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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颜弥娅情真意切,近乎哀求的言辞,白清心中虽有些犹豫,最后到底还是趁着父兄太子等人都不在的时候,去了怡园见肖肃。

    历经大难,身体里的血液几乎都要流干了,恢复起来,自然不是那么容易的。是以尽管身体条件好,此刻的肖肃,面色还是显得很苍白,就连嘴唇上,都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虚弱。

    只看见白清姗姗走进来之时,他眸光中突然闪现出来的光彩,增添了几分生气。

    “你来了!”他的声音有些黯哑,低沉得几不可闻,神色间和语气里的开心,却是掩饰都掩饰不住。

    白清一步步走进,在距离床边五步远的地方站定,没有再靠近,冲着他点了点头,问道:“我来了,弥娅姐姐说,你有话想告诉我。你想说什么?”她的声音也有些干巴巴的,面对他灼热似火的目光,表情有些微的不自然。

    突然想到那天晚上他闯进她的闺房,坐在她的床上,用他那强健有力的臂膀死死的圈住她,无论她如何挣扎,都完全挣脱不开。对比他现在的模样,不知为何,白清心中突然慢慢升起了一股涩涩的味道,传至口鼻间,竟是忍不住湿了眼眶。

    “别哭,我没事的!”肖肃努力的扯开嘴角,严肃的脸上露出个憨傻的笑容,看着她好似想哭的样子,双臂强撑着想要从床榻上坐起来,无果之后,只得开口急急的安慰道。“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你的药和药方都很有用,又救了我一命。人家都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当要以身相许的。清儿,这辈子,我就是你的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耳尖嗖的红了起来,可惜掩盖在纷乱发丝下面,无人的见。

    白清没想到向来看着严肃冰冷的他,竟然会突然说出这种近乎无赖的话,当下就红了脸,心中的酸涩感顿时一挥而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窘迫和羞涩。

    那一张飞霞般的俏脸,那种羞中带怯的神情,叫肖肃看的眼睛都不愿多眨一下,一颗心软的差点没化掉。

    他一手抓住床沿,一手返回到脑后拽住床栏,全身用力,再一次试图坐起来。可惜,如今的他可不是以往那个武功高强,内力深厚的肖肃了,他虚弱得只堪堪的抬起了脑袋,就又无力的软倒了下去。

    两次尝试无果,而且还是在心*的姑娘面前如此丢人,他的脸不由得就垮了下去。

    羞窘的白清却被他的模样逗乐了,那一番动作,就好似前些日子那只被她故意掀翻在地的乌龟,挥舞着四肢,努力的想要翻过身来,可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

    看着她的笑容,肖肃眨巴着眼睛,露出个可怜兮兮的表情,语气软软的道:“清儿,我起不来,你过来点儿,帮我一把,好不好?”

    谁能想象,一张严肃得好似冰块的脸上,突然露出这种完全不符合他风格的表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白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强自忍住心中的酸软,摇了摇头,坚决的道:“你身上还有伤呢!我方才问过太医了,他们说你身上的伤虽然已经结了痂,但是内里并没有长好。你要是以后还想上战场的话,就得好好儿的养着,不能乱动的。”

    “可是我想抱抱你!”他拖长着声音撒娇,竟还微微嘟起了嘴,语气也分外的绵软深情,好似呢喃般的说道,“离上次看见你都那么久了,我在外面,日日都在挂念着你,你呢?嗯,你有没有想我?”通过骁骑营的特殊渠道,他其实明明白白的知道白清在京里的每一件事情,更知晓她亲口对颜弥娅说过她父亲在为她相看人家,而她也并不反对。可是这个时候,他却完全不提这些,只利用自己受伤过后的虚弱,来博取她的同情和心软。

    偏偏这么简单的一招,还真起了作用。

    白清见他如此模样,听他这般言语,想起来之前弥娅姐姐告诉她,他原本带着十数位武功高强的随从,可是为了早一点回来见她,他自己一马当先,丢开了骁骑营的属下们,跑了回来,这才栽到了那场劫杀当中。

    否则以他的功夫,加上十数人首尾相护,就算受伤,也不会如此严重。

    颜弥娅说这些的时候,只是很平淡的陈述事实,让她知道肖肃对她的情分,言语间并没有半分怪责的意思。可她听过之后,心中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些愧疚。她知晓,若不是父亲煞有其事的相看传了出去,他不会那么急切的忙着赶回来,兴许就不会有此一劫。

    所以,尽管知晓不应该,她终究还是不顾男女大防,孤身来到了他养伤的房间里。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的到来,已经明确的表露了她的想法和决定。

    肖肃何其老道,白清的这点子小心思,他又岂能看不明白?所以,打蛇随棍上,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他要牢牢的将她圈到他编织的网中,叫她从此以后,再也升不起半分离开他的心思。

    一边放下所以尊严,撒着娇的时候,一边就将伤痕累累的手朝白清的方向努力伸展,连身子都跟着倾斜了过去。好似抓不到她,他就安不下心一般。

    看着他半截身子都快要落地了,白清终究还是不忍心,忙不迭的跑了上去,搀扶着他,试图将他推回到床上去。

    偏偏她一靠近,肖肃就突然一把抓住她,紧紧的,就算是手背上的伤口微微裂开,溢出点点血迹,他也不肯放松半分,生怕他一松开手,她就又不见了。

    “流血了!”看见爆裂开来的伤口,白清那里还顾得上自己是否自由,赶紧掏出帕子,死死的压住伤口,张嘴就要喊太医进来服侍。

    肖肃却突然猛地抬起头来,苍白无色的冰冷嘴唇,将她所有的话语完全堵了回去。她睁大着眼睛,骇然的看着他突然凑近放大的面孔,感觉到嘴唇上凉凉的、涩涩的清淡药香,整个人都呆呆的,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原来真的是甜的!

    肖肃心中暗叹,食髓知味一般,伸出舌头,小心翼翼的舔舐着她柔软的嘴唇。然后试探性的,轻轻顶开了她的牙关,温软湿热的舌头,游鱼一样滑到她的口中,贪婪的诱导着她分泌出更多甜美的汁液,餍足的勾回到自己的嘴里。

    许久之后,熟悉的窒息感让白清突然清醒了过来,意识到自己竟是被一个伤者侵犯了。当下双手用力,推开了他。悲愤的斥道:“你,你,你……怎么能这样?”羞恼之下,竟是句不成句,词不达意。

    她却看不到,此刻的她,芙蓉面色红如烟霞,樱桃小口润泽光彩,再加上一双闪着朦胧泪光的眼眸,有多么的诱人。

    肖肃倒回到床上,身上的伤口疼似刀绞,偏偏心里却高兴得不得了,一双明亮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嘴角微微的勾起,笑得很是得意。

    “待我能下床了,就立刻回去准备好一切,亲自上门来提亲。”

    “你太过分了!”白清又是羞又是恼,觉得委屈极了。

    上辈子她虽成过亲,婚姻生活还一过就是十年。可是她与袁茂林之间,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夫妻二人之间最亲密的相处,也不外乎就是在床榻间那些点滴的交流而已。就是最初那一年和谐的夫妻生活,也从未有过这般唇齿相依的时刻,更不提后面的九年时光,他们二人更是各自安歇,互不干涉的。

    她几乎都忘了,她也曾是经过人事的,如今被肖肃这样轻薄,竟好似未经人事的大姑娘一样,心“砰砰”的跳着,好似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

    她却是忘了,如今的她,可不就是未经人事的大姑娘么!

    见她真的恼了,肖肃赶紧再次伸手紧紧握住她的手,用仅有的力气控制着她,不让她挣脱了去。放低了声音,难得唠叨的柔声道:“是我孟浪了,是我不好,你别生气。清儿,你不知道,受伤昏迷的时候,我觉得我整个人的意识都已经跟身体分离开了,无论怎么想回去,都回不去。我很担心,担心我万一再回不来,再也醒不过来了,该怎么办呢?后来我看到了你,你躲在角落里面,垂着脑袋,谁都看不见你的表情,但是我看到了。你在流泪,在伤心,是因为舍不得我离开,对不对?那个时候,我就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一定不能死,我要活着,娶你为妻,跟你过一辈子。后来,你拿出了圣药,给了药方,救活了我。可是我醒过来了,却没有看到你。清儿,我有些害怕,在南浔的时候,我就得到伯父要将你嫁给别人的消息,我生怕回来得晚了,就要再一次眼睁睁的看着你与别的男人定亲,然后看着你嫁给别人。我经受不起的,若是你真要嫁给别人,那就等我死了以后再嫁,好不好?”说着说着,他沙哑的声音里,竟是含了些哽咽,眼睛巴巴的看着白清,似乎是在祈求她给他一个承诺。

    听着他的剖白,白清的脸已经烫的绯红,别开脸不敢看他的眼神,手掌却慢慢的回握了过去,与他十指相扣,密密实实,没有一丝的缝隙。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无声的回应,比起言语的承诺,更让肖肃觉得安心。

    他紧握着心*姑娘的手,凑在唇边,在她的手背上深深的印下一个吻。

    约定今生不放手,相携到老共白头。

    还有什么,能够比这一刻更令人沉醉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算是有肉末吧!哈哈……

    现在都流行清水了,咱还在想,等他们结婚了,要不要写点儿肉肉呢!

    顶风作案神马的,实在叫人兴奋,但是,又有点儿忐忑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