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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寒王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这个时候他们不关起门来老老实实待着,还想弄什么生辰宴会,这摆明了让寒王妃下不来台。
“寒王侧妃是皇后的亲侄女,仗着皇后撑腰,一直不把正妃放在眼里。”三宝不失时机的偷摸提醒一句。
谢安漾眉梢一挑,明白了。
怪不得她敢穿着大红色进宫呢!
“韩王妃和侧妃的感情真好。”
谢安漾露出一个笑容,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更多了几分清冷。
“家和万事兴,我与王妃情同姐妹,共同持好内院,才能让王爷无后顾之忧。”
寒王侧妃也感觉到她的疏离,却并不在意,依旧亲亲热热道:“说起来,翊王妃如今也是皇室之人,只因你专心照顾王爷,无暇顾及其他,如今才众人不识,不过你放心,待我们王妃生辰宴上,我自会帮你引荐。”
谢安漾眼皮一颤,心里忍不住一声冷笑,好家伙,这比傅灿雪还不要脸呢!
就算有皇后撑腰,一个妾的身份哪里来的脸跟她说这些,可伸手不打笑脸人,还是忍住了。
“如此,便多谢侧妃了。”她客气的笑了笑。
“翊王妃何须与我见外。”
寒王侧妃说着话还真就从怀里掏出了请柬递过来。
呵,她是有备而来啊!
看来,事情已经暴露了。
这样的速度,倒是让谢安漾对寒王高看一眼。
三宝在旁边看得着急,正准备提醒谢安漾拒绝,可话还没说就见她伸手接了过来。
“那我就不客气了,下月初八,我一定到。”谢安漾笑得风轻云淡,人畜无害。
一场“相谈甚欢”的初次见面后,谢安漾和三宝上了马车,车帘一放下来,三宝便没好气的将那请柬拍在了座上。
“王妃明知是龙潭虎穴,随便找个理由推了便是,何必送上门去呢!”三宝气得鼓起了腮帮子。
谢安漾捻起一块糕点,咬一口,酸甜的味道在唇齿之间蔓延开来,下意识眯起了眼睛。
“该来的躲不掉,既然是生辰宴,想来去的人也都是皇亲贵胄,这种场合之下,我大概能猜到她们要做什么,而我要做的事,他们一定猜不到!”
她半眯着眼睛,笑得一脸无害,却看得三宝一哆嗦。
王妃这个表情,定是又憋着什么坏呢!
马车晃晃悠悠朝翊王府驶去,谢安漾靠在软垫上迷迷瞪瞪就要睡着时,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放开我,公子求你放开我!”
女人的声音似乎距离马车很近,那声音里还带了哭腔。
谢安漾侧身掀开车帘,就见街口处围了一帮人,人群包围之中,是一个身着孝衣的年轻女人,她旁边地上用草席子裹着一具尸体,旁边木板上歪歪扭扭写着四个字——“卖.身葬父”,而此刻,一身着锦缎长衫的公子哥拽着女子笑得一脸荡漾。
呵,卖.身葬父惨遭恶霸调戏,这是古代街头的标配啊!
“小爷得先看看你值不值才能给银子,你急什么!”公子哥拽着女子就要走。
女子一脸惊慌,一边往后退一边摇头,“公子,我要给我爹下葬,求你放过我吧!”
她哭着看向周边围观众人,可众人也只是看着,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她解围。
三宝在马车里气得不行,忍不住怒骂:“光天化日,竟敢这般放肆,真是看不下去了,王妃,要不我们……”
他看向谢安漾,却见谢安漾一脸淡定的看着,甚至唇边还微微带着笑容?
太惊悚了吧!
“王妃,你这都看得下去?”三宝难以置信。
“做戏而已,有什么看不下去了?”谢安漾挑眉。
她没动,而此刻,外面终于有人说话了。
“这是强抢民女啊!”
“就是,要不然,报官吧……”
有人起了头,看客们终于有了点勇气,说话间,就有人转身朝衙门的方向跑。
“嘿,等会儿官差来,这人渣怕是要挨板子了!”
三宝愤愤说着,扭头看向谢安漾。
谢安漾依旧歪着头看向外面,忽然,一抬手伸出车外。
三宝只听“咻”的一声,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就听外面一声哀嚎,紧接着众人惊恐的看着席子里裹着的死人一个激灵,竟然蹿了起来。
诈,诈尸?
众人哗的一下闪出三米去,转身就要跑,却听那尸扯着浓重的关外口音骂了一声。
“格老子的,疼死爷爷了!”
“没,没死?”
三宝瞪大眼睛,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不光三宝,围观众人也僵住脚步,扭头一看,傻眼了,闹了半天,是装的!
骗钱呢!
“嘿,骗子,把他们抓起来!”
人群中也不知谁喊了一句,众人呼啦一下子又围了过来。
“我们错了,我们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两人倒是反应利索,也不含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就朝众人磕头。
男人脑袋撞地砰砰响,女人哭得比刚才更可怜了,一时间,看得众人还有点心软了。
说到底,他们也没骗到钱,最终,在众人的骂声中,那对“父女”相互搀扶着离开。
谢安漾瞧了一会儿,转过身来将一个白瓷药瓶递给三宝。
“你去将这药给那对父女送去,另外,再给他们二两银子。”
三宝楞了一下,然后不乐意的撅起了嘴。
“他们是骗子!”
“我又不瞎,让你去你就去!”
谢安漾抬起一脚,不由分说的将三宝踹下了马车。
三宝娘里娘气的哼唧了两声,然后不情愿的追了过去。
“呵,明知道是骗子还给人钱,是该夸赞你菩萨心肠呢,还是该说你傻呢?”
轻挑的男声从马车侧面传来,谢安漾歪头看去,原来是刚才调戏那姑娘的小流.氓。
不得不说,这小流.氓走近了还挺好看,只是浑身透着一股不正经,还有穿破脸皮透出来的二哈气质,严重影响了皮囊的优越。
刚才他看到了,打中“死尸”的石头,是从这马车里飞出来的。
谢安漾睨了他一眼,收回视线,道:“那姑娘手背上有癍状白痫,癍状白痫不受阳光,直晒会引发犯病,届时皮肤出现龟裂,若非没有办法,他们也不会顶着太阳行骗。”
她的声音有些沉,相比和平安乐的现代,在这个烽火狼烟的年代生存的众生太过凄苦。
当然,她也不是什么圣母,更知道自己没有拯救苍生的能力,可每救一个人,功德量就会相应增加,不管是从私心还是以医者的角度,她都不吝随手帮别人一把。
“哼!人活一世,谁还没有点苦衷呢!可骗子就是骗子,敢行骗就得付出代价!”
小流.氓不屑,说话的功夫,人已经到了马车跟前。
“倒是你……”
他一抬头,看到谢安漾的瞬间,呼吸猛地一滞,“你是谁家姑娘?叫什么名字?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