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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女人都是一个故事,每个故事都会在女人心头留下印痕。也许业己发生的故事会让女人永远无法忘怀,然而岁月的流逝与人生的无奈有时会使之恍如在梦中一般。那么梦醒之时,女人会走向何方呢?
----题记
01假日
“五一”的长假歇的尹馨透不过气来。街道被好不容易闲下来的人们填塞得满满的。车来车往,人流如潮,像聒燥中的马蜂窝,让人有种无法适应之感。
很奇怪,这些人以前都在哪儿塞着揶着,偏偏又会一古脑的现出来。像这种假期,有钱人大多出远门度假而小老百姓就只能在自家门口逛逛了。
电视里也赶着节日的热闹争先恐后的报道旅游热,一样的人头攒动,一样的让人憋气。中国人就是这样,喜欢在一起凑热闹。
六天来,尹馨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大门不出。头上挽个髻,脸上也没化妆,倒也舒服自在。吊带衫,短裤,拖鞋,自由而清爽。她把以前所有没时间看的书翻了出来,把以前乱糟糟的情绪也翻了出来,阅读、思考、整理、记录。
今天是假期的最后一天。爸爸妈妈都不在家,说去听什么个音乐会了。哎,现在老年人的业余生活可谓够丰富了,并且情致比年轻还要高。妹妹一大清早就上了火车,结束了假期,回到南方的那座城市去了。面对冷清清,空荡荡的一个家,她似乎突然有了一种被抛弃的感觉。倍感孤独。
站在卧室的中间,看着一大堆草稿,一摞摞的书,四处摆着的cd,以及瓶瓶罐罐,她想,也该好好整理一下了。也许这样会暂时忘掉突然而至的孤独。再说如果妈妈看到这乱糟糟的情形,又要唠叨个没完了。所以思考再三,小手一挥,就开动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扫除。很快,见效了。屋子清亮起来了,虽然满头大汗。
晌午刚过,窗外飘起雨来,丝丝缕缕,如针,似毛。清新潮湿的雨雾气息落在屋子里,很舒服。但这种肉体的舒服却使她内心的孤独感更加强烈。雨丝带来的凉爽,让穿吊带衫的她有了一种冷感。她渴望着能够被人拥入怀中。特别是这样的时刻,这样的情景,这样的天气,能与心爱的人一起相拥看窗外雨中的街景该是件多么美丽的事情啊!
身体的相拥让体温在接触中不段升高直至沸腾,语言与思想的交流让心房在和谐中燃起火焰。然而,此时的尹馨,什么也没有。
思绪不断地飘荡,情感跌落到最低点,她觉得她再也不能承受这一个人的空间。逃离,到人多的地方去。也许这样心情会好一些。
换了身鲜艳的衣服,稍许化了个淡妆,让长发自由的散落。很自然地走到镜前,一个清新阿娜的女人现于眼前,优美的曲线会让人有无限的遐思。然而这清新的外表下,如果你仔细观察定会从那双大大的眼睛中留意到一份忧郁。成熟中的忧郁。阿娜的身姿在这鲜艳的包装下似乎与那份忧郁很不协调。外表的艳丽并不能掩盖那份真实的存在,相反使这种忧郁在艳丽下呈现的更为清晰。也许这也是尹馨所意想不到的。
撑着黄色的透明伞,走出了家门。像戴望舒雨巷里的丁香姑娘一样,走在那条长长的而又有点古韵的巷子里。很有诗意。
看来尹馨真是个很会给自己萦造气氛的女人,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心情,走在这样的巷子里。她很喜欢自己这所有的一切。心情在这种人与自然共同成就的美丽中似乎有了转变。一滴雨水很悄皮地落在她那裸露在外的粉嫩细腻的脖子上,一种舒服由此直射心房。
雨渐渐地住了。金色的光芒穿出厚重的云层,大半个天都亮了。
尹馨收起了伞,进了一家叫“bad boy”酒吧。
酒吧里很暗。她不得不做这样的动作。先惊慌地闭上眼睛,然后在慢慢睁开,于是屋内的一切就像暗房里的照片一样慢慢的显现出来。先是有金属光泽的器具,然后是质感很沉的木椅、墙上的装饰物,最后才是一对对的人影。也许这与刚从外面进来有关。
不过,对于酒吧来说,幽暗,应该是它最大的特点,即使在白天。然而尹馨在这个时候更需要一点光亮,于是她拣了一个临窗的位子。长长的落地窗帘在茶色玻璃后面似乎并不起任何作用。也许它更多地起一个装饰作用。暖色调的布料,让人好象至身于一种暧昧的温馨之中,无时无刻都在扮演一个温柔杀手的角色。
坐下不一会儿,服务小姐那种惯性的笑容就浮现在尹馨的面前,她点了杯叫“往事入梦”的饮料。
浅绿色的液体在玻璃杯里涌动着,只要一经搅拌就有一种酒红色的纹路像一尾鱼一样的旋转。很美也很艳丽。液体从吸管直游到喉咙,酸酸的也夹杂着一丝甜味。是女人们最喜欢的味道。那一丝意想不到的甜不断地引诱她一下接一下的吮吸起来。
虽然是临窗的位子,阳光却射不进来。
她在一片暗淡中优雅的坐着。那份优雅既是男人们对她的感觉,也是她自己的感觉。
掠过没有拉实的窗帘,透过落地大玻璃,她的视野里是整条街的景象。人流、车辆、大厦,还有阳光、树木、模特儿以及潮湿的地面、积水的坑
酒吧里的音响传出干净幽婉的声音:“你不过给了一点温暖,我就忘了吻别的冷淡”
她出神地望着窗外。伤感的音符包围于她的周围。
不知不觉中,她陷入了一种无我的境地。似乎这个世界与她无关。如果此时有个熟人出现在这里,在她身边喊她名字的话,她未必会明白那是在叫她。
玻璃窗上,映出了一个身影。挺拔自若又有些慵懒。浅浅的笑意中更多地是一份无法诉说的苦衷。在他举手投足的不经意间,尹馨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震动、哽住。
身影在眼前不断地晃动,模糊、清晰,清晰、模糊。最终她终于看清了那不是那个让她夜思梦想,让她体验到爱情苦痛与快乐的鹏。而是一片虚无。
然后,她再一次让思维静止,让自己进入一种无我状态。可是情感一旦被某种刻骨铭心的东西激活,你是再也无法去抑制它的。她一直在努力着让自己不去回忆过去。她不停地喝饮料,不停地让双眼充满色彩与画面,让双耳注满各种不同的声响,让嘴巴一刻不停地运动。
这种自我的主观努力与客观地情感激发在不断地作来回的斗争。时间在这种斗争中消耗着。杯中的液体也不停地消耗着,一杯接着一杯,也不知道换了几杯。
现在放在尹馨面前的是一杯苦涩的咖啡,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要的咖啡,只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喜欢咖啡。然而此时的她却不由自主地一口口往肚子里装,并且是清咖啡,糖与奶都晾在一旁。
一杯还不够,她又换了一杯,直到那苦涩在胃里不断地流动、翻腾、搅拌。
指甲也不知什么时候光秃秃的,她狠狠的咬着它们,以为自己不会再有感觉。可是,很痛很痛。
此时窗外的天空不再明亮,只有那亮丽而招摇彩灯发出摇曳的光芒。酒吧里没有亮灯,只有桌台上有半载红蜡烛孤独地落在水中不经意的晃动着。那微弱的烛火跳跃着,模糊着。瓷杯里那褐色液体的蒸汽袅袅地升起来,朦胧了她眼上的泪。渐渐地,她在苦涩与飘忽中丧失了自我。主观的抑制闸门一下子被情感的大潮冲垮了。
眼前有得只是过去,过去的一切。
心中有得也只是过去,一切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