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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正当叶瑀和姚梦蕾讨论今天要安排的任务之际，牛鑫坤面容憔悴的坐在办公室里抽着烟想借此驱赶一身的乏累，耳朵却没闲听着下属的紧急汇报。
“昨天晚上十一点至今日凌晨一点在我市多个地方发生多起打架斗殴事件，黑豹酒吧、帝豪夜总会，嗨翻天KTV据在场的目击者称这些地方都被一群带着头盔的摩托车党袭击，一进门见人就打看东西就砸，还有商业街上有一家金好运的金店，以及一家曼唯斯美容养生馆昨天半夜被人砸碎玻璃窗然后放火，索性店里没有人员伤亡，周边的市民发现的及时报了火警，也没有造成火势蔓延的情况。”
“黑豹酒吧，金好运金店……”牛鑫坤右手把嘴上叼着烟夹下来，徐徐的吐出一股烟雾，眼神迷离望着前方，嘴里嘀咕着刚才下属提起的地名颇为耳熟，须臾，他视线聚焦在下属身上似乎有所思路：“这些地方好像都是陈浩东的产业吧。”
“对，酒吧、夜总会和KTV都是陈浩东的产业，只不过美容馆营业执照是他老婆的名字，金店的营业执照则是他父亲的名字，但两个店里的生意和资金都是陈浩东的人负责。”
“昨晚接到报警平台的紧急警报后，我就带人到帝豪夜总会，可等我们到了那群摩托车党早就溜了。”牛鑫坤又吸了一口烟伴着呼出的烟雾不禁轻叹道：“来的迅猛，走的也快，看来这次的袭击事件是针对东兴社团的啊。”
“绝对是。”那名下属语气笃定的说道：“这次受伤的共有七十六人，其中有十六个也就破了点皮并无大碍，另外六十人可就惨了，无一不是断胳膊断腿，颅骨骨折，还有一人左眼都打失明了，而这六十人全都是东兴社的人，那群神秘的摩托车党肯定是冲着他们来的。”
下属讲完话后就见牛鑫坤眉头紧锁，额头布满了愁云，苦笑道：“陈浩东一死，就有人虎视眈眈上他的地盘了，这阵子F州怕是消停不了了啊。”
牛鑫坤刚要开口继续说什么，办公桌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紧接着便是一阵来电铃声。
“喂，梦蕾。”牛鑫坤拿起手机的同时瞟了一眼来电显示。
“你想去询问陈浩东的家人，没问题，我这就叫我的人送你们过去。”
“什么？叶瑀他们想去找陈浩东的马仔问话，我陪他们一起去当然可以，我这就去酒店接他们，再见。”
挂断电话后，牛鑫坤也不耽搁时间了，他站起来边穿上外套边对自己的下属吩咐道：“你继续去查摩托车党的事儿，去告诉阿杰，有外出任务，让他准备准备跟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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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鑫坤的车上，坐在后座的叶瑀牛队长的口中得知了昨天晚上的多起伤人和纵火案子，脑子开始运转短暂的思考，少顷他沉声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陈浩东虽然死了，可东兴社的人马还在，一般小团伙怕是不敢对他们动手的。”
“没错。”牛鑫坤通过后视镜的反映瞧了一眼叶瑀，他十分赞同对方的观点：“陈浩东手底下的人一个个可都是刀尖舔过血的角色，打起架来下手没有一个不见红的，这次的突然袭击算是把那些人打了个措手不及，陈浩东生前的心腹伤的伤残的残，足以见得这群来袭者是有备而来，而且还不是寻常古惑仔那么简单。”
“牛队长依你之见，陈浩东倒了，F州谁最得利。”叶瑀向牛队长抛出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那可多了，他以前打压的小团伙，还有一直窥觊他地盘的大帮派。”
“那最符合咱们分析条件的帮派有哪些。”
“呃……”牛队长并未回答，他眼珠子转了转，想了想后用肯定口吻说道：“要说能在一天不到的时间内召集这么多强悍的打手，F州除了陈浩东，那就只有和他相差无几的野玫瑰和黄财神了。”
“野玫瑰和黄财神？这
俩人是谁啊。”彦啸龙纳闷的看着牛鑫坤。
能得到刑警队长这般评价叶瑀听得出来，这二人也非等闲之辈，心中暗想：
“这俩人也是F州地下世界的响当当的人物了。”
“野玫瑰真名叫李菲菲，是F州黑社会团伙里唯一的女老大，主要经营黄业，就是卖黄色服务之类的，市里大大小小的娱乐场所，有一半都是她的。”
“乖乖，女的还能当大佬。”彦啸龙操着一口夹杂着山东口音的粤语惊呼道。
牛队长咧嘴笑了笑，不以为然道：“这你可就不知道了，这个李菲菲别看是女流之辈，但心狠手辣起来丝毫不亚于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曾经有不开眼的黑社会组织找她麻烦，不到一周的时间全被她连根拔起，死的死伤的伤，那几个头目死的可真惨啊，不仅如此她和很多的地下组织的老大关系都不错，陈浩东的东兴社就有不少货是在她场子里卖的。听说前几年上头的打老虎行动中，有本市大人物和她还有这不清不楚的关系，可惜没有实质性证据能抓捕她。”
“黑白通吃，这个野玫瑰倒是巾帼不让须眉，女中豪杰。”叶瑀右嘴角微微勾起半开玩笑道。
“要真是豪杰就干不出卖黄色的勾当。”牛队长嗤之以鼻道：“她表面上经营正规的娱乐场所，但背地里却是个鸡窝，唉，扫黄大队每次抓的都是她的小喽啰，那些小弟倒也嘴硬，每次审问不论大罪小罪往自己身上揽，把李菲菲撇得干干净净。”
“说的也是，豪杰哪至于赚这种脏钱。”叶瑀颔首道，话锋一转问牛鑫坤：“牛队长，这个黄财神又是谁。”
一提到黄财神，牛鑫坤话语里每一个字都透着一股无可奈何的感觉：“黄财神本名叫黄有财，四十多岁，是这三个人里面年纪最大的，也是背景最复杂的，年轻时在香港混过，和不少当地的黑社会组织有来往，他二十年前来F州靠做地下赌档口发的家，后来开始经营地下赌场，高利贷公司，在香港澳门两地，也有生意。与人合伙开了不少的财务公司用来给不少大人物还有一些违法企业洗黑钱。”
“他财神的外号就是这么来的？”通过黄有财所经营的项目来看，叶瑀猜出了他外号的由来。
“差不多吧，他虽然不是这三人里最有钱的，但他出手很大方，香港那里有他的一位好友犯了事，是他出资替他摆平的，而且有不少帮派得到过他出钱相助。”
“对了。”牛鑫坤仿佛想起什么，连忙补充道：“他还是陈浩东那个死去的老大——吴大贤拜把子兄弟，黄有财开赌档那阵子，没少有吴大贤的罩着。”
牛鑫坤话音刚落，彦啸龙就咂咂嘴咧着嘴笑道：“这个吴大贤听起来挺牛B啊，是陈浩东的前任老大，又是黄有财的义结金兰的兄弟。”
“那可不，这个吴大贤在F州只手遮天了十多年，真可谓是土皇帝，所有违法的生意买卖有一半都是他的，另一半就算是别的帮派，那他们也要向吴大贤进贡，否则很容易就被清理干净。”一说起吴大贤，牛鑫坤不免勾起回忆：“我们局长当年是反黑大队大队长，带领我们组成专案组，花了整整五年的时间，2013年得到卧底发出的情报才把他一举拿下的，那次枪战死伤惨重啊，不少兄弟殉职了。”
牛鑫坤一边说着，脑海里一边浮现出当时激烈的枪战情景，越说声调越沉，渐渐地表情也变得难过伤感。
叶瑀和彦啸龙也被牛鑫坤的情绪所感染，尤其是叶瑀，他深知那种失去最好战友，最好兄弟的那份剜心之痛，这种痛心疾首又无能为力的经历对他而言还不止一次……
一路交谈，牛队长的车很快来到了F州的中西医院。
“到了，咱们要问的人都在这里。”一下车，牛鑫坤指着医院大门对叶瑀他们说。
医院住院部六楼，刚出电梯，叶瑀看到对面有两个身着警服腰间挂着手枪全副武装的警务人员或坐或站在执勤。
牛鑫坤解释道：“陈浩东的人都被我么安排在这一层
，昨晚我派了六个人过来看管，防止发生意外。”
“牛队。”一名看起来稍微年长的警察走了过来，跟牛鑫坤打了个招呼。
“你们辛苦了，情况怎么样。”牛鑫坤点头示意，然后询问当前如何。
“一切都好，平安无事。”那名警察说着话，视线从牛鑫坤的脸上转移向叶瑀和彦啸龙。
牛鑫坤注意到警察的目光，他介绍道：“这二位是首都派来的特察队的兄弟，他们此次前来是想询问那些人关于陈浩东的事情。”
走到病房区，叶瑀见走廊里还有两名警察晃悠，远处的楼梯门口，也有两个警察在把守，看来牛鑫坤是把所有出入口都堵死了，就怕这些人不老实逃走。
“你们想先问哪个。”
牛鑫坤抬手指了指左右两边的病房门。
叶瑀目光在两侧的病房上徘徊，思量几秒后望向牛队长：“谁跟陈浩东最久，最令他信任。”
牛鑫坤闻言立马指向左手边604号病房脱口而出一个姓名：“刘明生，陈浩东刚出来混就跟着，一直到现在。”
“……那些扑街仔仗着人多势众，四个围攻我一个，要是我当时带着刀非把他们大卸八块不可，现在那群家伙就躺在殡仪馆了！一个个带着头盔的缩头乌龟……”
牛鑫坤刚开病房门，病房里就有一个浑厚的声音在埋怨着，叶瑀操控轮椅缓缓走病房，映入眼帘的就是左手边有两个并排的病床，其中一个左腿打着石膏悬挂起来，脑袋被纱布包裹着严严实实的胖男人正躺在病床边双手在挥舞着，另一个靠窗的病床上的一个戴着颈部矫正器和手臂上缠着绷带的男人斜眼吃力的注视着胖男人。
“哟呵，刘肥仔，我看你是还没被打够是不是，断了一条腿，脑袋缝了十二针还有精神头儿在这儿胡吹牛皮。”牛队长黑着脸毫不客气的对肥仔刘明生说道。
“牛队长，我和兄弟闲聊行不行啊，怎么警察连说话都管，又不是看孩子的师奶。昨晚不是已经录过口供了吗，怎么现在又来干什么。”刘明生没好气的瞟了牛鑫坤一眼，然后看了看在对方身边的两个生面孔，只逗留了片刻，视线又回到牛鑫坤的脸上，他仰着下巴，几乎是鼻孔看人用一种戏谑的口吻说道：“怎样，袭击我们的人没抓住吧”
叶瑀从两人对话口气中听得出来，他们俩打交道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互相都打心底厌烦对方。
“你这个让人打成猪头的家伙有什么可嚣张的。”牛鑫坤大步走到两个病床之间狠狠瞪了刘明生两眼，随即扭头看向另一个病床上的人：“你出去一会儿，我们有事要问他。”
刑警队长发话，那个混混也不敢怠慢，他翻身从病床上站了起来，然后往门口走去。
刘明生见状立马慌张起来叫喊道：“哎哎哎，你让我兄弟出去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想刑讯逼供，我们是这起伤人案件的受害人，你不去抓他们，反而来审问我？”
“救命啊，有警察要打伤残人士啊。”刘明生就像是个波皮无赖般大喊大叫。
“打你mb!”牛鑫坤眼冒怒意一脚踹在床杆上。
“哎呦，哎呦，我头疼。”刘肥仔抱着脑袋嚎叫不已。
“你特么是亏心事做太多了，心虚了吧。”牛鑫坤不以为然冷冷一笑，然后眼神指了指并未说话的叶瑀和彦啸龙道：“这两位是上头派了专门负责你们老大被杀的案子，他们想询问你一些关于陈浩东的事情。”
“东哥的事？”刘肥仔忽然停止了哀嚎，他那双隐藏在肥厚的眼皮底下的小眼睛，扫了一眼彦啸龙，然后又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叶瑀，从头看到脚，片刻，他短粗的手指指着坐在轮椅上的叶瑀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哈哈哈哈，难怪你们抓不到杀我老大的凶手，原来你们警察上头就派了这么个残兵来办案，喂喂喂，我说我们这些纳税人每年也交给你们政府不少钱，怎么现在当差的连坐轮椅的瘸子都要，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报考警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