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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贝伯伯若听到你这么说,他会哭的。”没想到他竟然下了这种批评,田依纱大笑起来,简直想替贝伯伯掬一把同情泪,
“那是事实!”贝尔杰耸了耸肩,然后才又继续道:“后来我建筑系毕业后,我爸就捧着新建案到我面前,但我那时还是菜鸟,什么都没历练过,哪能真的扛起一个建案的重责大任?
“我爸那种想帮儿子的白痴行为根本就是拿钱在开玩笑,我可不想害他和田伯伯合开的建设公司因为我而赔钱破产,所以当然就严厉拒绝了。”
“这么说倒也是啦!”非常赞同的猛点头,田依纱如今想来,确实觉得贝伯伯当初太乱来。
傍了个“是吧”的表情,贝尔杰笑着又道:“后来我进到了‘宇翔’,当了一阵子的助手后,当第一次独自设计住宅建案时,我绞尽脑汁,费了无数心血,画出自认为优雅、时尚又美观的住宅建筑图,没想到却被业主毫不客气的打枪了。”
是的,他被打枪了,而且还被批评得一无是处。
闻言,田依纱回想起他毕业出社会工作的第一年,似乎有段时间特别灰心沮丧,莫非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呃第一次比较没经验,难免嘛!”很好心的给了个迟来的安慰。
那许久以前的挫折,如今的贝尔杰已完全不在意,甚至还很感谢当初那位业主的严厉批评,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的第一个案子的业主是自家老爸,那么他就不会这么快的明白梦想与现实是有一段极大差距的。
“那是我的第一个震撼教育,从此才体认到原来建筑师眼中的完美设计,与建商认为的好是完全不一样的。”贝尔杰感叹轻笑,在她不解的眼光中好心情的给予解释。
“一栋有造型的漂亮建筑,难免要有线条的变化,而线条的变化又有很大一部分靠土地的牺牲。你想想,一块四四方方的地,当盖在上头的建物有着多变的造型、美丽的曲线时,是不是有些建地就必须留白空置,成为公设的一部分?”
“大、大概是吧!”对于建筑,田依纱不是很懂,只能傻笑附和。
“本来就是!”没好气的瞄了她一眼,贝尔杰这才不厌其烦的又开口道:“而买房的客户永远都希望房子的公设比能有多低就有多低,毕竟如果他付了四十坪的价钱,可实际居住的室内坪数却不到三分之二,那么他应该也不会想买。
“而客户不买,房子销售不出去,自然赚不了钱,所以如果能尽量利用到全部的土地,才是建商想要的,而一个好的建筑师就是要在两者的矛盾中取得平衡,既能让房子的坪数最大化,又能保有建筑的优美与坚固。”说到这里,他再次笑了起来。
“我直到那时才明白为何我爸房子盖得四四方方,在我眼中实在丑毙了,但却总能销售得很好,那是因为四四方方的房子虽然不算好看,但却完整的把土地最大化的利用了,客户看屋时瞧见室内坪数那么大,自然就欢喜的下订了。”
“这么说还真有点道理耶!”田依纱恍然击掌,总算听明白了一些,随即又狡黠笑问:“那么你认为你现在是好的建筑师了吗?”
颔首点头,他露出自傲的笑容。“是的!我已经能在两者中取得平衡,有资格帮我爸设计新建案了。”
见他为自己的成长而骄傲,田依纱也替他厩到高兴,于是忍不住又发花痴的再度求婚——
“阿杰,我们结婚吧!”啊啊啊——这样自律又求上进的男人,她不抓住怎么行啊?
来吧!就让我们结婚,一起奔向幸福的未来吧!
为什么前一秒还正正经经谈着话,下一秒突然又变质了?贝尔杰眼角一抽,唇边的笑容敛去,面无表情的反问:“为什么?”
“因为我想当老板娘啊!”吼!他若开了建筑师事务所,那她嫁给他就是现成的老板娘了,多美好啊!
“你嫁给路边卖红豆饼的老板,也可以当老板娘!”恼火的驳斥回去,贝尔杰对她求婚的理由非常不高兴,至于为何不高兴,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白。
“可是我不想当卖红豆饼的老板娘,我想当的是建筑师事务所的老板娘啊!”赖在沙发上夸张的哀哀惨叫,田依纱的嘴角却在笑。
至于贝尔杰早已懒得理她,只是在起身回房时,听见她说想当“建筑师事务所的老板娘”时,嘴角不自觉的往上翘起了微小的弧度,心底有股难以察觉,隐约不明的微妙喜意。
接下来几天,贝尔杰一直很烦躁,而烦躁的主因来自于——
“放心没问题我知道包在我身上”
冷冷旁观着躲在角落处遮遮掩掩讲电话的田依纱,贝尔杰发现这些天来,她总是神秘兮兮的不知在跟谁联络,而且很明显的会避着他。
以前她从来不会这样,总是在他面前大刺黥的与朋友高声谈笑,没想到如今却只要钤声一响,她就抓着手机闪进房间或各个角落压低嗓门悄声交谈,好像怕被他知道些什么似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把他当外人了,嗯?
心中暗忖,贝尔杰满心不是滋味,看着她抓着手机缩在一角宪宪率率讲电话的模样,心中的烦躁感益发加剧。
好不容易当田依纱终于结束通话,转过身来却猛然撞上一双冷飕飕瞪来的眼眸时,她吓了一大跳,莫名心虚的搔头干笑——
“干、干嘛这样看我?”糟!他该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你这几天手机挺热门的,在跟谁讲电话?”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盯着,贝尔杰的声音已经冷到可以让人听见隐在其中的寒意了。
“呃就、就朋友啊!”她继续干笑,有意装傻。
朋友?!
若只是朋友,有需要这样避着他吗?而且她的表情明明白白写着心虚两字,若他会这么简单就被唬弄过去才有鬼!
冷眼一眯,贝尔杰让冷气团持续发威。“谁?”
“呃就就”抓着头,田依纱正烦恼着不知该怎么回答时,一道灵光猛地窜入脑海,然后她突然淡定了,甚至可以理直气壮反问回去。“是谁又有什么关系?你管这么多干嘛?”
朋友是她的,跟他又没关系!
被堵得一窒,贝尔杰一时之间竟有些狼狈,找不到话可以回。
是啊!苞他又没关系,他凭什么问这么多呢?可理智上虽然明白,情绪上他却没办法让自己不在意。
沉着脸闷了三秒后,他面无表情的开口了。“很好!看来我不该关心你,也不该管你这么多,多谢提醒。”话落,从客厅沙发上起身,准备走人。
呃翻脸了喔?
突然发现情况不妙,原本还理直气壮的田依纱瞬间缩了,飞快的将他扑回沙发上,结结巴巴的软声求饶。“干、干嘛这样啦?我又没说不让你关心”
呜这个傲娇鬼今天是怎么了啦?
说变脸就变脸,好难伺候啊!
闻言,贝尔杰清冷的眸底闪过一道诡计得逞的光彩,只是脸上的神色依然冷冰冰的。“那么我可以管你了?”
“可、可以”呜现在是怎样?为什么自己突然从占上风变成落居下势了?这世界的变化好快,让人反应不及啊!
“很好!”满意的一笑“这几天你鬼鬼祟祟的在跟谁讲电话?”双臂抱胸,他等着听她的回答。
“呃这个那个”再次猛搔头发,田依纱为难的偷觑他一眼,吞吞吐吐了老半天,却依然吐不出一个人名出来。
“嗯?”脸色猛地一沉,他加强了眼神的凌厉程度。
只觉得寒毛一竖,田依纱投降大叫“是魏东凯啦!”
魏东凯?谁?贝尔杰一愣,随即想到前些天在pub的那个男人,清冷眼眸瞬间危险眯起。“和你一起去pub的那个男的?”
吧笑点头,她的眸光心虚的四处乱飘,就是不敢跟他的对上。
见状,贝尔杰瞬间大怒,可口气却异常森冷。“我以为我跟你说过小心点,别和不知底细的人太接近。”
结果呢?她竟然偷偷摸摸的和那个男人继续在联络,而且看起来还挺熟的样子。
“呃可是他是我们饭店的客人啊!”田依纱佯装无辜。
哎呀!既然是饭店的客人,多多少少都会接触到的嘛!
“饭店的客人又如何?”贝尔杰冷笑,尖锐嘲讽。“饭店的客人就可以保证不是变态杀人魔吗?我都不知道原来饭店员工是二十四小时全天无休的,下班后还得接客人电话,嗯?”
第一次发现性情清冷的他可以这么咄咄逼人,田依纱被那声带着显著讽意的“嗯”声给思得头皮直发麻,呐呐的老实招认“其实其实魏东凯并不只是客人啦”
不只是客人?
贝尔杰益发恼怒,不快的逼问:“若不只是客人,那还是什么?”
“算、算是朋友吧”搔着头,她有些不确定的回答。
至少她心里已把某位奥客画入朋友范围了,就不知道那位奥客是不是也这么想?
“朋友?”不知为何,贝尔杰听她如此说,心中的烦躁感无形的放大了好几倍,像头猛兽般在身体里不断冲撞,扰得他的思绪凌乱,心神不宁,尖锐的口气宛如被老婆戴绿帽的抓奸丈夫。“那么你对他有好感了?”
呃其实也说不上是好感,只是觉得某奥客有时虽然奥归奥,但总体来说
“其实他人不坏啦!”田依纱很客观的评论。
哪知她这话一出,贝尔杰登时又急又怒,只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失去似的,想对她吼却又不知该吼什么,最后只能几近不讲理的怒声命令——
“不许再跟他有联络!”他咬牙切齿的焦躁斥喝。
“为什么?”认为他太不讲理,田依纱不依了,况且她还有任务要帮忙,才不可能如他所言,就这么和魏东凯断绝来往。
“我说不许就不许!”向来淡定冷静的贝尔杰极少见的展露出蛮横的一面。
阿杰今天是怎么了?吃错药了吗?被他异常的表现震得目瞪口呆,田依纱只能傻傻的看着他,老半天后才终于一脸古怪的询问:“阿杰,你干嘛这么在意那个魏东凯啊?”
拜托!千万不要跟她说他俩一见如故、惺惺相惜、情不自禁,不然她绝对会疯掉的。
瞬间,贝尔杰被问得说不出话来。
是啊!为什么他会这么在意那个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男人?难道就因为对方莫名其妙的突然出现在田依纱的生活里,还讨人厌的每天和她电话热线吗?
想到这里,他自己也不禁觉得迷惘起来。
未听到他的回答,田依纱福至心灵的开了一句玩笑。“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轰!像是被五雷轰顶般,贝尔杰只觉得脑门轰然一响,瞠目结舌的瞪着她吃醋?这怎么可能?
他干嘛干嘛为了她吃别的男人的醋?
可若不是吃醋,又怎么解释他这些天来的烦躁与心情的剧烈起伏?
但吃醋?为了她为了她
见他恐怖的瞪着自己,田依纱小心翼翼的试图叫人。“阿杰?”
浑身一颤,贝尔杰猛然回神,随即倏地涨红脸,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与羞恼高声怒吼“我、我干嘛吃你的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