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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市,陆家庄。
正值当午,烈日炎炎。
繁密的山林中,除了树叶随风飘动外再无二声,草丛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伏身在地,一动不动,一双黑眸如同黑夜中的猫眼石般,闪烁着精光,注视着周围的情况。
他叫赵晗,正是陆家庄人,在此潜伏已是近两小时。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簇簇的声响,连同几声脚步音传入他的耳中。
赵晗,眉头微蹴,眼中光芒更胜,崩发出一股昂然战意,他知道,等待许久的猎物,终是冒出头来。
随着脚步声越发的清晰,只见一大头黑野山猪奔驰而来,赵晗早已窥探清楚,这条山路是其每日觅食必经之地,为此,他特地在路中放置了其最爱吃的食物。
果不其然,大黑山猪,看到路中的食物再也迈不开腿,停下步来,狂吃不止。
看到野猎表现的赵晗,眼中黑光崩射而发,原本内敛的滔天战意,顿时喷薄而出,整个人如同猎豹一般,蹿度出去,一双大拳冲着黑猪的脑瓜票轰去。
这一双大拳,势如破竹,打的空气的嗖嗖作响,若是任其轰在黑猪身上,只怕后者会当场丧失战斗力。
但野山猪毕竟不是家养的,终日在山间生活的前者,对危险的感知力十分了得,在赵晗人散发出战意的瞬间,它便已是做出反应,四蹄齐动,就要向边旁躲去。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山猪的动作却是戛然而止,整个猪身不由自主地跟着颤抖起来,两只眼中更是溅出泪来,充满着恐惧,它感到死神的镰刀已是抹到了自己的脖间。
嘣!
在山猪停止动作的刹那,赵晗的拳头轰然而至,正中其脑瓜,随着一声哀鸣,伴着数道溅出的臭味口水,山猪整身倒地,抽搐几下,便失去了动作。
赵晗呼出一口浊气,正打算回收自己的战力品,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猪叫,来不及多想,他急忙做出应对,摆出战斗姿态,一幅如临大敌的样子。
这边,赵晗脚步才扎稳,便看到一群黑山猪在一头大红头猪的带领下,对其呲牙咧嘴,凶光目露。
野猪王!
一照面,赵晗便是判出,红头大猪正是这山间的野猪王,那瞎了一只的猪眼正是最好的证明。
红色头猪看到赵晗,本就凶光四溢的猪眼瞬间摆出拼命的架势,因为它已嗅出,眼前的赵晗与多年前弄瞎自己的人有着相同的气味,两道身影合二为一,红猪更是肯定,眼前少年人正是自己的仇人无疑。
再加上倒在一旁的黑猪小弟,新仇旧恨,红猪大有与赵晗一算总帐之势。
只听得红猪发出一声兽叫,便是一头扎出,带领着身后黑猪小弟齐冲而上。
“来得好!”
赵晗高喝一声,亦是战意滔天,又或者说是杀意盎然。
山猪数量虽多,但在赵晗的拳脚之下,却是不断减少,没一会儿的功夫,群猪便是四落满地,唯有红猪还立身在地,但任谁都看得出,它已是强弩之末,翻不出什么花来。
呦!
红猪发出一声战吼,它虽不是赵晗对手,却仍然打算做出最后的殊死相博,因为骨子里作为野猪的尊严不许它怯战,否则与那些混吃等死的家猪有何区别。
一瞬间,赵晗对这头山猪生出一抹敬意,如此悍不畏死的精神,若大的华国,怕是有很多人连头山猪都不如。
赵晗并未打算放水,算是对红猪一生最后一战的点点敬意。
就在红猪发动攻击瞬间,一道人影从旁边树上急促蹿下,向赵晗急攻而去,没有人知道此人是何时躲在这树上,但他选择现在进行攻击,可谓是恰到好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来者,一身布衣,戴着一张猴面具,勾手成爪,抓向赵晗背部。
赵晗眉头一皱,显然,眼下情况相当棘手,两面夹攻,腹背受敌。
危险稍纵即至,只见赵晗脚下生风,一步跨出,向红猪冲去,与迎面而来的红猪硬碰硬。
面具人显然也是没想到赵晗会做出如此功作,要知道如此作为,稍有不慎,便会被红猪拱出内伤来,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如此作为无疑于找死,只得说赵晗艺高胆大。
下一秒,赵晗的动作,更是让面具人一惊,若大的红猪王,楞是让赵晗双臂给举了起来,要知道,这样的一头大山猪,就是一个成年男子都不见得能抱动,更何况眼下对方还处在暴走中。
“去!”
只听赵晗一喝,红猪如同一张白纸般被其丢了出去,径直向面具人砸去。
面具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俨然没想到若大的山猪飞行速度却是如此之快,眨眼间已是飞至眼前,只见面具人爪张变掌,一下拍在了飞来的红猪身上,如同青鸟展翅,又好似白纸轻飘,借力从上方翻了过去。
本以为就此躲过了危机,却是不料,才翻过身来,赵晗的大拳已是直逼其面门。
用红猪遮挡面具人的视线,再发动攻击,不得不说,少年好心计。
面具人见赵晗拳风已至,双臂顷刻上扬,将对方拳力化解,孰不知赵晗一拳散去,另一臂已是抡来,好在面具人身法够快,这才没着了道,饶是如此,他还是在心中咒骂了一句。
虽是有惊无险,但脸上的那猴头面具还是被赵晗用手指给勾了下来。
“大师父!”
赵晗诧异喊道,没想到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相依为命十八年的师父。
老头一身布衣,模样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意思,见面具已落,也是收起手来,“不错,不枉你我师徒一场,没给老头子我丢脸,不过千万别骄傲,为师刚才不过才使出了五成功力!
若是全力为之,怕你连半招都撑不住。”
赵晗抹去额上的汗水,坚毅的脸上露出阳光般的笑容,“师父你老人家未尽全力,又怎知徒儿尽了全力呢?”
说话间,赵晗手臂轻挥,大师父脸色骤变,急步向后撤去,只听嗖嗖几声,数道前端被削尖的细竹插入他刚才所站之地,若非大师父躲避够及时,只怕此刻已经成为肉串。
“晗哥,你真是,干吗提醒大师父,我还想看他受伤是什么样子呢。”一个十五六的小姑娘从旁边草丛冒出,模样清秀,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好山好水好空气下才会出现的美人胚子。
陆幽幽此刻嘟着小嘴,显得有些不甘。
“幽幽,小心脑袋。”
赵晗轻声提醒,陆幽幽下意识的歪头,却是为时已晚,大师父已是近身,一个爆栗打在了她的脑瓜上。
“臭丫头,连师父都暗算,看回头我让你爹怎么收拾你!”
陆幽幽抱着脑袋呜嘤一声,急忙求饶,“大师傅,别啊,祸不及家人,这都是晗哥叫我做的,跟我没半毛钱关系!”
看到陆幽幽抱着脑袋指责自己,赵晗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幽幽,这些山猪全都交给你,少一只,我就把你在学校里做的事儿全告诉陆叔陆婶。”
“走吧,大师傅,回村里架锅起火,今晚熬个野猪汤喝。”赵晗面向大师傅说道。
大师傅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不错,算你有孝心,偷袭一事,为师就不追究了。”
他笑呵呵地向前走去,刚迈出几步,又是回头对陆幽幽道“幽幽啊,这山猪给村里人都送去点,记住,一只不能少。”
“别啊,师傅,晗哥,我知道错了,我可是个女孩子,这么些猪臭哄哄的,我怎么弄啊,别走,回来啊,我可是个软.妹.子~!”
在陆幽幽充满幽怨的叫声中,赵晗和大师父迈着轻快地步伐向村里走去。
……
一处农家小院,本是已经荒废多年的院落,传闻这里曾经住过了不得人物,但事过境迁,皆已成为往事。
十八年前,大师父带着还在襁褓中的赵晗来到了这里,收拾一番后成为了这里的主人。
柴火正旺,火苗在土灶中上下蹿腾,铁锅中的白汤早已咕咕冒泡,升腾的热气散发着一股肉香。
坐在一旁的赵晗拿起酒壶为大师父又满上一杯酒水,大师父也不客套,端起酒杯,仰脖一饮而尽,“酒香四溢,肉香飘渺,享受,享受!”
赵晗闻言,也是露出笑意,端起酒杯,小酌一口,不是他酒量不行,而是他故意为之,酒物虽好,喝多伤身,这是他五岁时就已明白的道理,打那时起,即便他千杯不醉,也是慎性而为,小口喝酒,大口吃肉,依旧快哉。
就在二人惬意享受的时候,陆幽幽已是把全部的山猪分配到户,全身疲惫的回到了小院。
“好啊,晗哥,大师父,你们居然不等我就开喝了!”闻到酒香、肉香,陆幽幽即刻将疲惫抛到了脑后,大大咧咧地坐到土灶旁,端起赵晗刚刚为她满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哪里有女孩子家的矜持与淑女风范。
“爽,这酒就是比水有味道!”独自口赞一番,她自顾捞起锅中之肉狠咬起来。
大师父摇摇手中酒杯,叹息道“女子当到你这般,将来怕是难嫁出去喽。”摇摇头,大师父又是一杯饮下。
“不嫁就不嫁,反正有晗哥养着,我才不怕!”陆幽幽大咧咧回道,将手中刚吃光的猪骨丢到一旁。
“你的饭量比老头子我都大,晗小子怕是养不起你哦~”
陆幽幽一听,顷刻吹胡瞪眼,恨不得冲上去把老头子的胡子给拔光光。
赵晗看到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没想好事,自己的这个妹妹,他是再了解不过的了,什么事恶做什么,学校里谁见了都得称呼上一声陆姐,就连老师也对她避让三分,不过,索性丫头脑瓜子聪明,门门考试都是年级第一,这才使得校方只看到她的好处。
“放心,哥有一口饭吃,准分你一半,自己的妹妹,我不疼,谁疼!?”
陆幽幽的脸上立刻阴转晴,笑地那个灿烂,起身就给赵晗一个大大地拥抱。
赵晗也是不躲闪,虽然对方身上还残留着一股猪臭味。
拥抱过后,陆幽幽拿出一个纸袋放在桌上,向赵晗身前推推,“晗哥,这是爹娘让我给你的,说是你去华海上学的路费。”
似乎很清楚赵晗会推辞,不等对方开口,她又是继续说道,“千万别说不要,要不然我没法回家交待,你要是不要,我就自己觅了,正好我想换个新手机,那小金刚我都不好意思拿出手,怎么说我也是学校一姐!”
在陆幽幽臭屁的神情下,大师父也是开了口,“拿着吧,也是陆家父母的心意,以后多照顾照顾这小丫头就是。”
“对对对,没想到大师父说话还有这么中听的时候。”
大师父白了陆幽幽一眼,心里盘算着要不要给这臭丫头多增加些训练量……
待一顿酒足饭饱,陆幽幽离去,大师一副醉样。
赵晗收拾起碗筷来,刚想将酒壶收走,不料大师父又将其一把按了回来。
“晗儿,你从十岁起便追问我关于你亲生父母的信息,虽然这两年没怎么提,但为师知道你心里还念着这件事…”不知是酒醉的缘故还是老头子突然良心发现,突然说起这样的话题来,途中还打了两个饱嗝。
“…此次,你前往报道的华海便是个契机…”
赵晗眼中光芒一聚,显然老头子的话勾起了他深埋的心事。
“…只要你能拿下华海…就会得到关于你父母的消息……”听到这句,赵晗猛然抬头向老头子望去,想从对方的脸上看出真假,却不料对方已是趴在桌上醉了过去。
虽然老头子的酒后之言,让赵晗心生疑虑,但事关父母地消息,他不得不重视。
华海,自古至今都充斥着大大小小地传奇,别处的风,时起时停,唯有华海的风从未停过…
夜半零星,整个陆庄沉寂在一片静谧之中,在农家院落地的屋脊上,一布衣老者背手而立,夜风拂过,吹动他的衣衫。
老者仰面观天,正巧一闪星划过,陨落而下。
“辰星坠地,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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