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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便是七夕,初中时曾和一群好友在这个日子里欢笑过。彼时有一个女孩叫李姣,十多年前出生在这浪漫缠绵的时候。大概是小小年纪不懂珍重,越在乎的情谊越没能把握,我跟她的缘分终止在误会吵闹以及各种复杂人际关系造成的矛盾中。这回忆并不难堪,我却从不回首去拾掇它,坚持固执的想法是自己被辜负了,人家得逞了,我不必再去叙旧。
一)若来日你仍然要离开,请为我割下一段长长的相思。
有一种呼之欲出的液体叫做眼泪,被我竭尽全身力气的压抑着。那一天你向我坦白一切,你的态度如此谦卑,让我得不到对你怒吼的理由。你挣扎在这新欢旧爱之间痛苦,我不忍,你知我所有的不忍,于是可以诚实。你是如此直接又坦然,我看见我的感情象个破烂的塑料袋那样被你扔到风中,飘落,归宿竟然是尘土之间。
这场恋爱以来,你清澈的微笑一直陪伴我左右。我便欢乐如小鸟一样的跟着,每日欣喜的看你下班回家,热吻拥抱。在所有你加班的晚上,等待也幸福的如溢出了蜜糖般。所有携手走过的路,在这个时候同时出现在我眼前,我分不清哪条路上的你才是真的,才是那个说爱,说永远的你。有一些不认真的爱情只是某某对某某的一种践踏,而那些遇上负心人的谁谁谁不过就是一场折磨,无休无止。
我还能说些什么话来证明,或者祭奠。原来真正的崩溃不是一瞬间的,是在刹那安静空白之后慢慢陷入的。我拿起刀,将从你身上割下我所有的情,所有的难。靠近你的温度,陌生的口气,冷淡的表情,惟独眼神里看见你也有不舍。既然不舍,何苦不骗我?我如此渴望我们依然如常,而不是这样将一切摊牌的结束。
我在一片深蓝的忧伤中死去,然后慢慢的失去呼吸,心跳。真正爱一个人到无法分开的时候,是用整个的生命承担这感情的。是我太大意还是你太易厌倦,是感情到了一定时间一定会淡还是真爱暂时遭遇风暴,我又该不该让另外的女人从此将我替代,你留给我的选择题如此艰难。我不恼怒这结果,上天指定这段缘自有道理,只是我还来不及承受事实,我只要你在离开之时,留下长相思给我,容我叹息,容我哭泣,容我在深夜或凌晨感怀。
二)注定的分离,请让它的所有美好定格为永恒。
年初的情人节过后,我踏上去深圳的火车。长沙跟其他所有城市一样,时刻上演着各种各样哭泣或欢笑的剧目。我靠在窗户上抽最后一根烟,检票员过来之前我要熄灭它。一群一群年轻的男女涌上火车,他们的脸洋溢着青春,让我羡慕的灿烂青春。他们大声的说话,歌唱。他们用力的拥抱,互道珍重。那些脸在火车开动之前的两分钟里全都湿润了,我知道他们毕业,我知道他们各自去不同的城市里流浪或者工作。这以后,或者是永别或者会再见,而彼时已经会有一番岁月无情人生际遇无常的感叹。
有人哭倒在地,有人扶起,有人将手机号码,电邮地址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生怕遗漏某一种联系方式。有人在信誓旦旦的说,我们一定要重聚,某年某月。
我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处在这个环境里,不过短短两分钟里,有的人笑了又哭然后还是艰难的笑着,有的人上了座位又跑下去最后还是不得不上来。这个过程无奈又难舍,这众人齐哭的场面不得不发生,发生之后,生活又回到原来的轨道,继续奔忙,继续在现实生活的压力下不堪重负却又不得不努力去工作,学习,恋爱。
十六岁生日的时候,好友赠我一句话。不管你在哪里,要记得420是你永远可以依靠的家。420是我的寝室,我离开它很久。在许多次的聚会里,所有的人都记得有我,只是我不在。我不喜欢分别后的重聚,太多眼泪和伤怀让我压抑甚至有窒息的可能。
读十多年书的人至少也要经历三次毕业,小学的时候或者还不懂得这样的情绪,而且小学里的孩子都集中在某个地区,或者就是一条街道上的邻居。中学的时候冲动又热情,所有的舍不得只存在于毕业晚会上,过后忘得比什么都快,当然也不竟然,也有特殊的感情,也有真实又无法忘怀的人。大学校园里有很多人无法割舍的情谊,已经成年的孩子都强调个性又依赖集体,这样的矛盾冲突,以及即将开始工作的心情自然是更复杂。
我眼前的这群人就是如此,他们的心我似乎不懂又大概了解一些。既然注定了,就不要破坏这其中可能会拥有的美感,就顺着顺着时间爬,就把分离的苦淡了,就把曾经彼此依靠的回忆变得更珍贵。
三)天人永隔是无力避免的惨剧,请你放轻松。
外公年轻的时候是渔夫,父亲也是。外公最小的女儿嫁给了父亲,于是就有了我的哥哥。他出生的时候,我们的母亲还只有18岁。在乡下生一个这样的宝贝儿子是要大肆庆祝的。
当然彼时我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所以一无所知。
他突然的死去让我对整个童年的记忆都模糊,父亲的叹息母亲的哭泣萦绕了很久,直到现在。泛黄的照片上,我看得到他的五官比我漂亮很多,遗传了最好的那部分。很奇怪的是,我的右眼比左眼大,他却刚好相反。
彼时我还不到三岁,根据母亲回忆时说的话,他的存在让我被忽略了,没得到什么宠爱。然后他离开了,彻底的消失。他是早上死的,从那个清晨开始,母亲会经常胸口疼痛,是那种极度悲伤的后遗症吧。如果我当时已经懂得嫉妒,那么我会狠狠的嫉妒那个跟我来自同一个娘胎的哥哥。
当所有的人沉浸于失去他的悲痛时,我被扔在门的后面。当我灰头土脸的爬上灶台,用手抓着锅里的冷饭吃,我的母亲终于记得他不止有哥哥一个。
在那之后,我的地位变得重要了。父母溺爱我,是因为失去了他所以害怕失去我。如果他在,就不会是这样的局面。于是我会埋怨他,似乎我永远在跟一个死人争宠。当然,我不可能赢也不会输,因为他是我的哥哥,骨肉相亲。
他的照片永远在相册第一页,母亲经常翻看。他是深秋出生的,而我是在灿烂阳光的五月。我经常能够感觉到他,虽然我的记忆里没有一个完整的印象。
终于我能在长大之后理解当时他带给整个家庭的震动,那是坚决的离开,叫做死亡。造成死亡可以有一些原因,疾病,车祸,以某种姿势从高空下坠或者从平地往更深处沦陷,这些那些,带走我们至亲至爱的人,造成无法挽回的遗憾和伤痛。于是那些依然活着的拥有生命的人们,开始惆怅,开始漫无边际的怀念,这所有的情绪上的行为上的改变,依然回天乏力。生活,就是生下来然后活着。而死亡结束了一切,留下空白,留下许多未完成,留下死者曾经的精彩刻在人们心中无法磨灭。我真正在乎的人一旦这样决然的消失掉,我在哭了疯了过后,还是要生活。我不能去徇情,不敢去陪葬,更不要从此就沉沦。当这已经成为事实时,请你释然。请你记得你还有未来,也有许多人需要你不能失去你,也有更多的远方的精彩在等待你,你要错过吗?你要再造成一场眼泪的泛滥吗?
在很多时候,爱恨聚散生死就在一条线上。谁离开谁,谁离开整个世界,都不能成为你离开自己的原因。谁的离开带走你的某种情感上的依赖,谁的离开造成你不能不痛的病根,这不过是一个过程,我们慢慢长大,面对一次又一次离开,我们慢慢学会从容,消化或者淡忘它。这真的只是一个过程,有的注定要发生,有的出于意外,但结果已经来了,还想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