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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内。
惊慌的申淳正撕下衣物一角在帮他那一脸痛苦的弟弟申承止血。这伤口虽深,但创口小,不足以失血致命。
一边拿出州主令牌,向那两个下手下令道:“你们两人,一个快去拿来金疮药!一个拿着州主令,马上去集结百号人手到茶铺门前!要最快的速度行动!”
“是,州主!”两下手急速分头行事。
很快,一人先拿来三四瓶金疮药。申淳急忙接过来,拔开塞口,将药均匀撒到他弟弟胸膛前的一寸伤口上。因为伤口不大,撒上的药物盖住后,伤口流出的血渐渐被药粉给堵住。随后,包扎好伤,再命人小心抬他回屋。
这件事下来,人虽还在,但是,仇就结大了!近半柱香的时候,申淳命令的下手已经集来了百号人手,个个手中都持着刀枪棍棒,正摩拳擦掌。
但是,人数虽多,可这站队并不齐整,咋一看,似一大帮乌合之众。尽管看上去乱作一团,却还是很听令的。
州主申淳在门前一怒发令:“所有长阳会人!急速赶往镇北,追击十兽门一伙人!”
“是!”
这百号人众虽不知为何如此兴师动众,也还是立马徒步出发,以最快的速度去追捕十兽门一干人。不过,这最快速度相比于逃走的略懂轻功的离落缨慢了太多。
他一从前院逃出,进大院后,紧接着三两下疾步翻墙出得茶院,再下到胡同里,顺着胡同跑出去,拐个左弯继续逃跑,不久,即到盛安街。之后,就由此街往北横冲直撞而去。
离落缨这狂逃的身影掠着街道两旁热闹的吆喝叫卖声,像极了是在给他加油打气快点跑。
到盛安街的尽头,左拐时,撞见了驾着马车的杨傲雨。
他追到马车边,道歉的语气道:“阿雨!恐怕我又连累你们了,我好像杀了申淳的人!”
杨傲雨微惊:“杀了谁?不会是那个叫阿承的?”
离落缨:“是他!”
杨傲雨一怔停下:“那是申淳的亲弟弟,这下事大了!你确定是真杀了他?”
离落缨:“我不确定,就用匕首捅了他胸膛一下,之后我就逃走。不知道死没死,我猜是死不了……阿雨,申淳一定会派人追赶你们,万一……到时候你只管撇清我就行,真的是对不住了!”
话音一落,快速开步去向镇北。杨傲雨没有叫住他,也匆忙策马赶去。
片刻后,离落缨忽然感觉到身体不适,背后开始隐隐作痛,是中的毒针发作了。
其实,因为他穿着厚实,只有两只毒针刺入后背的皮下,这点痛还是能忍的,所以没上心注意。
哪里知道,一到镇北的牌门外,才真正感觉到糟糕,猛地发作起来,腰背抽痛,仿佛锥钻一般。
钟伶舞,牛二虎,量蚁三人在牌门外的十丈许处牵着马等候。才一见他,他就猛一抽腰背,狠狠往地面砸下!
脸庞毫不留情的重重砸在地面,就这么一下,再也起来不来了,身体只微微动着,像垂死挣扎的人。
钟伶舞被吓坏了:“阿离……!”
赶急奔跑过去,只见离落缨后背扎着十余支绣花针暗器,她心里陡然震撼。忙用衣物垫着手一一拔下来,再将他的几条上衣脱开,细看了后背,只有两个细细的针刺点,还冒着血,接近发紫的颜色。
这三人趁离落缨还有点动着的意识,连忙翻他起来,却见脸都摔破了,双眼似闭将闭,鼻子被压出血,整张脸略显苍白虚弱之状。
钟伶舞慌忙拿出延灵散,音声惊恐道:“阿离,快吃下解药……你不要睡,不要睡……”
只见离落缨微微张开嘴巴,艰辛的把药干咽下去,还轻咳了几下。尽管钟伶舞一直还低声唤着他名字,但也没用,他还是慢慢昏迷过去了。
钟伶舞心里莫名的难受起来:“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情况……”
她给离落缨服下的解药,成了她最后的希望,却也明白,这个希望极其渺茫。只因为这毒不是一般长阳会人的毒药,这个帮会,堂主以上的毒药药性非常的烈,若是足够的药量毒入身体,必死无疑。
少顷,杨傲雨驾着马车匆匆赶到。却见离落缨已不省人事了,惊问:“阿离怎么了?”
钟伶舞低声道:“他中了申淳的暗器。小雨哥,雪星姐他们在马车上吗?”
杨傲雨也低沉:“都在……鸿狩哥在照看他们。”
再对牛二虎道:“阿虎,我们今天能不能逃,就看双武庄能否及时赶来了。你去驾着马车罢,我们边走边说。”
说完话,把离落缨也抱上马车木厢里:“小伶,你也上马车,照顾你雪星姐他们。”
一行九人随之启程。
就在半时辰后,长阳会申淳骑着马,带着徒步奔跑的百号人手追赶了上来。
远远便大喝道:“杨傲雨!你们站住!”
杨傲雨、张鸿狩、量蚁三人闻声回看,那百号人手将这数丈宽的路给堵得死死的,来势很凶。
须臾,申淳骑马近前三丈喝道:“杨傲雨!那贼子离落缨重伤我弟弟申承,把他交出来!他也是你们的人罢?!否则,怎会使得蝶跃步逃走!”
他再下令:“把他们三个,连同那辆马车,全都包围起来!”
声令一下,那百号下手蠢蠢欲动。申淳如实而说自己的弟弟没死,是他脾性使然。若是换作费清书,一定说人死了!
杨傲雨怒,一改冷色:“那你就包一个试试!”
话音落,即下马走去路的左边,张鸿狩去右边,量蚁在当中,三人皆已亮出兵器,横向拦成一线。
那百号长阳会下手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仍继续步步逼近的包围过来。
杨傲雨立起马步,双手抬刀,摆出身势放话:“不怕死的,只管放马过来!!”
申淳大脾气:“杨傲雨!你身手虽然了得,但人数如此悬殊,劝你别高看自己!安心的把人交出来,我们可就此打住!你也不想引发最坏的结果罢!”
杨傲雨怒色:“错!我正好想引发这结果!你断我养父手指之仇,就在这里清算!”
申淳:“不吃敬酒,那就吃罚酒罢!动手!”
却在此一触即战之刻,钟伶舞忽然从马车上出来,悲伤道:“小雨哥……山麟叔快不行了……”
杨傲雨三人心里猛地咯噔一下,欲要转身回去到马车后门那看一看,但眼前凶敌才相去数丈,回不得。
那申淳也听见了钟伶舞的话,可是,他却有意不让下手停止攻击,而是故作强态,想以此逼迫十兽门屈从于己。所以,任那帮下手喊打喊杀冲将上去。
此形此景,让杨傲雨瞬间悲愤至极点,悍然迎敌而上,一招瞬时突进的‘雨燕裂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进人群最侧边,紧接着“唔!”闷喝一声,把刀身向右猛力横拍,登时将冲在最前的三个长阳会下手拍起向右横飞!
这一下是特意这么打的,正好把那些攻向量蚁的长阳会几个下手也撞倒在地!人虽不死,伤的也不轻。一时吓住了长阳会敌群,他们可没有见识过这样的彪悍。
再看杨傲雨,他毫无停下手中刀的意思,在群敌之前,瞬息间荡开知域,继而猛势激进!
大刀一挥一动的开合之间,不仅刀速比长阳会下手的要快一倍,身法更是矫捷如鱼,还有作为全方位防守的‘知域’辅助,让眼前的喽啰,简直是不堪一击!几无还手的余地。
量蚁身形虽略小,可是力大。在杨傲雨的横向助攻之下,悍猛前冲,一招‘蚂蚁挪物’将敌手当做盾牌,硬生生冲倒面前的一帮来敌!
且看长阳会这些下手拿着的兵器,如同虚设,没能出手就被干倒。
在最右边的张鸿狩,也是打出这样的气势。顿时间,就这三人便震慑得长阳会步步退却,到安全距离之外。
而行经此地的路人不敢路过,皆在远处观望。
申淳见状,心底发虚了:“竟如此悍勇!”认为这样打,根本不是十兽门的对手!但是,就让他们这么走了,也太挂不上面了。
于是,申淳便命令手下暂时不跟十兽门的打,但也不让他们走,就紧随着。
再暗中命人速速回去山合镇召集两百人手,要用人数的绝对优势,以人墙的方式踩踏碾压过去!想活活踩死十兽门一伙人。
杨傲雨见申淳的动静不对劲,既不退,也不攻,大概猜到了他是想增派人手来这里。而这样对峙着,他也知道申淳在是想咬着不放的同时,是在无形的给他们增加压迫感。就如同悬在头顶的正慢慢刺杀下来又不可避开的一把利刃。
但虽如此,十兽门一行人依旧跟长阳会僵持着往北走。北去的路越走越宽,这对十兽门是很不利的,容易被包围。
其实,他们也万分希望双武庄的援手赶紧到来。可是,直至半时辰后的长阳会二百人手赶来了,也还不见双武庄的来援之人。都让牛二虎怀疑那跑腿送信的人压根就没去送,抑或是在路上发生了意外。
十兽门面对那黑压压的长阳会三百人,心头顿然发虚:由镇里赶来的二百长阳会人手中,近百人持着粗制滥造的六尺长枪,虽然不是标准长枪,可也足以取人性命,不过,只针对杨傲雨。
五十人顶着简易木盾,作为先头的包围队伍,最后五十人是杂牌队伍,因为兵器不足,都是拿着各种各样的长短利器。
申淳哪还顾得上这些,大怒着,分别下令道:“长枪手只攻击杨傲雨!拿木盾的队伍,去冲击那辆马车!余下人手,紧随木盾之后,乱脚踩死十兽门所有人!一齐出动!”
面前的敌群犹如海啸一般,黑压压的快速冲击过来!杨傲雨当急运气附在大刀刀身之上,化作刀气!
“啊!!!”他暴喝一声,登时横向挥动大刀,一股强悍的气啸从刀身上脱刀而出,瞬间横贯整条道路,直冲前去!
这招是杨傲雨在儿时看到卫黎施展的‘浪冲’所依葫芦画瓢自学而成的,有模有样。
眨眼间,这股刀气将所触及的在最前面的一列敌手迎头闷倒!仿佛疾风刮绿草,风过草败,非常震慑人心。
这般震撼视界的场面,着实让那长阳会三百号人手开了个大眼界!立马呆住了。
申淳却不以为然,正想要大喊大叫,鼓舞士气时,哪里知道,杨傲雨竟然趁着这个空隙,只身冲入群人之中。
这身影犹如巨鳄进泥潭欺压小鱼小虾,一通横扫拍击,打杀的长阳会人惊恐高呼,生生在敌群中杀出一块安全领域!
这块安全领域,方圆丈许,无人敢近!那手拿长枪的队伍,围着他瑟瑟发抖。
但是,他有心无力道:“人太多了!”
此时,申淳大声喊:“就这般围住杨傲雨!按照方才的队伍分布,冲向马车!”
“冲啊!!!”
百多号人声音齐喊,气势震天,如猛虎下山一般,冲击向马车。钟伶舞也出了马车,和张鸿狩、量蚁一块,到他们没有杨傲雨的潜能,是无法顶住冲击的。
杨傲雨见自己的招数不能震慑住长阳会,便再次施展刀气,回身猛扫,一下逼退围敌,趁此纵身出去围圈,直奔向马车。这简直是出去无人之境。
包围他的长枪手虽然怕他,但也硬着头皮追上去。可这下不直接针对杨傲雨了,分别去凑入左右两路的冲击队伍。
杨傲雨眼看钟伶舞,张鸿狩,量蚁正将与群敌交战。这下真的是分身乏术了,震慑不住长阳会,又等不到援手,只有走一险招了。
杨傲雨冷峭道:“小伶!跟着我行动!”
正好,在距离十丈开外的申淳,直线距离上只有二十余人拦着道,其余人都凑去了左右两侧冲击马车。
杨傲雨板着冷脸,怒目圆瞪,转身就直往申淳的方向冲打而去,心中暗道:“鸿狩,阿蚁,你们顶住一会!”
挡在当道的二十余下手以为杨傲雨是找他们来了,都被吓得逃向路的左右。
确实,他刚才的一番出手,也是太令长阳会的畏惧了。
那些畏惧者让出了道,给了杨傲雨直捣目标的最好机会!只见他瞬间荡开知域,以龙行虎步一般的凶猛姿态,直往申淳而去。
后面的钟伶舞一步蝶跃跟上,紧随其后:“小雨哥!我到你身后了!”
那群围攻马车的人只眼睁睁看她跃出围圈,什么都不能做,也做不了什么。
杨傲雨:“我知道了!目标是申淳,小心他的暗器!”
这时,那些让开路的人才觉得不妙,一人大喊:“不好,州主有危险!赶快去保护!”
可是,他们察觉的太慢了。不过片刻的时间,杨傲雨当头在先,钟伶舞紧跟在后,已然奔至坐在马背上的申淳的数丈前。
杨傲雨:“小心!他要出手了,躲好!”
见申淳手上有动静,杨傲雨在急进之中,猛运起功气附于刀身,这股功气再从刀背与刃口处隐隐冒出一层浑厚的气障,无形中加长、加宽了刀身,差不多跟他自身的身板一样高、宽。
果然,就看那申淳不慌不忙,双手一甩,如同水中虾米游泳一样,霎间击出百枚飞雨针:“看你如何躲开!”
这些飞雨针覆盖了杨傲雨的整个身面及其周围丈许,劲道甚猛,若强行躲避,极有可能会被毒针击中。
却看杨傲雨,倒没有任何躲闪的意思。因为在知域中,他十分清晰的知道面前每一枚飞针击来的位置。
于是,他速速说道:“侧身!”同时,瞬间一招‘单刀成墙’,竖起刀身插在地,再单手撑住,以刀宽之面为盾,加之所临时附上的刀气,整个宽度约有两尺。完全护住了自己,还有躲在后头的钟伶舞。
下一瞬,申淳的数十枚飞针一下击在刀身上叮叮发响!那劲道之足,竟然令单手顶刀的杨傲雨显得有些吃力。
而在刀身之外的飞雨针,登时穿进气障,却瞬间被气障迫弯针身,成了弯针,‘呲’的细细一响,即从两人面前飞击而过!且看两人所侧身站立的位置,正好躲避开了穿透气障的针。
申淳被杨傲雨这一招惊住了:“真当是十分强悍的功气!”
他正要二次出手,就是此时,杨傲雨抽刀顺势抛将出去,在低空里高速旋飞,直往申淳的马下去。同时,他忙道:“小伶!”
钟伶舞闻声即动,一跃疾出,轻身飞梭,紧追大刀之后。
申淳先是见大刀飞旋砍来座下马,立刻停住攻势,双腿一蹬,往后跳退而去。
他还未落地,眼角猛然瞥见钟伶舞挺着短剑跃身而至,才反应过来时,已被短剑刺入胸膛!
申淳惊恐万状,乱中提起双手抓牢钟伶舞的右小臂,顿时抵住将要深刺的短剑!
钟伶舞可没完,牙门一咬,运劲转动短剑,撬的申淳胸口一阵剧痛,哀呼不已!即将落地,钟伶舞再一脚凶狠踹在申淳的胸腹之间,将他踹倒地下!平摊出一个畸形‘大’字!
钟伶舞狠心起来,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为不让申淳有丝毫反击的机会,再将手中短剑猛劲抛出,刹那间,刺穿申淳的右小手臂!
“啊……!”申淳仰天痛呼,一时痛的不敢乱动。
他那几百号下手都看得呆了,可从没有看到过一个州主被这般残忍对待。
此时,杨傲雨已从被斩伤的马匹旁边拿起大刀来到躺地面的申淳面前,一个字也不想说,提起大刀,瞄准申淳的头。
申淳却也不怕:“杨傲雨!胆敢杀我,你们十兽门亲友以及所在的村子,必有灭顶之灾!”
杨傲雨:“事已至此,恐怕长阳会是收不住了!”
言外之意,即便是不杀申淳,长阳会也绝不可能放过十兽门!
‘哐!’
一下清脆的响声,杨傲雨用刀身把申淳敲晕过去了,没有杀他。毕竟,还指望拿着他的命去救人。
随之,拖着申淳的身体走向那百号人,喝道:“不想让你们的州主死,就都退回山合镇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