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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一个书香门第的官家姐,成为修行者并非她所愿,实属是无奈之举。黄雅致想想自己困在花间阁这看似繁华的山谷里几十年,早已经忍无可忍到极。
她都困在炼魄十层足足有二十年了,连大圆满都到不了,更别提炼魂期。想离开门派只有一个办法,被大有来头的修行者看上。要么就得修炼到了炼魂期,虽然不能脱离门派可多了许多自由。
上次去暗墓门,有个驯兽宗的弟子巴巴的送了只独角马来。那人又不是个炼魂期长老,和自己一样,炼魄十层的修为罢了。
再驯兽宗又不是一等的大门派,到处都是些牲口畜生,真是有失体面,便是炼魂期的长老看上她,黄雅致也不愿意去。
钟珍浑身是血,差都忘记疼痛了,她目瞪口呆地瞧着黄雅致对着镜子顾影自怜。都这当口了,不忙着逼供,还有心思搞七搞八梳妆打扮。
黄雅致将一些精致的首饰比划来比划去,换了十来样,才总算是挑到合意的别在发髻上。
“这画上的男子是谁?”黄雅致若无其事指着从珍宝袋中搜出来的一幅画像问道。就算她刻意的装得一都不在意,好似随便问问,可眼神里满满都是藏都藏不住的迷离。
钟珍抬头瞟了她一眼,原来黄雅致是思春了!
这副画是她的得意之作,乃是按照记忆中马洛师兄那具骷髅人的骨骼,套上皮肉给折腾出来的。
雕梁画栋的园子。被半残的雪四处缀,画中斯文俊雅的男子发丝半散,一袭青衫。随意披着件斗篷,一手握着一卷书,另外一只手欲摘取枝头红梅。
踏着残雪寻梅的意境甚美,有种连年岁不大的钟珍都隐隐感觉得到的岁月之感,因此有些舍不得贱买了,一直收藏在珍宝袋中等机会寻更好的买主。
“这人你不用想了,乃是一位了不得的前辈。不是你能攀得上的。”钟珍才不会实话。
“是吗?真是位前辈,你敢将他的画像摆在店铺里八枚灵晶一幅?骗骗别人还行,我吃的米比你吃的盐尚且要多。耍聪明可没什么用。”黄雅致消息灵通,自然知道钟珍是个画师,趁着陆天颜带来的美男风潮,画了不少美男图。赚得满盆满钵。
她在铺子里瞧见此男子的画像挂在当眼之处。书卷气的玉面郎君,正是黄雅致喜欢的那一型。只是平素自持,以清心寡欲淡泊的面孔对人,顾及脸面,不好意思买了。见那些弟子们喜滋滋的拿了画卷出门,心中极其羡慕。
她惦记着这男子有许久了,心想钟珍既然能画出他,不定她认识此人。到时候背地里旁敲侧击的同她打听一二。
想不到今日抓了她来,正好在珍宝袋中搜到男子的画像。再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便开口询问。
“这人是修行者还是普通人?”
钟珍哪里还不知道她的心思,危机四伏也忍不住觉得好笑得要命,“你真想知道他是谁?”
“只要你出来,我便少折磨你一些。”
倘若是平时,钟珍或许会编个像样的故事,现下当然毫不客气的胡八道:“此人是我死去的老爹,你要找他,恐怕得花功夫。况且我已经有一个娘了,不需要第二个。再你年纪一大把,没有八十恐怕也差不多九十岁了,一脸打折的皱纹,一看便知。就算我爹没死,也断然瞧不上你。”
黄雅致听罢勃然大怒,提手给了钟珍一个巴掌,打完又觉得怎么动作姿态和木婉宁那个没有教养的一样。不过此地除了钟珍也没有人看见,倒是释然了少许。
“胡,我哪里有皱纹,瞧着还是二八芳龄,二十都不到。”
闻言钟珍忍不住的笑不可抑,只是肩膀疼痛难当,略微笑得厉害了,鲜血便往外渗。黄雅致瞧着并不见得如何苍老,看着与普通二十五六的女子差不多了。不过她自吹自擂什么二八芳龄,也实在太可笑了,二十八还差不多。
“想来你吃多少玉颜果也无济于事,难不成你还想嫁人不成,都这把年纪了,做人家的老祖母也足够了。”
这话倒是捅到黄雅致的痛处,她心中一片愤慨,想当初祖父的官职给抹了,变卖了全副家当才不至于被砍头。她好好的一门亲事也叫对方给退掉,一个官家姐沦落到给别的女子绣嫁妆贴补家用。
十五岁那年,祖母给她又定了门亲事,竟然是嫁给一个满身铜臭的商人做填房。那人都五十多岁了,孙子都与自己差不多大。
前尘往事历历在目,黄雅致面色极其难看,恨不得提剑将钟珍杀了。
到底是活了七十岁的人,又在门派打滚摸爬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一身忍耐的功夫。她定了定神,假意并不在意钟珍所言,“只要等我拿到秘籍,做了炼魂期长老,想多吃几枚玉颜果还不是手到前来。到时候便是十八岁的美貌少年,想要多少有多少。”
“我瞧你肯定要失望了,你看我的修为,到如今寸步不前,这秘籍真是言过其实,没什么用。”
“秘籍好不好,我得看了再,你不交出来,我便一直关着你,一直关到你白发苍苍。”
钟珍懒得再与她搭话,既然不会杀了,关就关着吧。
黄雅致这么多年都没什么朋友,除了一向有些疙瘩的马云,连仇人也没有太多。她惯会做人,便是那些不起眼的弟子,也是好言好语,人缘自然是不错,可真要想什么知心话,却也寻不到半个人。
想着钟珍反正也跑不掉,到时候拿到秘籍,自然会将她杀了,多几句也无妨。
话匣子一打开,竟然止不住,絮絮叨叨将往日酸甜苦辣尽情地个不停。
钟珍听在耳中,又是惊讶又是好笑,原来黄雅致竟然跟邓普斯似的,十分的贪花爱色。
既然喜欢找一堆年轻好看的男人,还做什么修行者,干脆去花楼当头牌算了,凭她的模样怎么也可以挑挑拣拣,找些相貌好看的书生当入幕之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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