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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落地窗射进瓷白色的地板上并投射出一圈圈金灿的光晕。办公桌上放着一盆多肉植物淡淡的绿色脉络伸展,为这办公室平添一抹欢喜。半月形的白色办公桌后面张雨曦一袭纯白套装,墨色的长发散落两肩,搭着腿坐在转椅上右手握着笔审阅文件,偶尔会在不当之处给出批示。疲惫之时抬眸看到那盆多肉植物,嫣红的唇角便会不自觉的扬起。
那盆多肉植物是孙玥摆上去的,倒也难为她有心,竟能在寒冬腊月里找来这么一盆多肉植物来,春意盎然的,让人心生暖意。张雨曦放下笔,伸手去摸了摸多肉植物的经脉,它全身是淡绿色,之时顶尖出透着淡淡的粉,是一朵莲,孙玥送来时曾玩笑道:“这盆栽送你正好!”
雨曦笑,其中意思她大概能够猜的出来。
在孙玥的眼中,雨曦虽然性子寡淡,但实际上比谁都暖心。
准备再次投入工作状态时,有人敲响办公室的门。
“进!”张雨曦目光朝着门口方向,可能是秘书又来通知她今天的会议日程。接手银海集团以来,她已经渐渐适应了这种紧促的工作模式。就如同孙玥所说,她是‘一家之长’下面有一大群人都指望着她讨生活,所以她怠慢不得。想想看快节奏的生活的确让人很累,可与此同时又该多么庆幸,她的身边能有这么一个明事理的秘书,不至于让她一个人孤军奋战。
来人是吴哲,倒是诧异,但突然想起前些天与他的约定,雨曦向他露出善意的目光,男子西装革履,神清气爽。垂在垮侧的右手上带着一份文件,款款而来,看来是有好消息了。张雨曦合上自己跟前的文件,开口:“都准备好了?”
“是的。”吴哲在办公桌前站定,双手奉上他做的企划案。
张雨曦笑着接过:“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文案没有被做的很厚,轻飘飘的,起初会让人联想到不被重视。翻看之后才发觉,吴哲将这份企划案做的恰如其分,没有长篇累牍,肤浅的辞藻,他把明馨园二期的重点部分罗列出来,并对售后问题做出了一系列周密的规划,就连整个过程中可能出现的意外也被他做成了系统安排。甚至于有些被张雨曦视为死角的地方,竟然在吴哲这里得到了启示。
凝视这些专业化的字眼,张雨曦突然想到吴哲这人的脾气秉性竟与黄总有很多相像的地方,两人一样的恃才傲物,性子高冷,不愿轻易把才华显现。
合上文件时,张雨曦眉眼间有了一抹骄傲,如今吴哲肯把这么完美的计划展现在她面前,她敢笃定,私心里吴哲是愿意相信她的。
文件在张雨曦手中压着,她抬眸看着吴哲,一时间无话,面对吴哲她突然间想起第一次与吴哲交手的时候,男人无视她,小瞧她的意味明显,到今天,他终于肯向自己贡献才华,着实不易啊!
办公室里张雨曦沉静,唯独吴哲心思一点一点的往下沉:总裁这般究竟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吴哲自信自己的文案没有问题,所以所能出现的问题就在张雨曦那里了。
这段时间里吴哲想起他在以前公司时所遭受的不公平待遇,无怪吴哲反感,只是那种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吴哲不愿再重新受过。就在‘尹总’二字呼之欲出时,张雨曦从转椅上站起来,唇角扬起笑容,对吴哲伸出手,以一个公司最高领导者的身份向吴哲发出邀请:“吴哲,尹氏·明馨园欢迎你的加入!”
在这之前,吴哲没有想到幸运之神还会光顾自己。看着面前张雨曦伸过来的手时,他的表情有些楞,心情更是复杂。想起自己这么多年来受的委屈,吴哲上的眼眸里不禁聚集了水汽,伸手握住了张雨曦的手,手心里的重量却是对这女子的感激。他有才华,但在这金钱利益至上的社会里,不知被埋没了多少次,这么多年,辗转多家公司,竟没有一个领导者能够公平的赏识他,而眼前这个只有二十多岁的女子却给了他机会。这份感激,吴哲想要表达的太多,中国千千万万个词组里,一时间他竟找不出合适的将自己的心情表达出来,他怕语无伦次,反而惹她笑话。
“尹总,我会好好干的!”千言万语他只能这样说。
“恩,我相信你。”张雨曦笑着收回手,并用座机给设计部打电话:“让陈经理过来一趟。”
张雨曦承诺过吴哲如果他的草案通过她就亲自调任吴哲进企划部,并且吴哲原先所在的设计部她会出面调停安排。
张雨曦先请吴哲在一旁静候,等着陈经理上来,她亲自解说。
不一会儿秘书敲响办公室的门,带领着陈经理进来。
“陈经理,请坐。”张雨曦把陈经理邀请到沙发上坐下,并吩咐秘书送上两杯咖啡。
陈经理进来总裁办公室之后他就发现吴哲在这里,并且当张雨曦在他对面坐下来的时候,吴哲已经很自然的跟在张雨曦后面,于此,精明世故的陈经理大概能猜出些内幕来。
秘书送来咖啡,张雨曦十分客气的请姓陈的经理品尝,陈经理颔首遵命。
端起咖啡,张雨曦面带微笑,看向陈经理,从容开口:“陈经理,中途打扰你工作实在抱歉……”
如果不是碍于吴哲在场,张雨曦真是很想笑。设计部的陈经理是出了名的能说会道,整个公司里没有不知道的,就像现在,张雨曦话还没有说完,陈姓进来就赶忙堵上话来:“哪里,哪里,能够让尹总惦记是陈某的荣幸,谈不上打扰。”
好吧,既然不打扰就不打扰吧,但有些话还是要说的。
张雨曦继续笑道:“陈经理,据我所知您麾下设计部的总监吴哲,他的第一专业是国际金融对不对?”
“尹总的意思是?”此时的陈经理,看似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张雨曦身后的吴哲,但心下也已了然张雨曦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人在商场行走总不能太过直白,明知道张雨曦想要歌名他要走吴哲,陈经理总不能慷慨的说:既然尹总看上吴哲的才华那就给您了!若是这样,反倒是让张雨曦成了他的情,虽然逞一时得意,但难免张雨曦会秋后算账,毕竟她才是集团的当家人。
哎,这个陈经理显然又是拿商场上的那一套理解张雨曦了。如此,让他掌管整个设计部也就是他人生最辉煌了,此后再无其他升迁。
张雨曦使唤吴哲把先前他做的草案拿过来给陈经理看,笑言道:“陈经理也知道目前尹氏首要任务就是明馨园的建设销售,公司正值用人之际,恰巧吴哲又是金融出身,所以我想暂时把吴哲调到企划部,等到明馨园的案子完成,陈经理再向我领人如何?”
这话给足了陈经理面子,并且很明白的告诉他,吴哲是他的人,而自己只不过是‘借用人才’其决定权还是在他手里。
而陈经理呢,翻看着张雨曦递过来的文案,这些年来他虽然只在设计部,但毕竟当年他也是管理出身,有些专业性的东西虽然随着时光模糊但还是记得的。他看了吴哲的方案,也知他是个可塑之才,于是便答应了张雨曦,临走时,陈经理还来到吴哲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嘱一句:“小伙子,好好干,别给咱设计部丢人!”
陈经理走后,张雨曦安静坐下来喝自己未喝完的咖啡,吴哲站在不远处眺望她,女子素衣长发,有着女儿家的美好,但处理器公务来又有精明决断。甚至让他觉得是因为自己张雨曦才对陈经理颔首让步。古有刘备三顾茅庐请诸葛亮,今有张雨曦礼贤下士吴哲。
其实张雨曦才是尹氏集团的当家人,如果她想要一个人何必这么麻烦,随口张开她便可以调过来。但张雨曦偏偏争取陈经理的意见,这样的‘多此一举’不过时担心吴哲今后在公司难做人罢了。
张雨曦扭头过去看吴哲,心想,总不能让人帮了你反过来还不能落一个好下场吧。
起身走到吴哲身边:“走吧,我带你去看看你今后的新环境。”
自接手明馨园房产项目之后,张雨曦便把相关的人员单独分离出来,在自己办公室就近的地方重新成立一间办公室。把吴哲领进去的时候办公室里刚好有五人。见到总裁来,办公室里忙碌的工作人员纷纷放下手头的工作站起身向她行礼。张雨曦摆手,示意他们都坐下,不必拘礼,
“现在人都到齐了。”主位上张雨曦开口,她向身后的吴哲递了个眼色示意他过来,吴哲站到她身边,张雨曦说:“这位是吴哲,从今天开始他将加入我们明新园二期运营建设,大家欢迎。”
在众人的掌声中,张雨曦指了其中一个位置给吴哲,并对他说:“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工作场地,先过去跟大家熟悉一下。”
掌声结束后,张雨曦总领全局,“辛苦大家了,希望大家以后能团结合作,为明馨园再创一番奇迹。”
话落,张雨曦安排好工作,走出办公室。她没想到不久后吴哲竟追了出来,过道人多,张雨曦把吴哲再一次请进总裁办公室,并且有些意味不明的看着他,“吴哲,你是对哪里还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吗?”
“没有。”吴哲回答,简明时尚的总裁办公室内,光线充足,男子面容清秀,目光灼灼,他敬她,同时也对自己曾经的过错而内疚,“尹总,谢谢您肯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极尽所能,报答你的知遇之恩。”
办公室里一时寂静,张雨曦在听完吴哲的话后抬手抚上额头,她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看到的吴哲呢?激动让他像个大男孩一样,哪里还有当初骄傲不逊的气势。
“吴哲。”张雨曦开口并看着他,“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争取的,与我无关,想想看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这份草案,我也不会用到你,所以吴哲,你要报答的不是我,你是要用你的才华服务公司的,知道吗?”
“是,我知道。”吴哲眉宇间带着笑意,他不仅知道要用自己的才华服务公司,更加知道张雨曦很尊重他。
吴哲走后孙玥接着就进来了,她跟吴哲打了个照面,彼此点头。直到办公室的门被关上,孙玥才开口问:“吴哲又跟你进来干什么啊?”
原来她在过道里都已经看见了,再说孙玥现在一副好像直到张雨曦跟吴哲之间有什么的表情一般看着张雨曦。她这一看,看的张雨曦全身都不好了,皱眉问她:“你想说什么?”
孙玥讪讪的笑:“老实说,吴哲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或许在孙玥看来吴哲是尹氏少有的青年才俊,并且人也长得很帅气,虽然有些高傲,但私下里人还是不错的。再加上,张雨曦还没有男朋友,如果他们两个在一起也很好啊。
天啊——张雨曦内心大喊。
无奈扶额,这时候手机响了起来,也算是救了她一命吧。
手机屏幕上的字眼温润了张雨曦的眼,是君凌打来的。
按下通话键,张雨曦扬起唇角,“喂。”
“到楼下来,我在楼下等你。”那边传来君凌温润的声音。
张雨曦吃惊,但还是很快的跑到落地窗前朝下看,尹氏大厦楼下一辆蓝色的兰博基尼进入了她的视线,男人正靠在车旁似是感应到她一样,抬头向上看。四目相视,张雨曦嘴角笑容加深,“好,你等我,我马上下去!”
挂断手机,张雨曦回到办公区不顾孙玥还在场,将自己的包包收拾了一番,经过孙玥身边的时候回头来对她嫣然一笑:“告诉你,我已经有未婚夫了,以后你还是不要乱点鸳鸯谱了。”
“啊?”孙玥愕然,她手上还拿着文件要给张雨曦看,但当她冲着门外喊的时候,张雨曦早已听不到了。
孙玥对着那空空的楼道叹气:她还真是多管闲事了呢!
银海集团楼下,君凌一袭黑色西装,外套同色及膝呢绒大衣,清润的眉眼,看到她时,双臂张开,上前将张雨曦揽入怀中。虽然之分开一日,但这个拥抱对两人来说却是极暖的。上车之后,博兰基尼扬长而去。
“我们要去哪里啊?”副驾驶座上,张雨曦靠在君凌的肩头问他。
“昨天晚上君太太打电话说想我了,所以小的第二天就赶紧把车开过来接你。”君凌打趣道,抬起左臂宠溺的捏了捏张雨曦的鼻子,“想你了,我们回家。”
张雨曦笑,“好啊,回家。”许是因为刚开始接手尹氏,对公司内部的情况还不是很熟悉,张雨曦这几天总是觉得有些累,此刻靠在君凌的肩膀上,轻轻合上眼眸。似是发觉身旁女子睡着了,男人唇角边有了一抹淡淡的笑,看向前方的路段时眸子却沉了,他怎能不明白她的辛苦,尹氏分公司虽说是总公司的分支,但毕竟不是在总部,人员管理也不一定顺手,这就要比一件东西放在你眼前的时候,你会比较好拿些,一旦放远了,拿起来就会比较吃力。分公司驻扎在b市,尹凝络除了管理公司外还要熟悉b市的商场环境,如此一来,所有的经历都放在工作上了,哪里还有时间照顾自己?回眸间,君凌看见女人眼睑下布着一层浓浓的黑眼圈,似是叹气,又是心疼,只能伸手将车内的暖气调到最大,尽量让她舒适安睡。
兰博基尼刚驶过第一道红绿灯,尹凝络的手机却很不合适宜的响了起来,惊扰了她的睡意。
君凌蹙眉了,是谁这么爱打搅人?
一旁,尹凝络睁开疲惫的睡眼,从包里掏出手机接通贴在耳边。
一声:“喂”刚发出,那边便传来林宛如焦急为难的声音,“雨曦,你大哥有没有跟你联系,他昨天一夜都没有回来,今天早上我在他房间里发现了离婚协议书,打他手机又关机,我真害怕他出事。”
听到大哥一夜未归的消息,张雨曦睡意全无,立刻坐起身对着手机那端安慰,“妈,你先别着急,大哥做事向来稳重,没准一会儿救回来了,您等着,我们马上就回去!”
挂完电话,君凌见她蹙眉,急忙问:“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他听见尹凝络对着电话喊‘妈’才意识到或许是张家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妈刚才打电话过来说在大哥房间发现了离婚协议书,结果大哥一夜都没有回来,妈担心他出事,君凌我们现在先回我家好不好?”
“好!”君凌调转头,朝西山别墅的方向驶去。
半小时后张雨曦跟君凌一起出现在西山别墅里,客厅,张啸天跟林宛如愁容满面,见女儿回来,林宛如把手中的离婚协议书拿给她看。
离婚协议的具体内容张雨曦没有看,她只看到最后一页男方那里已经签上了张雨辰的名字。张雨曦无力的闭上眼睛,君凌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文件,当看到张雨辰的亲笔签名时,没说什么,只是觉得该发生的终究还是发生了。
接着他们便听到林宛如的哭诉:“这孩子,行事怎么这么鲁莽,万事还可以商量,他怎么就不想离婚了孩子们怎么办?”
张啸天将妻子揽入怀中安慰,张雨曦从旁看到这一幕,心中酸楚,仿佛从她回到这个家的时候开始,这个家就没有安生过,发生太多意外让她无力招架。
突然落入一具温暖的怀抱,君凌抱着她的头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事一样,柔声安慰道:“都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
眼泪滑落,张雨曦把脸埋在君凌的怀里,多么庆幸她的身边有他。
过了一会,等到林宛如的情绪稳定下来之后,张雨曦开口:“爸、妈,或许我知道大哥在哪里,我这就去把大哥找回来。”
夫妻两听到这话,似是瞬间燃起了希望,尤其是林宛如,她不确定的问道:“雨曦,你真的知道你大哥在哪里吗?”
“恩,我知道。”张雨曦起身,“妈,你相信我,我会把大哥带回来的。”
“我跟你一块去。”话落的同时君凌也站起了身。
“好,你跟我一起去。”张雨曦跟君凌从别墅里出来匆匆坐上车。引擎发动,君凌问她,“你真的知道雨辰在哪里?”
君凌很精明,刚才那种情况之下,他猜想尹凝络大概是安慰的成分比较多。
“我不确定,但我想要试一试。”车里,尹凝络跟君凌说了实话,“我们先去一趟公司,或许哥在那里也说不定。”
“好。”
半小时后,君凌跟张雨曦来到了蓝天集团,张雨曦直接搭乘总裁专用电梯,抵达32楼。
电梯打开之后,走廊里秘书看到张雨曦先是吃惊,见女人风风火火的直闯总裁办公室,秘书出面阻拦,“小姐,您不能进去,我们总裁不在。”
“你让我进去看看!”张雨曦根本顾不了那么许多,君凌随后出现,拦住了秘书,告诉她,“你快进去看看,这里我挡着。”
“恩。”张雨曦点头,冲进总裁办公室的时候里面竟一个人也没有。
一路跑来,张雨曦已是面色憔悴,这下又让她扑了个空,压在雨曦心头的酸楚翻江倒海,逼红了他的眼眶:到底去哪儿了!
“没有人吗?”君凌跑进来,办公室里没有张雨辰的身影,但他却看见尹凝络蹲在地上,捶胸哭泣。
那一幕,君凌似是看到了一个无助的孩子,那般凄凉的哭泣着,似乎全世界的人都无法理解她。心疼了,放慢脚步,一步一步扎实的走到她身边蹲下来,把她揽到怀里,过渡自己身上的热与暖,“凝儿别哭,我们一起找,若是还找不到我就开启信息网,全城搜索。”
兄妹连心,前些日子张雨辰还跟她提过要跟上官雅离婚的事情,当时她还劝他要善加考虑,没想到他竟然丢下一份离婚协议书消失不见。
在君凌的安慰中,张雨曦慢慢静下心来,另一种可能性爬上她的心头,确定之后她立即起身对君凌说:“还有一个地方,我们去哪里一定能找到他!”说完她就拉着君凌的手快步离开。
车里,张雨曦直接开口:“把车开到东方普罗旺斯,那里以前是我们的家,他一定在那里。”
闻言,君凌沉默,尹凝络怎么会知道东方普罗旺斯的存在?
心中虽有疑惑,但眼下找到张雨辰要紧,君凌还是按照尹凝络的吩咐将车开往东方普罗旺斯。
他们没有注意到,当他们的车发动之后,一辆白色的法拉利同时发动引擎,紧紧的跟在后面。
到了东方普罗旺斯,张雨曦想都没想的直奔张雨辰原先的房间。
以前有位心理学家说过,人在危机时刻,身体会随着本能的意识驱使去做一些连她本人都想象不到的事情。看着女子不管不顾像风一样从身旁刮过,心底里有些疑问似乎有了答案,目睹张雨曦如此熟稔,莫不是她恢复记忆了?
手搭在玄关处,门没锁,张雨曦一把推了进去。房间里,张雨辰背对着她,面向窗户,白色的衬衫在稀薄的阳光里显得格外悲凉,惹人心疼。搭在玄关处的手松了,有雾气汇聚在张雨曦的眼眶,她一步一步的朝张雨辰走过去,当来到他身边的时候,她唤了他一声:“哥。”
闻声,张雨辰抬头,或是因为一直不曾休息过的缘故,抬眸时,张雨辰的眼睛有些酸,等他看清那人是张雨曦,张雨辰笑笑:“雨曦,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话语凄凉,张雨曦不忍,她伸出手臂将张雨辰抱在怀里,闭上眼睛,任泪水滑落,“你知不知道你一夜未归,爸妈有多担心你……”
张雨辰把脸埋在雨曦的怀里,紧紧抓着她的衣摆,左手上的钻戒暴露在阳光下,但他却逞强说:“我跟上官雅提出离婚,那份离婚协议书你们也看到了吧,告诉爸妈,我很不孝,让他们担心了。”
走廊里,君凌看到这一幕,他不适合再进去,悄悄的关上房门,让他们兄妹谈心。
房间里,张雨曦问张雨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是答应过我要跟嫂子坐下来好好谈一下,怎么突然间就把离婚协议书给签了呢?”
张雨辰眼神里透着漠然,声音缥缈而冷淡,似是对这段感情彻底失望了一般,他说,“他已经不再需要我了。”
张雨曦蹙眉,她不明白。
见她这样,张雨辰只好把那晚在酒吧里面看到的一切都讲给她听。那时,他就在现场,上官雅当着他的面儿跟一个陌生男人接吻,夫妻之间若是有误会当然可以解开,但上官雅这次真的做的太出格,太让他失望了。
“哥…。”张雨曦张嘴,但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劝他。
张雨辰看着妹妹,这又不关她的事儿,何苦把她拉下水?他拍拍妹妹的手笑道:“好了,你不用劝我,这事儿我自有分寸,你现在应该关心君凌,别让他等久了。”刚才那声关门声,张雨辰听到了,他又不是傻子怎会不知全天下能陪妹妹这么疯的除了君凌还能有谁,也就是他这么宠她了。
张雨曦想起君凌来,她又在哥哥这么迫切的眼神中不得不离开,临走时,张雨辰又叫住了她。
转身时,张雨辰已从床畔站起来,敛去忧伤,回以微笑道:“雨曦,好好珍惜君凌,他是爱你的。”
张雨曦点头,眼里星光闪烁,她知道。
从房间里出来,张雨曦在楼下找了一大圈都没有找到君凌,东方普罗旺斯别墅客厅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后院的景色,最终张雨曦还是透过玻璃看到了君凌的身影,
后院的草坪上,男人颀长的身影靠在一棵树的枝干上,左手上夹着烟,一口一口的抽着,关上房门之后,他已经不敢在那里,他怕听见一些隐晦的词语,辗转下楼,他不想等着客厅里,所以就不知不觉得来到后院。这里空旷无人,不时地还有冷风拂面,起码可以让他静下心来想一些事情。君凌很少抽烟,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尹凝络不喜欢,若不是心思混乱,他想他也不愿意抽烟,白色的烟雾在眼前升起,让君凌的眸子多了一层朦胧色。此刻他的心是不安的。如果真是尹凝络恢复了记忆想起三年前发生的事情,想起他跟上官扬的感情,他们之间所相关联的一切,那么他该怎么办?难道还要像十年前那样放手祝福?
不不,他不愿意,或许他只是多想了,或许是张雨辰以前为了逼着她恢复记忆就把她带回这里来了呢?君凌正这样想着,尹凝络就突然间闯入了他的视线。带着惊喜与诧异,君凌开口:“雨辰呢,你们都谈好了,他要跟我们一起回家吗……”
话语被迫中止,只因张雨曦突然抱住了他,侧脸贴着男人的胸膛,只听她说:“君凌,我们结婚吧,结婚之后就再也不用分开了。其实这些话我好些天前就想跟你说了,今天又遇到哥哥的事情,让我觉得缘分真的很珍贵,能找到心心相印的人太难,所以我们不要再错过了,好不好?”
这些话是君凌听过的最美的情话,因为这些话,君凌心思变得柔软,是他想错了,她还是他的尹凝络,从未变过,她是爱着他的。修长的手指拂过她柔软的发,他说:“好。”
温情过后,她闻到他身上的烟味,蹙了眉,“你抽烟了?”
四目相对,他以满目柔情相待,“仅此一次,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怀疑尹凝络对他的爱了。
不远处,白色的法拉利里,戴着红色墨镜的女子,死死地盯着相拥的两个人,张雨曦越是眉眼温柔,她则越发的妒恨,看来李季荷说的没错,她跟张雨辰离婚的事情真的是张雨曦在背后挑拨,不然为什么别人都找不到张雨辰在哪里的情况下,张雨曦就能找到?分明是故意将张雨辰藏起来,谋划着下一步。
女子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握紧,似乎要把方向盘捏碎,盯着那抹身影愤恨的开口:“张雨曦,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要是最后我跟张雨辰离婚了,我也定不会让你好过!我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