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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男主撒谎技巧Ma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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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上台阶,高玉伶循着走廊缓缓走着,眼及之处,尽是繁乱桃花。

    难得的静谧景色让高玉伶不禁微眯着眼,正欲喊着惠明一起赏花之时,蓦回首却见惠明表情惘然、朝着走廊尽头走去。

    “惠明?”高玉伶瞧她直直朝着那走廊尽头走去,略不解的上前,正欲拦下惠明的去向时,却有人比她领先一步。

    “请问,是李姑娘吗?”稚嫩的声嗓响起,高玉伶站在暗处,便见方才与众多画师谈话的安重绪不知何时站在她身侧,并微微施礼。

    ……安重绪?不多想,高玉伶领着丫鬟立马走到那安重绪身边,亦款款笑道:“安少爷,您恐怕是认错人了。”

    安重绪听此,亦放缓方才的着急之色,则又施施然谦逊道:“这位姑娘手上拿着的画轴可是标识着金谷坞,而据重绪所知,今日除了三公子,恐怕只有李姑娘才能拿到这等荣誉。”

    听言,玉伶低眸瞅见惠明手里拿着的画轴,正如他所说那般,那画轴果然有着金谷坞的标识,玉伶抬眸就望着虽十三四年纪的安重绪,姣好面容中却有着超乎同龄的世故和沉稳。

    无谓她的打量,安重绪停歇半刻,才侧过身,对着惠明缓缓道出由衷:“重绪并无冒犯李姑娘的想法,只因石公子所绘《莲花图》,线条优美流畅,尚在重绪之上,重绪想与李姑娘借这幅《莲花图》,才上前打扰而已。”

    可惠明似未听见他的话一般,面色惘然的朝着那处走去。

    重绪讶异,许是惠明太过于无视他,让他忍不住探出锦袖,轻拉住惠明纤细手腕,稍用力,便轻而易举的使得她旋身,散在腰后的长发亦荡起一圈涟漪。

    重绪细望着惠明的面容,一动不动。

    “美人图……”重绪急忙松开手,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她,声音略颤:“你、你……”

    秀眉轻拧,惠明亦愕然的望着那处开的诡异的池塘,可那人依旧伫立在水面,如履平地。

    那青年淡笑一声,身体往后一倾,便直直落入池里,溅起水花。

    “不要……”惠明见着那溅出水花的池塘,心急如焚的越过高玉伶,想要一步踏过台阶,却不曾想身子一时不稳、地面湿滑,倒是让她狠狠的跌了一跤。

    “惠明!”高玉伶见此,也不顾和安重绪说话,便也走下台阶。

    混杂着泥土香气的淡香窜入她的鼻息,潺潺水声在她耳畔似扩大了数倍,让她一时晕眩。

    昏沉的脑海中,不断地播放着她不熟悉的画面——

    江面、船篷——

    溅出的鲜血……利落的封喉……混乱的声音……

    “惠明!”略急躁的温和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惠明的浓密长睫轻扇,缓缓睁开双眸,正迎上他担忧的眼神。而此时她亦发现,自己已被他拥在怀里,那温暖……让她安心不少。

    “你有没有怎么样?”见她小脸刷白,翟光邺单臂将她搂在怀里,再伸手拂去她额头凌乱的发丝,怕是吓到她,他的语调不自觉地放软、放柔。

    “翟……光邺?”似不确定,她抬眸凝视着他的面容,喃喃开口。

    “是我。”眉峰淡拢,他语气平稳,但表情却不如以往那般淡定自如。

    有些恐慌?将方才那一幕尽收眼底,李从厚挺立在幽深走廊拐角处饶有兴味的望着翟光邺,向来淡然的俊容上竟出现了少有的恐慌……果然有趣!

    “殿下,要不要查一下李惠明?”同样藏于暗处的青年,见他看着李惠明的眼光有几分捉摸不透的光彩,便上前问道。

    “不必。”言罢,李从厚意味深长的望了李惠明一眼,随即展开折扇,旋身离开,青年亦跟随其后。

    “翟光邺……”轻抬细腕,惠明伸出手,朝他的脸上摸去。

    翟光邺虽讶异却未出声制止,柔嫩小手还未触到他时,手掌传来的微痛让她停下动作。翻过手掌,见着手心处因刚刚跌跤而沁出的细密血珠,一下子放大映在她的瞳孔里,她微愣,眼前血红亦和梦境里溅出的鲜血一般,让她面色顿时刷白。

    “血……血……”她眼神涣散,喃喃自语。

    忽感胸口处一阵诡异的烫灼感,生怕她再出事,翟光邺飞快的点住她的穴道,惠明身子一软,自然而然的倒在他怀里。

    “这是怎么了?”见惠明晕倒在翟光邺怀里,高玉伶上前就望见惠明的小脸苍白、身子略颤,不禁问道。

    眉峰微乎其微的轻拧,翟光邺忆起李重吉曾告诉过他,自从惠明回洛之后,身体已好转不少。可今日,她为何……突然这般?

    不再多想,他忍住内心浮动的心绪,轻柔的将她横抱起来。

    “要把惠明姑娘送回府吗?”高玉伶见他这般,问道。

    “不必。”过轻的重量让他不由得垂眸打量着怀里的人,见她面色苍白,身体单薄,不禁蹙眉,接着又道:“先回听月阁。”

    听月阁?高玉伶心里很是不解,在李惠明昏迷的情况下,为何不将她送回府反而到听月阁,不过既然翟光邺发话,她亦顺从。

    待到翟光邺离开之时,跟随在安重绪的小厮挨过身上前,便见着安重绪依旧保持着惊讶表情时,不解道:“少爷、少爷——”

    可安崇绪见着翟光邺横抱起惠明旋身离开的背影,只喃喃自语道:“李惠明……怎么可能……是她。”

    “听月阁”是洛阳城内颇负盛名的戏楼,与“春江院”、“金谷坞”并称为洛阳三楼。外观清雅别致,不乏高官富豪出入,络绎不绝,只因是花朝节,听月阁因此暂歇一日。

    步子有些急躁,自后院踏入听月阁,翟光邺闷声不语,只抱着惠明越过拱门走过长廊,一路上都有人偷偷瞧着,但见他脸色再加上紧随其后的高玉伶亦是一脸凝重,谁也不敢上前询问,而自踏入听月阁,高玉伶便打发走了贴身丫鬟。

    一脚踹开门扉,翟光邺走了进来,绕过外室,将惠明安稳的放在床榻上,伸手探在她的细腕上,察觉她体内气息紊乱,不禁皱眉。

    翟光邺轻柔的将她扶起,沉吟片刻便起身亦上榻,一边控着她虚软的身体一边在她身后坐下,惠明原本就比他矮许多,这般姿势更是让惠明只到他胸口,他微微仰首,探出双手搁在她背后,运足内劲,欲将她体内紊乱气息给理顺。

    原以为她只是心律不齐、气息紊乱,可他运足内力给她顺气还未半晌,自掌心传来的麻痛感让他猛地松开手,惠明亦自然向后仰,倒在他怀里。

    “怎么了?”高玉伶上前轻声问道,欲再上前扶住他,却被他摆手拒绝。

    自胸口处传来的烫灼感蔓延开来,翟光邺压抑着呼息,将惠明挪到床上,让她躺平,才吃力的坐在一旁的梨花木椅上,可那胸口处的窒息感却未曾消失。

    那种窒息感……并不好受。

    翟光邺缓合双眸,双掌置于丹田处,任那刺痛感啃咬着,再睁开眼时,双眸亦无甚风波,淡定从容。

    “又是咒术发作了吗?”高玉伶望见他方才脸色略白,不禁担忧问道。

    翟光邺坐在木椅上,目光一转,凝视着躺在床榻上的惠明,忆起方才她体内的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竟反噬他的内力,眉目淡敛:“不尽然是。”

    玉伶看了看翟光邺,又看了看惠明,颇是小心翼翼:“那……她知道相思咒的事情吗?”

    相思咒,原是咒术者为控人心而修习,但久而久之成为一种禁制之术,它不仅可以控心,更是可以控制人的情感。只要咒术者愿意,它可以随意使得你对任何人、物产生迷恋的情愫。

    而无论男女,凡中此咒,不得近色,不然则会筋脉尽断、暴毙而亡;除非……受咒者遵守咒术者的意愿,与指定之人结合。

    而下在翟光邺身上的咒术,自然是因李惠明。

    “应是不知。”坐在一边的翟光邺沉声说道,无情无绪。

    高玉伶轻叹一口气,遂莲步轻移坐在翟光邺对面,才担心说道:“她这一昏,要是让她的两个兄长知道,说不定以后会为难于你。”

    “这种事情,我早有觉悟。”高玉伶说的他并非未考虑过,只又望着她宽慰道:“玉伶姐,你无须担心我。”

    玉伶姐,听着他这一声,似过往温暖的回忆涌入心头,让她不由得怀念着眼前已成长为青年的少年时期,胸间溢满幸福感,只说道:“你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若云霁能看到……该有多好。”

    翟光邺坐在梨花木椅上并未作答,只眉宇间几分忧郁拢起。

    忆起翟光邺方才护卫惠明时的着急之色,高玉伶沉吟片刻,才斟酌道:“你把她从金谷坞带到就近的听月阁,是害怕她在途中出什么事吗?”

    心绪浮动,翟光邺亦不清那时自己的想法。

    玉伶见此,像是意料到他的反应一般,只轻叹道:“以往你与我说过相思咒,可我不信那般邪术,可今日见你对她百般呵护、千般依从,我便信了。我知惠明心善,若你们成亲,你亦不会陷入先前尴尬境地,可纵然如此……你也不该对她动心。”

    翟光邺略怔然,随即淡然道:“我待她好,是因她为李从珂之女,其他的我不会考量,亦不会……动心。”

    是吗?高玉伶心里自问,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