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www.bqg11.com,最快更新若衿欢 !
不过此呵呵非彼呵呵。
是褒非贬的呵呵。
心中大笑数秒,劫后余生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美好。
虽然场面太过刺激而导致的后遗症,使她现在都还手脚冰凉心里发慌,可这丝毫不影响她腹诽,这两物的亲密关系......
或者说是三物,那人,那蛇,那摇。
步摇对金灵巨蟒如此熟悉亲切,以及那蟒对自己的到来,明显亢奋又欢喜,苏若想着或许是和上一代神女有关联,遥想那夜金黄银杏叶下,风中孤立的灵隐,当时的反应也是这般耐人寻味!
***
花瓣自由纷落还在继续,不多时满室生香的鲜艳欲滴,便被平地自起的风卷至空中。
刚刚还花海似的岁月静好画面,现下只剩一杆杆翠绿,在半空中龙卷状似的花瓣下姿态茕茕。
一行行温热伴随着无声呜咽而下,滴落在她也记不清,是有多久没换的裙摆上。
苏若甚至都能感受到,那温热的泪水滴落,再打湿略显厚重的布料,逐层递进后她感受到的那点,僵硬的湿。
空中龙卷花瓣发出的沙沙声下,金灵巨蟒颤抖着终于嗷出了那声,隐在它心底深处,已然蒙了层层旧尘的呼唤。
“......少主!”
它嗓音沙哑老成,隐着期待透着老成,种种迹象现下场景都真实鲜明地,像是在重逢百年前某一天的清晨间夕阳下,那一如既往熟悉的语调和亲切的问候。
此音在心间盘旋已久,金灵巨蟒确没想到,在他弥留之际还能再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影。
还沉浸在裙底泪湿感触里的苏若,猝不及防被这声‘少主’,突得给拉回了思绪。
瞬间大脑似蜜蜂群起护食般嗡嗡作响,这音线好似在腾腾迷雾中,上演过无数遍似的熟悉和温暖,只这一刹,这一声,饱含着浓浓深情与期待的呼唤,就像阴雷傍雨中突的被拨开云雾,现出月明星稀般平常又惊艳的景象。
只是那些隐藏在,云雾缭绕之下的记忆,并没有在这一刻月明星稀起来,只是现出隐隐星光一角,继而等待着她重新开启。
***
数月后。
暖阳明媚,山涧纵横,溪流潺潺。
墨绿还深的海藻遍布在溪流之中,顺着淌淌的流水逶迤摇曳,从高空俯视而下,很自然地便会看到一条非常壮观的......黑河。
而矗立在黑河之上的山洞边,一女子怀里揣着粉嫩婴儿坐在边上,时不时逗一下怀中嘤嘤啊啊,张牙舞爪的鬼灵精。
时不时看看底下,那条令人心悸的河流溪涧。
心中暗暗叹息,自己为何那日就是没发现,这风景的煞人之处,以至于每日晒娃时,都要看着这令人胆寒的河流,做上半刻钟的心里建树。
逗完了娃,自我安慰完,紧接着就轮到了三步曲的尾端——叹、愁、虑。
“唉......”薄唇轻启。
从一声相当绵长的叹息开始,紧接着就到了愁和虑。
自打来到这,从她合眼的那一秒开始,就再没见过她儿子干娘睁眼,可怜见的,她都还不知道恩人姓甚名谁。
刚开始慕采栀以为是恩人太累,也没想着唤醒她,结果人家一闭眼就到了现在,且还没醒的迹象......
她开始愁这已长达数月的落脚之地;虑那合眼而眠却久久不曾苏醒的少女;还忧远在一山之隔外辗转了四季,转眼又是长风不息的炎夏末尾间,牵挂着她以及她思念的,品性端正待人热情,脾气却异常暴躁的父亲,挂念她贤良恭俭脉脉柔情,身体却不大顺遂的娘亲。
恨那头似永远喂不熟,狼崽子一般的狠辣畜生贼人。
也怪自己,被时常的蜜糖罐般话语,给塞了耳齁了心,轻而易举便被攻陷,从而偷了她的心割了她的腕骗了她的钱,转个背又像变了个人似的,整天恶言相向拳打脚踢,甚至是还要弄死自己的血肉至亲。
不不不,她突然有点良心发现的觉得,用狼崽子来形容这畜贼,可能有点侮辱了狼。
狼群虽然凶狠、狡猾、暴戾,最起码人家单纯团结又护崽。
那头......啊不不......那位畜贼,啧啧,意转到这儿,怎么好像又觉得,就连贼都还要比他高尚出几分呢?
好在慕采栀在那日和煦的午后,总算见到了那男人,时时以温柔体贴待之的女子,她本性倔强倨傲,如何甘心与她人一同侍夫。
这时云雾揭晓,她才终于决心,斩断这段早该结束的错缘。
只不过,在那匆匆一瞥间,慕采栀在那蒙面女子眸底,好似看见了,深深的敌恨与妒惧......
这诸多情绪又何苦来?
一念之间心如死灰,慕采栀也没顾得上去想,本该深情人在旁又将其牢牢抓握的得意者,为何却对自己展露出,这莫名也决不该出现的神情?
往事中,那绵雨潺潺中一眼心动是真的。
此刻,一眼见真章后迅速斩断红缘也是真的。
慕采栀虽性情温和不愿生事,可她骨子里既孤傲又坚韧,底线从来都在明面,践踏者注定只能远抛于身后的尘土飞扬。
哪怕,那人与自己尘缘纠缠,是她腹中孩儿的父亲。
娘亲曾说过,虽为女儿身,但切莫将这女子身份看轻,古时今来,凡修仙成功上位者,总有我们女儿家。
只要努力不懈心术恒正,一切便交给天神,相信那九天之上,终有自己的一席之位。
是了,自己也曾憧憬过日后上位九天之神采,也不知何时开始脑中便没了一直以来的向往,以得过且过狗腿子贴寒冰,然后日日看人脸色成为自己半道拐弯后的平凡妇人目标。
惊醒之后,真是觉得亏得都没脸,再面对城中父老。
也许是那日,小雨淅沥太过寻常,无心防中下意识的深深一瞥,那雨中执伞翩翩而经的素衣少年,就这样仙化入脑刻刻不能忘。
她在那段被关小黑屋的日子里,对那人恨的牙痒痒,也恨不得午夜时分化作鬼魅,拼着就算不能同归于尽,也得要伤他上一伤的念头。
这执念在黑暗面里生根发芽扎得太深,她也便遵照心意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