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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妃想到当初未出现在战云霆婚宴上,多少没给太上皇留面子,此刻不光心虚,还有些担心。
谁能想到,疯了两年的太上皇突然就好了,这人一清醒,就连皇上和皇贵妃都招架不住,万一降罪……
庆妃眼中闪过慌乱,思量片刻,没好气的将手中竹杖扔在一边。
“胡嬷嬷,还不端茶过来。”
胡嬷嬷应声,片刻端上茶来,送到谢安漾跟前。
“翊王妃,请。”
谢安漾感觉手心被捏了一下,抬头,便撞进战云霆那星辰大海般的眸中,不知怎么,心里的不情愿就散了。
算了,那毕竟是他生母,走个过场而已。
“母妃请喝茶。”
谢安漾双手捧过杯盏送到庆妃跟前。
庆妃看她一眼,不情不愿却还是接了过来。
她低头抿着茶,正想着接下来如何给谢安漾训话立规矩,却见战云霆伸手将她放在一边的竹杖拿了过来。
“母妃赏赐,我们便收下了,时候不早了,母妃早些歇息,我们日后再来看望。”
说完,连庆妃张嘴的机会都没给,拉起谢安漾驱动轮椅便往外走。
庆妃端着杯盏僵在原地,愣愣的看他们出门,突然将手里的杯盏砸在了地上!
从长乐宫出来,天已经彻底黑了,宫道两侧已经点亮了灯笼。
谢安漾推着轮椅,不紧不慢的走着,两人都没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还是谢安漾先开了口。
“隐蝠提前传了信号回来。”
战云霆声音淡淡的。
谢安漾嘴角一滞,哦,想起来了,隐蝠身上有传信的工具。
停顿片刻,她又说道:“你没必要因为我跟你母妃闹僵的,毕竟我……”
“你嫁入翊王府不是来受委屈的,我不会让你委屈,别人更不能。”
他抬头,深邃眸中是一片清冽,却看得谢安漾心头一晃。
原本她想说其实他们这也不算是真正的婚姻,可话到嘴边,“假结婚”三个字好像长了刺似的,说不出口了。
说着话,便到了皇宫门口,三宝正伸长了脖子往里看,瞧见谢安漾和战云霆出来,脸上瞬间扬起欣喜。
“王妃,你终于出来了!”
三宝迎上来,视线在谢安漾身上扫过,“怎么样,那老……娘娘,没有为难你吧?”
他想说老妖婆,可一想那可是战云霆的母妃,这话突然就烫了嘴。
他白着脸朝战云霆瞥一眼,见他表情未变,暗自松一口气。
好险!
“王爷去的及时,我并未吃亏。”谢安漾一边帮三宝打着哈哈,一边朝他使眼色。
嘴上没个把门的,这里又不是太虚宫,任由他扯着鸡嗓胡咧咧。
听她这么说,三宝就放心了,怂戳戳的看了战云霆一眼,吞了口口水,正要说话,却见太虚宫的小六子忙里忙慌的跑了过来。
“王爷,王妃,不好了,有刺客夜袭太虚宫!”
“什么!”
谢安漾眸光一凛,来不及多问,推着战云霆就往太虚宫的方向冲。
一路上,战云霆充分享受到了轮椅在宫道地砖上蹦迪的刺激,等他们到太虚宫时,屁股都麻了。
“老头子!”
谢安漾怒吼一声,“蹚”的一脚就踹开了太虚宫的大门,然后,抬起的脚就在半空中僵住了。
不光她僵住,满院子的人也吓了一跳。
嗯,满院子。
除了坐着喝茶的太上皇和跟前伺候的于玩,旁边站着的是皇上和璟昭王,地上还跪着寒王和晋王。
原本低沉的气氛被谢安漾这一脚直接踹崩了。
“参见太上皇,父皇,小皇叔。”
战云霆先反应过来,拉着谢安漾行礼。
太上皇眼皮一撩,朝谢安漾甩过一个嫌弃的眼神。
又不是第一次遇见刺杀,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赶紧起来吧,大晚上的,一惊一乍。”太上皇一摆手。
“太上皇,你没事吧?”
谢安漾起身,视线在太上皇身上扫过一圈,除了头发凌乱,鼻头有些发红,看着倒也没受伤。
“我能有什么事儿,有事的是他们!”
太上皇朝几个人瞥一眼,没好气的冷哼出声。
这一哼,哼得几个人都跟着抖了抖,尤其是晋王,跪都跪不住,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皇祖父明察,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怎么可能对皇祖父做出这样的事!”
一声喊冤,晋王朝太上皇跟前跪爬过来,一把抱住太上皇的腿就哭,“我可以发誓,若我有任何加害皇祖父的心思,让我天打雷劈,承万箭穿心之死!”
这誓倒挺毒的,可太上皇脚底下那半页信上的确是晋王的字迹,这可没办法解释。
“哼,毒誓只不过是上唇碰下唇,空口白话说出来的,六弟还是别麻烦老天爷了。”
寒王不失时机的插一句,他低头看着晋王,唇畔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你啊,就是从小被父皇宠坏了,有一点挫折就受不住,不就是劳其筋骨吗,太上皇这是在锻炼你。”
话没明说,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晋王对太上皇下手就是因为不满罚他去花俏村养猪。
晋王猛然抬头,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你胡说什么!我,我怎么会因为这个对太上皇下杀手!”
今天晚上,他可是连带去养的猪都选好了,本来准备跟母妃道个别,明日就出发,谁知道正要出宫就被拦了回来。
等等……
母妃?
晋王猛然间想起皇贵妃当时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心里没由来地一虚。
不,不是吧?
不行,不能这么想!
晋王眉头一皱,昂起脖子,“你宠爱的侧妃还被太上皇废了呢,要说对太上皇有怨,你也不是没有动手的理由……”
“行了,给我闭嘴吧!一个个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皇上怒喝一声,打断了两人。
听着两兄弟互掐,他站在边上气得胡子都飘了,心说,这种事情上,你们不管谁作死都得算在我这个当爹的头上!
这种时候不相互往外拽,还死按着对方脑袋不让出来,他俩是想逼死谁!
怎么就生了这么俩缺心眼儿的玩意!
“晋王虽性子跳脱了些,却也并非冲动之人,留下书信证据这种事,本就让人怀疑……”
这时,璟昭王走上前来,朝太上皇郑重行一礼,“臣统帅近殿侍卫,守护不利,让贼人有机可乘,是臣失职,肯定太上皇给臣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彻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