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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回到过去,试着抱你在怀里”一直听着这首周杰伦的老歌,这是你最爱的一首歌。那时你一直让我唱给你听,但是我没有学会。如今,我终于能够用心去演唱这首歌,却没有人再愿意倾听。那时的你我,尽在咫尺;而此时的你我,却远在天涯。
那次大雨,一屋子的人都议论个不停,叽叽喳喳的。你坐在我的旁边,看着我,也望着窗外的如瀑布飞泻般的倾盆大雨,竟一时无语。但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出了你的心思。你的眼睛是那样的美丽,大大的,黑黑的,深邃的,迷人的。我低下头,不敢对视你的眼睛——无语。
终于还是你先开了口。
你对我说这雨多美啊!
我只“嗯”了一声作为回答。
你继续说你很喜欢雨,说它是那样的不羁,那样的潇洒,那样的肆意,可是自己却是如此的隐藏自己。
我突然打断了你的话,我怕你再说出那些话。真的,我很希望听到你的心声,但是我怕,怕再一次看到你因我的无力接受的那种失落,受伤的沉郁的眼神。
你顿了顿,尴尬地笑了一下。然后侧过头望雨。其实,你知道吗,我也喜欢下雨,也喜欢它的无拘无束的洒脱,不像我那样懦弱。
雨仍然在下,可是我却再也无法感到它磅礴的气势,曾经的憧憬、震撼都一扫而光,却留下一片莫名的孤寂。我凝视着雨,也凝视着你,清楚的看见你的眼眶里噙着泪,才蓦然发现今天的雨原来是为我们下的——如此凄美!
你低下头,小心翼翼地用手抹了一下眼睛,你不想让我看见你在哭,但是我还是发现了。然后,你转过头,说,海,陪我去走走,好么?
我看着你,看着雨,却始终无法鼓起勇气说服我自己。
但,你说就算你求我了。
我的心酸酸的,再也无法原谅自己的懦弱与自私,血液里培育的这颗心竟是如此的狠毒,竟是如此的不解人意。你的认真的略带感伤的脸,应在了我心扉。
我点了点头,说“好吧”
然后,你便受宠若惊地笑了,那笑是多么纯真,多么易于满足。我打开伞,举到我们的头上,你依偎在我的左侧。你说要是雨一直下该有多好。说着说着,你的声音变哽塞了。
操场上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一直低着头,我也一直无语。窗户里露出许多狰狞的面庞,而我却并不在乎。雪,我会好好陪着你,跟你在一起。我多想说出口,可是却又被我生硬地吞回到肚子里。
那之后,我们都感冒了。
你要比我严重的多,一卷厚厚的纸巾,一会儿就被你用完了,声音也变得沙哑。你只能对着我笑,却说不出话来。每一次的笑都使我痛彻心肺。那是一种对我的讥讽,虽然在你看来,那是一种充满爱意的馈赠。
不知是不是这次的雨浇透了你脆弱的心,你不再像以前那样坐在我的旁边。我偷偷地窥视你,却无法再看到你的回眸。
渐渐的,你疏远了我,不再冲我微笑。我的心仿佛被击碎了。我在那一瞬间终于明白,当初的你的流泪和你的心碎。
一直到了圣诞节。
那天你来找我,说有事跟我说。我便赶快收拾好书包,跟着你来到了附近的麦当劳。
夜是黑暗的。繁星稀疏地挂在天边,月亮也故意地隐去半张脸,似乎不愿意,也不忍心看到这份消沉,尽管我什么也不知道。
麦当劳是灯火通明的,人来人往,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节日的微笑,而你也对我笑笑,表示对节日的祝福。可是我总感觉到这明亮的灯火,这微笑的氛围,以及坐在我身旁的你,却都是那样的陌生。我抬起头,透过大橱窗向外望,那月还是残缺的,那星海是迷茫的
你要我坐在这儿,你去买吃的。说着拿出了那个白色的钱包,那是我在你生日时送给你的。我突然把你按下去,说,我去买。
买了两个汉堡,两杯热橙汁,一袋薯条和两块鸡翅。
你冲我笑了笑,说声“谢谢”
你先拿起了橙汁,轻轻地抿一口,然后让我也吃。我说好的。
店内的人很多,很吵。但我和你仍然默默地,没有声息地吃着汉堡,喝着饮料。
你突然抬起头,眼神中掠过一种难以琢磨的东西。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你便又迅速地低下头去。
我问你是不是有事想和我说。
你摇了摇头。
我说不相信,你一定有事。
你又抬起头,看着我,放下了手中的鸡翅。
你没有看着我的眼睛,低垂着你的眼说你要出国了。
我手中的橙汁被打翻了。你惊讶地看着我,也许你根本不会想到我会如此这般。我也没有想到,只是,只是我真的无法控制自己。
我让你再说一遍你刚才说的话。
你极小声地说,你马上就要出国了。
我机械地点了点头,嘴里不断地说:“好,很好!”然后,站起来,走到冷冷的深夜。
我点起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我不知道尼古丁是不是能让我相信眼前这一切都是虚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随着烟灰的飞逝,这一切都能够重新开始。
侧过头看窗外,其实那一刻我什么都看不到,眼前是一片痛苦的黑暗。
我看到你。
你惶恐地看着窗外的我,我却慢慢地挪着脚步,回到了店里。
你问我怎么了,我没有回答你。你便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委屈地在一旁—哭了。
听到你的抽啜的声音,我也好想哭。可是,我要坚强,我绝不哭。你哭得越来越厉害,从开始抱着两只胳膊哭,到了后来趴在了桌子上哭。看着你不断起伏的身体,听着你不断抽咽的凝噎,我轻轻地拍了拍你的头,轻轻地抚摸着你的秀丽的黑黑的长发,轻轻地说不要哭了。你便一下子扑到我的怀里,紧紧地抱着我,是的,紧紧地,让我感到从未有过的温暖与惬意。
那天,你哭了好长时间,我一直抱着你,没有动弹。生怕惊扰了你。你哭够了,抬起身看了看被泪水沁透了的我的棉衣,笑着说对不起。我说,这,没关系。
你说不早了,明天就要上飞机了。我说你的眼睛还没有干,出去会冻坏的。其实你不知道,我是想再多陪你一会儿,再多看看你—我喜欢的女孩的脸。
已经11点多了。
你说真的不早了,我也没有再说什么,起身和你一起离开了麦当劳,一个将令我永生难忘的地方。
我握了你的手,你抬起头,露出了惊讶而又喜悦的神色,然后幸福地笑了。
今天的夜显得特别的长。
街上依然是人来人往,丝毫没有倦意。我牵着你的手,轻轻地迈着步子,12月的夜是冷的,但我的手心却出了汗。我对你说,看,今天的月亮多美。你抬起头,笑着说“嗯”你又怎知道我此时的心情。
难道相守只是为了要分手,难道只能让我从此独自守候,又难道只能让我在风化雪月中默默泪流?
携手走过了一个车站,你说到下一个车站再上车;到了另一个车站,你又说这个车站人太多。我便仍然紧握你的手,默默地走,希望时间会可怜我,为我稍作停留。
你,终于还是决定要走了。
你说,我要走了。
我说,嗯。
你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红色的信封给我,要我等你走了之后再看。然后你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我,等我对你说,留下来,别走。可是,我终究没有说。你于是上了车,没有再回头看我一眼。
我感觉这是在拍戏,但却是真实地呈现在我的面前。
我傻傻的站在街头,泪水像决了堤一样奔涌而流。
我颤抖地打开信封,展开了那张粉色的纸。
“海:
我走了,希望你能好好的生活。我也会好好地照顾自己的。我去了加拿大,不会再回中国了。你知道这一阵子为什么不理你吗?因为我怕自己受不了,怕自己舍不得你。我想忘记你,可是我做不到。不要伤心,虽然我和你在地球的两端,但,我会永远想你。
爱你的:
雪
我像是一个失了魂的躯体,一个冻僵了的冰雕,一个心被挖空的躯体。一辆车停下来又开走了,另一辆车开走又停下。一对对情侣相拥着走向车前,然而我却只能独自站在那里。他们是在讥讽我妈?是在可怜我吗?还是在用他们的温馨来激怒我呢?不然,他们怎么会这么幸福,他们怎么会笑着看我,又怎么会不屑一顾地从我身旁走过?他们的笑是一把刺刀,狠狠的在割我心上的血肉;他们的温馨是一种毒药,慢慢的侵入我的肺腑;他们的相拥是一簇烈火,灼灼的烧毁我的心房;他们的亲吻是一泻洪水,滔滔的吞噬我的一切。
我发了疯的向前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地喊:雪,不要走!可是你不可能再听到,任凭我撕断喉咙,你也不可能再听到。你走了,你真的走了,明天的你便会坐上飞机飞往地球的另一端。而我,还要留在这儿继续生活。雪,没有你的日子,我该怎么过?你是否还会用那个白色的钱包?你是否还会在若干年后记得我?
突然,天,下雪了!
北方的天气如此嬗变,抑或是天公的眼泪化为冰晶落入凡间?我想,雪儿,你是不是哭了,那么就尽情地哭吧,也带走我那颗破碎的心!
而,雪,你是否能收得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