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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家里跳闸了一下,还差几百字12点半替换
郁宁在脑中瞬间闪过了几个念头, 还好这缆车上只有他一个人,无论是用落地之前催动气场作为落地之前的缓冲, 还是直接跳跃往古代, 都有一些直接的问题。
最简单的办法通过玉如意直接跳跃回古代,但是问题来了,他没办法非常好的去控制落点, 他过去是容易,回来呢?万一回来的时候又出现在半空, 按照现世的监控力, 除非他落点是在什么无人的深山老林里头, 否则当天他就能上围脖热搜喜提本年度十大悬疑新闻之一并且收获来自什么‘兔国龙组’之类的部门调查。
第二个办法就是拿气场作为缓冲,其实这一点要单做也很难做到, 现在缆车停在半空中, 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他呢。他现在距离地面怎么说也有个三十米,这么高的距离想要实现缓冲, 如果在最后几米做缓冲,他觉得他最后会在气场上摔成一个饼饼。但是如果不在最后几米做一个缓冲,被围观群众看见他不符合常理的落地速度,他今天八成也是要上微博热搜并喜提年度十大悬疑新闻之一并且收获来自什么‘兔国龙组’之类的部门调查。
真是太惨了。
所以说他只能在落地前进行缓冲并且在摔成饼饼之前通过玉如意回古代,这样再马上回来,借由一个停顿来实现安全落地。
他本来想着跟着缆车一起掉下去, 然后借由缆车的遮掩来隐瞒他消失又出现的事情,但是一想也不太对,第一是他在缆车里面其实对高度把控就不能那么明确, 而且谁他妈知道他回了古代又瞬间回来,那得是个什么情况?他还能回到缆车里?还是说和缆车有了一个高度差,然后被缆车一切二?
所以他必须要在缆车掉下去之前先跳下去,而且最好不是马上回来,至少要确定缆车已经落地了,他再回来。至于怎么解释自己掉下去之后毫发无伤……这不是还有人坐飞机出事都能活下来吗?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运,他报警十分钟,景区公安还来不及救援,也没有人来,否则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要么选择死要么选择人间蒸发,要么选择被调查,没有第四个选择了。
缆车随着风摇晃着,在他思考之时又猛然顿了顿,往下坠了几厘米。郁宁抓紧了栏杆,头上冷汗都下来了,这种表现应该是缆车的钢索要断了,他低头看了看脚下的高空,只觉得一阵脚软。
——郁宁觉得他从今天开始恐高了。
没办法了,来不及多想了。
郁宁攀着缆车壁上的铁栏杆,直接站到了椅子上,缆车的顶端部分是有两扇对应的窗的,那里的没有镶嵌很多钢条作为阻挡,郁宁伸手试探了一下,随即抓住了窗框的钢条,双手一撑,人就从窗户中钻了出去。
他一出去,就是一阵狂风扑面。如他预料的一般,联系着缆车和索道的钢索已经岌岌可危,他坐在窗框上,此时缆车已经是一个倾斜的角度了,他慢慢地站起身,看下脚下的高空,深吸了一口气,双脚陡然发力,向外跳去!
说真的,跳下去的一瞬间郁宁是后悔的,万一这缆车看似破烂,实则能坚持到有人来救呢?万一景区公安神通广大就是能把他给捞出去呢,千言万语总结成一个字——“啊啊啊啊啊啊————!”
郁宁一个‘啊’字没喊完,就连忙闭嘴了,要真是因为大叫而错过了落地时间直接摔死那才是变成饼都要用血写八个‘冤’字才能断气。
周围的景物飞速倒退,郁宁在眼角看见树木的第一秒就发动了玉如意跳跃回了古代。
下一瞬间他眼前的天空成了夜幕,温热的气息熏在他的后背上,他还没来得及感觉冷,就已经狠狠地砸进了温泉池子里,激起了巨大的浪花。
由于落势太大,虽然郁宁催动了气场作为缓冲,但是他的后背狠狠地在池底磕了一下。郁宁痛苦的呛了一口水,然后自水中爬了起来。
刚把眼睛旁边的水给擦了,就看见在池边上坐在一处的顾国师和梅先生。
两人显然正在泡澡,梅先生被顾国师按在怀中,顾国师眉眼狠厉,有一种随时都要一刀捅上来的意味。郁宁下意识就察觉周围的气场不太对,连忙双手举起做投降状:“师傅,爹,是我是我……咳咳……!”
郁宁周围的气场这才缓缓流动了起来。
顾国师放开梅先生,梅先生看着郁宁狼狈的模样和身上奇怪的打扮,知道他八成是从那头直接过来的,虽不知郁宁为何落在两人的浴池里,却仍是颦眉斥道:“你做什么?”
郁宁摆了摆手,向两人的方向走了几步,喃喃道:“师傅你这真是要害死我了……”怪不得他刚刚调动气场的时候觉得异常困难,国师府是顾国师的地盘,顾国师在调动气场,他自然是争不过顾国师这个主人的,刚才那一下撞得着实是有点狠。
顾国师脸色也不大好,自岸边扯了件浴袍将他们两人掩了掩,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见郁宁已经脚一软,扑在了两人中间。梅先生和顾国师两人下意识的伸手把人接了,郁宁忍了忍,没忍住,头歪了歪,吐出了一口血来——至少没把血吐他们两身上,值得夸奖。
他喃喃道:“疼死了……”
两人脸色巨变,顾国师伸手扣住郁宁的脉门,几乎是瞬间就道:“来人——把王太医叫过来!”
梅先生揽着郁宁,叫他躺在自己肩头上,皱着眉头问:“阿郁怎么了?”
顾国师神色阴沉得可怕:“谁对你做什么了?”
郁宁歪在梅先生肩颈间,他们两都没穿衣服,就那么一件浮在水面上挡着的浴袍还被郁宁压在身子底下了,不是说郁宁没见过他们没穿衣服的模样,反正都是一道泡过澡的这倒是没什么。而是现在肌肤相贴之间,两人身体的变化郁宁可是一清二楚,他尴尬的爬了起来:“没事没事,我心里有数……我刚刚不当心从缆车……就是大概类似于悬崖的地方掉下来了,是意外,没人害我。”
“不用叫太医,我还得回去……受点伤正好,免得那头的衙门觉得事情不对找我的事儿。”郁宁知道自己的伤势,虽然有些重但是与性命无碍,他摸了摸鼻子,说:“爹,师傅你们继续……我走了。”
说罢郁宁就走了。
顾国师和梅先生面面相觑,顾国师的眉宇缓缓放松,最后和梅先生不约而同的吐出了几个字:“小兔崽子。”
“小兔崽子。”
两人相视一笑,顾国师想要伸手抱他,却被梅先生嫌恶的推开了。“起来,水里有血。”
顾国师不管,还是伸手挂在了他的脖子上,说:“反正是你儿子的,我都没嫌弃,阿若你嫌弃个什么劲儿?”
“那也是你徒弟。”梅先生皱了皱眉,到底还是伸手揽住了他。
“那不就成了,我又没嫌弃他。”顾国师抬头咬住了梅先生的嘴唇,含含糊糊的说。
***
和郁宁预料的一样,他回来的时候果然是在半空,不过还好,这里树木高大茂密,郁宁距离地面还有个五六米,足够他催动气场安全落地了。
一落地,郁宁眼睛就是一亮——天助他也,刚好不远处有一座小石潭。而刚刚还悬挂在天上的缆车此刻正静静的躺在石潭旁边,郁宁揉了揉胸口,有点艰难的走了过去,默默挑了个水比较浅还带着一块石头的地方躺了上去,大半个身子浸在水中,上半身躺在石头上,一副柔弱无骨幸存者的模样。
景区公安来得很快,大概十来分钟后郁宁就听到一阵直升机的声音由远及近而来,郁宁就放心的晕了过去。再醒来,就是在医院里了。
“唔……”郁宁低吟了一声,一旁的人连忙凑了上来,又被人推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他眼皮子上翻了翻,说道:“没事了,人醒过来就好。”
“也是非常幸运,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居然只是受了点轻伤。”
“谢谢医生。”有一把好听的嗓子说道。
郁宁伸手揉了揉眼睛,然后看见手背上挂的点滴,兰霄身穿着一身灰蓝色的西装坐在床旁边和医生说着话,见他动作,忙抓着他的手塞进了被窝里:“阿郁,别动。”
“嗯……”郁宁应了一声,兰霄把医生打发了出去,嘴唇抿得有些紧:“你感觉还好吗?”
“没事儿,我没事吧?”郁宁打了个呵欠,这才觉得背后开始发痛了,他眨了眨眼睛说:“大难不死,兰霄,你就没有点表示表示?”
“软组织挫伤,内脏位移,肋骨骨裂。”兰霄面无表情的报了几个词儿,把郁宁听得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倒不是听着这些伤觉得害怕,而是觉得兰霄有点可怕。
“就……还不错?”郁宁小心翼翼的说。
“没死就是不错。”兰霄道。
郁宁撇了撇嘴:“那你还凶我……我想喝水。”
兰霄取过一旁的棉签沾了点水在与郁宁唇上润了润,“暂时不能喝……以你的能力,应该能毫发无伤才对。”
郁宁舔了舔嘴唇,舔到了那根棉签,干脆张开牙齿叼住了棉签,含含糊糊的说:“发生了一点点小意外。”
兰霄还想说什么,病房门被敲响了,张然走了进来,他眼角看见到郁宁醒了,虽然刚刚就听医生说了郁宁醒了,但是还是比不上亲眼见到。张然心中大定,脸上却还是一脸严肃的道:“先生,固法大师和顾老想要探望一下郁先生。”
兰霄没说的是郁宁已经睡了一夜,他之前听到消息赶来h市,已经和灵山寺的方丈固法大师、顾老爷子聊过几句了,此刻微微皱眉,看向了郁宁:“你想见吗?”
“见见见!”郁宁沾了水觉得精神一振,毫不客气的指挥着兰霄:“霄啊,帮我把床摇起来一点呗,躺得有点难受。”
兰霄拧着眉头看他,还是伸手在他床边的床头柜上按了一下,郁宁的上半身随之抬高,调整到一个合适的角度后郁宁才有空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和郁宁之前住过的病房不同,显然是vip专用,房间里只有他一张床不说,一旁还带有一组沙发,显然是一个小型的客厅模样。郁宁歪着头问:“这是……公立医院?”
“先生在十二小时前已经将您转到这家九星私立医院了。”张然解释道,边向兰霄点了点头:“先生,那我去请固法大师他们进来。”
兰霄没说话,神色冷然得几乎要凝出霜来。郁宁艰难的伸手碰了碰他放在膝上的手:“你别生气了……也不是我故意的,真的是意外——我已经被我师父他们训了一顿了,你就别气了。”
“你回过去了?”
“这个高度我缓冲不过来,不借助一点手段,我现在就不止是轻伤了。”郁宁抬眼看向兰霄,“我好不容易逃出升天,你怎么还要不开心……遇到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喜极而泣抱着我不放的吗?”
“我倒是想。”兰霄淡淡的道:“我出去抽支烟。”
“去吧去吧。”郁宁没敢触雷,乖巧的道。
他话音才落,固法大师和顾老还有吴用就走了进来,兰霄微微颔首,越过他们去了阳台。郁宁的视线追着兰霄,看着他叼着烟的侧脸,心中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固法大师这回没有穿那件鲜红的大袈裟,而是一件普通的黄色僧衣,他双手合十道:“郁先生,身体可还好?”
顾老爷子看着他精神不错的样子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吴用则是在最后悄悄竖起了大拇指:“郁先生,牛逼!”
郁宁打量了一番吴用,发现他身上的煞气已经除尽了,身上还隐隐缠绕着一圈平和的瑞光。
顾老爷子瞪了吴用一眼:“好好说话!”
郁宁笑了笑说:“劳烦您几位来看我了。”
“郁先生在老衲的地头出的事儿,老衲怎么能不来。”
“大师你们先坐吧,您二位加起来都是几百岁的人了,站着说话我心里慌。”郁宁说道。
固法大师也没客气,拉着顾老爷子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老衲也不说虚的,这次是老衲管理不善,老衲欠你一回,以后有什么事情只管开口,无所不从。”
“也不能怪您,是我霉运当头不听劝……您这有点太大了。”郁宁歪着头说。
吴用在两人后头疯狂给郁宁使眼色,让他别推拒赶紧答应下来。
顾老爷子低咳了一声,说:“郁先生别与这老秃驴客气,这老秃驴别的不会,开光法器很有一手,郁先生有什么缺的,只管找他就是了。这老秃驴抠得很,要不是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我平时找他他都推三阻四的。”
郁宁眉目一动,笑道:“这敢情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固法大师怪叫道:“你这个老不要脸,你什么时候开口我不答应?”
“你是次次答应,但哪次不是做足了姿态给足了你排面你才肯点头?”
“难道不应该?……咳咳,郁先生见笑了。”固法大师下意识的还嘴,然后才想起来他们还坐在郁宁的病房里。
“大师随意一些,不用管我。”郁宁问道:“吴老板的事情处理干净了?”
“谢郁先生关心,好得差不多了。”吴用伸展了一下胳膊腿:“精神百倍!”
顾老爷子冷哼了一声没搭理他,摆明了十足的不屑。他抬了抬手,示意了一下吴用,吴用这才反应过来,从包里掏出来一个木匣子放在郁宁的床头柜上,道:“这次说来也有我一份因果在里头,这个就当是给您的赔礼了,郁先生一定要收下。”
说罢,他把匣子打开了,里面是一套纯白的石料制成的十二生肖,气场浑然一体,材料明显同出一源,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这个是我手里最好的一套法器了,我知道八成不在郁先生眼里,但是我的一点心意,郁先生不要嫌弃的好。”
郁宁摇了摇头:“固法大师给了那么大的人情,不好再白收你的东西。”
顾老爷子道:“郁先生,给你就收,和这种滑头客气什么?”
“也不是光为了缆车那事儿。”吴用搓了搓手,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老爷子说了,要不是郁先生,我能不能平安到灵山寺都是个问题。”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郁宁唇畔泛出一丝微笑,他微微摇头:“那我是不是还要谢你帮我仗义执言,骂了小林总裁?这样客气来客气去的就没意思了。”
“嗨,那您就收下呗。”吴用摆了摆手,没有把这一套法器收回去的意思。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郁宁也没有再推拒,转头与固法大师道:“方丈,您寺里的风水局好像出了点问题,您回去仔细找人看上一看。一般来说有风水庇佑,不会出这样大的祸事……还好是我,否则寺中就要背上人命官司。就算如此,经此一事,您寺里怕是要被公中调查一番吧?”
固法大师也没有否认:“怕是时间久了,地理风貌也有所变化……寺里冷清一段时间也好,老衲刚好能腾出点手把寺里整顿一番。”
吴用灵机一动说:“那大师何不把这事儿托给郁先生?”
固法大师眼中闪过一抹思索,随即点头道:“说得有理,待郁先生大好了,不知道郁先生肯不肯给老衲这个脸面再来寺中一观?”
吴用倒是提醒了他,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还只是个轻伤,这位郁先生要比想象中的更加深不可测——别的不说,就他认识的风水先生中还没有谁能拍着胸脯说能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能活命的。这位郁先生看着精神很不错,他甚至怀疑这所谓的轻伤是这位郁先生为了掩人耳目故意受的。
否则也太骇人听闻了!
郁宁微微一思索,便也点头应了:“只要方丈不嫌弃,我一定来。”
固法大师站起身,双手合十给郁宁鞠了一躬:“那就有劳郁先生了,老衲在寺中静候郁先生佳音。”
随即他们就告辞了。
兰霄此时抽了两根烟进来,额头上微微被外面的天气热出了一点汗水,看起来总算是没有那么冷然了。郁宁招了招手,兰霄推着轮椅到了他的身边伸手握住了他的手,郁宁微笑着问:“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我一直会。”兰霄低声答道,郁宁拉了拉他的手,示意再坐过来些:“那你之前是不喜欢抽?那为什么又要去抽烟?”
兰霄撑起身子该坐到他床边,凝视着他说:“那是因为没有遇到让我想抽烟的事情。”
郁宁可怜兮兮的拽着他的手摇了摇:“兰霄,是我错了,以后我注意,这次真不是我故意的,你就别生气了呗。”
“我没有生气。”
“你有。”
“……”兰霄没有在答话。
郁宁捏了捏他的手:“兰霄……”
“……”兰霄不理他。
“阿霄,别生气了。”
“……”兰霄的手动了动,想要挣开他。
“兰兰?”郁宁死活不撒手,一副耍赖你能奈何我的表情。
“松手。”
“我不!”郁宁无赖的道,他眼神一动,低声喊了一句,兰霄一怔,看向了他:“……你说什么?”
“……老公?”郁宁犹豫的又喊了一句,这一句下去,反正羞耻心什么的是没有了,他看着兰霄拧着的眉头,还升起了一些愉悦的仿佛恶作剧成功的快感,接着喊道:“老公,别生气了嘛!”
“你……”兰霄一时无言。
郁宁看兰霄有所意动,觉得这称呼有效,反正抛却了羞耻心,又能有效打动兰霄,他才不介意多喊几句:“老公……老公别气了!”
“……”兰霄扭过头道:“别喊了。”
“那我喊你别的你又不理我。”郁宁睁着眼睛说瞎话,难得能骚过一回兰霄,他也十分开心。“说起来你是不是也应该喊我一句?”
“……”兰霄没说话。
“叫我一声?我都先叫了,兰总你不能耍赖。”
“……”
“嗯?”
“……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