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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张公公回去就将佛堂的事如实告知武成帝,还特意将太子对莺莺的态度描述了一遍。可以说今晚武成帝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莺莺而来。
莺莺觉得自己受到了惊吓,塞得满满当当的饭堵在口中让她吃不进去也吐不出来。被噎后她开始剧烈的咳嗽,顾曼如见状赶紧去拍莺莺的后背,皱着眉训斥:“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一点也不懂规矩。”
说着她朝武成帝看去一眼,温温柔柔道:“让陛下见笑了。”
“无碍。”武成帝摆了摆手,笑着说:“还是先给她喂些水喝吧。”
莺莺着实被噎的不轻。
她皮肤白,剧烈咳嗽后从脖子往上泛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着泪花,小手无措揪扯着顾曼如的衣袖。
莺莺本以为,有了这个小插曲刚才那话算是揭过去了,谁知武成帝等她气顺了,笑眯眯又把话重复了一遍:“丫头还没告诉朕,你到底有没有看上太子。”
‘看上’二字莺莺怎么听都觉得武成帝带着满满的恶意,好似前方就有陷阱等着她跳。
莺莺将求救的目光看向顾曼如,发现顾曼如的脸色并不好看,想来这个时候她也帮不了莺莺,莺莺谨慎思索了番:“莺莺……是喜欢太子殿下的。”
她偷偷将‘看上’二字换成了‘喜欢’,既不会显得轻佻又算是回答了武成帝的问题。
隔了一个位置,莺莺余光看到钦容缓慢换下了筷箸,她心里哆嗦了一下,只微顿就将话补全:“莺莺自幼受太子哥哥照顾,对他自然是如兄长般喜欢尊敬。”
换言之,莺莺只把兆时太子当哥哥,没有男女之情,所谓的‘看上’一说更是不攻自破。
武成帝微微点了点头,似对莺莺的回答还算满意。
就在莺莺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时,武成帝目光侧了侧,笑眯眯又问:“那莺莺喜不喜欢你三哥哥?”
莺莺感觉钦容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她勉强扯起笑容:“自然……也是喜欢的。”
“哦,也是如对待兄长那般的喜欢?”
莺莺快笑不出来了,很微弱点了点头,“太子哥哥和三哥哥,都是莺莺最尊敬喜欢的兄长。”
凤坤宫烛火明亮,映在武成帝的明黄龙袍上点点生辉。之后武成帝半响没再说话,他左手搭在膝上轻轻敲打着,像是在沉思什么,片刻后才似真似假夸了句莺莺:“丫头落了次水,性子倒是沉稳了。”
何止是沉稳,莺莺简直是无欲无求了。
那晚武成帝用过膳后没有多留,钦容随着武成帝离开,至始至终温文尔雅看不出情绪。
莺莺没敢与钦容对视,她垂着脑袋整个人又闷又丧,顾曼如等人都走了掐了掐她的脸,恨铁不成钢道:“你如实告诉姑母,怎么又勾搭上了太.子”
莺莺委屈的厉害,“你们为什么都不相信我,我明明谁也没有勾搭。”
自重生后,莺莺老老实实做人就只想着平安度日,连美色都不敢多看一眼。多可悲,前世她使劲浑身解数勾搭漂亮美人只会被人骂蠢,怎么重生一回,眨眨眼睛都被打成勾.引了?
夜里睡不着,莺莺轻手轻脚下榻在窗边数了会星星。
她越想越觉得武成帝对她的询问话里有话,说他带着恶意又好像单纯的只是想知道莺莺的答案,看似话里处处是陷阱,可每一处陷阱好似又伤不到她。
这武成帝究竟想做些什么?
莺莺不是个聪明的姑娘,前世她就是因为知道自己不聪明,才会懒得动脑作到又蠢又毒。这一世莺莺逼迫着自己思考,她一边啃手指一边想问题,总算察觉出不对劲儿。
说起来……这武成帝为何会对她如此纵容呢?
就算她爹爹年轻时与武成帝私交甚好,就算她姑母是这北域国的皇后,就算她哥哥有勇用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她顾莺莺又不是他武成帝的亲女儿,武成帝凭什么要纵着她的嚣张跋扈,甚至后来还如了她的意给她赐了婚?
皇家最注重颜面,要知道当初顾莺莺为了嫁给钦容使得手段卑劣又不光彩,他明明一眼看穿了莺莺的诡计,却无半分愤怒。
莺莺想起武成帝在给她和钦容赐婚前,曾把她叫到御书房,他只问了莺莺一个问题:“你当真喜欢钦容,非他不嫁?”
莺莺给了他肯定的答案,之后武成帝就抬了抬手让她退下,隔了半天就赐了婚书,甚至之后对莺莺无半分不满。
当时莺莺没觉得什么,如今再想想莺莺只觉得处处充满着诡异,只是她太笨了,五个手指头都啃完了还是没能想出答案,倒是想起了另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这一世和上一世不同了,上一世是莺莺使手段嫁给了钦容,而这一世,钦容说过会找机会同武成帝提赐婚的事!!
他要娶她!!
“坏了……”莺莺暗骂自己迟钝,这才将武成帝的话和钦容口中的赐婚联系在一起。她想,钦容不会已经同武成帝提赐婚的事了吧?
越想越慌,趁着如今圣旨没下,莺莺想也不想就披着衣服出了凤坤宫。有些事情拖慢不得,昨晚她脑子晕晕乎乎没能拒绝了钦容,今日趁着自己清醒必须把这件事说清楚。
莺莺走的快,没一会儿就到了栖德宫。
一阵夜风扑来清爽解乏,莺莺站在钦容的宫殿门口,看着殿内幽幽亮亮的烛火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大晚上的,她跑到钦容那去好像不太好吧?
一面想着赶紧把话说清楚,一面又觉得已是深夜,她这样贸然找他不仅会引起误会可能还会出别的岔子。莺莺名声已经很差了,而且说不定这个时辰钦容都已经睡了,她纠结的在殿门外徘徊了一会儿,想了想还是决定天亮再来找他。
毕竟……夜晚的钦容还是存在一定的危险性,尤其是深夜睡着又被吵醒的钦容。
想起前世的某些事情,莺莺打了个哆嗦转身就走。
一路晃晃悠悠,莺莺没回凤坤殿不知不觉走到了御花园。深夜不时有巡夜的侍卫经过,莺莺为了避开他们选了处偏僻的路走,不知怎么就上了风雅水榭。
夜风夹杂着水气的寒凉,水榭上每隔几步都挂有灯笼。
莺莺走着走着看到前方有一处灯笼灭了,小小的一片天地昏暗无光,仿佛是被隔离出来的。她喜欢这种昏暗安静的环境,几步上前想要过去坐坐,走近却发现那里坐着一道白影。
察觉到有人靠近,那人微微一动,转过身轻咳了下,“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吧。”
微低柔和的声音泛着丝丝的沉,莺莺一时间分辨不出男女,她歪了歪头对那人一笑:“没有被吓到,只是没想到这里有人。”
莺莺本体就是似人非鬼的存在,游魂似的飘荡百年,她虽没见过鬼但还真不怕这些东西。寻了个位置坐下,她借着月光去看身侧人的面容,好半天才将人认出来。
“你是……燕宁殿下?”莺莺看着男人柔和的侧脸,略有惊讶。
燕宁还从未被人这样放肆盯着看过,他偏了偏头看向身侧的女子,“你认识我?”
“今晨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殿下行色匆匆,许是没注意到我。”
燕宁怔了怔解释:“当时是陛下召见,可能……”
实在是不习惯被人盯着看,燕宁见莺莺还在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声音顿了顿问:“你在看什么?”
莺莺胳膊放在膝盖上托着下巴,察觉到燕宁的不自在,她别开视线弯唇笑了,“没什么,就是觉得殿下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前世见过了优雅清傲的华乐公主,莺莺今晨看到燕宁,下意识也将他带入了高冷不好接触的类型。如今几句话的交谈她莫名觉得燕宁可爱,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如今漂亮公子大多数性子不好,殿下是莺莺见过的极少数那种长得好看又性子好的美人。”
毕竟前世调.戏了太多的美人,莺莺这种话随口而来倒也不是故意为之。燕宁还未见过如此大胆的女子,面皮红了又红,他唇瓣微张似是想说什么,到底却一个字没吐出来。
莺莺见状在心里暗骂了句自己管不住嘴,生怕燕宁误会自己在调.戏他,她赶紧转移话题:“殿下深夜来此处干什么?”
燕宁垂了垂眸,“只是过来静静心罢了。”
“你呢?你又是为何来此?”
莺莺没想到燕宁会主动问起她的事,她思考了下,仰头看了看夜幕胡编:“今夜月景极美,我是来出来赏月的。”
燕宁随着她抬头看了眼明月,声音低低的:“的确极美。”
“什么人在那!”
两人没能聊上几句,很快就有巡逻的侍卫发现了水榭的动静,燕宁似不想惊动他们,同莺莺告了别起身离开,莺莺挥了挥手对领头的侍卫解释了两句,见天色不早也想离开,脚下不经意踩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拿起来一看,是枚玉佩,刚好就落在燕宁坐的位置。
“燕宁……”莺莺跨步下了护栏,转身刚要去追,脚步猛地一停险些扑到地上。
睁大眼睛看着几步之远的男子,莺莺迟疑喊了声:“三、三哥哥?”
“你怎么在这。”
红色的灯笼照映下暖色的光,钦容袖袍宽大懒懒立在柱旁。他不知在这站了多久,目光落在莺莺手中的玉佩上,微微笑道:“有侍卫看到一只小猫在栖德宫外徘徊许久,我放心不下,就跟着出来瞧瞧。”
莺莺哪能想到,她在栖德宫外的一举一动,全都被里头的人收入眼底。
怎么会听不出钦容口中的小猫指的是谁,察觉到钦容的目光,莺莺将玉佩往手里缩了缩,轻声解释:“这是我在地上捡到的。”
似怕钦容不信,她顿了顿又加重语气:“真的。”
比黄金还真。
钦容垂下眸子漫不经心嗯了一声,白日束着的玉冠取下,他乌黑的发轻挽披垂在肩后,一部分落在身前。莺莺看着钦容倦懒的模样,一种不好的猜测涌现。
他……不会是入睡后又起榻寻的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