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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女人五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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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之后,时间已经九点了。二哥二嫂回自己家去了。大哥大嫂也带着孩子随二哥家去了。

    刚才热闹的一切不复存在,剩下的是一片长长的沉默。

    明哥多次试图想打破这种僵局,但没有成功。雅欣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是如此地漫长又是如此让人难受。明哥心中真不是个滋味。原本说好今晚他住在雅欣家,但看这副架式,很显然是不可能的。终于明哥在承受力不能支持之时,起来向雅欣的父母告别。雅欣用一种乞求式的眼光注视着母亲,希望她能帮她说一句话,但是母亲看都没看她一眼。

    “伯父、伯母,我走了。”明哥起身告别说。

    “那你把东西带走。”这时传来了雅欣父亲严厉的声音。

    这怎么可能呢。任何一个送礼的人都不希望把带来的东西带走。

    “这这”明哥真的不知如何是好,把眼光转向了可怜巴巴的雅欣,而雅欣则又一次把眼光投向了母亲。可她并没有从母亲那得到任何的同情。相反传过来的是母亲这样的话:“把东西带回去吧,我们这里都有。”

    其实这就等于拒绝接受明哥与雅欣的恋爱。明哥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心痛,那是一种受到伤害的心痛,同时更感到了一种绝望。而雅欣呢?则在一旁默默地抽泣。她真想不通父母这何这么不近人情。她真想同他们大吵一架,可想想今天是中秋之夜,所以也就遏制住了这种冲动。

    她又一次用一种哀求的言语肯求父亲不要这样,然而无济于事。

    于是,她拉起明哥的手就往门外走。

    “把东西带走。”父亲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并且有了火气。

    但是,两人并没有理他,只顾往外走,一直走到院子里。

    外面的天空一片明亮,圆圆地月亮挂于空中,那么美丽,那么皎洁,那银白的光芒向外四射,使你可以清晰地看到四周还远处的一切。微风阵阵袭来,让人有了些冷意。此时地明哥与雅欣站立于院子中间,手里拎着雅欣母亲硬让明哥带回去的东西。

    真带回去吗?不可能的。但是放下也不行。因为雅欣的母亲还站在门口,只要他们一放下,她还会把这些东西硬塞进他们的手中。

    两边僵住了。

    明哥与雅欣立于院子中央,任寒风吹落自己心情。母亲则站立在门前,注视着他们。父亲站于屋内,以一种少有的威严,关注着事态的进展。

    雅欣轻轻地哭了起来,她想到为什么自己爱的如此痛苦,为什么爱情在父母的眼里如此不名一文,为什么自己就不能跟一个来自外镇的人结合

    这么多的为什么一下子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感到从来没有过的伤痛。对爱的伤痛。父母之爱,恋人之爱。

    泪水挂满了双颊。

    但是,母亲似乎根本看不到。

    她一下子觉得母亲离她是那么地遥远。原本那个慈祥亲切和蔼的母亲一下子怎么没了,留下的仅仅是一个满脸怒容的老妇人。她不知道为何连母亲也如此这般对她。她心里一直在追问自己,我是不是真的错了。可是她找不到任何错误的迹象。我爱他,他爱我,我们为何不能走到一起来呢?雅欣想。没有理由的。真的,没有理由。

    “别哭,欣”明哥一边说一边暗暗地拉了一下她的手。好象要给她信心与力量似的。但他自己呢?面对此情此景,他也正想大哭一场。男人是不应该流泪的,可事实上面前的这一切,真的让他的眼睛湿润了。回想起过去的种种,生命中那些苦难的场面,那些艰难的岁月,那些被人瞧不起的时候他多么想得到他人的爱护和关爱。更多么想得到身边这个真实也可爱的女孩。他努力地压制着自己的火气。这不是该发火的时候,这也是不能发火的时候。否则一切会变得更糟。

    双方就这样继续僵持着,谁也没有退缩。

    时间仍是一如既往地流逝着。院子中的明哥与雅欣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立着。寒冷的风,吹到身上,使他们都瑟瑟发抖,以至于有点支持不住了。他们真的是很可怜的一对。

    终于,父亲发话了。

    “他不想拿去,下次给他送回去。”这似乎是对她母亲说的。

    于是明哥拉着雅欣手就往院子外走。

    “雅欣,你给我站住,让他走。”

    这时传来了母亲冷冷的制止声。

    “你留下吧,明天我上医院去找你。”明哥轻轻地说。

    “那你自己找个旅馆去住吧。别伤心了。我心里永远有你。”雅欣说完使劲地握了握明哥的手,似乎同样在给明哥一份力量,一份勇气。

    “别再跟他们吵了。我走了。”

    明哥留下了这句话,然后消失在夜色中。

    初秋的深夜已经很凉了,明哥独自一人走在这并不熟悉的街道上。再加上那份糟糕的情绪,他的心也凉透了。他不由缩了缩身子,把外衣裹紧,以便能有更多的热量不被凉风的吹袭而带走。在这个时候这样的情景下,他太需要温暖了。是的,不管是身体本身还是那苦闷的心灵,都需要热量来让它们暖和。

    街道上几乎没有人,路灯的光也是暗暗的,并且很稀少。所有的店铺已经关门,只有几家旅店的门口还闪烁着昏暗的灯光,准备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儿。

    此时的明哥,并不想急于找一家旅店住下。他只想找一家能够吃点热的点心的店铺。一则肚子有点饿,因为刚才在雅欣家,明哥根本没有心情去好好吃东西。二则冰凉的身体急需热量的补充,或许这样会使他的心情好一些。

    他慢慢地往向走着,没有方向,也不在意周围的一切,只是在找寻。找寻一家能给他温暖的店铺。

    终于,在某一条小巷里,他找到了这样的店铺。那是一家很小的店铺,经营的东西也很少。除了面条与馄饨,再没有别的什么了。面里没有顾客,只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坐在里面,正在翻阅着报纸。明哥走了进去,要了碗面条,然后就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了上来。那缓缓上升的热气,把明哥给包围住了。明哥似乎一下子就感觉到了那份实实在在的暖和。他大口地吃着面条,并且还在面条里放上了大量的辣酱。红色的辣酱,白白的面条,青青的细葱,外加一份淡淡的热气,给了明哥从来没有过的温暖。不仅仅是温暖,更使人感到有一股热浪在身上荡开。软热的面条顺着微烫的汤水滑入食道,把那种热量传遍全身。半生的细葱拌和着红色的辣酱一起和面汤进入了口腔,那种辣味,使人的味觉神经活动异常活跃,进一步让那份热量爆裂,直至他的额头上热汗直流。

    明哥正沉浸于那种美妙的热浪侵袭下,感受着那种暂时忘记一切的温暖。

    “老板,来两碗馄饨。”

    这时传来了一个男青年的声音。

    明哥抬头,看到了一对恋人走了进来。

    男青年紧搂着女青年的腰,脸上布满了红光;女青年则双手插在口袋里,一份满足、一份幸福在脸上荡漾着。他们面对面地坐了下来。一双手握着另一双手,把玩着。一双眼睛注视着另一双眼睛,甜蜜着。

    明哥真不想看到这一幕,然而这一幕却实实在在地出现在他的面前。看看孤身一人的自己,刚才的那份暖意瞬间又消失了,暂时忘却的苦痛又一次袭击心头。此时明哥唯一想得就是逃离。不然,他的心真的无法承受。

    又一次回到冷清的大街,又一次与凉风相伴,又一次在夜光下独自行走,又一次感到如此的心寒。夜真的很深了。大地进入了梦乡,小城也开始闭上了眼睛,只有天上的月亮还是那样地朗照,陪伴着明哥。无丝毫的睡意,只想让自己麻醉,也许这样痛苦就会远离。生命正在承受着前所未有折磨,痛苦在身体的每个角落漫游,一切都似乎看不到尽头。然而为何今晚的月亮是如此地光明。光明不属于明哥。光明也不应该在这样的夜晚呈现。

    是的,世界不会因为个人而改变自身,世界也不因为你痛苦而变得灰色。你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在这样的夜晚。你根本不应该出现,那不是你的天空,不是你的世界。你永远只能拥有一份灰暗。明哥心中默默地告诫着自己。

    不管怎么,今晚的你最好不要出来。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了,不要再现眼了。明哥似乎听到了来自月亮的劝说。

    是的,该找个地方住下了。也许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变得。明哥安慰着自己。然后找了一家不是很贵的旅店住了下来。

    一切都到明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