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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四十二个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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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珍对于众人视线视若无睹。

    她上前领了圣旨, 这份圣旨外面包裹涂了层油脂一样的东西, 似乎是用来防水材料, 但是被水冲泡之后,让人手掌很不舒服。

    小太监又低声和许珍交代。

    许珍已经不是刚来长安的土包子了, 她现在很上道, 摸了摸兜袋, 摸出两个铜板,犹豫片刻后塞入小太监手中。

    “辛苦公公了。”许珍道谢。

    小太监愣了片刻,接着立马将铜板塞回去, 低声笑道:“员外郎, 你马上就是全长安风头最盛的人物了。”

    说完行礼离开。

    搭棚外,官兵更换岗位。

    搭棚内,灯火飘摇, 原本有老者坐在摸琴抚书的, 这会儿全部齐齐的望着许珍, 以及许珍手中的圣旨。

    圣旨, 这可是个好东西啊。

    有圣旨在手, 只要保证不弄脏不弄破, 拿出去给别人看, 那人就要当做见了皇帝一样恭敬。

    对圣旨不敬, 就是对圣上不敬。

    但是谁能想到,拿到圣旨的,被叫做员外郎的,据说马上要成为长安风头最盛的人物的人, 竟然是看似平凡的年轻女人?

    这女子既然是官员,为何不提早亮出身份!

    若是早知道这人是员外郎——

    众人瞧见许珍身边的胡人,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有人给许珍端了碗冷汤过来。

    许珍喜出望外的道谢,问这人是谁,这人说道:“鸿都学馆学生。”

    许珍说道:“你真是仁义。”

    这学生朗笑,周围人讪讪。

    光有汤还是不太够。

    许珍想了想,决定拿着圣旨去讨白饼吃。

    然而刚抬脚准备去找粮食官。

    门口传来响动,一阵马蹄踏在水面上的声音传来,随后是嘶鸣声,外面有人匆匆跑进来,仿佛隔着山水,却又很近。

    踏踏踏,一名老叟撑着油纸伞踏门而入。

    众人抬头望。

    许珍跟着望,觉得这人眼熟,尚在回忆这人是谁。

    周围有身穿官服的立马下跪大喊:“太尉!!”

    “太尉?”周围百姓并不认得全高官样貌,但知道太尉是多牛逼的人物啊!!

    太尉竟然过来了?

    太尉过来干什么?来慰问他们吗??

    坐在搭棚之下的百姓们纷纷起身,不敢置信。

    但很快,太尉的行为打破了众人幻想。他收伞快步走到许珍面前,踩得身上全是泥泞,原本不苟言笑的脸面露出几分感恩。

    他身后跟着两名穿飞鹰袍衫的武官,这两名武官见太尉淋在大雨中,忙上撑伞。

    李太尉不管不顾直直朝着许珍走来。

    走到许珍面前后,他面色动容,颤唇酝酿半天,最后说出一句:“社稷甚幸有你!”

    他声音不算大,也不算多诚恳,反倒就是平平淡淡的,只是眼中的泪花掩盖不住他的感情。

    他对许珍的感恩,其实并没有他说的这么高深。

    只不过是,他昨日快马出长安,后来才知道长安暴雨,家人被困,就在他心急如焚赶回来的之后,又得知,自己家人被许珍救了。

    再位高权重,也是有家人的。

    何况许珍这次给他的帮助,除此之外,还有许多。

    譬如,令他坚信了立储选择——

    他说完之后对许珍作揖行礼,接着双膝落地下跪继续行大礼。

    在大庆,跪拜磕三个头是大礼,一般只跪父母、圣上以及值得尊敬的人。

    这会儿太尉给自己行这个礼,许珍心惊胆战,觉得自己肯定受不起啊,她连忙上前扶太尉起来。

    太尉双手撑地,硬是磕头行礼。

    起身后又看了看许珍,说道:“许先生,心怀天下,忧国忧民,实乃苍生之福。”

    搭棚之下顿时鸦雀无声。

    许珍并不清楚自己哪件事情戳中了太尉,准备客套两句,可谁知太尉说完就走了!!

    毫不留情的走了,就仿佛是过来走秀的!

    许珍有点摸不准。

    武官撑伞喊:“太尉!雨大!进马车吧!”

    李太尉声音缥缈传来:“去监督开渠,和长安的水比起来,我淋点雨算什么。”

    说着说着,话音与背影逐渐消散在了湿冷的黑夜之中,浓雾在草丛间升起,除了莎莎下雨声,其余什么都听不见了。

    风雨潇潇,铺天盖地。

    坐在搭棚下的人数众多,密密麻麻的坐在湿润泥土上,周围有蚯蚓钻出来,这些人也不闹腾,持续沉默着。

    他们想到了太尉刚刚的行为,以及自己先前对许珍做的事情,内心无比挣扎。

    明明这人真的和胡人勾结了!

    胡人曾经屠他们的祖辈,几年前,还有胡人铁骑踩踏长安,将妇孺儿童全部踩死!

    这种仇恨让他们如何能忘记。

    几人咬牙握拳,十分痛苦,无法做出抉择。

    不远处,两名身穿白色衣衫,额头杂乱的糊着泥土和发丝的男生盘腿坐着。

    其中一人问身边人:“喂!谢阿广,你今日为何为那个胡人说话?”

    谢广转头恨恨看他:“你若不说,没人当你是哑巴!”

    那学生又问:“你不是最恨胡人吗,你这样做,太说不过去了。这可是胡人杂种啊。”

    谢广咬牙切齿:“我自然!依旧恨胡人。”

    学生问:“那你为何——”

    “但是那人,是恩人。”谢广说,“我想当侠,就必须把恩怨分清。这胡人是我恩人,员外郎也是我恩人……”

    他说着,想到了之前在水中恐惧的心情,当时冷水不停的淹入他的口鼻之中,让他以为自己快死了。

    可就在这时,有人给了他一块木板,给了他一线生机!

    这种人……

    偏偏是个胡人!!

    谢广当真是气的牙齿都要咬烂了,他一拳砸在地上喊道:“怎么偏偏是个胡人!”

    周围经历生死的人并不少。

    大多还是在半夜睡着的时候,忽然惊醒的!他们差点就要丧生,是许珍给的他们生命,不但救活了他们,还救活了他们的家人。

    这是大恩人啊!!

    为什么,为什么先前,他们竟然会退缩,这人豁出命救自己,他们却完全不愿意为这人出面说句话??

    枉他们都是读过书的!

    众人悔恨不已,有个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的女子,忍不住的落下眼泪,眼泪掉到地上和泥土混在一起,她十分勉强爬起来,随后跑到了许珍面前喊道:“员外郎!!谢谢你!”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员外郎!!!”

    这女人高声沙哑的喊:“若不是你,我定然已经成了水中亡魂,我那五岁的小儿该怎么办,啊!!”

    她哭着哭着大喊起来,扑在地上啃了一嘴的泥土。

    许珍刚刚准备去要白饼,就被这人拦住道谢,她虽然感激,但早就饿的脑瓜疼,这会儿看这人吃土都忍不住的咽口水。

    她连忙走过去将这人拉起来说道:“别,别这么大礼,我顺手。”

    “员外郎你怎么会是顺手,你明明——”那妇女说着说着再度哭咽,“你明明就是用命,在救我们!!”

    许珍苦口婆心的解释:“真不是!!”她就是为了做个主线任务,顺便赚点钱花。

    她安抚完后,准备去要吃的。

    这时又是扑通一声。

    有名老者涕泗横流的跪坐在地,手中抱着一把烂尾琴,对着许珍喊:“员外郎!!!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啊!!这把琴,送你!!”

    许珍脑壳一痛,陷入迷茫。

    自己要琴干什么???

    前来道谢的一波接着一波。

    许珍努力反思,觉得自己也不过是努力的救了人,并没有起多大作用啊。

    她安抚众人,全部弄完之后,准备去讨要心心念念的晚饭。

    可她刚踏出人群,就瞧见派粮食的直接跪在了她的面前,将一个袋子递给许珍,战战兢兢说道:“员、员外郎,这是两日的饼。”

    这倒还差不多!

    许珍美滋滋的接过,闻到股肉香,打开来看,发现不是普通的白饼,竟然是站了油的肉馅饼。

    虽然有点冷了,但里头夹了肉的话,味道肯定不会差。

    许珍感动极了,看在这肉饼份上和粮食官道谢。

    那派粮食的差点没把头埋进地里去。

    许珍双手握着油纸包裹,往边上走,企图将肉饼捂热,但是外边又开始下大雨,咚咚咚的砸在搭棚麻布上。

    许珍握着饼跑到小叫花身边道:“吃不吃?”

    荀千春说:“你先吃。”

    许珍笑着问:“客气什么,你怎么不干脆说一起吃?”

    荀千春点头,微微扬唇说道:“那一起吃。”

    许珍稍微愣了愣,脸颊缓缓的泛红。

    她还是看不惯小叫花长大以后的这张脸,小叫花这张脸真的很好看,即便是在潮湿的雨天,发丝黏糊的脸颊上,依旧有一种光风霁月的明净模样。

    这么好看的,即便是她穿越前的那个年代都十分少见。

    许珍忍不住的多看了几眼。

    荀千春说:“先生,吃饼。”

    许珍回神,赶忙欲盖弥彰的撕了快肉饼塞到小叫花嘴中,随口说道:“你多吃点,养胖点。”

    荀千春点点头。

    两人吃了一半。

    学馆踢蹴鞠的学生忽然跑到许珍身边。

    站在前头的是那个最活泼的,他看了会儿许珍,等许珍将肉饼咽下去后,他没忍住的问道:“你真是员外郎?!”

    许珍咬饼说:“是啊!”

    学生问:“你身边怎么会有个胡人?对了,我听人说你阿妹也在学馆念书,你阿妹呢?”

    许珍答不出来,看向小叫花求救。

    荀千春适时的解释道:“出远门了。”

    那几名学生瞧见荀千春会说话,瞪大眼不敢置信,随后便笑嘻嘻的开起玩笑。

    他们说自己很少见到胡人,只在城墙上见过胡人的脑袋,或是偶尔勾栏院会展示一两名胡姬,那些胡姬长得好看,很快会被人买走。

    这几人说的没有恶意,只是现实太惨烈,让许珍听不下去。

    学生们便又说,或许别的地方没这么严格,但长安完全就是胡人的墓地,特别是六年前荀家的事情之后。

    许珍更加听不下去,让这几人去旁边玩球。

    “现在哪来的蹴鞠啊?”这几人见许珍面色不对,不敢再开玩笑,转移话题说,“荀家这事虽然不让说,但也没有管的这么严,对了,员外郎,你既然是礼部官员,教教我们秋试啊!”

    这蹴鞠少年很上道,知道许珍不想听胡人的事情,开始活跃气氛。

    他没指望许珍真的说什么秋试题目,毕竟大家都知道今年的试题是圣上自己选的,没有礼部司什么事,即便是员外郎,也不可能有人和小道消息。

    可谁料许珍十分认真的思考了会儿,竟真的和几人说了几道题目,是《诗经》和《战国策》里头的。

    这几人有点傻眼,一时不知道许珍是在整他们,还是真情实感的帮他们。

    ……但不管怎么样,这试题应该不是真的。

    夜深之后,有人陆陆续续的走下山头城墙,被喊去一块挖水渠。

    原本黑漆漆的人群变得松散,彼此间终于有了空隙。

    许珍和小叫花又吃了块饼。

    冷风阵阵,带来细雨,搭棚只有两束虚弱的灯火,明灭不定的晃来晃去。

    许珍躺在地上,身上盖了条薄毯,有点冷,她抓着荀千春的手取暖,后来嫌不够,便直接钻进小叫花怀中,趴靠着肩头蹭热度。

    享受了会儿,她问小叫花:“你怎么体温怎么暖和,你们习武的都这样吗?”

    荀千春抱着她回答:“没有。”

    许珍点点头:“哦,那你怎么做到这么热的?”

    荀千春说着话,有白色雾气从口中飘出,她说:“我提了气。”

    许珍没明白:“什么?”

    “和缩骨一样,让体内的气加速血液流动。”荀千春解释。

    许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会不会有什么不好影响啊?”

    荀千春道:“不会。”

    “那就好。”许珍说完后手有点冷,伸手去贴荀千春的小细腰,贴着觉得不够暖和,便试探着往里头摸索,触碰到烫热的肌肤,终于舒缓的几乎要痛哭流涕了。

    半梦半醒的时候,许珍又问荀千春:“怎么不缩回去?”

    荀千春想了想,解释:“疼。”

    “缩骨疼吗?”许珍表示理解,“有道理啊,你反正都暴露了,这样挺好的。”

    荀千春没想这么多,她说的疼便是最近身上疼,昨日吃了许珍给自己的一颗药丸后,倒是好了不少,可接触许珍,身上依旧忍不住的针刺般疼痛。

    这疼痛到底是哪来的?真是奇怪。

    她抬手摸许珍的脸。

    手指触碰到的瞬间,许珍看了看荀千春,问道:“你怎么了?”

    荀千春摇摇头。

    又过片刻,她将许珍往上挪了点,两人更加亲密无间,荀千春很喜欢这种感觉。

    她垂眼说道:“先生,我有点怕。”

    许珍疑惑:“你怕什么?”

    荀千春看着许珍,没有直说。

    许珍想了想问:“怕自己胡人身份被治罪?”

    荀千春摇头。

    她这会儿怕的的确是很俗的东西,她怕自己命短,也怕自己要被驱逐。不论是哪一种情况,她都可能会无法呆在先生的身边。

    一想到这种结果,她便忍不住心头泛酸,总觉得有什么酸涩又痛苦的感情不断发酵。

    许珍在那安抚:“你不要怕,我过几天去面圣,如果他想治你罪,我就用这次的功劳换你的命。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对了还有你——”

    她正想说小叫花氏族的冤案,猛地想起自己明面上对这事并不算了解,便又将话咽了下去。

    荀千春静静的看着许珍,眼眸和天边深蓝的星空一样浩瀚,有风吹来,将她的刘海吹得顺风腾起,露出了紧蹙的眉头。

    许珍瞧见了,抬手帮她抚平,并笑着说道:“你才十四岁,有什么好烦心的,我这会儿要烦心的事情这么多,也没有皱眉头啊。”

    荀千春看着许珍,没说话。

    许珍说:“你再不说话的话,我等下不给你吃肉饼。”

    荀千春眉头皱的更紧。

    片刻后,她点头说道:“先生说得对。”

    说着,伸手将许珍双手握在掌心中,将自己灼热的体温传递给许珍。

    作者有话要说:我高估自己了qwq还有一更面圣吹牛的明早发吧大家别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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