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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荼蘼路过北小川身边,她面含笑容,便道:“我母亲还是很通情达理的,不会无缘无故找你麻烦。那柴房里的姑娘我等会儿就让人给放了,还会给点晶核。这种世道,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她一把拽过北小川衣领,便拉着他一道朝着药房走去,厅堂出去便是一个小别院,里面种植着许多东西,多肉、各类花卉还有文竹等等,这里没有设置人工假山,只有一些竹林环绕在房子周围。
绕过这几个长廊,穿过圆形拱门就可以看到一处不是很大的院子,上面挂着牌匾“药园”,这里大多种植一些药草,王府雇佣一些药师来研制丹药,在踏进这小药铺那一刻,就能感受到药香。
这药园院子里就有药师在用药炉炼药,那火焰在炉底下烤着,药香飘飞在空气中,隐隐带着些苦涩味道。
北小川下意识捂住了口鼻,他一面看路一面随着茶荼蘼进入了小药铺,里面摆设很精致,都是用木头雕刻而来的摆件,有个药童朝着他们走来,拱手道:“茶王爷你来了,你们可以随便看看,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可以随时唤我。”
药童脸上带着微笑,他跟在茶荼蘼身后走了一会儿,那小眼神滴溜溜打转。
茶荼蘼左顾右盼,她对些药理不是很懂,便拽过北小川,将他衣袖扯开,露出了胳膊。她将这男子伤口露出给药童看,便道:“他受伤了,好像是未知的病毒,你看能否有药物可以彻底根除的。”
“这是被针扎过的痕迹,那毒素已经进入周身血液,若是再晚些时候,恐怕就已经无力回天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这里有古书典籍,还有城中不少好的药师在,他们一起讨论,肯定能够让你恢复从前的。”药童在北小川手臂上仔仔细细翻看了一下,他极其认真的看向北小川眼睛。
这种伤口从未见过,且这周围皮肤都已经呈现出青紫色了,看来已经有点时候了。这若是知道里面毒药的成分那么便好了。
药童眼中闪烁着光芒,他对北小川说道:“我有句话要跟这位公子讲,如今需要你身上的一滴血液,想先知道这里面究竟有什么成分。若是不然,就没有办法彻底根治。”药童转身从药箱中拿出了一根针筒,放在了手中。
他眼神落在北小川身上,如同在研究一个动物体。
“不知道公子可否准备好了呢?”药童提醒了几句。
“没事,你尽管抽吧,我这身体强壮着呢。”北小川说完,便把手臂递到了药童面前。
药童将他胳膊扶住,针头倾斜四十五度角,穿透皮肤层,从血管里扎入,红色液体一点点流入那圆筒中。他将针头拔出来,还用个棉花塞住了血孔。药童将那根针筒放好,便同北小川说道:“我要分析一段时间,慢则一两个月,快则半个月,所以公子最好还是留在这府上。”
药童说完,便去征询茶荼蘼的意见。
茶荼蘼点点头,她还说了句:“这段时间,可否有药物抑制住这样的毒素,不然若是他病发狗带了,那岂不是很冤。”
她眼底盘旋着疑惑,将指甲上的东西都给清理掉了。
“无妨,我这里有个百灵药,可以在每日晨时服用,可以抑制一段时间,若是公子用完了的话,可以派人来我这里直接拿。”药童脸上带着笑意,他那眼角带着温柔,从药箱中拿出了一瓶药丸来,放在了茶荼蘼手中。
“如此甚好,你慢慢研究,我们先走了。”茶荼蘼将药瓶握在手中,她拉起北小川就跨出了药铺。
两人身影在院子里驻留片刻,犹如残影,一会儿便消失不见。
药童挑眉,他用绢帕擦拭着手掌,看了眼药箱中的那管血,心情瞬间低落到了谷底。
这样的毒药能够与人身体共生那么长时间,还不致命,从哪里寻来的。不知道那位公子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他摸着太阳穴,有点神思疲劳。
药铺里,沉寂一片,繁荣热闹跟往昔比起来还差了一点。
在茶王府中,茶荼蘼带着北小川回到了别院中,园中那些树木都是四季如春,树叶跟花朵跟昨日比起来,根本就没有分别。
北小川唇齿间噙着微笑,他凑了上去便问道:“夫人,你都跟我缔结合同了,咱能不能去一个地方,我想带你去见我兄弟。在杨府,你可以看到很多好东西。”
他咬着手指,在茶荼蘼身边转悠。
茶荼蘼视线留在北小川身上,指尖在北小川脸庞抚过,她收回目光:“好,既然是你的兄弟,那就去见见呗。”
她说完,便朝着茶王府外面走去,北小川尾随其后。
两人在大街上走着,身边穿过卖糖葫芦,卖胭脂水粉,还有卖一些糖果的商贩,他们身上都充斥着一股世俗味道。空气里弥漫着各种香味,萦绕在角落中。
他们走了一段距离,便到了杨府门口。
只是这里围聚了好多平民,他们众说纷纭,有些人还拿起了瓜子花生,就这样端详了起来。
北小川拉过一个小伙子,问道:“这杨府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们一大清早都围聚在这里了。”
他眼神中透露出猜忌跟古怪,因为在那杨府门口,有很大一股浓烟源源不断冒不出来,当下还能听到里面古琴的声音,悠扬顿挫,像是有人在里面一般。
北小川定睛看了眼那块牌匾,哪里还是杨府,牌匾倾斜,就写着“红府”两个字,透着阴森森的感觉,让人脊背发凉。
小伙子对着他说道:“你还不知道,这一夜之间,杨府就没了,没有人知道杨府去了哪里。这个“红府”就是杨府前身,看你也是从外面来的,肯定不清楚。”
“这个红府是之前就存在过的,那么我昨日看到的杨府难道是假的,怎么会凭空消失了,难道这世界上还存在着将整个府衙移动走的灵力,这也太扯谈了。”北小川捂着手臂,他眼底都是惆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夜之间,还真能移动走一间府邸,这是什么神力。
莫不是杨风他们算计好,又想整一出来坑他,幸还在他们手中呢。
北小川被人群挤到了后面,隐约中有人在拉扯他衣袖,回眸一看竟是茶荼蘼。
“你怎么了?杨府变成了红府,我以为你带错路了。”茶荼蘼眼角落下狐疑,她对这位相公还有点陌生,彼此还都不算是了解。她拉着北小川走到了一边,她对着他说道:“杨府消失了,你有什么线索吗?”
若是没有线索,这寻找起来可是相当费力的。
她将视线聚集到北小川脸上,茶荼蘼等待了片刻,便问道:“我直接进去看看吧,若是有机缘碰到一点线索呢,你兄弟兴许就在里面呢?”
茶荼蘼刚说完,她身边便凑过来一个斗笠男人,浑身上下散发出地狱气息,很是陌生。
男人摘下斗笠,露出真容来,是天命。那次海贼王宗派浩劫中,他有幸躲过去了一劫难,他自始至终没有症状,便没有同旁人说。今日过来,也是回杨府复命的,谁知道大清早刚到就碰到了这件事。
天命看向北小川,他问道:“你们也是刚到?杨府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是很明白,一切斗都要进去看看才能明白。”北小川一把拉过茶荼蘼,他这般说道,眼角蓄满了疑惑。
来杨府,这天命原来也没有染病,那真是太好了。
不过这家伙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入完全是个迷,跟他合作,是不是有点亏。
“他是谁,你朋友?”茶荼蘼眼中抵着不相信,她这夫君身边出现的角色有点多,还真是人不貌相。
她跟在北小川身边,视线就锁定在天命身上了。
天命握着斗笠,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入了杨府,那些人眼里看他就跟见鬼一般,不少人都大喊。
“这人是不是疯了,这杨府里面可都是鬼魂,怎么还会有人进去呢?”
“杨府都已经成了这副模样,偏偏还是有人不信邪,想要进去,看来还真是有人不怕死呀。”
“这能怎么办,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待着了,免得也被一并牵连了。”
部分平民们都从这里离开了,也不管杨府发生什么事情,这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北小川跟茶荼蘼身边就剩下寥寥无几一些平民,他们都是在这附近摆摊的,有生意就回去,没有就在这里看看。
杨府邪门,是第一次见,许多人都是图个新鲜。
北小川不想再等了,他拉着茶荼蘼进了那台阶,问道:“夫人,你害怕嘛?”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干嘛要害怕会遭受报应。里面肯定很好玩,坚信。”茶荼蘼四处望着,她心底犹如穿过一阵风,握着那门扉,没有一丝丝恐慌。
两人在众人面前进去了。
这所谓的红府,一进门就是一鼻子灰,还有很浓重的腐蚀味道,附近一些院子里有灵兽尸体,已经放置很久了,里面没有人打理,就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破旧池塘、凉亭断裂、灵兽尸体在河道上漂浮,还有一些布料悬挂在架子上,横七竖八躺在地上,这里仿若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
没有人经过,没有人进来,凄凉一片。
来这里历险,基本都是来考察的。
北小川握紧了茶荼蘼手,他弯下腰去检查那些灵兽尸体,有一些是昨日里刚刚死的,那血液都还没有干彻底,他摁了一些放在指尖,嗅了嗅。
“这些灵兽都是刚死没多久,说明这院子变的时候,里面的人也许不知道已经进入了危险之中。看来是有人设计好的。”他抬头看向不远处那座山峦,这杨府之前后院可不是山脉,如今却变成这般模样。
此间蹊跷,如今没有人能够解释。
他起身跟茶荼蘼朝着小路走去,路边种植着树木都郁郁葱葱,有些新生嫩草,仿若跟那世纪大战没有关联。
这时候,从屋檐上传下来一阵声音,是天命。他站在上面,观察了很久,便说道:“这片园林废墟,是有在史书上记载过的红家遗址,在这里之前发生过战斗,红府被好几个家族联手给灭了。”
天命从屋檐上下来,身轻如燕,就站在一处小木桩上。他视线落到了河水中一具庞大尸体上,那骨架看起来像是一条巨龙。
所有灵兽安详在这里长眠,周围破败景象让人心生遗憾的。
他提剑挑起一具灵兽尸体,翻来覆去看,他说道:“这巨大龙兽少了一根骨头,不知道拿去干嘛了,估计是用来做武器了。你可以循着这个线索,查查看到底有谁用过这样的武器。”
天命看向北小川,他眼底带着信任。
从他回到了世上,第一个遇到的便是北小川跟幸,那时候这几个年轻人血气方刚,历经不少困难,走到了今日。
他驻留在小木桩上,脸色冷清。
“天命,你能感受到幸的方位吗?我如今找不到他了,不知道他安全与否。”北小川看向那只龙兽,在临近腹部那一块脊背上的确断了一根骨头,它半个身子都埋入了河床底部。真不知道这里面有啥东西,值得家族联手。
他捂着下颌,微微叹息。
这杂乱纷争的年代,若是活着还真是不容易。
他也是幸亏运气好,才能在这世界上逆生长。
龙兽下面埋葬的东西,他也很想知道。
北小川飞掠过天命身边,他将那把剑插入龙兽身体,将这灵兽一点点拉出来,顷刻间河床崩塌,所有的东西掉落,包括周围冰层。
“这里面是....”他捂着剑,眼珠子都瞪直了。
“一个地窖,里面有东西。”天命看了里面一眼。
茶荼蘼踏着云朵,立在空中,她抚着眉眼,血液在萌生。
这个地方竟然会有地窖,还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