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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琉玉压根没想走。
她凭着懿旨进来,靠她关系的同窗都是免束的,这里又有宿舍,又有食堂,她傻了才会跑。
只有她占别人便宜,哪有别人占她便宜?
想都别想。
自然,那些同届学子的道歉她收着了。
不过这次闹过之后,苏琉玉明显感觉同届学子对他们班里的态度好了不少。
偶尔还会约个蹴鞠,林斐他们有意和那些人比,玩闹了一阵,倒也相处融洽许多。
苏琉玉是彻底的安定了下来。
也可以说,是彻底把同窗们都安定了下来。
每日现在就是三点一线,家,书院,店铺来回跑。
安定下来后,苏琉玉不得不想着把自家娘给接到京城。
正好初一元大老爷等长白书斋掌柜要过来报账,苏琉玉就安排元大老爷护送她娘入京。
这件事情教给元大老爷,他还有点受宠若惊,要知道苏琉玉三府店铺那是水涨船高,另外三个大掌柜都想巴结她,现在把任务交给自己,他别提多用心了。
“主子,接夫人这件事,您交给我多好,麻烦外人做什么?”
方钱一脸委屈,忍不住抱怨:“这京城产业我办的也不比那元胖子差,光光国粹堂这个月就开了十家,您啥时候把长白书斋交给我啊。”
国粹堂收益不低,但是长白书斋却是大头,毕竟开遍了一个府,那盈利可不是国粹堂可以比的。
方钱跟了自家主子这么久,是真的佩服苏琉玉,以前跟着刑大人都没有跟着苏琉玉有盼头。
苏琉玉有野心,会赚钱,有头脑,更有领导力,他方钱原先就是个小掌柜,但现在出去,在京城这圈里谁不敬他一句方大老爷?
但他总觉得,自家主子拿他当外人,他怎么能好受。
“你是我的人,你留在京城,我要办什么事自然方便一点,你走了,我找谁?”
方钱眼睛一亮,受伤的玻璃心立马愈合了。
“那长白书斋......”
“你做好报账,初一的时候跟着我一起议会,把鹤岚带上。”
“主子要抬举鹤岚?”方钱问了一句。
苏琉玉点点头:“鹤岚,属于国粹堂,国粹堂的大掌柜是你,要想发展国粹堂,你得有个助手。”
方钱闻言心口划过一丝暖意,大声道:“小的一定不让主子失望!”
“吵死了。”
苏琉玉决定做大产业,也有自己的考量,她必须短时间拿到一批现钱,铁矿要锤炼,要加工,要成模,这些都要钱。
而且还不是小钱,想到这里她就头疼,她和元戈叔的通讯一直都没断过,现下九月,眼看天气慢慢变凉,如果不赚钱,冬天北荒不好挨。
她必须慢慢壮大,至少,这个冬天,大齐来犯之日,北荒损失能小一点。
她想让这个冬天,将士能吃饱饭,好好打仗。
这样一想,她觉得不得不找胡清扬谈谈。
让莫逆去买了几壶梅花琼酿,她拧着酒壶就去找胡清扬了。
此时,胡清扬正在擦刀,苏琉玉晓得这老大哥向来宝贝自己那把双刀,她笑着把酒壶放下,坐在他对面。
“大哥,喝一杯?”
胡清扬头都没抬:“别瞎叫,乱了辈分,你今日扎马步没够时辰,我正要找你呢,你小子过来干嘛,找骂来了?”
苏琉玉有点好笑。
她对武功真没用多大兴趣。
她拿过酒盏,倒了两杯酒,又道:“大哥,铁矿挖到现在,是时候提炼了,大哥有什么好的人手没有?”
胡清扬白了她一眼。
还真是不跟他客气。
老子又不是你爹。
不过转头想想,如果苏琉玉和那些臭墨文人一样弯弯绕绕和他讲话.....
他鸡婆疙瘩掉一地,还不如这样直来直去对他胃口。
他灌了一口酒:“人手是有,不过提炼之后,这钱得给兄弟们分一点,要入冬了,我这几个山头兄弟都饿着肚子呢。”
苏琉玉松了一口气,道:“钱不会少大哥的,但提炼后,我并不打算卖掉。”
“你准备干嘛?”
“做武器。”她声音不自觉压的很低。
胡清扬擦刀的手一顿,看了苏琉玉一眼。
他活了这么久,看不透的人,也就苏琉玉一个。
说她是读书人,她生意又做的那么好。
说她是商贾,她竟然私自挖铁矿。
现在这矿竟然不卖,要做武器!
她想干嘛!想谋反不成!
开始他只是单纯以为苏琉玉要赚钱,恰巧买了有铁矿的地,有云崖儿做担保,他陪她一起干,一起分钱。
但是做武器,他就不得不有点防备了。
“你要干嘛?”他扫了眼周围,并没有人,才开口。
“大哥,我有我的苦衷。”她说。
“什么苦衷?你有苦衷让老子陪你干杀头的事!”他胡子一抖,蹬了她一眼。
“大哥,你现在就在干杀头的事,多一件少一件有什么区别,再说了,和我合作,养活那几个山头的人,没有问题,我不会不管。”
“这是两回事,你老实和我说,你到底要干嘛。”他不依不饶。
苏琉玉看了胡清扬一眼,满脸胡茬,把五官都模糊的遮住,只有那双眼,如鹰似箭,说不出的危险。
她微微一笑,抿了一口酒,凑到他耳边,低声开口。
说完,也不顾胡清扬瞪大的眼,就告辞了。
当晚,胡清扬收拾收拾,进了山里。
水大娘看他又风风火火的回来,好奇的问了一句:“不是说去教那小子练武?怎么回来了?”
“教什么教,再教老子就被杀头了。”
“这话怎么说?”
“你把老王喊过来,让他找几个会打铁的,然后......”他顿了顿,又道:“把山里头几个老大也叫过来。”
“怎么了?这么兴师动众的?”
“你别管,老子正烦着呢,这小子就是天生不让人省心,我现在是真的进了贼船下不来了,当初老子就不该打劫他,靠,妈的,想想就气,妈的,老子气死了,特么的竟然威胁老子,靠,我当时就应该剁了他。”
他骂骂咧咧,暴躁非常,水大娘吓了一跳,赶紧出去找人了。
屋里头,就留下胡清扬一人。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半响,胡清扬大笑一声,这笑声粗矿,把他眼泪都笑出来了。
“这小子,妈的,真特么的,对老子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