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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发现的？”
事已至此，陆幽冥也不再否认。
只是他不明白，自己应该掩饰得很好了，为什么还会被叶子发现？
“其实我一开始并没有发现。”
叶子摇了摇头道：“直到上去的路被堵死了之后，你的反应才让我起了疑心。”
“什么反应？”陆幽冥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感觉自己应该没出什么纰漏才对。
见陆幽冥露出了不解的神色，叶子说道：“从到了翼吧之后，你表现出来的都是非常怕死的样子……”
叶子说到这里的时候，陆幽冥忽然露出明悟之色。
他知道自己是哪里露出破绽的了，不过他还是先听叶子把话讲完。
“电梯故障之后，你不仅没有表现出任何恐慌的情绪，反而成了我们三个人当中最淡定的那个。”
“一般怕死的人就算再怎么豁达，也绝对不会像你那样突然无所畏惧。”
“恐惧到极致的人往往会爆发出惊人的能量，这我信。”
“但是当时的情况，我认为还不至于到令人绝望的地步。”
“原来你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怀疑我了。”陆幽冥平静地盯着叶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嗯。”
叶子点了点头：“但当时我只是觉得奇怪，并没有往你就是幕后黑手这方面去联想。”
“那后来又是什么让你笃定，我就是这所有一切始末的幕后黑手呢？”陆幽冥问道。
“从你刚才被偷袭之后。”叶子面无表情地说道：“如果没有这件事情发生，或许你还可以一直隐藏自己的身份。”
“我被偷袭这有什么不对的吗？”陆幽冥没想到居然是这里让叶子看出了端倪。
或者说，是他自己露出的马脚。
“虽然我不知道晏无欢那家伙在冥使当中究竟地位有多高，但是肯定不会低。”
叶子忽然说起了晏无欢，令陆幽冥神情微动，目光亦随之冰冷了几分。
“你陆幽冥能成为他的搭档，自然不会是泛泛之辈。”叶子继续说道。
“就算你实力不到冥将境，最起码你某一方面的能力是跟他不相伯仲……甚至远远超越的。”
“否则，冥使与监察使之间的制衡关系根本无法维系，也并不符合人事调动上的正常关系。”
“而这样一个强者，在被修为相仿的人偷袭时，居然连对方的相貌、武器等基本特征都无法看清……”
顿了顿，叶子一字一顿地说道：“要么是偷袭你的人不对劲，要么是你陆幽冥不对劲。”
“拥有强大如永夜无眠的你，却说出那样的话来，实在令人无法信服。”
陆幽冥闻言顿时苦笑了起来：“本想做戏做全套，却没想到反而画蛇添足了。”
“呵……”叶子冷笑了一声，道：“一个能将你偷袭成重伤的存在，就算要杀了你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说得也是。”陆幽冥点了点头，“我必须承认我低估了你，想不到连这么微小的细节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对于陆幽冥的赞美，叶子并没有产生什么荣幸的感觉。
她现在满脑子只有被欺骗的愤怒。
只是她心中越是愤怒，便越是不会表现出来。
冷冷道：“细细一想，其实我早该想到，既然整个H市都在那幕后黑手的掌控之下，对方又怎么会不知道你这个监察使的到来？”
“可即便你就住在我旁边，对方也仍然对我派出了小鬼，这种举动实在多余，现在看来，那根本就是你为了接近我而准备的计划罢了。”
陆幽冥摊了摊手道：“其实一开始我根本没想过你会卷进来，我……”
“你是想将我逼走，对吧。”叶子忽然说道。
陆幽冥一愣，旋即轻叹：“原来你连这都知道。”
“因为从头到尾你都在极力渲染一个极度黑暗恐怖的前景，仿佛继续追根究底便必死无疑，你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知难而退。”
叶子平静地说道：“只是你没想到反而起了反效果。”
“因为我的出现导致你的计划出现了偏差。”
“你也没有想到，在见到紫镜之后，你的计划又再一次出现了偏差。”
“紫镜提到森罗司会介入这次事件的时候，你的表情就有明显的不对。”
“你并没有预料到紫镜已经通知了森罗司这件事情。”
说话间，叶子单手提着黑镰，另一只手则覆上了熊熊业火，衣衫长发无风自动，宛若火之女神。
“你当时看似是在考虑得失，实则是在思索对策，我说的没错吧。”
“是的。”
陆幽冥看着叶子那架势，眼中的复杂之色更浓：“原本的计划一再出现变故，我必须拨乱反正，将一切都引回正轨……”
“所以你就必须杀了紫镜吗！”叶子呵斥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白风应该也是你杀的吧。”
“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
“白风紫镜一消失，在森罗司的人到来之前，H市在你面前就是一个不设防的城池，你可以为所欲为。”
“你到底想做什么！”
“莫非你真要献祭整座城市近千万生命？以此来打通阴阳两界？”
叶子的呵斥令陆幽冥眼中出现了迷茫。
他的目光似乎飘到了远处，穿透了时间的长河，落在一处花飞漫天的庭院之内。
粉红花瓣落在桃花树下少女的发梢上，少女巧笑嫣然，随风而舞。
在那桃花树上，一个青衫少年表情慵懒，笑意翩翩地望着少女。
她抬眉，他俯首，她倾国倾城明媚如春水，他丰神如玉俊朗似谪仙，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和谐与美好。
但所有的美好不过转瞬，顷刻之间被一把火焚烧殆尽。
少女的脸渐渐模糊，渐渐地……
与眼前的叶子重合在一起。
“其实你可以装作不知道的。”陆幽冥眼底深处藏着一缕追思与哀伤，深深地看了叶子一眼。
你很像她，但你终究不是她。
“你走吧，回到Z市，回到你该去的地方。”
陆幽冥黯然转身，袖袍一挥：“继续留下来，你会死。”
话音刚落，叶子只感到有一股强风吹来，似要将她的灵魂都吹散一般。
紧接着，在她体外忽然有浓浓黑雾出现，欲将她包裹住，送往外界。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一股惊人的灵力从叶子身上迸发出来，卷动了风云，破开了黑雾。
陆幽冥猛然转身，却见叶子面带不屑之色，浓烈的火光遍布全身，竟将他送出的空间之力破开了！
而且，叶子手中的物件也令他瞳孔一缩。
第一次，陆幽冥脸上出现了惊骇至极的表情。
那是一根精致得不像挖耳勺的挖耳勺儿。
叶子正一副轻松写意的模样，在浓郁的空间之力中，完全不受影响地掏着耳朵……
不得不说，这种举动在与人战斗当中，嘲讽值拉满。
伤害不大，侮辱性却极强。
但陆幽冥却对此不以为意，他的目光完全集中在叶子手中的挖耳勺上，似乎对此非常熟悉。
“乾天无定！”
“你怎么会拥有她的黑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