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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故人来故人匆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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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争结束了,你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到了家乡,回到了这片你曾离开的土地,你曾抛妻弃子,因为战争你离开了富有的家园和这里的白人农民与黑人奴隶。战争改变了许多,我们失去了财富和劳工,我也失去了你,当你回来时,已是六年之后,战争也改变了你——一个叫做杰克的我的丈夫,而我,为此守侯了六年。

    你是我的那个人吗?我简直不敢相信,因为你从来不曾如此和蔼可亲,如此温柔体贴,如此礼貌友好,无论是对白人或是黑人,甚至是我。而我刚刚动摇了坚忍的心,正准备放弃对你的守侯,把爱交给另外一个人,一个在没有了你和一切的六年里一直帮助我的人,他叫奥连。你回来了,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我就得回到你身边,继续你离开以前的日子,或许不同。

    六年前你并不爱我,只因你在酒馆里的一次醉酒和因此而有的一夜风流,我就不得不成了你的妻子,你也不得不取我,之后的生活,我们再也没有那样的一夜,虽然我一直爱你,那也是我唯一嫁给你的原因,而你忽略了,你只爱酒和所谓的朋友,从不在意这片属于你的土地,和属于你土地上的人们,还有我。你走了,战争带走了你,上帝却要我为你守侯一生,我几乎没有做到,直到你回来,直到你如此改变。

    夜晚来临的时候,你不再让我像六年前一样独守空房,你陪我一直到天亮,你说你甚至忘了我的容颜和与我水乳交融的方式,是的,我也忘了,并希望你也忘了那对于你来说是醉酒后的错误,你说你要和我重新了解和开始,我很同意,我愿意这样,我为此期待了这许久。

    孩子甚至不认识你了,他称你为先生,狗也不认识你,而你竟坦然地接受了这些,然后和孩子一起驾着马车去市集,曾几何时,你不曾在意过他,你改变了,是因为战争吗?你记得这里的一切,却遗失了所有的冷漠。于是,我决定了,我离开了奥连,因为我还没有放弃对你的向往。

    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你投入了极大的兴趣和心血,你忘了你曾离弃过它吗?或许是因为我们穷了,于是你懂得了珍惜,你寂寞了许久,于是懂得了爱我。你将土地分给穷人,无论白人农民还是黑人奴隶,除却了一个地主的高傲,也许是因为你需要依靠他们,也许你变成了善良的人。

    我们没有了金钱或是财产,战争剥夺了我们的一切,只有那枚我的奶奶留给我的宝石胸针,战乱中我藏住了它,直到现在,你要购买烟草的种子,用于重建我们的家园——白人、黑人和我们一起的,我用这枚胸针和我全部的信任,还有爱,支持了你,也为你赢得了众人的信任,他们变卖值钱的家产,交给你,也交给你一个梦想。

    我不知道这样是不是一个错误,仅凭这自己的感觉就将自己交托与你,六年属于自己的所有,都依赖于你的身上了,你离去了,我却有些害怕,或是对自己的怀疑。你迟迟不归,我的心沉到了六年前的深渊,你变了,但是会变得这么完美吗?我接受了你,可是我不敢相信。

    你终于回来了,带着我们的烟草种子,还有我们今后的希望,回到我的身边,于是我不再犹豫或是怀疑,我承认了我拥有的你,我让自己坚信着选择,明天,我就要和你一起在这片属于我们的土地上劳作,我不怕辛苦,只要你不再离去,和我共同承当着生活,已经满足。

    种子播下了,保温、施肥和遮雨,我们以前是那么的富有,而现在风雨中的房子几乎要倒塌了,可是我却从来没有如此的幸福过,我忘了六年前的你和六年里的奥连,我不知道如何向他述说这一切,于是我不作任何解释,尽管他因此恨你,也许也包括我。

    烟草在我们的精心照料下终于茁壮成长了,田地间我们欢快地劳作,和你在一起的辛苦也是愉快的,灼热的阳光炽烤着这片土地上的烟草,劳作的人们,还有你和我。一阵难耐的昏眩使我支撑不住,我要倒下了,模糊中你向我冲来,我幸福地躺在这片温暖的土地。

    醒来的时候,你在我身边,我没告诉你我们另一个孩子生命的到来,你如此兴奋,仿佛不曾做过父亲,也许你是真的第一次做一个真正的父亲,一个充满爱心的父亲。于是,我不再下地劳动,我要孕育我们共同的孩子,孕育我们崭新的开始,可是我一直在注视着田地中劳作的你,我曾失去过这些,我还会失去吗?我相信不会了,因为我坚信着一切的可能。

    你回家的途中,和三个陌生的浪人争执了,你甚至拿出了刀子,威胁着他们离开,当我问起你他们是谁,你假装不知道我的问题,可是我看见了,你不能骗我,我也不能骗自己,我要你给我答案。可是你发火了,回来后的第一次对我生气,我就不再问这个问题,只要你还在这里,不再离开,我也可以不必问那么多。

    我们的烟草遇到了虫灾,所有的人都去捉虫子,却如何也捉不尽,奥连知道怎么解决,可是你拒绝问他,我能理解,可是奥连主动配好了药水,帮助我们拯救了希望,他恨你,也可能恨我,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奥连告诉了我,那些我不愿相信的事,杰克,你不是杰克,而是一个像杰克且很了解杰克的人,奥连恨我,恨我知道你不是杰克却把你当作了丈夫,恨我明知故犯,恨我将和他一起六年的感情不顾,拱手将自己送给了一个陌生的男人,他诅咒我们和这块土地。

    我本不敢也不愿相信这个事实,我一直在支持着你,也和你一起欺骗我自己,因为快乐和幸福,我接受了这些,也说服自己相信了我们两个人,可是当自欺欺人的谎言被揭穿,我还是很害怕,我也就相信了自己是被你欺骗了,同情了自己是个受害者。夜里,恐惧使我拿起了枪,你问我以为你是谁,问我爱又的是谁,我只要你离开,远离我,可是你拒绝了,你根本没把握我会不会开枪,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否能够下手。你回房前说你绝不离开,无论生死,都要留在这里,我才发现我错了,我怎能不相信这样一个深爱着我,也被我深爱着的男人?

    他们是谁,他们在我们的家门前燃烧着十字架,把我们的黑人雇农打成重伤,甚至拿枪要挟着你,你也仿佛认识他们,但是你不肯说,我也不愿问了,我只担心你会不会离去,只要你还在这里,一切都好。

    孩子出生那天,你受伤了,你说你高兴得摔下了楼梯,幸福陶醉了我们,我也不愿追问那些你不想说的事,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你那天是怎样受伤的,我只希望奥连的诅咒远离我们和这片土地。

    镇上的警察带走了你,你走得如此从容,信心十足,你确信你没有犯罪,可是我已经不能再次离开你了,我要一直陪着你,直到你陪着我回来,我们土地上的人们也来陪着你,你是他们的希望。

    杰克,你被指控犯有谋杀罪,证据确凿,我也不得不信,可是我不能没有你,我要让人们确信你是无罪的,奥连可以帮助我们,只要恢复到你回来之前的一切就可以了,我要你活着,你回来得如此不易,我爱你也爱得如此艰难,假如你不曾回来过,也许我并不如此在意,既然已经重新拥有了你,我就不要你再离去,我要奥连帮助我们。

    奥连找来了证人,唯一的办法就是证明你不是杰克,而是一个叫做荷里的肮脏骗子,鞋匠证明你不是杰克,因为你的脚比以前小了两码,契约上的签字证明你不是杰克,因为你一回来就声称自己的右手受伤而不能写字,打伤我们雇农的3k党证明你不是杰克,因为荷里曾在他的家乡拐骗了善良的人们大量的钱财被送进监狱,我能证明你不是杰克,因为我是和你同床共枕的女人,只要你自己为自己做证,你就得救了,荷里!

    可是你要为自己辩护,证明自己就是杰克,就是我的丈夫和那个杀人犯,你要和自己作对,要把自己送上绞架,我们的农民和奴隶都帮你作证,因为他们需要一个杰克,一个让他们赖以生存的英雄,你不是杰克,他们就没有土地。可是我不愿意,我不需要土地,我只要你活着,无论是杰克还是荷里,我不愿你再离开我。

    可是你不愿意,你要做杰克而不是荷里,你逼我拿出证据证明你不是杰克,我该怎么说才能让人相信,我只能说出我内心的真实,我从来没有像爱这个男人一样爱过我的丈夫杰克,我不要尊严,也不要灵魂,我只要你活着。

    可是你不要做荷里,做一个人人憎恨甚至自己也憎恨的骗子,你不要你给予我们土地上的人们的一切再次失去,你不要我们孩子的父亲是一个叫做荷里的坏人,你不要我一生背负世人的咒骂和鄙视,你也不要你的生命在黑暗的罪名下腐朽,你要再次一去不回。你逼我承认了你是我的丈夫,我无法对你说你不是,于是我也就向人们承认了你是杰克,承认你该上绞架,再次离我而去。

    你是荷里,可是你是我丈夫,你们在一起共同受监四年,我不知道我六年前的丈夫有没有改变,可是我现在的丈夫成了我的最爱,四年黑暗的监狱生活使你们互相了解很深,于是你拿着他的记忆来到了我的身边,做了我最希望拥有的丈夫,你让我的丈夫回来了,你也来了,我无法不爱你——杰克和荷里。

    我们的收成很好,超过一万块的收入足够使我们重建家园,你高兴得仿佛从来没有如此富有过,是的,杰克荷里,你真的从来没有如此富有过,也从来没有让我如此幸福过。

    你说你害怕,如果没有我的送行,你不敢离去,六年前你从容地走了,没有一丝的顾虑,六年后你如此地再次离开,却残忍地要求我目送你远走,我几乎当心自己做不到,直到我看见了绞架上的蓝天。

    如所有人所希望的那样,你给了人们一个完美的英雄,给了我两个完美的爱人,给了自己一个完美的灵魂。你为了什么而来,又为了什么离开?只留下这片土地上生生不息的怀念,留下我一生未曾改变的守侯与诺言

    1982年,有一部影片获得了法国电影恺撒奖的三项大奖,成为轰动一时的热门,这就是马丁凯尔的归来。它是一部讲述了关于丈夫冒名顶替、妻子寻求幸福的家庭故事。而美国影片似是故人来,可以说就是马丁凯尔的归来的翻版。但是估且不论它们有着不同的文化背景,仅就影片的意旨蕴含而言,它们也大相径庭。

    似是故人来以翻拍片仍能取得成功,正是由于它深刻的主题所在。 影片不再仅仅将视角局限在家庭之间、男女生活的小事上,而是进行了突破。男主人公的身份真假并不仅仅是 一个家庭内部的矛盾,而是与大众有相当联系,并且主人公处于一种两难选择中,就是承认真实身份,可以苟 且地活下去,而要使家庭幸福,大众获利他就要继续承 担这个名字的一切后果,并将被判死刑。这样,冒名顶替的问题就引发出了一个关于人生信念和追求的主题。

    最终,主人公选择了保持人格独立,受人敬重的尊严,为广大村民维护利益的死亡。

    为此,影片的编导在这里作了一处很好的设计。对男主人公的过去不做任何交待,而是巧妙地透露了一些真真假假的往事。观众不需要知道他过去的生活到底如何,重要的是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和他最终的选择。导演抓住了主人公一生中的闪光点做深入剖析,既造成了悬念又避免了累赘,这无疑是极为高明的手法。

    我之所以从女主人翁的角度去述说这个故事,是因为李查基尔在这部影片中的演绎其实并不令人满意,他擅长于那种非现实主义的影片,风月俏佳人、落跑新娘还有天蛾人的厄兆等,他表现上佳的都是那种理想中的故事,而这部影片被赋予了很多的真实历史背景和生活以及现实中的要求和限制,他不能将这样一个角色演绎得令人十分信服,尤其是法庭上的辩词,有些牵强附会。而女主角朱迪福斯特相对来说,表演有力度而不夸张,极大程度上满足了影片的需要。其实这部影片美丽的故事为之增色不少,倒使人们可以忽略一些它并不成熟的地方。

    值得一提的是影片的中文译名,英文原名是sammersby,中文译成似是故人来,看完整部电影,不难发现,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名字了,与影片的内容巧妙地谋和在一起“似是故人来”是不是故人真的回来了?还是他真的回来又走了?给人留下无尽的悬念,且在看完以后发现答案就在片名之中,这也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中文意译电影名。与之截然相反的一部电影是直译名——闻香识女人,英文名是scent of a woman ,相信看过的观众都有这样一种感觉:看完后再看片名,似乎上当受骗了,再仔细品味,真的像一瓶味道浓郁的香水,在它之下的肌肤别有一番滋味,于是惊呼:“诚不我欺也!”

    题外之话不作赘述,毫无疑问,似是故人来是一部很成功且动人的电影,人们不禁为命运的坎坷挫折,人性的矛盾冲突,感情的执着坚忍而感慨万千。

    似是故人来,似是故人去,故人匆匆来,故人匆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