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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约了好友跟着旅行团打算去一趟梦寐以求的“天之涯海之角”也好了却姑娘时的一份心愿,也算逃离一次家,做一回自己。
想想婚前,我们两个大姑娘真是形影不离,一块儿上班,,一块儿吃饭,一块儿疯狂。可如今,凑到一块儿的时间真是难得!
原来想结婚后,两个人变成四个人,更热闹了。以后有了孩子,变成了六个人,那生活更是丰富多彩。却不想,嫁了人,生了孩子后,少了来往不说,甚至连见个面也成了一种奢望。
嫁了人的好友变得很忙,围着丈夫转,围着孩子转,围着灶台转,转得晕晕乎乎,还一脸幸福,所谓累得其所,累得欢愉。
也许夫妻生活过得久了,家庭生活逐渐趋向平淡,男人开始向家以外的地盘延伸,寻找新的乐趣。为此,好友哭过、闹过,也不能阻止男人晚归家,甚至有了不归家的先例。好友有了担心,怕男人变坏,更是腾出时间,腾出精力跟随他。他打牌,她陪着,怕他输钱;他喝酒,她陪着,怕他出乱子;他去歌舞厅,她陪着,怕他出丑闻,俨然是一对如漆似胶的好夫妻。
不知什么原因,有一天好友跑来对我哭诉说:“我再也不管了,整日跟着他,我快跟没了自己,他还嫌我烦。随他吧!输钱、出乱子、出丑闻我要跟他离婚!”说是这么说,可她后来还是照原先的生活过着,只是隔不了多久,又传来他们夫妻怄气的消息。瞧她少睡眠的双眼已没有了以前的光彩,过去会说话的眼睛哪儿去了?瞧她精心修饰过的脸庞却是那样憔悴,过去透着灵性的笑脸哪儿去了?虽然相隔10多年之久,可也不应该变得如此不精致,悲乎?
看着好友的变化,我就揣摸我自己。
比起她,我算是幸运的。我不必为丈夫担心,他是个好男人。他有自己事业,有极强的责任感,而且也爱这个家。我还有何烦心呢?
当他的目光追逐着我,从不让我离开他视线半步的时候;当他的生活离不开我伺候的时候,我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也是他最重要的人。我拥有全部,我开心地想。
丈夫每天都重复一句话:“你属于我,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我为了这句话作出了一个女人的全部回报。每天总不厌其烦地讲述自己干了什么,他也极其耐心地翻找我心里的角角落落。为了她,为了孩子,为了家,我心甘情愿把自己埋在忙不完的事务中。我的生活课程表排得满满的,几点上班下班,几点做饭带孩子,几点洗衣拖地,几点陪他散步聊天唯独没有一点时间给自己。在时间的流逝中,我断绝了跟外面的联系,包括与最好的友人,把自己变成了一部上班、做家务、尽责任与义务的机器,内心没有一个角落属于自己。
当某一日,他满面青光地从外面回来,喊着我干这干那,并且不住地问我做了什么想了什么时,我突然发觉,我没什么好讲的,除了重复上班做家务之类的话题,我竟没有新鲜的话题好讲。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好悲哀,好可怜,什么都没有。曾经向往的家庭生活可不是这样的呀?曾经向往做的女人也不是这样的呀?
面对我的无言,他疑惑地问我,不停地问。为什么只是问呢?十几年的夫妻就不能读懂我一点点吗?
那一刻,我好想一个人呆着。
也许从那时起,我对这种淹没般的爱护有点窒息,对这种使女般的日子有点委屈,曾经在心里涌动的那份激情,那份依恋和冲动,不知怎么会变得这样黯淡?
其实,何至好友悲哀,我也同样悲哀,像我们一类的女人都悲哀。
是不是所有已婚的女人都是这样没有了自己呢?如果是,为什么我们还要有心烦和郁闷呢?如果不是,又该怎么办呢?
为了寻找这个答案,为了重燃家庭生活的希望之火,也为了做一回逃离家庭的女人,我约好友踏上了旅途之路。七个白天和黑夜,足够我们做一回自己的。
到达目的地,大家都已疲惫了,可我们两个女人都兴奋异常。因为我们不大出远门,特别成了家庭主妇之后,迈出家的机会变得很少。当然,好友可能比我多一点。这陌生又新鲜的一切,包括金黄的沙滩、碧绿的大海、高大的椰树,还有这陌生的空气、声音、色彩都使我们激情澎湃,心底涌动一种鲜活的生命力。原来,家之外的世界竟有如此天地、如此风景、如此滋味儿,令人心旷神怡。更令我们高兴的是,我们可以不为别人的情绪所左右,真真切切令自己有了一个心灵的空间,可以不为人左右地领略这份自由与宁静。
好友像个孩子似的,对着无边的大海呼唤:“我逃出来了,我自由了。我可以陪陪我自己了!”
我能听懂她的话,终于为自己被困10年之久才逃离一次家而倍感心灵的透明、爽朗与轻松。我也一样,这样的远离不曾有过。
这时,我想起了我的丈夫,相扶相握了10年之久的丈夫。此刻,他一定在家倍感孤独与担忧,女人的内心又滋润起来了,好像给他打个电话,但想想,出来不过十几个小时,免了吧!
好友也正想打电话回去打探一下他丈夫是否在家陪着孩子。我忙告诉了她我的想法,两人相视一笑。
其实,被家困惯了的女人不习惯离家,走得再远,心也装着整个家。只是她们被困得太久,想离开一会儿罢了。她们无非想拥有自己的一段时间,做一回自己,留自己一个心灵的空间,哪怕一个小小的角落也行,只要能盛得下属于她们自己的一些心情而已。
可是,做她们丈夫的男人们,能体谅他们的这份女人心吗?
被家困着的女人,是否可以有一段时间为自己,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
被家困着的女人,是否可以做做自己的梦,在心灵深处为自己保留着?
被家困着的女人,是否可以独有一个神秘的角落,让心灵的空间丰满起来?
男人们,这儿风景很好,你们有很多机会来这儿体验快乐,为什么不怂恿你的女人也来看看,让她们做一回自己,放她们出来体验生命的美好,让他们浅薄的生活变得厚重起来,让她们离家更想家。
只有离家才会更想家——被家困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