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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苗大壮算是搜肠刮肚的把自己知道关于苗大头从罗友军那里买来女孩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三个警察。
苗大壮说完后，一脸谄笑的瞄了一眼姚梦蕾压在手底下的一千块钱然后抬眼看向姚梦蕾：“姚队长，怎么样，我这个线索可是对你们有大用处的，您看您这钱是不是奖励的再多点来个几万块对你们来说不是啥大事儿，反正公家报销。”
“你提供的这个线索对我们来说的确很重要。”
姚梦蕾这句话一下子让苗大壮来了精神，他期待着接下来姚梦蕾掏钱包拿钱的动作，可有时候期待越高摔得越狠，姚梦蕾接下来的话可谓是把苗大壮的喜悦之情霎那间变成了担惊受怕。
姚梦蕾脸色骤变面若冰霜，眼眸变得好似两把利刃直指着坐在对面犹如狗见骨头般，垂涎三尺瞅着压在桌上的钱的苗大壮：“苗大壮你是不是被人追着债呢，你想提高奖金金额就是为了好有钱还别人吧。”
“怎……怎么可能。”姚梦蕾忽然的提问令苗大壮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突然紧张的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紧接着他佯装镇定不服气地说：“之前电话里叶警官说了提供重要线索是有奖励的，现在我把我知道都告诉你了，你们不会是想反悔赖账。”
姚梦蕾就好像没听见苗大壮的话，她右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自顾自的继续追问：“看你面黄肌瘦的，挺像个瘾君子，你不会是吸毒欠了毒贩子的钱吧，我可告诉你吸毒可是犯法的，要被拘留的，要是在你身上或者你家里查出藏有毒品，无论无论数量多少，都应当追究刑事责任，予以刑事处罚，判你几年大牢都是轻的。”
姚梦蕾话音未落就见苗大壮梗着脖子声调骤然提高反驳道；“你仗着自己是警察给我头上扣屎盆子，我可不是那些抽大烟的。”
苗大壮这句话立马惹来店里其他人看热闹的目光。
姚梦蕾闻听此言面不改色反问道：“那就是赌债了？欠的高利贷？”
“我……我是守法公民，老实巴交的农民。”苗大壮方才还高声呼喊，这会儿声音就好像过山车速降了下来。
姚梦蕾见苗大壮双眉中间紧皱，眉下的两只小眼睛闪闪烁烁左右不定，她跟叶瑀共同办案也有一段时间了，叶瑀利用人类微表情微动作来审问谈话的手段她也学到了七八成，再加上她本来就是刑警，审过的大大小小的犯人不计其数，一看就知道苗大壮开始心虚不安起来，一定是自己刚才言中了苗大壮的秘密，趁着苗大壮内心慌乱姚梦蕾又慢条斯理的说出自己对苗大壮的观察判断。
“你坐的这个位置位于羊肉馆里最隐蔽不惹人注意的地方，而且还能直接看见店门，能随时看见店里进来了什么人，从我进来到我们和你谈话，这之间大概有二十分钟，这二十分钟里羊肉馆有三次进来人，每一次有人进来你都会看向门口进来的顾客，而且脸上的表情都是略带点恐慌，这说明你害怕有人会找上你，而你身后就是厨房，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后厨一定有个后门可以通往外面的街道吧。”
姚梦蕾一语话毕，在不远处的一个年纪轻轻的做服务员的小姑娘带着惊讶的口吻搭腔道：“还真让您说对了后厨有个门直通后巷。”
“就算你说对了又怎样，欠钱犯法么？”苗大壮见姚梦蕾一语道破自己心中的秘密，索性破罐子破摔厚颜无耻道。
一看苗大壮那泼皮无赖的样子，姚梦蕾当即一拍桌子厉声道：“欠钱不归我管，可你要是参与赌博，我现在就能按照赌博罪抓你，按照治安管理条例第三十二条，处以十五天以下的拘留并处三千元以下的罚款就这还是轻的，构成犯罪的还要依法追究你的刑事责任！”
，苗大壮听见这套话可不干了，本以为是无本买卖包赚不赔，谁能想到还要被警察抓，一听又是拘留又是罚款三千元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节奏啊，苗大壮的演技可比那些流量小生好的太多了，立即癞皮狗变成了哈巴狗，他咧嘴赔笑冲姚梦蕾他们说道：“姚队长，您说我提供线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再说了帮助人民警察是每
个公民应尽的义务，这，这钱我就不要了。”
“不要？不要可不行，我们说出去的话可不能出尔反尔。”姚梦蕾说着，从一千块钱里抽出五百块搁在桌上，拿眼睛瞥视苗大壮：“五百块奖励够不够。”
“够够够。”苗大壮连连点头看着那钱，举着手在钱上方一副想拿又不敢拿的窘样。
姚梦蕾见状冷声道：“拿着吧，拿完钱赶紧躲你的债去。”
“谢谢姚队长，谢谢两位警官。”苗大壮拿起钱就像躲瘟神一样抬腿便往门口跑去。
就在苗大壮两步迈出羊肉馆时，在门口坐着的服务员忽的一下站了起来，堵在门口冲着苗大壮伸手嚷嚷道：“哎哎哎，你还没给饭钱呢，一碗羊杂汤套餐二十五块。”
苗大壮本就被姚梦蕾刚才那么一出给气的憋着一股火，见服务员都拦着自己找茬，他心中的怒气犹如火上浇油，这要是搁平常他早就扇服务员几个巴掌，但此时此刻，店里还有三位警察，苗大壮不敢惹事，只能强压着火气将手里的五百块钱抽出一张朝服务员面前抖了抖：“看好了一百块，找钱！”
看着苗大壮走出羊肉馆的背影，叶然然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活该！梦蕾姐自掏腰包给他一千块的奖励已经够多的了，他还敢坐地起价要几万块，他真当我们是冤大头啊。”
“也亏他想得出来，用提供案件线索的奖励来还赌债。”段昱着实是服了苗大壮这点小聪明。
姚梦蕾倒是很认真的说道：“幸好他想到这个，要不然咱们怎么可能知道罗友军曾经卖过一个女孩给苗大头。”
紧接着姚梦蕾向叶然然和段昱吩咐道：“然然，段昱，咱们现在就回县局，问问有没有十年前侦办罗友军拐卖人口案的办案人员，还要查一查当年案子的详细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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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五年的冬天，白江市这一年的雪迟来甚晚，二十四节气的大雪过去了二十天，天空才飘飘洒洒的落下第一场雪，无数的雪花就像是从天而降的白色精灵，有的落在了屋顶，有的落在了地上，还有两朵晶莹的雪花却静静的飘落在了两个幼小无助的小女孩那红苹果般的脸颊上，随后两道泪水吞没了它们。
在杨玉琳院长的记忆中，那是她初见宋氏姐妹姐妹俩就像是胆小的小猫互相紧挨着默默啜泣，刚一见面她就喜欢上了这一对儿如同白雪一样纯洁美丽的双胞胎姐妹花，据送她们来的民警交代，姐姐叫宋佳嘉，妹妹叫宋佳怡，姐妹俩的父亲叫宋春江，母亲叫王芳，这二人就是前几天白江市轰动一时的公交车坠江事故的公交车司机和售票员，等营救人员从江里打捞出公交车找到他们时早已为时已晚，夫妻俩和车上十多名乘客早已经被寒冷的江水淹死，父母在这次事故中双双遇难。独留下一双懵懂少不经事的女儿存活于世。
宋春江和王芳一死，生前的单位同事知道他们家里还有两个女儿，就从宋春江的家里把宋氏姐妹送到了公安机关，之后公安机关又将姐妹俩转送到了玉森孤儿院收养。
四五岁的孩子哪懂得什么叫生离死别，她们只是听警察叔叔和警察阿姨们说，她们都父母去了很远的地方，要去很长时间才能回来，在父母回家之前的这段日子里，她们要在这个满是孩子的大家庭生活。
四五岁的孩子倒是很好哄骗，刚开始宋佳嘉和宋佳怡还哭着喊着要找爸爸妈妈，可久而久之孤儿院里有各种好吃的零食糖果、有好玩的娃娃玩具，还有许多年龄相仿的小朋友陪着一起做游戏，比姐妹俩在家时，父母上班被锁在家里要好太多了，她们也就习惯了父母不在身边的日子，不过每逢夜晚躺在床上看着之前从家里拿来的爸爸妈妈和她们都全家福合照，姐妹俩总是有一种无法说出的难受感觉心里某个地方缺了一块，看着照片笑不出来，想哭又哭不出来。
她们还不知道，这种感觉叫做悲伤，那是
对至亲的怀念之情，永生永世的离别之苦。
一晃两年过去了，宋佳嘉和宋佳怡也从只知道吃喝玩闹的小孩子，弹指一挥间成了孤儿院设有小学的二年级小学生，天天背诵课文、加减乘除的学业充实这她们的童年。
姐妹俩都喜欢看书，一放学写完作业就喜欢泡在孤儿院活动室好心人捐赠的图书角，一人捧着一本书看，只不过所看的书的类型各有不同，姐姐宋佳嘉喜欢看百科全书，尤其是讲解世界上千奇百怪的动物植物的，妹妹宋佳怡则想象力十足，整天抱着安徒生童话和格林童话看，她不仅看，看完还能记住书里的内容，一到晚上就在宿舍里讲给别的孩子听，有时候甚至拉着姐姐跟她一起装扮成童话故事里的角色边说边演。
虽然年纪尚小，又是同胞姐妹。可宋佳嘉跟宋佳怡姐妹俩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宋佳怡是个外向的孩子，喜好唱歌跳舞平时活脱脱就是一只小燕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姐姐宋佳嘉则较为内向，娱乐时间也只是低头做一些手工品或者是画画。
别看同年同月同日出生，宋佳嘉很会照顾妹妹，在妹妹宋佳怡面前俨然就是个小大人，孤儿院的老师每天都会定时定点的发给孩子们每人一份的水果、糖果、牛奶和饼干，宋佳嘉知道妹妹嘴馋喜欢吃糖果和饼干，所以每次她的那份糖果饼干她都留给宋佳怡吃；每天早晚她除了照顾自己外还会看着妹妹刷牙洗脸给妹妹梳头穿衣；孩子堆儿里总有几个淘气的小小子总是欺负同龄的小女孩，宋佳怡每次被这些小男孩揪辫子亦或拿毛毛虫吓唬她，宋佳嘉一定第一时间站出来挥着铁皮文具盒打跑那些调皮的男孩。
杨院长说到这里，她还谈起一个趣事，她记得当年孤儿院的那些比猴子还皮的男孩里有一个孩子王，那绝对是个上房揭瓦，爬树摸鸟蛋的‘坏小子’，经常拿着水彩笔在女孩的衣服脸蛋上画几道，用剪刀剪女孩的头发，还在别的同学的作业本上乱涂乱画。
有一次这个坏小子上课时趁宋佳怡不注意把她的脑袋上两边的羊角辫给剪了，当时宋佳怡当堂大哭起来，老师见状一边安慰宋佳怡，一边罚那个男孩站一堂课，下课后，在隔壁班级上课的宋佳嘉知道了自己妹妹被男孩欺负了，她一个小姑娘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愣是拎着比她高一头的拖布追着男孩在院子里跑了三圈，后来还是四个老师连哄带骗才让宋佳嘉住手，从此以后孤儿院里没有一个男孩敢欺负宋佳怡，都知道宋佳嘉是个女霸王，就连跟宋佳嘉关系好的女同学也没人敢招惹。
也不知的命中注定，还是巧合，在距离当初进入孤儿院的两年后，一九九七年的冬天，一对儿南方夫妇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远在北方的玉森孤儿院千里迢迢来到孤儿院，杨院长依稀记得，这对儿夫妻当年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夫妻俩都是知识分子，原本育有一个十五岁的女儿，家庭圆满幸福，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一年前女儿忽然患了重病在医院治疗了五个月后夭折，女儿的离世无异于将夫妻俩的心也一并带走了，两个人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忆女成疾，为了缓解丧女之痛，他们打算再要一个孩子，为了能要一个健康的宝宝，夫妻俩去医院做了体检，这一体检不要紧，体检报告的结果可谓是给这个不幸的家庭又雪上加霜。
体检报告显示，妻子患有很严重的的心脏病，怀孕会加重心脏的负担，再加上妻子已经四十多岁属于高龄产妇，身体机能远没有年轻时那么好，所以为了妻子的生命健康考虑，医生并不建议夫妻俩要孩子。
女儿已经离自己而去，丈夫一听妻子有严重的心脏病怀孕会有生命危险，一想到妻子很可能会在妊娠期心力衰竭而猝死，他当场就打消了再要一个孩子的想法，不论妻子抱着怎样的侥幸心理在一旁说自己不会有事，他都很决绝的拒绝了妻子的要求，他不愿意冒着风险、不希望自己再一次失去他生命里最爱的女人而且还可能是一尸两命。
既然妻子因为身体原因不能生孩子，丈夫便跟妻子提出想领养一个女孩，于是夫妻俩多方打听才来到了在全国来说口碑最好的玉森孤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