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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印象中,壁虎是一种经常出没于岩缝墙隙屋檐下,捕食蚊蝇等昆虫,尾巴断了还会再生的爬行动物,偶尔也会恶作剧地掉到你的头上、颈项里或脚跟,吓你一跳。后来翻查字典,才知道壁虎是蜥蜴中的一种,又名蝘蜓、守宫,壁虎之名只是民间的俗称罢了。
不知是否由于它时常呆在墙上半晌也不动的那种迟钝缓滞劲儿,还是它那丑陋甚至猥琐的模样,顾名不能思义,总觉得它难为了“壁虎”这个威武的名字。因此,我对这种“四脚东西”历来是不“感冒”的。直至今晚,当我干完手里的活,抬起头伸懒腰的时候,发现有一条壁虎正伏在灯影下,一动不动。我忽然起了一种孩童般猎奇的念头:壁虎究竟是怎样觅食的呢?
我不由得凝眸注视着眼前这条壁虎。
它身段扁而瘦长,皮肤灰褐多皱,双目圆睁却不见其转动,定定的如一盲者,周身上下似乎没有一丝生命的痕迹。远远望去,它就像寒冬里的一根枯败的树枝。
只见它紧贴墙壁,安然无声地蛰伏着。蚊虫们似乎并未察觉到这潜在的危机,依然在明晃的灯光下旋转着、飞舞着、嬉戏着,在壁虎的头顶上、眼皮底下“嗡嗡”地乱叫着。而壁虎却无动于衷,熟视无睹。它就像一位老练的猎手,事先选择好最佳的方位,揣算着出击的最有利时机。对它而言,猎物是逃脱不了它的掌心的,时间只是一种多余的陪衬。
一只小飞蛾扇动双翅停歇了下来,如幽灵般,一直沉静的壁虎这时消无声息地疾移到了它的背后。我屏息静气,俯身向前。看来这只倒霉的飞蛾死期已到了。
然而,对于近在咫尺的“猎物”壁虎却又如钉子般钉在墙上,任凭那浑然不觉的飞蛾搔首搓腿,优哉悠哉。
是施展欲擒故纵的手法?是炫耀胸有成竹、大智若愚的傲慢?还是一种坚忍的沉稳,一种周密的谨慎,一种迸发向前的冷寂?
正当我迷惑不解,暗自纳闷的时候,一幕令人感触与赞叹的情景出现了:只见纹丝不动的壁虎眼皮一眨,头一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前一扑,一下子就将飞蛾卷进了肚子里!这一连串迅猛、凌厉的动作正是它贮积了良久,溶精神、智慧与力量于一身的总体爆发;这准确的一击、致命的一击,恰恰显出壁虎那种深藏不露的“虎威”!
小心不意味着胆小,谨慎不意味着迟缓。善于等待,更应善于捕捉和把握那转瞬即逝的良机,在弱肉强食、物竟天类的自然环境里,这或许是这条小小壁虎的取胜之匙、生存之道,而对于自诩为“自然界高级动物”的人类而言,在其漫漫的人生之旅中,要经历许多个交叉路口,做出许多或许将影响自己的一生的选择的决定,当我们面对纷繁复杂的大社会,面临许多机遇与诱惑时,如何深思熟虑,把握机会,走向成功,相信壁虎的“生存之道”是很值得我们借鉴和启迪的。
夜凉如水。因了不起眼的壁虎,我夜不成眠,遂执笔写了这篇夜观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