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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猛取宜春、汉平、新淦、临汝四县,彻底封死桥蕤、孙策南走之路。兵力横亘豫章中间,也将豫章南部的僮芝隔绝开来。
根据僮芝与桥蕤的协议,僮芝被任命为豫章南部都尉,事实割据庐陵、石城、平都三城。
法正在庐陵见到了僮芝。
僮芝名字秀气,人却跟秀气半点都不沾边。雄壮的身躯,茂密的胡须,锐利的眼眸,不凡的气度,一切都表明这是个乱世豪杰。法正觉得他与威虏军主将臧霸有点相像。
僮芝是丹阳人,本为山越贼帅,与祖郎、焦已等齐名。后诸侯讨董,天下大乱,僮芝看到豫州南部空虚,便趁机入庐陵据之,至今已五年时间。
僮芝用心经营,兵强马壮,有部众万人。
与桥蕤媾和后,僮芝暂去北方之患,派使者统合各路宗帅,并试探着将触须伸展到豫章郡南四县。南四县为赣县、雩都、南野、南城,目前是豪强盘踞,宗帅纵横。
法正道:“桥蕤、孙策不服王化,天子遂派精兵伐之。虎贲将军刘猛,率兵三万至此,将以泰山压顶之势,彻底歼灭桥、孙二贼。君保境安民,忠心汉室,刘虎贲深为敬佩,愿与君会于新淦之野,宣示王命,共商大事。”
三万兵,足以横扫整个豫章郡。除非僮芝与桥蕤、孙策精诚合作,否则汉军兵锋指向哪一方,哪方就是败亡一途。
僮芝看不上桥蕤,断定其难挡刘猛。那么就只有向刘猛臣服一途。但实在是不甘心啊!
僮芝问法正:“虎贲将军欲如何处置我等?”
法正笑道:“岂敢谈处置二字?陛下思慕英雄,求贤若渴,君等若率众来投,陛下必加以重用。天南偏远,盗贼纵横,君有勇略,正可为陛下镇守南疆,制衡蛮越。吕子恪早年率众投于陛下,如今已为镇东将军,五大重将之一。君拥众万人,正当大举,万勿妄自菲薄。”
僮芝怦然心动,道:“某对中原之事不甚熟悉,先生可否详说一二?”
法正道:“正欲与君分说。当年吕子恪率众千余人投天子,得封中郎将,南征北战,屡立功勋,遂为重将。许仲康、臧宣高、李文达,皆是中途投效,获得重用。至于于文则、高仲达、张文远、庞令明等,乃是降将,也已执掌一军。君何愁将来之事?”
僮芝犹疑渐消,点头道:“闻先生之言,某心安矣。豫章诸宗帅,某皆熟识,亦可代先生相邀,共会新淦。”
法正大喜,道:“僮君若能如此,实是大善!某必言于刘虎贲,绝不会埋没君之功劳。”
宾主尽欢。
僮芝又送法正珍宝财货,法正来者不拒,对僮芝更加亲热。
僮芝亦心中欢喜,数日后点齐三千精锐,与法正一起北上。
沿途与诸路宗帅汇合,向北而去。
等到僮芝及诸宗帅北至石城时,王文已降临汝,刘猛率兵南下,与僮芝等相会于新淦与石城之间。
该地名曰巴丘,位于赣水之东,地势平缓,左右皆山,位置相当重要。
僮芝率兵三千,其余宗帅如陶弥、温恺、卢隆等,各率兵千余,齐至巴丘。
刘猛带兵反而不多,不过千人左右。
僮芝等见刘猛兵少,心中顿时大定。
刘猛设宴请僮芝等,法正亲自前往各营延请诸位首领。
僮芝等也早弄清法正的身份地位。年纪虽轻,却是身居要职。他亲自来请,足见重视。
僮芝等数十人踏入帐中,只见主位端坐一名大汉,想必就是虎贲将军刘猛,面带笑容,态度热情,长身引道:“诸位请入座!”
汉兵卫士导引入座,然后各自拱手见礼。
刘猛一一询问僮芝等姓名、身份,嘘寒问暖,十分亲热,得知诸路首领全部赴宴,更加欢喜,大笑道:“诸君能来赴宴,大善、大善!”
僮芝等皆豫章南部豪强,兵多者万人如僮芝,中者数千如陶弥等,少者千人或数百,据城建坞,称雄一方。
僮芝拱手问道:“敢问虎贲将军,陛下对我等可有安排?”
刘猛笑道:“自然会安排妥当。”
僮芝等人等着他继续往下说,刘猛却好像说完了一样,只是举杯劝酒,不再细说。
陶弥忍耐不住,追问道:“敢问具体如何安排?”
陶氏是豫章大姓,在石阳城外建有一座大坞,聚众数千人,不服官府,只是奉僮芝为首领,并不贡献租赋。
刘猛突然把脸一沉,瞪着他道:“大胆!具体安排自有陛下圣断,岂能容汝置喙!”
陶弥怒道:“陛下圣断,亦当告知我等。如今我等一片赤诚,赶来与会,还要等到何时才能得知陛下安排?这有何保密之处?”
刘猛立即翻脸,喝道:“陶弥放肆无礼!给我拿下!”卫士扑上擒拿陶弥。
陶弥又惊又怒:“汝欲何为?”欲拔刀反抗,早被卫士擒下,拖了就走。
僮芝砰地踢翻几案,腾身而起,拔刀在手,喝道:“刘猛!原来此乃鸿门宴!”
他随从勇士及温恺、卢隆等数十豪杰皆起身拔刀,有欲冲出大帐,有欲扑杀刘猛。帐中一片混乱。
刘猛大笑道:“鸿门宴乃霸王对高祖,汝等蟊贼,何德何能敢与高祖相提并论?!”
僮芝大怒,吼叫如雷,与温恺等数人向刘猛扑来。
刘猛手握环首刀,端坐不动。
嗤啦一声,大帐撕裂,一柄银月般的长戟破空而至。
戟尖点在僮芝刀上。
噹!
僮芝如遭雷击,前冲之势被硬生生阻止,上身摇晃,虎口剧震,险些握不住刀,心中骇然。
那持戟之人身高九尺,虎背狼腰,双眉斜飞,一双眸子闪动着嗜血的寒芒。
正是吕布。
吕布击退僮芝,得势不饶人,方天戟夭矫如龙,刺向僮芝咽喉。
卢隆等正夺门而逃,面前寒光闪动,两柄大戟劈来,宛如金蛟交错,挺折上下,将卢隆连刀带人劈为两段。
其余豪杰惊骇,急换另外方向。
剑光如霹雳闪烁,剑势如沧海倒卷,将两名宗帅斩于剑下。
此路不通!
吕布见典韦、许褚斩将立功,心中焦躁,方天戟挟怒火雷霆劈下,将僮芝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