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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怡抬起头看到一个慈眉善目的妇人,同情的看着她说道:“可怜儿见得!不知道何处遭了难了,流浪到这里?哎!”那妇人叹了口气走了。
还没等笑怡反应过来,又一个老太太也扔了一枚黑色钱币:“小小年纪就疯疯癫癫的乱跑,孩子快回家去吧!”
藏在包袱里的毕方十一忍不住笑出了声,被笑怡拍了一巴掌。
“还真把我当乞丐了?”笑怡哭笑不得,“也好,就扮一回丐帮吧,此去芈山不知道还有多远,不如先在这个繁华的小镇讨点儿钱做盘缠。”
笑怡想了想,心里生出一计,将背上的包袱取下来放在地上,两只手抱着膝盖,找来半个破陶碗摆在地上,又拿着刚刚折下来的树杈在地上写了几个大字“投亲不遇,卖唱求生!”
果然好奇是人类的通病,不多时围上来几个闲人,笑怡一看差不多了,微低着头,不让人们看到她伪装的脸,张口清唱起来,也亏她以前喜欢看星光大道的节目,里面李玉刚的男女混唱的手法倒是学了几分。
笑怡压着声音,尽量让嗓子粗犷起来。
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亲爱的妈妈
流浪的脚步走遍天涯,没有一个家,
冬天的风啊夹着雪花,把我的泪吹下……
被带到这个世界,笑怡每一次都是经历了九死一生,现下又孤苦无依,想起周遭种种遭遇,倒是和这首歌儿很应景儿,竟然把自己真的给唱哭了,眼泪顺着脏污的脸流了下来,彻底花了。
叮当!叮当!破碗里的钱币越来越多。
“谢谢,谢谢。”笑怡吸了吸鼻子,混着呜咽的声音接着唱。
走啊走啊走啊走,走过了多少年华,
春天的小草正在发芽,又是一个春夏,
春天的小草正在发芽,又是一个春夏……
咣啷!一个耀眼的金锞子砸在了笑怡碗里,将陶碗砸翻,里面的钱币洒了出来。
“咦!”周围人一阵惊呼,不用看也知道遇上大财主了。
笑怡抬起头。竟然是那个施舍过她一枚玉钱的公子。那个人此时正颇有兴味地看着她,周边站了一堆锦衣华服的侍从,连侍从都这么阔气。真是有派头啊。
笑怡唇角堆出一缕微笑,拿起破碗里的那个金锞子双手捧着举到贵公子面前:“小的谢过公子,公子厚爱,小的感恩戴德,但这钱小的不能要。还请公子收回。”
“啊?”周围的人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这个金锞子够这个小乞丐过一辈子了,竟然还拒绝,这不是驳了青年公子的面子吗?这孩子是不是真疯了?
笑怡哪里像他们想的那样,她手里捧着还回去的金锞子,心里在滴血。主要有一点笑怡是清楚的,贵公子的这个金锞子不是帮她是害她,想她一个小乞丐。平白无故地受了这么多的钱,转眼间就会被一些歹人谋害,她才不干呢,还不如身边带十几枚小钱保险。
“呔!你个臭要饭的!我家公子好心赏你,你还这般推辞。莫非想讨打不成?”贵公子身边的随从恼了。
“多嘴!”贵公子的声音也蛮好听的,呵斥了手下。那手下狠狠瞪了笑怡一眼退开i。
“把他带上!”贵公子留下这么一句话挥袖而去。
“啊?!”还没等笑怡反应过来,突然被贵公子身边左右的人揪了起来,推搡着往前走去。
“我的包袱!”笑怡急了。
啪!一个随从忍着恶心将地上的脏包袱扔在笑怡怀里。
笑怡被推搡着转过一个街角,来到一处空地,马声嘶嘶,拴着一百多匹骏马,还有几头说不上来名字来的巨兽,巨兽驾着超大的黑桐木做成的车笼,堆满了青铜箱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还有十几辆大车,车身做得很漂亮,车壁镶嵌着金色铜钉。
“少帮主!少帮主!邺城的货已经收讫!”
“少帮主!赶制的那批铜车已经送过来了!”
“少帮主!台侯来信,芈山的那批货还需要再定夺!”
芈山?笑怡一激动差点儿摔一个跟头,这帮人究竟是干什么的,什么芈山?怎么又跑出个台侯?莫非他们也去芈山?
贵公子在一群人的簇拥下骑上那匹银马,英姿飒爽,应对之间井然有序,俨然一个帮会总头目的神采。
但笑怡现在全部的心思都集中在芈山两个字,这些人看起来像是商帮的,既然是商帮一定也会去芈山做买卖的。
笑怡不由得一阵窃喜,一定要想办法跟着这帮人,想到这里不禁暗暗庆幸,刚刚真的是破财消灾,要是刚刚收下那个金锞子现在哪有这么好的机遇?
“想什么呢?快着些!”笑怡被推到一辆装着货物的大车前,笨手笨脚地爬了上去,虽然有些硌得慌,但比起徒步茫然的在街上走来走去要好得多。
车队慢慢动了起来,缓缓绕着弧形的街道渐渐向中心地带行去,不多时来到一座院落前,那院落不像寻常人家,倒像一个戒备森严的古堡,近一丈高的古铜色大门打开,车队行了进去。整个院子宽大的有些空阔,围绕中心空地上盖着一处处雄伟壮观的大房子,结构简单,没有过分华丽的装饰,处处透着实用古朴之气。
走进院子里,喂马的喂马,整理货物的整理货物,笑怡被从车上扔下来丢在一边,无人理会。
又过了好长时间,笑怡捂着饿到极点的肚子,皱着眉头暗骂道:“姥姥的,不会把本姑娘忘了吧?小心放出烛龙一把火烧了你们的破商队。”
“小要饭的,我家公子要见你!”一个随从将笑怡不由分说一把拽着,穿行过一处游廊,跨进一道月门,又转了一圈,来到一个小巧的花园里,随从站在一处装饰雅致的房子前。浅绿色珠帘半垂,里面隐隐绰绰的有一些人在走动。
“少帮主!人带来了!”
“公子让他进来!”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清丽中带着魅蛊三分的柔媚。
珠帘挑开,笑怡低着头走了进去,看着洁白如玉的地板眼睛有些花,她小心的抬起头看了看左右,只见那个贵公子坐在房间正中的椅子上,两边站着两个姿色绝美的女子,穿黄色衣衫的手里捧着一盏清茶,递到贵公子唇边。那人噙了一口茶漱了漱口又吐了出来,穿粉色衣衫的拿着绢子款款走上前去,贵公子随意拿过来试了试嘴角扔在一边。
“还不快见过公子?”
笑怡忙走上前去搜寻着所有听过看过的行礼的方式。许是清穿剧看多了想也没想做了一个万福金安的动作。
贵公子猛地一怔,随后眼角边晕出更多的笑意来。
噗嗤!一边的黄衫丫头忍不住笑了出来,粉衫丫头皱了皱眉头,笑怡身上的那股子味道也确实熏人。
贵公子也闻到了,指着身边的黄衫小婢道:“你带他洗洗去!”
“是!公子!再不洗呀。这屋子得拆了重盖了!”
贵公子宠溺的笑笑,可见身边的这两个丫头也是骄纵惯了。
笑怡忍着饥饿硬着头皮先去跟着洗澡,黄衫丫头领着她转到屋后,穿过一条窄巷,走到一个房间,里面格挡着雕花屏风。屏风后面一只大桶,黄衫丫头吩咐男仆们准备好热水。
“来!把包袱放下!”黄衫小婢去取笑怡抱在怀里的包袱。
“不可!”笑怡大惊,里面可藏着烛龙和毕方十一。随后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怪异,忙压低了声音,“谢谢姐姐!小的自己放在一边就好!”
“咯咯……”黄衫小婢觉得这小乞丐有趣得紧,“谁稀罕你的破物件儿啊,还当个宝似得。”
笑怡心想还真的是宝!一个是蛟人国的太子。一个是大陆霸主的宠物,弄坏了你赔得起吗?
“脱衣服吧!”黄衫小婢将手伸到笑怡的领口。
笑怡像是被火烧了一样。猛地向后一跳叫道:“这个也不可!”
黄衫小婢连碰了两次钉子拉下脸来:“这个也不可,那个也不可,还怎么洗澡啊?你这小乞丐怎么这么不识抬举?”
“姐姐息怒!”笑怡忙低声赔罪,“我……我……我怕羞!”
“哈哈哈!”黄衫小婢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请姐姐原谅,”笑怡忙低声下气解释,“小的身上又脏又臭,姐姐花容月貌,平白唐突了姐姐,还是小的自己洗吧!”
黄衫小婢没想到笑怡这么客气,倒是面露几分赞许之色,也不想再捉弄他,将一边准备好的一套男装放在浴桶边笑道:“小小年纪,嘴巴倒是会哄人,好了,你自己洗吧,我在外面候着你,洗好了自己出来啊,公子还要问你话呢!”
“有劳姐姐,谢谢姐姐!”笑怡忙低头道谢,然后等着黄衫小婢出去,将门从里面反锁好,一步跨到浴桶边,打开包袱。
毕方十一钻了出来,直喘气,这一次还真差点儿憋死,它看到满满一桶清水高兴地就要跳进去,被笑怡抓住了翅膀低低呵斥:“死鸟,急什么,先给烛龙洗洗伤口,好上药!”
“帮个忙扶着它的头!”
毕方十一苦着个脸扶着泡进桶里烛龙的脑袋,笑怡轻轻搽拭着烛龙的身体,那点儿药倒很见效之前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但是烛龙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那个阵法为什么独独对烛龙伤害这么大?这家伙什么时候能醒来啊?难道真的一辈子就变成这么一条小蛇?太可怕了!
给烛龙上好药,放在一边,笑怡将身上那张不论不类的龙皮脱下钻进浴桶里,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说不出的舒坦,她一把将毕方十一也扔进了桶里。
“灵曦公主,太舒服了!”毕方十一乐的直哼哼,好久没洗热水澡了。
“小要饭的,洗好没有?”外面传来黄衫小婢的拍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