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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炎青转身扫视在场的几人 ,先提问了钟虎:“钟虎,你带五千骑兵去羌族的原因是何?”
“是收到了线报,说羌族当夜会偷袭,意在粮草。”钟虎自知犯下大错,跪在殿前不敢抬首。
“线报是谁提供的?”
“军中派出周围查探的部下,每两个时辰都会有消息传回营中。”
顾炎青眼神锐利:“你只是一名守尉,发兵是由谁发出的指令?”
“无人下令,当晚总兵大人不在军中,下官与与陆副将发生了口角后,就负气带了人出去。”钟虎现在想起就觉得自己是猪脑子。
“好。”顾炎青转头问总兵:“下官敢问大人当时为何不在军营。”
“末将当时收到传书,说是将军独女在绥棱县蒙难,让末将速去救援,因每年的这个时候,将军会带上女公子前来军营,又不知消息的真假,所以只身前去查看。”
“大人可知是何人传书?”
“不知,末将也并没有发现女公子的出现,深知中计,赶忙返回军中,等返回军营就得知钟虎带人出营之事。”总兵音含悔意。
“钟虎,为何你到了羌族的营地,却带着五千人皆安全归来?”
这是关键,两军交战,敌人入营还能全数放回,听起来就有点离谱。
钟虎回忆起当日的事:“出营不到二十里就看到一片空置的营地,营中没有一丝光亮,谁知刚刚进营,羌族人点火而出,营如白昼,本想决一死战,不成想他们并无意开战,只说让给将军带个话。”
“什么话?”
“说,说是牢狱之灾就要到了,当时尚不明他们何意。”钟虎说的有些激动。
闻言众大臣皆面露凝重之色,羌族怎么会预先得知理朝内政,此事事态严重,定要彻查到底。
李承显默默注视着大殿上的一切,今日他只当透明人,静等着顾炎青的审判。
顾炎青没有再问细节:“于是你就带着五千骑兵安然回了军营?”
钟虎抬眸,眼中尽是悔意:“是,羌族人数众多,五千骑兵不足以抵抗,羌族的话也让我觉得是事情没那么简单,急着回去跟总兵商议。”
顾炎青对钟虎的盘问到一段落,转眼看向阿大:“你叫阿大,是代王府的人。”
阿大一言不发。
顾炎青没理会,继续问:“你去定州的军营找陆副将所为何事?”
阿大依然一言不发。
圣上皱眉,冷声道:“你是哑巴吗?既不开口,代王你说,他是你的人,你说他是去定州有何要事?”圣上怒视着代王。
代王忙上前跪下:“圣上,他虽是儿臣府上之人,但儿臣的确不知。”
“圣上,王爷的确不知,鄙人和陆副将有私人恩怨前去了结。”阿大开口了,头一侧,面上满是不在乎,大有要杀就动手之态。
圣上的目光在阿大和代王之间游走:“原来你不是哑巴啊,顾炎青,继续。”
“有何私人恩怨,让你快马加鞭至千里之外?”顾炎青问。
阿大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开口。
顾炎青转而去问陆停云:“陆副将,不如你来说说。”
陆停云先是磕了三个响头,声音沙哑:“罪臣跟阿大没有任何的私人恩怨,他此次前来军营是替代王传信,意在要军中不稳,借白将军之事掀起战士们的不满,而且要闹得越大越好,放消息传回宫中。”
“陆停云你莫要攀扯本王。”代王没想到陆停云会和盘托出,情急之下开口。
“罪臣句句属实,总兵大人收到的传书是我做的,白家姑娘确实在绥棱县蒙难,不过不是那日,而是在大半月之后,这些都是代王吩咐做的,绥棱县城门一事,圣上派人一问便知,钟虎的过错也是代王安排的,说是羌族那边已安排妥当,只需激的钟虎带兵出营就好。”陆停云说完又磕一头。
“你跟了白将军这么多年,为何会做出如此糊涂之事。”圣上气愤的手握拳抬至半空,久久没落下”
“罪臣是白将军从下面提上来的,在我是守尉时,一次回家探亲家里给定了亲,匆匆完婚没几日便返回的军营,这件事罪臣一直没在军中说,后来没多久家中来信说娇妻有孕,罪臣开心坏了,可当时我军正和羌族大战,本想着战争结束后再于大伙乐呵乐呵,怎知娇妻产子丧命,我告假回家办理丧事加之看看孩子。”陆停云说着,眼已湿润。
稍做停顿继续说:“丧事刚办完,哪知代王的人就来抢了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以孩子的性命为要挟在军营中做内应。之前与羌族的败仗亦是代王让罪臣从中作梗,为了让圣上疑心将军,这七年来,屡屡陷害白将军,我良心受谴,夜夜难眠。”
一声脆响,茶杯应声落地而碎,是圣上,用茶杯砸在了代王身上:“混账,已襁褓幼子为质,胁迫他人,行的却是迫害忠良,勾结外敌,至本朝安危于不顾的事。你这代王是当的真是好,你还知道你身上流的是什么血吗?食百姓之邑,还百姓之危,你罪该万死。”
“儿臣没有,圣上不要听信小人之言。”代王的额头被砸出了血,跪在殿前一动不动,往日附和奉承府官员此时无一人站出为其说话。
顾炎青上前呈递罪证:“圣上,这是这一个多月来,长孙殿下和下官查到的证据,足可证明陆停云所说无一有误,陆停云的幼子也已被殿下救出送回老家,还与陆停云双亲。刑部尚书任志谦的罪证亦在,在将军入狱以来,因攀附代王,对将军府上下多有苛待,已至八人身亡。”
圣上放下顾炎青递上的奏折,目视整个大殿:“镇远将军白佰兴多年如一日镇守吾国边境,劳苦功高,如今身陷囹圄,是朕之过。今已查明事实,必要还以公道。”
“圣上圣明。”大臣齐声。
“代王从今日起贬为庶人,收其府邸,永世不得入京。刑部尚书任志谦五日后斩首,以儆效尤。”圣上最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儿子,摆摆手。
宫人上前摘了代王的官帽,去其官服,整个过程代王无任何反抗,眼神空洞,神情悲哀,最后起身跟着宫人一步步离开这生养他的地方。一只脚迈出大殿之际,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这满是阴谋算计,风云搅动,今日敌明日友,人人为之向往,奉献一生只为夺得一席之地的九间朝殿。
再见了,再也不用尔虞我诈,噤若寒蝉般的活着了,回过头,迈出另一只脚,向天长啸的离去了。
直至大殿再也听不到代王的笑声,圣上抬声:“今日既接白将军回府,赏黄金万两,锦蜀百匹,将军夫人巾帼不让须眉,封一品诰命夫人。”
“圣上圣明。”众大臣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