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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沉默,半晌后,白靖娴眼珠子闪动:“回京是否就要奉旨完婚?”
谢居安没想到她会如此问,伸手在她脑袋上弹了一下:“你这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啊!”白靖娴捂着头说:“我可以考虑一下吗?”
“可以,正好这镇子景色不错。”
白靖娴点头:“就是太热了点。”没有空调的夏天真是不好过。
“回京凉爽,回吗?”看她低头不语,便问:“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叩叩叩”是顾丰。
刚刚送茶时,不只是谢居安看到了顾丰,顾丰同样看见了房内的谢居安。
当即顾丰就想来敲门质问,天还没大亮,谢居安为何出现在她的房间,她为何不反对,甚至连灯都不曾点,顾丰心中很是烦躁。
不只是白靖娴一夜无眠,顾丰也是一样,一夜都盯着她的房间在发呆,在想她与谢居安的关系,和李承显的关系,越想就越不安,越理就越烦躁。
一夜明明无人进出,这人又是如何进去的 ?顾丰踌躇的半晌还是忍不住来敲了门。
谢居安示意白靖娴不要动,起身开门:“顾公子,这么早扰人清净不大好吧。”
“你。”顾丰没想到此人如此不拘,气的不知如何回怼。
白靖娴见来人是顾丰,起身上前:“谢居安,你别欺负老实人。”
“我欺负他?你哪只眼睛瞧见了?”
轻挑嘴角,不屑之色尽显,谢居安转身回房间坐下继续喝茶,留下她们二人相视无语,有些事情终究还是要她自己去解决的。
“这么早来,有什么事吗?”白靖娴率先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我们可以单独聊聊吗?”顾丰期待的看着她。
她回头去看谢居安,谢居安嘴角一咧,神情冷漠,慢悠悠的起身出门,行至她身边时站定:“你不是饿了吗?我去让小二准备吃的,一会儿下来吃东西。”
二人相对而坐,沉默了好一会儿。
白靖娴掰着手指像是数不清一样,也不抬头,静静的等着。
她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很卑鄙,从未想有朝一日会成为自己讨厌的人,不齿却又做着。
“那人来找你可是有什么事吗?”顾丰的声音很轻,像是唇边就是一捧羽毛,自己稍稍用力,它就会被吹散。
“京中有一些变故,他来告知我一声。”垂首,额前的碎发遮住了她的眉眼。
“什么事能劳得让他来。”顾丰这话说得有些酸涩,如若是将军府的事,怎劳得太子府的人来禀,如若是太子府的事,又和她有何相干。
“事情有点复杂,跟我们将军府有关。”
还没想好怎么和顾丰说,之前是她说不再用和太子府结亲的方式救父,结果却不辞而别的住进了太子府,最终还是李承显救的白家,又是自己说和太子府和长孙殿下无关,亲自许了二人的将来,如今又有了赐婚的圣旨,偏偏还是李承显。
半晌,顾丰轻笑一声,周围的空气随之都变得有些苦涩,缓缓开口:“究竟是什么事,我可能帮的上忙?”
顾丰姿态放得很低,见到她后,什么愤怒、责备、不解、埋怨,之前的种种情绪全部都被他放下,他对她发不出脾气。
“呵呵,这事你还真帮不上,不过我们可以在这里多住上两日吗?华雪可能要回京一趟。”羞愧之情掠过白靖娴的心头,她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
见她还是什么都不愿告诉他,顾丰此时的心情犹如万物俱灭,心中的无限悲痛悔恨无法言表,盯了她片刻淡淡说:“好。”
白靖娴左右看看,搓搓手站起来:“那个我们下去吃点东西吧 ,反正这几日也不着急走,我们慢慢说好吗?”
顾丰怎会看不出她的逃避,识趣的没有再多说什么。
到了大堂,发现其他人都到了,白靖娴瞬间感觉轻松自在不少。
靠窗一张方桌,华冰和华雪坐在西侧,冷风坐在东侧,而谢居安背对着窗户坐在南侧。
此时小二端来吃食正在在北侧上菜,白靖娴毫不犹豫的坐在南侧谢居安身旁。
“大家都起的挺早。”
顾丰顺势同冷风坐在了一边。冷风看看他家公子,又看看这位谢大人,选择了闭嘴。
谢居安从几碗粥中挑出一碗不同的放在白靖娴面前
“哇,怎么会有这个。”她惊喜的眼睛都在冒光。
谢居安眉眼含笑:“尝尝可还是那个味道?”
白靖娴头如捣蒜,贪婪的目光全数落在自己面前的碗上,拿起勺子轻舀起一勺入口,幸福无以言表,面上开出花苞:“嗯,就是这个味道。
心下的某个地方被牵动,似溪水长流,不愿承认的赞道:“想不到这家店做的也如此好喝。”
“想什么呢,店里的东西会只有你这么一碗?”谢居安给她一记白眼。
“不是店里的?”
望向谢居安,有个大胆的想法在脑中蹦出,觉得不可能遂摇摇头,这么远的路,还有这样的天气。
谢居安歪头挑起嘴角:“你觉得呢?”
“难为我用冰一直冰着,一路上换了七八次,生怕坏了,今早才让厨房给热了。”
“谢居安,你可真是太有才了。”
不一会儿眼见就要见底,从出了太子府,好久没喝到这香甜的糯米桃花酿了,酸酸甜甜的暑日喝着正好。
谢居安看她如此欢喜,冷哼一声:“我才不愿给你带这劳什子东西,一路上担惊受怕的,你要喝自己回去喝。”
白靖娴又怎会不知道,这是李承显准备的,除了太子府的厨子,又有谁能做出这个味道的糯米桃花酿,在太子府第一次喝她就爱上了,以后每隔几日的午后就有一盅送到浮止阁。
但没想到那人让厨房做了带来,心底的否认也在这一刻彻底消散,反而觉得味道更胜从前了。
“还有,那松子百合酥一会儿拿给你。”说完不忘又加了一句:“撑死你得了。”
白靖娴气鼓鼓地皱着鼻头,“铛”的一声勺子落回碗中:“谢居安,好好的话到你嘴里怎么就变味儿了,本还想谢谢你,现在看见你就碍眼。”
“看着我碍眼,别喝了还给我,松子百合酥你也别想要了。”谢居安伸手就去抢那碗糯米桂花酿。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白靖娴并没有跟他争抢,而是淡定自若地看着谢居安拿走那空碗 ,还示威似的向他扬了扬下巴。
谢居安瞧着一滴不剩的碗底,咬牙切齿地说:“你可真行。”
白靖娴得意洋洋地抬起头,却迎面撞上了顾丰沉痛的眼神,两人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了,只听得见他们自己的呼吸声。
“咳咳。”谢居安假咳了两声,试图打破这尴尬的气氛,白靖娴也回过神来,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