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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湖州,一个环太湖唯一以湖命名的城市。谈起了湖州,就不能不谈烟波浩淼的太湖,就不能不谈湖州的女人。
因为女人总和水有关。大凡江南有水的地方,因了水的氤氲和水的灵动,城市都会带有些许的阴柔和细腻,也正是城市的这种波动的阴柔和细腻,隐隐地融入并成就了这些城市的女人性格。而唯独湖州,由于太湖的浩淼,因此,这座城市的性格似乎在温柔的同时又多了几分豪爽和睿智。而这样的城市的性格确是因为女人而成就。
由于从小就在这座城市长大,一直没有离开过,常常感受着迂回的温润空气和从太湖里吹来的清风,使得对湖州的多情感受,还是在很小的时候。记得那时有部台湾电视连续剧叫珍珠传奇,演员和剧情现在都有些恍惚了,但是里面的歌词却依然记忆犹新:“天姿蒙珍宠,明眸转珠辉,兰心慧质出名门,吴兴才女沈珍珠”当时就觉得吴兴是个好地方,后来多读了点书,才知道“山水清远”的吴兴,就是自己脚下这座从战国时期春申君时就建立的城市!而一个“碧波三千顷”的太湖,更是占据了这座城市的无限美好和全部温柔以及豪情气度。
于是提起多情的湖州,我总会不由自主地要从“吴兴才女沈珍珠”谈起,这位南朝皇后,不仅文才出众,而且情比金坚,自然值得人们去追忆去回味。同样,唐太宗妃徐惠也是如此,她乖巧聪颖,出生后五月能言,四岁通论语、诗,八岁能文,入宫后,诗作文采华美,深得唐太宗宠眷。更令人称道的是唐太宗驾崩后,这位喝着太湖水长大的小女子竟哀思成疾,不肯进药,于永徽元年(650),一缕寂寞香魂就这样飘悠悠回荡在了大唐歌飞中。还有“才貌双全,颇有名声”的吴淑姬;“从小聪明,七岁能诗”的一代名伶梁红玉;更有“开风气之先,为中国巾帼司练商业之滥觞”的近代女红学家徐曼仙,一位位轻盈妙曼、风情万千的湖州女子在历史不同的褶绉里闪发着丝丝耀眼的光彩,却只会让你动情而决不会灼伤你的眼睛!无怪乎元代诗人戴表元会留下“寻遍江南清丽地,人生只合住湖州”的感叹。
这至多只是个推想了,但是有关唐代大诗人杜牧的故事却是有根有据,有经有典。唐大和二年,杜牧在宣州幕下任书记时,听说湖州美女如云,便到湖州游玩。湖州刺史崔君素知杜牧诗名,盛情款待。他把本州所有名妓唤来,供杜挑选。又专门为其举行一次赛船水戏,引得全城仕女都出来观看。杜牧却没有相中一名美女。后来,他遇到一老妪带的十来岁的小姑娘,认为将来必成绝色佳人。于是,给老妪一些财帛定聘,约定十年之内他必来当湖州刺史,再行迎娶。如十年不来,姑娘自可另嫁。
后来,杜牧果然当了湖州刺史,但时已过了14年。杜牧到任就寻找那姑娘,才知她三年前已嫁人,有了两个小孩。自己失约,徒叹奈何。于是作怅诗云:
自是寻春去较迟,不须惆怅怨芳时。
狂风落尽深红色,绿叶成阴子满枝。
因了这份痴痴的情,也就有了这样生动的故事流传在了太湖南岸。是的,即使在湖州,你想到了要说出几个男人,这男人也是因了女人而更传神!比如赵孟頫,与管道升在诗坛画苑中相携游艺,在险恶的宦海风波中荣辱共守,相濡以沫,留下了许多感人的佳话。而奇女子、孟郊故里的管道升的一曲>,更是感人至深:
你侬我侬,忒煞多情:
多情处,热如火;
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
将咱两个一起打破,用水调和;
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
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槨。
尽管我们每个人都不可能去历经生死的离别和爱恨的情愁,在这样和平、富足的年代里,甚至更多的时候心中无风无雨,但是对于心中一直所渴望拥有的那份真爱,不正是这样的么?
(二)
显然,一首吴侬软语的太湖美是唱不尽湖州数千年来窈窕淑女的多彩情怀的,那些点点风帆、那些粼粼波光,都仅仅只是湖州这座美丽城市的风情一隅。“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天堂中央的湖州似乎也因了女人的多姿多彩而分外娇娆妩媚,格外引人瞩目。
行走在湖州这块江南清丽地,湖州的花情柳意、山容水貌,无不透出一种浓浓的女人味儿。尤其是随处可遇到处都是的明晃晃的水,更是淋漓尽致地凸现了湖州女子的灵魂。那莲花庄里的止水,风兴涟漪,是湖州女子的含情脉脉;那笤溪河里的流水,桃花泛波,是湖州女子的妩媚动人;那太湖堤岸旁的清水,烟波浩淼,则是湖州女子的飒爽风姿。
水光潋艳,水光里的湖州女子,自然个个都是水灵、可人,既有大家闺秀的仪态大方、神情明朗,也不乏小家碧玉似的玲珑精致、眉目清秀,通身洋溢着西塞山前桃花水一样的脉脉温情;她们大都皮肤白皙细腻,体态轻盈多姿,再是那一份风过莲荷不胜娇柔的羞却,就像一首清新的婉约小词静静端坐在太湖南岸。
与她们对视,你会感觉月光就晃动在你的眼前;与她们对饮,你就像刚从清明前陆羽栖息的杼山归来,淡淡的茶香未尽,还笼着一身濛濛的雾水。无法拒绝的清新的灵气,难以抗拒的柔媚的风情,她们就这样让所在的这座城市在繁华之中又透出一丝难得的精致来,敢情这才是湖州女子黑白分明的最大特色。
湖州是以“丝绸之府,鱼米之乡”闻名的,自然也会有人来形容湖州的女子是绫罗绸缎做的,柔曼而又光滑,湖州的女子是水做的,晶莹而又简单。这样的清纯甚至使你不忍去破坏她的秀美和天真,这样的纯粹甚至使你情不自禁要想去张开双臂幻作羽翼去关心和呵护她。
从金庸大侠的神雕侠侣中的程英、陆无双:“并蒂双开具胜花,一笑殷勤江湖赊。湖州女子皆如水,相逢不道过卿家。”到1925年4月,中国华成烟草股份有限公司首次推出的“美丽”牌卷烟商标上的第一个美丽女人头像,也有传闻说她是“湖州名旦项美丽”可见,湖州女子自古以来,就以才貌过人而出名。难怪在水乡古镇南浔,还会珍藏有一块稀世的“美女照镜石”实在是有太多的美女才女出没在湖州这册淡淡水墨挥就的江南史志里外。
一代才女李冶,更是以“姿容美艳,神情潇洒”而独自留芳在文学史书里。这位深受太湖水影响的女子“诗风豪爽,很少女儿态”五六岁时就有“经时未架却,心情乱纵横”这样惊人的诗句。后来“专心翰墨,善弹琴,尤工格律”无奈娇柔之躯满擎烈烈豪气,却为那个男子纵横天下的世道所不容,后来遂看破红尘蓄志求道,在晨钟暮鼓中熬白了这三千清丝,熬尽了这无限烦恼。只惹来多少后世王孙公子、文人墨客的扼腕长叹?!
依水而居、临水思考的湖州女子,无不具有非一般的才情。而要与湖州的女子谈一场风花雪月的故事,要成为故事的男主角,那就自然也有具备一些复合的特性,比如要体贴、细心与潇洒、大度融为一体;比如一往情深、温柔无间要与英武果断、敢作敢为集于一身。然而,金钱不会是砝码,能力也不一定就是关键,倒是那种第一眼就心跳的感觉,才是最先抵达小桥流水人家的那一道悠悠栈桥。
这样近乎完美的要求对在太湖边长大的女孩子来说,却一点儿也不算苛刻,要知道白鹭飞、鳜鱼肥的湖州原本就是一个多情的城市,山绕雾、水生烟的湖州则更像是江南一个婀娜多情的女子啊。干将和莫邪、范蠡和西施,都将他们一生的爱恋隐含在了这片山水之间,也许这些爱情不一定跟湖州人有关系,但跟在湖州的水边谈恋爱肯定是有关系的。因为,湖州的秀水滋润着的爱情注定有着别样的味道。
那么,就选择在这个秋高气爽的季节,踩着不变的脚步,走进太湖南岸的这块多情之地,轰轰烈烈地谈一场与水有关的江南花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