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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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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在吴县待了三个月,默契也有所加深。

    贾环知道徒臻宝并不是见了谁都会耳朵发红,好像只有自己才会。后又相处一个月,熟稔之后,徒臻宝就算见了贾环的面也不会耳朵发红,为此贾环又开始挖掘徒臻宝到底在什么情况下会耳朵红这一命题后,在以后的两个月留心观察,最后得出的结论便是,徒臻宝在窘迫或者害羞的时候才会耳朵红。为此,后两个月,贾环没少折腾徒臻宝。

    徒臻宝长了副糊弄人的皮相,随着母亲华贵人的童颜,又在三个月里被贾环养的白白嫩嫩的,婴儿肥的脸颊也是肉呼呼的,看上去就是一副好骗天真的样貌。说是十四岁,若不是那纤细的身高,还真会让人误会是个八九岁的娃娃。

    此刻徒臻宝皱着脸,心里作想,为什么自己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孩就那么容忍他呢?他知道自己长得面善,可自己的脾性自己了解,若是别人这么逗弄自己,那有那么简单!天家威严不容侵犯!偏偏就折在这扬州的路上了。这个问题徒臻宝想了三个月还是没想个明白,只觉得这个小孩亲切的慌。或许说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徒臻宝遇贾环那天,桃花深处,寂静无人,贾环那张脸睡着的时候吸引力确实非常大,徒臻宝错把饿狼当绵羊也是情有可原。

    思考了一路,终于淡淡的想出个苗头,或许第一次见小鱼只觉得很安详,连带那片桃林也安详无争起来。真真的越缺什么越是想要什么......

    小鱼年纪那么小,当做弟弟哄哄也是好的,自己那么大了,哪有跟个小孩置气的理?想通了的徒臻宝,皱着的脸又恢复成了苹果蛋儿,圆乎乎的。

    回去扬州,没了繁重的药材白酒,众人骑着马,贾环他们坐着马车,小半天也就到了。

    到了扬州,贾环原想着徒臻宝跟自己一起去林家,可是徒臻宝倔的很,说是先找个客栈住下,提前拜了帖子才好登门上访。拗不过,贾环又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灰扑扑想着回去赶紧进空间泡个温泉,便也不多话。

    福子跟着自己一起去了林府。福子是递拜帖的。

    提前有人报了信到林府,府中下人早早知道贾环要回来了,饭食洗澡水之类的早已备下,只等贾环回府。

    在空间好好地泡了一会功夫,还未用过膳,就听门口的绿痕通报说是小姐来了。

    三个月不见黛玉又似长高了,天气热着,着着淡紫长裙外面套了薄纱,袅袅仙姿,很是美丽。其身后跟着雪雁,手中端着托盘,上面放了几碟小菜还有一盅紫薯玉仁粥。

    旁边站着的红伤看见了,赶紧接手雪雁手中的托盘,将东西一一摆好,两边的丫鬟互相给主子行了礼。贾环才招呼黛玉入坐。

    黛玉坐下后,端详了贾环一番,见其没瘦没病的才将一颗心安放在肚子里,温声细语道,“你这个惹人担忧的,你走了父亲才告诉我的,知道你医术好,可那种地方是你能去的?幸好没事......”

    “好姐姐,莫要生气,我不说就是不让你担心。”讨饶了两句,便不说这个了,他每每这么说这么做总有股贾宝玉上身的感觉,慎得慌!便转了话题,道,“这三个月我不在,姑父可有按时进补?”林如海的病早已好了,现如今都是用补品固本培元,毕竟流失那么多的气可要慢慢将养。

    事关林如海的身体,林黛玉一听果真不在纠结贾环了,面上浮笑,道,“父亲现在身体越来越好,前几日还带着我去进香呢!”

    “那就好!”贾环回道。两人闲聊了几句,黛玉便回了。

    贾环吃了林黛玉端过来的饭菜,垫了肚子也不怎么饿了,就吩咐下去不让碧纱他们忙了,等着晚上一起用膳。待一切梳洗妥当,去了林如海的书房。

    见了面,林如海先是问了自己身体,得只平安无事,才问了吴县情况如何,待贾环一一答了,又抽查了贾环的功课,在听到贾环准确无误的背诵之后,道了句,“算是没落下学业。”这算是过了。

    林如海摸着书桌上放的帖子,淡淡的问了句,“明日四皇子要来?”

    贾环看见书桌上的帖子,想着林如海明知故问,却不知其意,只好老老是死回了,“是的。”

    “嗯”林如海也未在问,摆了摆手道,“去吧!”

    翌日,早上巳时徒臻宝便上了林府。

    昨日林如海收了帖子,帖子上道明了徒臻宝的身份,既然知道了,林如海便守着时间在门口迎接。迎了堂中,徒臻宝先是跟着林如海客套几句,最后表其意思,主要是为了贾环。

    林如海派了随从给徒臻宝带路,便去当值了。

    贾环住的院子清静,所以在林府最深处,走了好段时间才到。原以为,小鱼寄居林府一定过得不好,住处也安排在这么深的地方,徒臻宝对着刚还印象不错的林如海大打折扣,在进了院子,看见一花一草都修剪的规整,用的家什也是上等,便觉得自己多虑了。

    贾环喜静,徒臻宝也不是个爱说话的,两人相处一般都是静悄悄的。若是跟着别人看一定是非常尴尬,可是两人之间的气氛确实静好,反倒多了多嘴的才会添上不美。

    此刻,徒臻宝正坐在贾环卧室间的软榻上,贾环坐在对面,中间横放着一张矮几,上面放了三碟子糕点干过果脯这类的小吃。丫鬟小厮都被轰到外面守着了。

    徒臻宝手里拿了本贾环做的文章再看,其心思却转在贾环身上,几次被贾环逮个正着,耳朵果真红了起来。

    贾环心里好笑,这真是皇宫那个黑暗地方养出来的。想着能教出这般的儿子,他那个渣爹已是不可能,可能的就是徒臻宝她妈了!也不知道徒臻宝的弟弟是不是也这么可爱?

    心里想着,嘴上便问道,“小宝,你弟弟是不是跟你一样啊?”小宝这个称呼还是贾环为了逗弄徒臻宝起的,第一次叫的时候徒臻宝红的都快冒烟了,红到了脖子根,笑得贾环直不起腰,不过那一次徒臻宝真不是害羞才红的,是因为窘迫还有生气。

    小宝这个名字,只有母亲才这么叫自己,还是在自己五岁以前,五岁之后徒臻宝强烈要求母亲叫自己臻宝,不能再叫小宝了。一晃十年过去了,如今又听见这么个名字,徒臻宝都快气死了!还是被一个比自己小的孩子叫,徒臻宝当然不准许了。抗议生气软言相道,通通试过,越不让叫,贾环越要叫,弄得最后徒臻宝没了法子,又不能打又不能真的生气,怎么可能制的了贾环。两人协商,只有在私下无人的时候才可以叫自己小宝,其他时候必须叫自己的字---皖枝。

    如今私下里又听见小鱼这么叫自己,徒臻宝有种被抓到小辫子的错觉,他感觉小鱼一定是知道自己刚才在偷看他了!心不在焉的道,“什、什么啊?”

    贾环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的问题。

    徒臻宝立马红了耳朵,结结巴巴的说道,“胡、胡说,小芝做事很认真的!”他以为贾环指的‘跟你一样’是发现了自己偷看他,不专心的缘故。

    贾环愕然,这个呆子!不怀好意的挪揄道,“哦~~原来小宝做事不认真啊!”

    欺负了几句徒臻宝,看到徒臻宝一副快哭的表情,贾环果断的收手了,兔子急了可是会咬人的!

    眼神无意间瞥到徒臻宝腰间的玉佩,玲珑玉佩!心思婉转几回,想着徒臻宝道,“你那腰间的玉佩挺好看的,怎么?那么喜爱?整天也不见你离身?”

    话音刚落,徒臻宝原本嬉笑的脸上瞬间面无表情,也不答话,瞬间气氛冷到极点。

    “怎地?不能问么?”贾环面上也冷了下来。

    徒臻宝闻言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就连当初叫他‘小宝’时还要不好。贾环心底更是生迷。

    徒臻宝不说,是因为那段回忆是个屈辱。他可以自己留着回忆鞭策自己,却不能把它宣之于口,去博得别人同情,尤其是不能让贾环知道。他是个男人,他有他自己要保留的东西,有他自己要维护的尊严。

    “我身体不适,先走了。”徒臻宝不敢看小鱼的表情,转身开门离去。

    榻上的贾环心里第一次升起不安,徒臻宝刚才离去,竟然连自己的名字也不叫。三个月的相处,让贾环了解到,当徒臻宝真的生气时,便会可以回避生气的对方。摸着腕上的痕迹,贾环烦躁起来。

    贾环不清楚自己对徒臻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就算心里烦躁也耐着性子没去找徒臻宝。他不像徒臻宝年岁还小,他有上辈子的记忆历练,也知道自己的性向,可自己喜欢逗弄徒臻宝就真的是喜欢了吗?越想越燥的贾环决定若是今晚失眠,那么明日就去找徒臻宝把话说个明白。

    这一晚,贾环失眠整夜未睡,而客栈中,徒臻宝睁着双眼,脑里回想着自己对小鱼竟是那般说话,纠结了一晚也是未睡。

    第二日,贾环本着心意去了客栈,迎接他的不是徒臻宝本人而是福子递给他的一封信。

    心不在焉的回到林府,还是坐在那天的软榻上,贾环低头看着未拆封的信,心里也不知怎么想的。拆了信,信中先是给自己道歉?道歉!这个呆子。信中说明,昨天自己不应该跟他吵架,惹得他生气,也不知怎么见他,最后言明他爹派人过来,让他早日回去,不能久留,望他回京联系自己,还让福子交给自己一块玉牌。

    贾环捏着信纸苦笑不得,心里的烦躁倒是下去了。知道不是这个呆子真的跟自己生气了就好,那软绵绵的兔子整个信中都是跟自己道歉,不过,下一次若是让自己逮到了,非得给这个不听话又别扭的兔子一顿好打!

    不过心里却在想,趁着兔子不在的日子,自己该想想了,自己对徒臻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有了结果才知道,下次见面,是打一顿还是狠狠的吓他一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