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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墨也感到了凌厉的杀气。迟墨迅速判断出了绳来的方向和目的,他伸手抓*住面前的白衣老人,向绳的方向推去,而自己却借力向相反的方向退去。
李银莲又急又气,却丝毫动弹不得,只能看见那白衣老人的左臂被无影绳生生斩断。
血肉横飞,断臂飞落在李银莲脚边。迟墨也在那一瞬间,向黑衣人袭去。黑衣人的无影绳一时间收不回来,却在右手中又多了件银光闪闪的暗器,像是一颗星子飞向了迟墨。
迟墨猛然转身,急向李银莲背后掠去,星子也随即而到,紧跟着迟墨。迟墨冷冷一笑,急急的绕到了李银莲正面,那星子也猛然转弯,狠狠钉入了莲的肩头。
莲动弹不了,只随着那入了骨髓的疼痛深吸了口气。迟墨双手一剪,将星子上的锁链剪断了,随即便向李银莲肩中了暗器的肩头按去。
这时,先前琉璃瓦上的白衣男子终是进了屋内,俯在白衣老人的身旁,悲声叫道:“爹!”
白衣老人因为疼痛紧闭的双眼微微睁开,轻声道:“快,护住王。”他每个字都说得极轻,都竭尽全力。
黑衣刺客的暗器才掷出,无影绳也刚收回手中,还未来得及使出。就在老人话音刚落下,白衣男子一闪身,到了刺客背后,双手飞出,如蝴蝶翻飞,将那黑衣刺客身上数处大*穴齐齐制住。白衣男子这才回身向迟墨行礼:“微臣冷清秋,救驾来迟。”
迟墨道:“你就是微言之*子?”
冷清秋微微抬起头,道:“正是。”
迟墨又看了看,伤在一旁的报以老人和李银莲,道:“那你快些带你父亲和这位姑娘去疗伤吧。”
冷清秋仍跪着,却一脸傲色的看着迟墨道:“草民可否请教陛下几个问题?”
迟墨道:“说。”
冷清秋道:“公主是否已回江城?”
迟墨道:“是的。公主已回了西箬宫。”
冷清秋,看了看李银莲道::“这位姑娘的伤可否是陛下故意所为?”
迟墨道:“这位姑娘是公主好友,这次护驾有功,应该为她好好疗养。”
冷清秋拜道:“微臣告退。”
说完,他起身抱起老人,又解*开了李银莲身上的穴*道,走了出去。李银莲被制住的穴*道被解*开了大概,手臂依旧是动不了,只得跟他走了出去。
夜色清朗,月光与竹间的薄雾相互映衬,浮出了水样的温柔之色。远山,城街,墨色箬竹林,都浸在这一层薄薄的水雾中,显得如梦如幻。
马车在一座冷青色的府邸前停下了。冷清秋跳下马车,轻叩了叩古铜色的大门。大门从里打开,走出了一位中年美*妇。她穿着鹅黄的衣裙,云鬓微乱,眼似夜里新升起的星辰,却充满了焦急之色。她快步走到了马车前,看着冷清秋,急急的问道:“是他回来了吗?”
冷清秋点了点头。中年美*妇踏上马车拉开帘子,不由得惊呼了一声。随后她俯身抱起白衣老人,泪水涟涟。李银莲这才看清中年美*妇的脸,泪水顺着她的脸颊落到下颚,沾湿她那寸寸吹*弹可破的皮肤。那张脸竟似白玉雕作的美*人像,无一丝瑕疵。
冷清秋带着两个仆人过来,对中年美*妇低低说了什么。中年美*妇瞪了他一眼,双手死死的抱住白衣老人的身*体,大声道:“不放!我要带他走,再也不放开了!”
冷清秋低下头,退在了一旁,看那中年美*妇抱着白衣老人艰难的走开。他才扶着李银莲下了马车。
李银莲被安排在了一间偏房里。墙壁是冷清的大理石,连原本温暖的烛*光也被映得冰冷了。一个灰衣灰袍的老人在为莲医治,冷清秋在一旁静静候着。
哑穴终于被解*开。李银莲清了清喉*咙,道:“你不去看你爹吗?”
冷清秋道:“容姨在看他。”
李银莲又问道:“你爹可是冷微言?”
冷清秋沉默了好久,才答道:“是。”
冷微言,原本是汴唐的镇西大将军。在十六年*前,那场以为荣妃而起的动*乱中,传言是死在了与江城对抗的战场上。只是,没想到,冷微言却是投降于江城,为迟墨所用。
冷清秋又道:“那日江城突然起军,攻破了父亲所守的悬江郡。烽火连天,血肉横飞,汴唐的将士无一人愿救濒死重伤的父亲和年仅十一岁的我。是新王迟墨怜惜父亲将才,将我父子从战火中救出。新王继位后,封了父亲为江城大将军。”
李银莲道:“可是那迟墨刚才可是想借幽冥之手,杀了你父亲。”
冷清秋别过脸去,看不清神色。
老医者已为李银莲包扎好了呗无影绳所伤的伤口,接着撕*开了肩头的衣襟,看见那嵌进肩头的铁星子,不禁“咦”了一声。
冷清秋立即道:“老丈,怎么了?”
医者道:“这位姑娘所中的暗器已伤至筋骨了。”
这次冷清秋也皱起了眉。
李银莲不解,问道:“到底怎么了?暗器伤筋骨,本是寻常啊。”
冷清秋道:“你可知这暗器是什么吗?这是鹰钩爪,是一种极小的四爪钩子,上面布满倒刺,如果你中后梢再用*力,那上面的倒刺立刻会展开成勺,这样就算拔*出来,也会成了一个茶杯大小的血洞。”
李银莲暗吸了口气,道:“那我肩头可要开出这样的一个洞?”
冷清秋道:“那还算好。这鹰钩爪如果只是入了皮肉,未动筋骨,也就一个茶杯大小的洞。若你中了后还动了伤口,那鹰钩爪便会顺着你的肌肉运*动向里一直钉下去,直到牢牢钉入骨髓之中。”
李银莲道:“那现在怎么办?”
医者接道:“现在只有开刀剖肉,将钉入骨头中的爪子拔*出来。”
冷清秋又道:“只是你中暗器时穴*道就已被制住,无法动弹,怎么会这样?”
李银莲苦笑道:“只可惜你那国王怕我伤得不够,还替我揉了揉。”
冷清秋脸色暗了下来,不再说话,走了出去。
医者扶李银莲躺下,准备开刀拔钩。
李银莲慢慢从昏睡中转醒,已是正午。厚厚的窗帘遮住了阳光,只留下一道金色的边缘。李银莲偏了偏头,看见肩头上的绷带,微微笑了笑。头有些胀痛,想必是麻沸散留下的后果。被无影绳割伤的手臂可以动了,还带着丝丝隐痛。
李银莲撑起身*体,下了床。推开门的刹那,正午盛烈的阳光刺得她一阵眩晕,等稍稍适应后才看见,这个与深夜时分大不相同的冷府。原先冰冷的大理石,现在变得热烈灿烂,金色的阳光在上面跳跃,将整个院子变得闹哄哄的。原来江城的阳光也可以如此热闹,李银莲不禁笑了出来。
李银莲顺着长廊走,看见长廊尽头的平地上有个年少男子正在练剑。他看见莲走了过来,便停了下来,笑嘻嘻的看着莲。他的笑容是干净明朗的阳光,在这个阳光盛烈的院子里,少了分喧嚣,多了分安稳。是林英,可他却从一个山野间捕兔的野孩子变成了一个白衣翩翩的贵公子。
林英道:“冷公子说你要多休息,你怎么出来了?”
李银莲笑了笑,示意要林英陪她走走。
林英道:“今天早上冷公子来西林殿,说是你受伤了。所以我和童七巧都过来了。”
莲点了点头,她想知道织箬怎么样了。不过她并没问,因为林英也不会知道。
冷清秋在江城王宫,他跪在金殿堂中。
迟墨坐在龙椅上,像一只俯瞰大地的秃鹰。冷清秋跪在殿下,却掩不住一脸傲色。
迟墨问道:“微言可好?”
冷清秋答道:“家父已无恙。”
迟墨道:“昨日刺客已查清是幽冥来人,他说幽冥大将军残翼降至。”
冷清秋霍然抬头,目光如刺盯在迟墨脸上。迟墨眼光避了一下,又道:“依微言之伤,一时不可再战了。朕想明你去抵挡残翼。”
冷清秋冷冷道:“臣领命。”
这时殿门微开,一位女子从门外走了进来。她小心捧着碗热羹,却走得花枝招展。冷清秋看着她,竟移不开了目光。
迟墨出声道:“诗漫,朕现在在议国事。”
诗漫娇*声道:“王,妾身新熬出的燕血羹,凉了可就喝不得了。”说着,她已经走到了龙椅边上。
冷清秋看着她,盈盈路过自己身边。诗漫身上的味道,像是诱人的罂粟,缠在鼻子里去不掉。冷清秋突然有了种很奇怪的感觉,感觉自己似乎抚*摸过诗曼那迷人的曲线,进入过那片身*体的诱*惑丛林。
迟墨接过燕血羹,眼睛里闪出黑色的光。他道:“冷清秋,朕现在就免去你前庭侍卫的职务,接任微言之位,任你做我江城的大将军,负责剿灭幽冥入侵之事。”
冷清秋拜身道:“臣领命,谢王隆恩。”
冷清秋退出了王宫,神情却还迷醉在诗漫的一举一动之中。诗漫的年纪与容姨相近,可当冷清秋第一眼见到她,便感觉到了一种不可言说的魅惑。那种魅惑像是一种毒药,温柔而迅速的蔓延入了耳鼻,进了心间,不可救药的教人沉沦下去。
冷清秋有些失*魂落魄的准备离开王宫,却被人叫住了。
“大将军,对抗幽冥残翼的计议……”
这时的冷清秋才反应过来,他糊里糊涂接下的差事,是一场真正的苦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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