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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她穿越了?
经常看网络小说的林茜对这个结论又是觉得不可思议,又是觉得新奇。
她没有遭遇任何天灾人祸,她只是加班回家后好端端地在床上睡觉而已。为什么一觉醒来,她就到了别的世界,变成了别人?
第二,她没有穿越回汉唐,也没有穿越回明清,而是穿越到了——这看着像十八或者十九世纪的英国,或是美国?
再见了,霍去病,再见了,康熙爷爷的儿子们。哈罗,陌生的女士们先生们。
第三,她是谁?
这个身体显然不是她自己的。这个女孩子是一头柔软卷曲的褐色头发,皮肤白皙,手脚修长圆润。没得说,不是她原装的大中华品种,而是西洋品种。
按照别人对她的称呼,她似乎叫莉迪亚·班纳特。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不过林茜一时也想不起来哪里听过。
艾米重新端来一杯蜂蜜水,问:“您还需要什么吗,班纳特小姐?”
林茜已经从先前的呆滞状强行恢复了从容镇定,“谢谢,艾米。我现在在哪里?”
艾米诧异地看了林茜一眼,说:“这里是福斯特先生在白利屯的府邸呀。您生病后就一直在这里。”
白利屯?这是什么地方?
林茜只好换了一个问话,“那你知道我的母亲在哪儿吗?”
“班纳特太太应该还在浪博恩吧。”
浪博恩又是什么地方?
林茜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那么……”她斟字酌句道,“我们什么时候去首都?”
“伦敦?”艾米困惑道,“我从来没听福斯特太太说过要去伦敦呀。”
林茜终于松了口气。
弄明白了,原来她穿来土豆国了。
害怕问太多了穿帮,林茜借口要洗澡,把艾米打发走了。沐浴后,她重新换了衣服,除了还觉得手脚有点发软外,就没有什么不舒服了。
镜子里的女孩子还非常稚嫩,大概就十五六岁,个子高挑,有点婴儿肥,模样倒是娇俏可爱。她现在还小,再过个几年,应该会成长为一个引人注目的美人吧。
只是,再好的身体,也不是她自己的。林茜不禁苦闷地想,自己原来的那个身体,如今如何了?
难道她莫名其妙地死了?
她单身一人在大城市工作,又是独居。那不是要等到尸体发臭流水了,才有人知道?
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再说了,父母该怎么办?
虽然她上有兄长,可以照顾父母。但是若自己猝死,父母也不知道该多伤心呀。
林茜读书时选修过英国文学,对英国历史也有过了解。她看着衣柜里那些衣裙简洁的样式和素雅的颜色,不难推断出来如今所处的时代。等到晚饭后,她和福斯特太太一起写信,看到她注明的日期,是1811年,证实了她的推测。
西式的晚餐对于林茜来说,算不上多可口,但是也不难吃。多次陪同领导出席宴会的林茜,也对西餐礼节非常熟悉,并没有出洋相。
相反,福斯特太太还觉得莉迪亚比以往斯文了许多。不过她理所当然的认为那是因为她大病初愈的缘故。
饭后,在昏黄的烛光下,林茜动笔给自己身体的母亲写信。正如她所预料的,和自己自然就能说一口英式英语一样,她下笔所写出来的,也全是标准的花体英文字。
虽然对那个班纳特太太一点都不了解,不过作为一名秘书,起草书信那是家常便饭了。林茜写了一封遣词妥当的家信,说自己身体已经好转,不日将返回家里,父母不用担心。又写福斯特夫妇对她非常关照,她甚为感激云云。
通过和福斯特太太的闲聊,林茜也对现状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福斯特夫妇是班纳特家的朋友,莉迪亚·班纳特这次是受福斯特太太邀请,一同来白利屯小住的。莉迪亚家里是五个姐妹,大姐叫简,二姐叫伊丽莎白……
听到这里的时候,林茜心中就隐隐有感,又忍着对自己说:别胡思乱想,也许只是凑巧而已。
可是健谈的福斯特太太很快就说到了尼日斐花园花园,说到了去年在浪博恩引起骚动又离去了的宾利和达西先生,“自从他们走后,浪博恩就再也没有像他们那样优雅得体,又富有高贵的客人了。我真能理解太太们的失望。说真的,我那个时候也和那些母亲们一样,觉得他们两个之中总会有一个会和浪博恩的哪位闺秀结下姻缘的。那可就是天大的一桩好事了。可惜……”
福斯特太太看到林茜发呆的表情,不由误会了。“哦,我正是个粗心大意的人。不过莉迪亚亲爱的,你完全不用为简担心。像她那样美丽又温柔善良的姑娘,是从来都不愁找不到如意郎君的。”
林茜僵硬地笑了一下,“我也相信简能获得属于她的幸福的。”
是的。她反正都会嫁给宾利的,伊丽莎白也会嫁给达西的,她们都会幸福的。
而她自己,哦该死的,玛丽戈壁的。她将会和一个浪荡子私奔,弄坏了自己的名声,不得不嫁给了那个人,然后过着乱七八糟的生活……
林茜只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已不是一个遄炙芨爬u牧恕
虽然说玛丽苏浪潮过后,穿越女的穿越处境越来越尴尬,但是人家好歹都还穿在本土,熟门熟路,什么事都好办。她却一股脑掉到英国,还摊派上这么一个尴尬的身份。
老天爷真不公平,为什么不让她穿成伊丽莎白呀?她也很想苏一把呀!
福斯特太太自己也写了一封信,然后连着林茜的一起封好,嘱咐佣人明天一早就邮出去。
夏天天黑比较晚,做完这一切,天还没黑透。
林茜还沉浸在自己的悲观情绪里,同时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下人走进了休息室,告诉福斯特太太,福斯特上校回来了,不过似乎有点喝醉了。
“哦,基督耶稣。”福斯特太太懊恼地站了起来,有点尴尬地看了看林茜。显然她不想自己丈夫失态的样子被客人,特别是个年轻小姐看到。
林茜识趣地站了起来,“我觉得我的头又有点疼了。”
福斯特太太感激地看了林茜一眼,“亲爱的,那你该回去休息了。你才刚刚好,一定要小心,不要让病复发了。”
林茜点了点头,福斯特太太带着管家去门口迎接丈夫。
林茜走上楼梯,一边听着楼下的说话声。福斯特上校显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另外有陌生的男人在向福斯特太太问安。
“班纳特小姐还好吗?”男人的一句话飘入了林茜的耳朵里。
她停下脚步,好奇地倚着栏杆,从楼梯的间隙往下望。
一个穿着红色军装的男人背对着站在玄关处,胳膊下夹着帽子。林茜只可以看到他的短发和宽阔的肩膀。
福斯特太太称呼他为威克汉姆先生,“班纳特小姐已经退烧了,精神也很好,晚上还下来用饭了呢。不过她身子还有点虚弱,已经又回去休息了。等她醒来,我会向她转达你的问候的。”
“非常感谢。”男人欠身行礼。
福斯特太太扶着喝醉的丈夫去了休息室。下人过来问那个男人是否要留下来坐片刻,男人摇头谢绝了。下人于是去给他拉开了大门。
男人捏着军帽,正要往头上戴,忽然一顿,然后转过身,朝上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