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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琪尔越众而出,高举神徽,声音尖利,语态谦卑中透露出威严,犹如代替神祇处刑的侍者。
班恩手握绿色光芒的神徽耀目无比,神力灵光照射之下,无论是空气中的浮游物、翻腾的泥沼、蚀木的爬虫,同时逃命般远离法琪尔。
耶诺古的腐朽灵光一触即溃,附身之躯在神光照射下,发出高频率的尖锐嚎叫。
悬浮在绿龙身前的紫黑色光团,顿时变得不稳定,形态抖动变换。
绿龙和格拉沙充耳不闻,相互对视着。
“你在怀疑,还是在畏惧?”
格拉沙微微张着嘴,尚未从震惊中恢复。
“你的志向,你的能力,你的功绩,我全都知道。我也知道,你在暗暗怨憎不公的待遇,对吗。”
格拉沙低下头,双拳紧握,指甲刺破掌心。
耶诺古的嚎叫一收,稳住阵脚,立刻开始反扑。泥沼中钻出无数的紫黑肉芽,蠕动着逼向法琪尔,班恩的神光扩张之势受到遏制。
同时浮在空中的紫黑光团,受到牵引,似要回归耶诺古身躯。
“我不敢怨恨主人,只是不甘心,不甘心!”雌性豺狼人首领指着霍克,“我每一样都比他强!我是锋利的刀,却要因为一时的运气,去当一支扫把!”
霍克气急败坏:“我……”
绿龙咆哮:“那就去证明!你失去了一个机会,我就再给你一个机会!这是我的仁慈与公正!”
令人作呕的肉芽扑向法琪尔脚面,少女主祭连连后退,高唱不停的颂词也走了调,紫黑色光团突破神光的压制,想着耶诺古漂移了几尺。
半龙女仆加入战斗,魔钢权杖一顿,一道闷雷般的音波,贴着地面滚滚而去。被扫中的紫黑色肉芽啪唧一声炸开,满地汁水。
法琪尔暂时缓了一口气,令光团漂移停止。
格拉沙走了几步,脚步又慢下来。
绿龙犀利指出,“你在畏惧!你在胆怯!你不想成为最犀利的刀吗?”
雌性豺狼人摇头,“不……我畏惧的是,恶魔的力量会改变我的思想,让我不再是我。分不清敌人的刀,再锋利有什么用!”
“如果你不堪造就,那我就亲手把刀子折断。害怕在思维是世界中迷路,那就放弃思考吧!把刀柄交给我,我来告诉你谁是敌人。”
耶诺古发出低沉的冷笑,怀里石雕流出大量的黑色汁水,满地肉芽静了一下,然后炸锅版沸腾,法琪尔神光瞬间被压到身前几尺。
这不同于霜骨那次,那时候她有几百个怪物的同声唱诵,提供信仰支持,现在则是独力对抗一位恶魔领主,少女主祭脸色瞬间惨白,滴下鼻血。但她死撑着,绝不肯对恶魔认输。紫黑色光团飞快的移动,要回到耶诺古的掌握。
“我就是握刀的手,从今往后,为我劈开山峰,斩断大河!”斯坦德路大吼,音调一缓,沉声说,“这是我赋予你的生存目标。”
霍克站出来,拍拍胸脯:“主人,我……”
格拉沙一巴掌把霍克拍在霍克脑门上,让他懵逼地一屁股坐在泥里。雌性豺狼人目光坚毅,向前狂奔,撞进紫黑色的光团。
恶魔的力量感应到血肉,渗入格拉沙体内,她刚触摸到边界,手指上的皮肤一块一块脱落,然后是肌肉,只剩下白惨惨的骨头。
“啊啊啊啊啊啊啊!”
格拉沙疯狂吼叫着,艰难迈出一步,如同顶着狂风前行。
绿龙转头暴喝:“马拉萨!你是买票来看话剧的吗!做点什么!”
虹翼牧师被一连串的变化惊呆了,他没想到绿龙的目的是谋夺耶诺古的深渊之力,而且还是借用暴政之主的力量。
马拉萨越想越气,他才是领地里名正言顺的宗教领袖啊,凭什么人类神祇的牧师可以在这高唱神名!
白龙裔露出一口尖牙,把双色法袍褪下,露出如雪一样苍白的身躯,那是皮下白色角质层的色泽。
他的龙裔特征开始显化,双眼变成蓝色的竖瞳,皮肤上看出鳞片的分界线。五彩龙后的仆人不使用金属神徽,鳞片,才是龙裔牧师最好的神徽。
“邪龙之主,永恒的征服者,我呼唤您的伟力!赐予这个异族奴仆龙的力量,龙的坚韧,龙的意志!”
“万色返空,邪鳞永耀!”
五色的神光从马拉萨的白色龙鳞上发出。耶诺古的腐化灵光暴虐、污浊,班恩的暴政灵光肃穆、威严,提亚玛特的五色灵光则充满原始的力量,与不可言喻的骄傲。
两种秩序邪恶的灵光合在一起,逼退了混沌邪恶的力量,满地肉芽失水枯萎。
同时格拉沙听到一声五层叠音的苍茫吼叫,力量涌入身躯,她大跨步前进,血肉皮肤片片剥落,她脚步不停,直至没入其中。
到了这个阶段,法琪尔终于喊出一声破音的祈祷词,不被肉眼察觉的力量层面中,暴政之主的铁拳从天而降,把恶魔领主延伸出的力量触须斩断。
紫黑色的光团不再向着耶诺古漂移,稳定在原地,如同一个有心跳的茧,一涨一缩。
法琪尔放下神徽,脸色惨白,踉跄着后退,马拉萨更糟糕一点,双眼一翻,直挺挺向后倒去。
场面一时安静下来,绿龙让豺狼人把两个牧师搀下去。
计划完成了一半,后一半取决于格拉沙自己,如果她无法支撑到结束,那绿龙的投入就算是打了水漂。
“嘿嘿嘿嘿嘿……”
低沉的笑声在营地内回荡,充满了怨毒和狂怒。
“游戏,玩的不错啊,小绿龙……”
“承蒙夸奖,反正以深渊的惯例,盟友就是用来坑的。”绿龙警惕地绕着外围转圈,地上的油泥正在回缩,变成普通的土壤,天空的猩红血色也在消退。但斯坦德路能感觉到,这是耶诺古在集中残余的力量。
虽然恶魔领主释放到物质世界的部分力量被夺取了,但他寄身的躯壳还在,这个深渊口子没有堵上。
挖坑一时爽,但还要擦干净屁股,才能一直爽。
斯坦德路对艾西亚打个手势,艾西亚从空间袋里翻出一瓶装满白霜的药剂,丢给绿龙。
斯坦德路把药瓶丢进嘴里嚼碎吞下,一股冰凉的液体流入胃里,改变能量形态,胃壁仿佛能感觉到细小的尖刺在戳。
“说得对,深渊惯例,愿赌服输,接下来我们可以谈谈第三阶段的协议了……”
“你还打算继续协议?”
“为什么不?你给我献祭,我给你力量,现在已经完成了。”把附身之躯托举到空中的腐败树根,慢慢化灰,耶诺古落回地面,他背部裂开一个口子。
“你不是想要军队吗,我就给你军队!”
裂口中,四五十只怯魔,二十几个夸塞魔,五各弗洛魔,和一头判魂魔,如同喷泉一样,从附身之躯的裂口里涌出来!
斯坦德路张口喷出一道水桶粗的冰雪寒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