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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回归
断蝶。契子
夏天才开始的时候我留起了长到腰肢的头发，几年前我的脑门上头皮青青一片，泛着冷光，桃子曾经把手伸过来，用戴在拇指上的藏银戒指轻轻划过，一条微细的褶皱就在上面展开。像条伤疤，怎么也割不开，但是你知道它确实是条伤疤，青舟在那个时候说。
打开车门坐进去，挂挡起步，油门轰得振天响。绕过城区的弯道直接冲上高速公路，风从打开的车窗吹过来，扑在脸上像鸟的翅膀，空旷，四处寂静无声，夜色镜里映出那栋给我丢在黑暗里的丑陋的建筑物，探照灯如一把利刃穿破夜幕，隐约还能听到那几只狼犬的吠叫。
——走了就别再回来。
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散落下来的羽毛，变成了一些女人们的脸。
我为什么还要回到那个城市。
那个晚上，我指的五年前的那个晚上，我们坐在学校的公园里，空气清澈，光被树枝打碎，对面的墙上贴满了乱七八糟的印刷画，我们坐在那里，风从皮肤上流过去，裙子飘起来，看起来很美。
那个时间，那个地点，我们坐在那里，其中一个是我，其他的，是谁。
简心。 看见
夜幕拉开的时候，我坐在十三楼的大窗台上，看着黑暗一点点把最后的夕阳吞噬，偌大的办公室一点点的变得模糊。同事走到我身边问，还不走么，我转过头对着她笑笑摇了摇头，却吃惊的看见她白色连衣裙下摆上，绣着一只橙黄色带墨点的蝶。
总有那么一点东西在你不经意的时候轻轻的敲击着你的心灵。在这六月酷热的夜晚华灯初上，我脚下的人如蚂蚁般在街上越聚越多时，我突然想到很多年前在学校的公园草坪，我仿佛在那里听到过咯咯的娇笑声以及看见谁的长裙在空中旋着圈的情景。而星星在头顶眨着他们的眼睛，冷看着一切世态的变化。我们所料不及。
我的心突然没来由的疼起来，重新回到电脑面前，伸出手，迟疑的却也是准确无误的在地址框里输入：21red。一片暖红的温暖在眼前蔓开，有必要吗，这么多年了，我问自己。 “那个晚上，我指的五年前的那个晚上，我们坐在学校的公园里，空气清澈，光被树枝打碎，对面的墙上贴满了乱七八糟的印刷画，我们坐在那里，风从皮肤上流过去，裙子飘起来，看起来很美。
那个时间，那个地点，我们坐在那里，其中一个是我，其他的，是谁。”
我捂住自己的嘴巴，突然怕自己哭出声来。
青舟。等待
21red。
里面有人在叫我，我听见了。
在键盘上敲下一个躲藏在记忆里的地址，然后看着暗红色的页面在屏幕上展开，流过的时间，流过的色彩，闪耀着的画面，与往事有关。
“那个晚上，我指的五年前的那个晚上，我们坐在学校的公园里，空气清澈，光被树枝打碎，对面的墙上贴满了乱七八糟的印刷画，我们坐在那里，风从皮肤上流过去，裙子飘起来，看起来很美。
那个时间，那个地点，我们坐在那里，其中一个是我，其他的，是谁。”
她回来了。我伸出指尖，长而薄削的指甲，从胳膊上划过去，一条微细的褶皱就在上面展开，既而隐没，像条怎么也割不开的伤疤。
我忽然想起了那个早晨，在广场上那首太欢快，太轻松的舞曲里，人们的脚步踏起来，手动起来，身体摇摆起来，空气到处都荡着透骨的香味，海鸥在教堂上聚集，黑压压的一片，我坐在藏在阴影里的草坪上，仰起脸，这似乎跟我无关，可没关系，它可以变成一个理由，让我在这个早晨耐心的坐下去，等待那双手。
我拒绝了他在宿舍楼下等我的喇叭声，拒绝了他送我的礼物，为什么要记得他干净整洁，如艺术家一样纤细柔韧有力的双手？
双桃髻。隐藏
凌晨5点，我还坐在电脑前，黑色的窗框内落地白窗纱微微拂动，粘稠的厚重，我看不见是否有曙光，但是我知道窗外的花园里树木青翠，花草繁荣，每个季节都在盛开成长，也在败落凋谢，我的阳台上铺满了爬山虎，上面闪动着凌晨时分挂上去的露珠，一切都很平静，除了我不安的情绪。
我摊开一只手，用另一只手抚平上面的纹路，光滑的，肉感的，就像多年前一个女人剃光了的头顶，蛊惑而让人迷恋，我一直都没有忘记。
21red。
每天的这个时候我都会偷偷进去看一眼，这个时间，不会遇见其他人，除了她们，不，除了我们。
“那个晚上，我指的五年前的那个晚上，我们坐在学校的公园里，空气清澈，光被树枝打碎，对面的墙上贴满了乱七八糟的印刷画，我们坐在那里，风从皮肤上流过去，裙子飘起来，看起来很美。
那个时间，那个地点，我们坐在那里，其中一个是我，其他的，是谁。”
她回来了。
瞬间，我的回忆像图案一样逐渐显露棱角，一切发生和结束似乎都在等待这段文字做引子，它们想要在几秒种之内将我击垮，我用力顶着记忆的闸门，不肯认输。
——我还在恨么。我用手擦过模糊的玻璃窗，盯住里面女人的眼睛问。
——当然。我急不可待的帮她回答。
嫣然因梦。逃避
我不知道在这个城市，我到底流浪了多久。已经厌倦了这里的喧嚣，而极其的想恋曾经的那个地方，那些人，但我却绝不会容忍自己再回到那里。可是终有一些记忆是你躲不开的，这么多年来，生活只告诉我这条规则。
依旧在同一时间打开电脑，21red ，依旧是一片暖红，依旧是那四个娟雅的题字。在黑暗中，只有这一点桃红，印润了我苍白的脸。我微微的笑起来，冷意的眼里溢出些许温情。
“那个晚上，我指的五年前的那个晚上，我们坐在学校的公园里，空气清澈，光被树枝打碎，对面的墙上贴满了乱七八糟的印刷画，我们坐在那里，风从皮肤上流过去，裙子飘起来，看起来很美。
那个时间，那个地点，我们坐在那里，其中一个是我，其他的，是谁。”
黑暗里我忽然泪流满面。
二、记忆之城
断蝶。玄机
夜色弥盖，不远处教堂门口的唱诗班，童声合唱出一种奇特的乐曲，悠远而宁静。我走在街上，睁着发亮的眼睛，周围是肩并肩的商店，喧嚣而过的汽车。天空正一点一点的把楼房街道渲染出特有的颜色。
我的目光越过远处透在一些年代久远的凸凹影印上。我们穿着肉色的丝袜，坐在学校的公园里，远远的看着广场上一些蒲公英零零散散的在我们脚边抖开，风从皮肤上滑过去，裙子飘起来，简心取下脖子上黑色的丝巾，盖住我的眼睛连同剃光了的头顶，在脑后打了个结。我站起来，拉住简心伸给我的手，透过黑沙看过去，桃子、青、嫣然，一张张年轻的脸上笑容若隐若现，轻轻颤动。
在那个时候我们周围流动着怎样的空气呢？在那些互相爱恋一切美好的画面背后却隐藏了一张嘴唇削薄紧闭、眼睛平静却饱含恨意的男人的脸。
我站在这个掩盖了旧事灰尘的城市中央，一群女人在融化的夜色走近我，伸出双手，我迎过去，想拥抱她们，却被一层透明的膜相隔，一切不该发生而发生了的事，一切应该发生而没有发生的事，一切丧失了的时间，这就是回忆。
简心。那条路
我又回到这条小路上来了，因为蝶的回归。站在这条路的尽头，我看见那时的我站在小径中间。
我和蝶牵着手在小路轻跳着，每次看到她嘴角不屑的笑容以及她泛着青光的头皮，我的心就没来由的疼。我不止一次的问自己：她的笑容是不是为我而展开？以及她的闪烁不定的眼神我能不能够永远抓住？我希望一直把这个女人留住，留在身边。我喜欢她的手指在我的掌心间轻划的感觉。
她们都知道，我那样爱她。她们也都知道，她也那样爱我。
小路的红方砖彩色鲜明。我和那个男人静静的对视着。
－－蝶经常提起你，说你们彼此很相爱。可是我实在不明白，女人之间的爱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他抬起眼睛看阳光。
－－你的眼睛在阳光下看起来很迷人，你试过男女之爱吗？他微笑起来。
我也抬起头，阳光下我的瞳孔像猫一样缩成一条线，然后直视着面前那个男人。眼睛里闪着寒光。
已经过去了多少时间？我重新站在这里，多年前的小树已经成长。下雨了，我转过身回去，眼角却扫到一个影子，及膝的无袖毛裙，长发垂下来盖住一半的脸，脖子上隐约系着一条黑色的丝巾。丝巾？长发？我失声叫起来：蝶？
我难道已经认不出她来了吗。
青舟。陷落
街道上仍然是绿色的植物排行站立，透过房间里落地有色玻璃窗，可以直接看到广场上的那片草坪，空气里全是暧昧的香味，闪亮广告灯象某个人以前的头顶。多年前那里坐着一个女人，披开一头寂寞的长发，等待一双手，我觉得那是一个应该记得的日子。
在那个夜晚，我成了一朵新开的花，如火焰一样燃烧着绽放。他的手从我身上滑过，柔韧纤细而有力，我的皮肤颤栗起来，如同一个虔诚的教徒，追随着他的嘴唇和手，一切在突然之间爆发，他让我懂得什么叫快乐。
不管他要我还是不要，在那个瞬间，我的一切都陷落了。
——他是一颗毒瘤，你最好离他远一点，这是警告。
——你算了吧，你不过是在嫉妒。
剃着光头的女人苍白的脸上闪着异样的光泽，视线从窗子投出去，落到了哪个角落？
一切过去了多久啊？我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各种各样每天从不同的地方拥向这座城市的人们。我想在看见她们，那些令我刻骨铭心的女人；或是是看见他，那个同样令我刻骨铭心的男人。
在我陷落之后，我知道，没有人能够再拉我一把。
嫣然因梦.蛊惑
听说在遥远而古老的时候，有这么一种巫术。悄然让你喝下毒物，那毒物就在你的身体内幻化成一条虫，它的名字叫蛊。隐藏在你的心灵最深处，在你最疼的时候更疼，在你快乐的时候令你更快乐，却奈其无法。除非你死，这种痛苦才会随之而湮灭。
假如要我一改这坚定不移的浸透着绝望的生活面目，那么只有让我恢复到离开那个城市之前的混沌状态，以及那群拥有相同气味和感触末梢的女人。
我忽然跳起来，打开背包，收拾东西。
列车离曾经的那座城市越来越近。一大片一大片的回忆随之如同黑白的电影镜头在我脑里动荡不定，蝶青亮的头皮、简心追随着蝶的动作时炽热的眼神、青和男人的身影互相交叠纠缠的身体、他向我伸出的，苍白柔韧纤细有力的手。
谁是下蛊的人。
她们。还是他。
——如果他给你的同他给你的一样多，我无话可说。蝶轻描淡写的从嘴里吐出这些话，手里玩着一把弹簧刀。
记忆中这句话又响起来，我回望过去，看不见蝶的脸，那个男人的面目却清晰无比，双唇紧闭，眼神平静。在他面前，我除了卑贱，还是卑贱，却如只扑火的蛾，停不下脚步。
阴郁的黑夜里，我只听见火车轰鸣声，挂着泪的脸被垂下来的头发遮住，风和黑夜把我圈起来，我冷得发抖。她还好吗？她们还好吗？
双桃髻.考验
我在没有开灯的房间里枯坐了一整天，窗外的雨还在缠缠绵绵地下着，夜晚像一副展开移动的画卷，翻滚着街上打着伞经过的匆匆行人，城市缝隙里飞起来的长着白色羽毛的鸽子，以及人们的快乐悲伤，过去和未来。过去未来，那些远去的记忆忽然翻江倒海席卷而来。
打在玻璃窗上的雨滴不停地滑落，让我想起多年以前几个女人流泪模糊的脸。
——青舟：究竟是谁错了。
——蝶：没有人做错。
——嫣然：为什么是我们？
——简心：蝶？
——桃子：男人只是爱上某一个人，有错吗？
我仿佛又站在那间宽敞灯光明亮的大厅里，空气中弥漫着靡烂的气息，桌上杯盏狼藉，蝶手中的那把匕首在灯光下闪耀夺目，刀尖上滴着血。血腥的味道在空间中扩散开，我站在大厅中间，男人倒在地下。我把手蒙住脸，希望这一切都不曾发生。
上帝说，谁能逃开玫瑰花香的诱惑，谁就能逃开那下面致命的沼泽地。
没人能逃开，没人通过考验。而彼此相爱，却要互相伤害，就是最残忍的惩罚。
三、终点既是开端
断蝶。原罪
21red
——这是我们的家，只要我们永远相爱，它就永远存在。
暗红的色调流出来，泻满了一整个屏幕，柔软的线条滑到眼眶里，溢出了水一样的流质。在这个角落里，永远保存着死去的时间里那些不灭的记忆。我想起多年前那些女人，藏起不羁的眼神和微笑，坐在电脑面前，看着屏幕上流过的画面和留言发出会心的微笑。
爱与恨的转变原来只是几步路的距离，才一转身，此时彼时，面目全非。只是为了报复我对他的轻蔑和不在乎，他对她们做了什么？
最后一次狂欢，无数个酒杯在空中旋转，香气在空气中弥漫，人们组成奇妙的图案，空间像一辆颤动的风车，来回摇晃，踩过一地毁坏的鲜花，经过整齐排列却影象碎裂的镜子，我看到了什么？
他的惊叫声才从嘴边逸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看着弹簧刀上的血一点一点滴落到大理石花纹的地砖上，缓慢的凝结。一切都不是幻觉
我觉得有疲累，于是停止在键盘上的敲打，靠在旁边的柱子上，对面一家鞋店透明的玻璃窗里映照出一个女人的脸，浅紫色的唇和有些扭曲的脸，散乱的被雾气弄潮了的长发。长发，我笑起来，她们还能认出我来吗。
简心。梦境
无数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回荡。无数的影象重叠。
校园里公园草坪上蟋蟀的鸣叫，蝶手里的弹簧刀闪烁着令人发冷的寒光，暗昧的房间里衣物被撕裂的声音，一个男人在昏暗的灯光底下冷冷的笑，逃跑，使劲逃跑后面有人在追赶，我从楼梯上滚落，蝶的眼睛里闪着通红的光，刀子上滴着血，桃子站在大厅明亮的灯光底下。
我突然醒了，一身的冷汗。
在六月懊热的夜晚，我再也无法安眠。
打开电脑，依然是21red。
我看见那么多。她的声音又一次在我耳边响起：原来爱情也可以扭曲着发生，我们之间？算什么？
我伸出手去，想抓住她，告诉她，我一直等她，我是简，你的简啊。可是她远远的看着我，眼里有泪水流出来。
她不会再回来了，我知道。她们呢？
青舟。变奏
在对着屏幕发呆五分钟后，红袖添香四个暗红色的字消失在眼帘里淹没在里。窗外的月光斜斜的流进来，撒落一地的悲伤，丝绒似的天空中有没有天使飞过的声音？那些孩子似的精灵。
——有了孩子的女人是不是完整的女人？多年以前嫣然站在我面前，看着一脸幸福的我点点头，脸色苍白。
留在记忆里那个夜晚，月光如水，熟悉的街道和房间，轻轻推开门，淡兰色的床单上两条纠缠的曲线在激烈的运动，他们看不见我。吵闹，争执，撕打，他的脚抬起来，我看见自己摔倒在屋角，双腿间渗出一股猩红。
我恨。可是那个晚上，当我的残缺在他的身上讨回来的时候，我为什么还会心碎得几乎昏过去？是因为我所爱的人在彼此自相残杀吗。我的悲哀无人可以诉说。
我忽然闭上眼睛，拒绝所有的影象和声音。一切看到的，听到的，对我这个已经不再完整的女人，都是完美的，无暇的。
双桃髻。怀念
我已经在咖啡馆里坐了一天。天空飞着一群鸽子，对面的教堂里传来重复的，不断念唱着的一首让人迷醉的乐曲，飘飞着尘埃和喧嚣的天空，在音乐的上方，忽然静了下来。教堂，真的能让一切都平静吗？
他站在小窗里面，垂着眼，一脸虔诚。
——神父，我的朋友伤害了我的亲人，该不该原谅她。
——如果她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那么你就应该原谅她。
——可是，我不知道我的亲人是否已经原谅了她。
——他会去向主祷告的。
——我的亲人，能在回来吗。
-—愿主保佑你。
他转身离开。哥哥。我泪如雨下。也许这只是他从痛苦中解脱的方式，也许谁都不应该再去打扰一个残缺的男人已经平静了的生活。
走在雨里，脸上流淌的，早已分不清是雨，还是泪。我突然没了方向，多年之前校园月夜里的欢声笑语和一群女人的脸，轮流在我脑海里闪现。
我怀念她们。
嫣然。真相
暗夜，列车里充斥着极其腐败的味道。这种味道象一种流质，从喉咙到我的胃，翻腾着酸涩。
我把头靠在车窗前，目光沿着眼角倾泻，窥视窗外一闪而过的恍恍惚惚。忽然，漆黑的窗户上出现了一张微笑的脸，她启开嘴唇，问我。
——有了孩子的女人是不是完整的女人？
我克制不住的颤抖，全身冰冷，思绪又被拉回到多年前那个罪恶的夜晚。
一切都是悄无声息的发生，又悄无声息的结束。他毫无怜悯的看着她，看着她流出的猩红的血，无动于衷。我终于忍不住，扑上去，不停的质问，这一切是为什么？
——不过是玩来着，你们不过是工具，又何必当真。
时间停止在凌晨六点，我重新站在这个城市的边缘，她们在哪里。
四、歌声之邦
断蝶。未来
我站在那里。远处，简从大楼里走出来，群摆飞扬，六月的阳光洒在她的微笑上，灿烂无比，我的朋友，我曾经的爱人，你比我想象中，更会照顾自己。我微微的笑起来，转身离开。
教堂敲起礼拜的钟声，一群群的鸽子扑打着白色的翅膀从空中飞过，穿着黑袍的神父，双手合十，你在祷告，还是在忏悔？在我们中间，逝去了多少时光啊，我远远的看着他，关于仇恨和伤害，什么都过去了，剩下的，是宽恕和爱，是平静和希望，我是，他是，她们也是。
打开页面，21red，温暖的色调流满眼眶，我忍住泪，敲出一句话。
——我爱你们。
一首歌轻轻的唱起来，绕着旋开，我行走在城市中央，伸开双臂，隔着空气，拥抱她们。我所未看见的纷纷在我眼前呈现，我们所希望的正在慢慢到来。
只要有爱，有宽恕，有希望，就有未来。
我们永远相爱。
简心。守望
一切的过往全是脑电波在作怪，当我看到“红袖添香”那四个飘然若风的字时想。
没有什么能够留住或者留不住的“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故事”蝶在她的失语录里写道。
她终是一只蝶，她要飞向沙漠或者涨潮的地方而后死亡。风把她的翅膀吹断撕裂，我的心同时跟她一样。
——我们不能有开始吗？我在心里问自己。我看到蝶的眼光，她一直都是那种爱直视人眼睛的人。
——爱与不爱，有什么区别呢？我为你所作的一切，你看，到头来全是伤害。伤害了所有人，青、桃子、嫣然，甚至于你和我自己。她的眼睛在发亮。
也许这样的结局是完美的，不管你飞向哪里，你要知道，我们彼此相爱就够了。 黎明的幕渐渐升起，我拉开窗帘，温柔的阳光在瞬间将我包围，我看见她在太阳下舞动翅膀。那歌声在空中回荡起来，我们年少时曾经共同吟唱过的歌声。她在太阳的照射亮得耀眼，我眯起眼睛对她说：我们彼此相爱，就够了。 青舟。夏天
六月的阳光从树的枝桠间放肆的飞舞，洒在我身上，投下班驳的影子，拐过街角，看见一个身影，修长的，瘦弱的，无比熟悉。
那些布满了脚印的回忆，那些遗忘不了的时间和空间。在细密的榕树叶子底下，我抱着我的伤痕和她的瘦弱哭了，我们本来就没有仇恨，爱，可以融掉一切。
在街角的电脑旁，我们一起输入那个地址，21red。
——我爱你们。那个女人留下这样一句话。
——我也爱你们。我和嫣然敲下同样的话。
音乐响起来。 广场、鸽子、女人们尖叫的快乐的声音，因为相逢也因为重生。那些零碎的支离的东西逐渐被拼凑。夏天来了，城市的温度和我们的爱一样，炽热，而恒温。
双桃髻彼岸
教堂。我隐藏在来往的人群中，远远地站着。他领着一群年轻的孩子，一身的黑色，脖子上的十字架在阳光底下闪闪发光，脸上没有悲伤，也没有仇恨，只有虔诚和详和。礼拜的钟声响起来，飞过的鸽群落下白色的羽毛，我看见了一个女人，她的目光落在神父身上，透过她黑色的眼镜，我看见了她微微的笑起来。
是她。我转身离去。
也许在每个人心中，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打开那个熟悉的页面，21red，看见她留下的一句话。
——我爱你们。
我微笑，微笑从心里蔓延到脸上。
嫣然因梦。从容
金色的光芒驱走了夜的阴冷，天空中有鸽子飞过，留下一丝往日的痕迹。我守在某个拐弯处，等待一个女人的出现。
——青，我回来了。我捂住嘴，这个镜头，已经在梦中出现了多次，却依然让我泪流满面。
那些带着伤痕的爱恨往事，那些离开后仍然牵挂的人物地点。在这个充满树荫的小路上，一一被忆起又被淡漠，我们仍然爱着，彼此拥有着。
21red。只要我们相爱，这里就永远存在。屏幕上温暖的红色和依旧的标题，仍然柔和的，固执的，信任的存在。
——我爱你们。那个女人留下这样一句话。
——我也爱你们。我和青敲下同样的话。 飘飞在空中的长发，苍白的微笑如花的脸庞，不羁的眼神，酒后的狂欢和分离的悲哀，都悄悄远去。女人们不再哭泣不再为谁而出走，那些放了的破碎终于让一切快乐从容的到来。
一切都从容得无比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