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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巧贞一愣,随即面露喜色朝着向桓道:“这肯定是陛下来封赏你二人的旨意。”
向桓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封赏?可是之前不是说明日早朝才论功行赏吗?”
诸荷凉与邵巧贞的想法一样,道:“现在除了这事还有什么值得陛下宣旨的。”
被她这么一说,向桓也有些迟疑起来:“这……”
向挽宁故意看了一眼向挽清,提高声调道:“爹爹,说不定是陛下想先让你有个准备,别明天高兴坏了。”
向桓笑道:“你这孩子,妄揣圣意可是大罪。”
话虽如此,可语气中志得意满,哪里有半分责怪。
向挽宁:“是是是,女儿知错,请爹爹宽恕。”
“行了。”邵巧贞笑道,“就别在这猜测了,快去接旨吧,别让公公等急了。”
他们几人又惊又喜,只有向铭熠一声不响,眉心微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今日虽然向横不在,但向府这些年接的圣旨也不在少数,立刻有下人安排了香炉案桌。
只不过他们一行人赶到前门的时候,看到那宣旨的太监却极为惊讶:“高公公,您怎么亲自来了?”
宰相门前七品官,高公公是陛下身边的大太监,便是丞相与大司马见了都得恭恭敬敬。
邵巧贞这一辈子也只见过高公公一次,就是在册封向横为左司马的那日。
高公公却出乎意料的笑的极为和善:“老夫人,您教养出了一个很争气的后辈。”
邵巧贞受宠若惊,要知道高公公上次来宣旨的时候,也只对向横一人恭敬有加。
向桓也极为惊讶,高公公是陛下最亲信之人,平日很少出宫,他当下有些诚惶诚恐,可心底惊喜却一发不可收拾的萌芽起来。
陛下竟然对他如此看重,不仅让高公公前来宣旨,还对他有如此高的评价。
向挽宁与诸荷凉更是喜出望外。
唯有向铭熠,心中那种奇怪的感觉越发明显起来。
向挽宁想了想,上前一步道:“高公公,您还记得我吗,上次淑和公主的赏菊上我们曾见过的。”
高公公看着她想了想,有些迟疑道:“可是画了一副绿菊的?”
向挽宁连连点头:“正是。”
诸荷凉笑道:“没想到高公公事务繁忙,竟然还能记得她。”
高公公今日对她们几人的态度都极为和善,诸荷凉与向挽宁都有些飘飘欲仙起来。
高公公:“陛下还说,腊月初的时候宫里会有一个宴会,犒劳此次南下的功臣,二位也可以同来。”
向挽宁之前虽然在京都小有名气,但也不过是在年轻一辈之中,像这样被陛下亲自提起,是她想都不敢想的殊荣,当下大喜过望,语气都有些颤抖:“多谢陛下垂爱。”
诸荷凉虽然也是激动莫名,但总归比向挽宁要好些,想起边上还站着宋知鸢与向挽清,扭过头去道:“大嫂,可惜这次陛下没有让你们一同前去,不过也没关系,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向挽宁也道:“是啊姐姐,你放心,我回来一定会给你好好讲讲宴会里的事情。”
宋知鸢出身低微,却一跃成了左司马夫人,尤其是向横与她多年恩爱,这么多年连个通房都没有,不知羡煞了多少京都夫人。
诸荷凉虽然不说,但心里一直嫉妒不忿,认为宋知鸢凭什么这么好命,处处压他一头,如今丈夫孩子争气,总算压过了她一头,心中多年的郁气一扫而光,连带着气色都瞬间好了不少。
她与向挽宁只顾着自己狂喜,却没有看到高公公如今脸上奇异的神色:“你们在说什么,向二小姐自然也会参加这次宴会了。”
向挽宁脸上的笑意僵住:“高公公,您说什么?”
高公公原本就是因为听说向挽清与向挽宁和诸荷凉从小亲近,才会连带着对她们都客气几分,但他服侍陛下多年,最厉害的就是察言观色的本事,如今也看出这几人与向挽清的关系只怕不如传闻中的那般和谐。
“咱家这次来,就是给向二小姐宣旨的。”
诸荷凉:“向挽清?不是我夫君吗?”
她太过惊讶,失态之下竟然直呼向挽清的姓名。
高公公这时候还有哪里不明白,自然也不再有好脸色对着她们,冷声道:“宗人府理事大人的封赏,明日早朝陛下自有安排,他人还是莫要擅自揣测圣意的好。”
诸荷凉一惊,立刻跪倒:“公公明鉴,我绝无此意。”
陛下多疑,若是高公公将今日这话说给陛下,只怕会牵连向桓与她母家。
邵巧贞也连忙道:“公公恕罪,我向府一门忠心,日月可鉴,还请陛下明鉴。”
高公公本也只是因为之前认错了事态,想给向挽清一个交代,并非真的要扣这么大一顶帽子给向府,见她们这样,点头道:“有向二小姐在,陛下自然是相信向府忠心的,只不过祸从口出,日后理事夫人还是要慎言。”
诸荷凉面色煞白,手脚都在轻颤,可只有她知道,除了慌张惊恐,还伴随着深深的窘迫,伴随着窘迫就是无尽的怨恨。
她不是傻子,自然能听出高公公话中的意思,这是明晃晃的维护向挽清,是赤.裸裸的在为她出气。
她不敢恨陛下,甚至不敢恨高公公,却全部记在了向挽清头上。
诸荷凉深深低头,所以无人看见她眼中根本藏也藏不住的怨怼。
除了向挽清。
可她只是轻笑,本就是不死不休之人,多恨一点少恨一点对她来说根本无所谓。
“向家嫡二女,向挽清,接旨。”
向挽清裙角轻掀,俯首跪倒。
她身后是黑压压一片的向府众人。
“南天祥运,陛下诏曰。”
“向府嫡二女向挽清,温惠宅心,资质柔顺,先献似龙,后又救驾。朕感其忠心,特封为清乐县主,赐县主宝册金印,赐县主朝服,赐县主玉佩,赐金千两,赐红宝石头面一套……”
“……赐珊瑚一株,钦此。”
“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喜清乐县主。”高公公笑着将圣旨交给向挽清。
“有劳公公跑这一趟。”向挽清淡淡看了一眼司琴,后者连忙反应过来,取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走近高公公身侧塞给他。
高公公连连推辞:“县主,这不妥。”
向挽清:“一点小心意,请公公喝杯茶,还请公公不要嫌弃。”
高公公见状也不在推辞,笑着打开一看,先是一怔,旋即笑意更甚。
“行了,那咱家就先回宫向陛下复命了。”
“麻烦公公跑一趟,那挽清就不留公公了。”
“分内的事。”
高公公点头示意她不用送,直到走出府门,跟在高公公身后的小太监才开口问道:“干爹,不过是一个县主,您为何如此礼遇。”
高公公摇了摇头道:“能收服似龙兽,面对刺毫不慌乱,如今册封之时喜怒不露于面,尤其是……”他颠了颠手中荷包,他方才匆匆一瞥,里面竟然是都是金子,出手大方连他都少见,“这种人,前途又何止是一个县主。”
小太监似懂非懂,茫茫然点头。
高公公离开,可府中众人却还保持着一片寂静,尤其是向挽宁的脸色,向挽清光是看着,就觉得心情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