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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她稍等,我马上就去。”
黑帆商会的执事打开抽屉,里面有一排宝石戒指,全都是特大号的戒指圈。他选了一枚蛋白石戒指,这上面的魔法,可以让他直接传送回路斯坎,是他这里最贵的一件装备。
他又拿上几件小东西,全都藏在肥肉的缝隙里,然后拍了拍脸,又变成了见人三分笑的讨喜肉圆高利。
肉圆高利在甲板上见到了半龙少女。
“啊呀呀,艾西亚女士,你的脸色怎么如此苍白,还有你手臂上的伤口,实在让我心痛,心痛啊!”格里高利锤胸顿足。
艾西亚脸色和纸一样,略显无力地说:“你少来,这套我之前几天就见识过了。森德让我来邀请你,前去参加他的落巢仪式。”
格里高利一脸惊喜:“他打赢了?啊呀,你看我这张嘴,他肯定能赢啊!我早就知道,早就知道!”
话虽这么说,他依然没有答复,是否要去。反而疑惑地问:“聪明森德怎么样,他没亲自来跟我炫耀,难道受伤了?”
商人天生的小心谨慎,让他不禁把所有事情先往坏处想。比如说,绿龙其实战败了,想要绑个肉票再逃离峭崖岗,或者艾西亚其实被敌人控制了,来谋夺这一船的粮食……
艾西亚一笑,“森德猜到你会这么问,他原话是‘让那胖子带着贺礼,麻利地滚过来,晚一天到,连汤都不给他喝’!”
肉圆高利听了哈哈大笑:“果然是聪明森德的语气,好,我们这就出发。”
肉圆高利带着二十几个手下,扛了两箱礼物,骑着艾西亚带来的山脉矮马,沿着河岸先向东,折到长路的大路上去,然后再向南,进入峭崖岗。
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也要三四个小时。路上他们还碰到了一队南下卖缝衣针、剪刀等小金属物件的行脚商。高利哈哈笑着过去攀谈,十分钟后就勾肩搭背,结伴而行了。
遥遥看见峭崖岗的丘陵时候,行商们十分紧张,告诉格里高利说:“就在前几天,一个叫霜骨的山丘巨人抢劫了米拉巴的夏季车队。现在这条路上的人都在担惊受怕。”
格里高利安慰说:“那些巨人看不上你们这些卖针头线脑的,怕什么。”
行商叹气,“这种事谁说得准呢。听说米拉巴已经开始准备悬赏捕杀抢劫犯了,东面的银月城的冒险者经闻风而动,往这里赶过来了。”
格里高利余光瞥了带着兜帽的艾西亚一眼,半龙女仆紧紧斗篷,什么都没说。
和行商分手之后,他们向西南进入山区,七拐八拐走了将近一个半小时,很多路必须下马步行,加上路上满是碎石和锋利的茅草,格里高利的手下们很是愤懑,悄悄对格里高利建言,说对方不怀好意,最好劫持了半龙小妞,然后往回撤。
格里高利用眼刀镇压了这帮桀骜的水手,他知道之前绿龙攻击第一支船队,伤亡的水手们和这些人有沾亲带故,导致他们对绿龙的仆从带着敌意。
然而转过一个山坳,所有人都闭了嘴。一个苍凉、野蛮的怪物聚落展现在眼前。
一个弯月状的山谷,三面被丘陵环抱。一条银亮的小溪从山上流入,汇集成水潭。格里高利眼前一亮,这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山谷的入口满是半毁弃的防御设施。插着箭矢,烧的焦黑。营地中央,一道巨大的灰色烟柱冲天而起。
格里高利哈哈笑着:“看来森德把巨人打的落花流水啊!”
身后水手们还是不服,交头接耳说:“说不定哪天就被巨人打回来了……”
还没说完,山包后面走出一个满身锁链的山丘巨人,扛着原木,每走一步,地面微微震颤。这样的巨人足有五个,稍微走慢一点,身后的豺狼人监工挥动皮鞭,打的他们皮开肉绽。
水手们惊异地说不出话了。
黑帆商会众人在艾西亚带领下进入营地,豺狼人们纷纷对她行礼。营地里更是一片热火朝天,豺狼人们正忙着把旧的建筑全部推平。
格里高利指着巨大烟柱的底部问:“那是在烧什么?”
“尸体。”
原本的厨房坑变成了焚尸坑,水手们从坑边走过,往里瞅了一眼,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坑里几百具各色各样的尸体,有大有小,青面獠牙的怪物们死状狰狞。新鲜的尸体把陈腐的尸体压出尸浆。
豺狼人一遍往坑里扔沥青罐子,一边扔进木柴,燃起青红相间的火焰。一些没死透的怪物哀嚎着,蠕动残缺的肢体试图爬出来,却被豺狼人用铁叉扔回火种,发出凄厉的哀嚎。
尸体的腐臭与皮肉烧焦的香味,混合着油脂燃烧的噼啪声与惨叫声,变成冉冉升起的灰烬烟柱。
这地狱一样的情形,让所有水手战战栗栗,冷汗直冒。他们终于意识到,怪物的野蛮战争和路斯坎的街头仇杀,到底有多大区别。
营地中,大多数豺狼人聚在一起,围城一个圈。场中画出圆形的边界线,两个豺狼人在里面,做着决斗前的准备。
豺狼人互相呼喝着,为他们支持的首领声援。
而绿龙卧在圈外的岩石上,居高临下俯视。他转头对走来的商人说:“肉圆高利,我的金丝大雁呢,你不说让我尝尝哈鲁阿的宫廷菜肴吗?”
“带来了带来了!”格里高利笨拙地爬上岩石,四个水手憋红了脸,才把他托上去。商人用手绢擦掉额头的汗水,“峭崖岗之王的登位典礼,我怎么缺席呢!”
斯坦德路不吃他的奉承,“什么典礼,一个土匪窝而已。现在你能放心把粮食交给我了。”
“那是自然,你随时可以派人去接收。”格里高利看向场中,“你还有观看角斗的兴趣啊,不过你这两位角斗士……状态不好啊。”
两个决斗者,一个少了只手,断臂上裹着绷带,另一个有内伤,呼吸十分不自然。
决斗的正是霍克和格拉沙。
斯坦德路说:“别小看他们,峭崖岗的兔子,也是能咬死人的。”
绿龙站起身子,尾巴凌空一甩,发出啪地一声脆响,吓的格里高利猛缩脖子,脑袋似乎要陷入圆滚滚的身躯里似得。
所有的豺狼人抬头注视绿龙,斯坦德路高声说:“昨天,我们成功歼灭了巨人,这是属于我的胜利,也是属于豺狼人的荣耀!”
“为了主人!”豺狼人们鼓噪着。
斯坦德路指向霍克,“来自血舌部落的霍克,最早投入我麾下,多次成功劫掠,并且在这次战争中,潜入敌营发挥重要的作用,荣耀属于你,霍克!”
“霍克!霍克!霍克!”雄性豺狼人们欢呼着,敲击武器。
斯坦德路指向格拉沙,“来自毒尾部落的格拉沙,举族投诚,并献上了黄眼部落,在军队训练和统领上功劳显著,而且忠诚地为我抵挡巨人头领无耻的偷袭。荣耀属于你,格拉沙!”
“格拉沙!格拉沙!格拉沙!”雌性豺狼人们长矛顿地,十分整齐,扯开嗓子高呼,把雄性们的气势压了回去。
“我统领之下的豺狼人只会有一个氏族,也只会有一个首领。战前我曾允诺过,会根据功劳拔擢,但他们两个的功绩旗鼓相当。所以,让一切回归血与铁,以峭崖岗的方式,用武力决定究竟是血舌还是毒尾!把一切交给命运!”
“嚯!嚯!嚯!嚯!嚯!”
“决斗,开始!”
霍克单手戴上皮盔,恶意地笑着,“准备好跪舔霍克大爷了吗,雌性。”
格拉沙一口带血的痰,吐在霍克脚下。“这是我的回答,独臂佬。”
“老子是少只手,不是少手臂!”霍克大怒,甩起链枷。
两个豺狼人保持着距离,谨慎地绕圈,观察对方。
斯坦德路吼完话坐下来,对格里高利说:“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赌一把?”
肉圆高利饶有兴趣,“好啊,赌什么?”
绿龙眼睛一眯,“黑帆商会的所有权,敢不敢赌?”
(PS:我的下午就等于大家的午夜,因为我住在火星时区,没想到这个秘密这么快就被大家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