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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佳佳没敢独自留在家里,跟着程伟回到赐福楼,不等方静兰开口问,便如丧考妣道:“那么粗的大腿都没能抱上,我还骂他是基佬变态……”
方静兰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两人的思维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程伟的脸色也不太好,影子倾尽全力展露心胸,表面上看是一偿夙愿,实际上是一种变相示警:元始天尊很可能已将自解之法、化运之树融会贯通,形成一种类似黑洞的属性。
白泽比程伟乐观许多,他觉得影子之所以超出想象和认知,与其光影本质脱不开关系,元始天尊绝对做不到这一步。
程圣君少有的和白泽保持一致,深入分析影子言行之后,得出一个结论,全球停摆的可能需要两个先决条件,沈佳佳和程伟必须在场。
程伟也在琢磨影子嘴里的与沈佳佳有缘是什么缘,或许并不是指现在,而是遥远的过去和将来。他沉思许久,决定委屈求全,哪怕李文高的计划成功希望渺茫,也要尽力一试。但李文高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次干脆连电话都关机了。
影子全力一搏,像是江河入海,惊起浪花无数、可能无限。
程伟索性破罐子破摔,为无限可能增光添彩。
汪直、赵祯、司马邺光明正大的穿街过巷,用心打量这个世界。
赐福楼、镇宅楼、时光小筑、圣君三语幼儿园、龙凤山稀有动植物培育基地陷入前所未有的忙碌,为即将到来的远行全力以赴的准备着。
程伟仍在犹豫,在武丁和帝辛两个时代之间举棋不定。若是尊重与李文高达成的共识,商周封神之战理应为重。但方静兰以方磐太小为由强烈反对,帝辛隔空摇旗呐喊。
程伟权衡利弊以后,决定先回夏启当政时看一看。一来,出人意料之外,可居高临下。二来,送那些孩子去绝域高原同父母团聚,圆天伦之乐。
未来并非一片混沌,即将归来的地藏和灰犀牛都似一缕清风,虽然不一定能改变什么,至少带回了希望,程伟也是如此。
七月下旬,整容医院以瞠目结舌的价格逼走了最后几位爱美女士,各种高端医疗设备陆陆续续入驻,儿童医院已具雏形,以二十位东瀛医护为骨干,李思贤仍然担任院长,但只负责行政工作。
王慧芳是第一个入驻产妇,也是唯一的一个,医院两百医护、后勤全围绕她一个人转。
东瀛医护倒不觉得有什么特殊,社招医护却是瞠目结舌,每天上班头一件事就是祈祷产妇母子平安,最好是像哪吒她妈一样,多酝酿些时日。
王慧芳的生产过程十分顺利,顺利到孩子出生、医生报喜时,她一脸惊讶:“出来了?”
王慧芳仅仅看了孩子一眼,医生便一头大汗的抱着孩子出产房,孩子看上去很健康,手脚有力,但全程不哭不闹,真要是有问题,医院两百号人都得去买块豆腐。
程伟已经在医院守了一天一夜,早就心急如焚,却不愿抢了李建国、王慧芳为人父母的乐趣,一边听医生分析,一边考虑要不
要等孩子洗完澡,先做个检查。
最初的紧张过后,王慧芳在护士为她清理身体的时候就已经反应过来了,孩子不睁眼正常,不哭不闹问题可就大了,汗水没干,泪水又冲出眼眶,她再三央求医生要看看孩子。
医生满足王慧芳的同时,拿出两种方案供李建国选择,并表示孩子看上去很健康,可能是陌生环境下的本能反应。
王慧芳爱子心切,哪能听进去,怨气都撒在了程伟身上:“你个小兔崽子不是能耐吗?还不来看看怎么回事?”
程伟小心翼翼的新过新生儿,左手托臀,右手捧头,温温柔柔道:“为什么不说话?妈妈太凶?”
“咿呀……”新生儿先噘嘴,后又睁开双眼,眸黑澄澈,两点灵动直刺人心,肥嘟嘟的小短腿用力踢踹着,一股尿液喷涌而出,啼声初起,悦耳动心,“哇……哇……”
仿佛再说:你不来,我怎么舍得长大。
灰犀牛比地藏早到一步,除了体型更见肥硕外,哪怕岁月有九千年之久,也未在他身上留下大多痕迹,还多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名字,“普罗米修斯”。不止是名字足够响亮,气场也足够大,柔佛某州副州长一路鞍前马后、毕恭毕敬。搞得迎来送往的副转运使和孔家杰主次不分,一度以为是梵冈教皇大驾光临。
好在气氛一直很融洽,些许疑惑淹没在笑声中,如果没有后来的欢迎晚宴会更完美。
黄昏时,宾主尽欢,推杯换盏。
可普鲁米修斯却在某次举杯之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张看似牢靠的椅子,一下子七零八落。
所有人都惊呆了,柔佛某州副州长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副转运使也想晕,外交无小事,丢人丢出国,想不出名都难。
孔家杰更是坐蜡,本来是方静兰的主场,她以带孙子去体检为由,把这个露脸的机会让了出来。
确实露脸,开国未有之糗事,这样一件破事一出,哪还有接见外宾的机会?
“走了!”普罗米修斯没给别人搀扶的机会,慢吞吞的爬起来,狠狠踹向陷入昏迷状态的柔佛某州副州长,后者滚了大半圈,一头撞在餐桌上,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烤鹅!”副转运使哪里撞见这种阵势,身不由已的退后一步,正在发愣的孔家杰越位半步。
“诸位慢用,告辞!”普罗米修斯说了一句字正腔圆的华夏语,不管不顾的拱手作别。
“主啊……”柔佛某州副州长急爬数步,用含糊不清的方言悔过。
“州长冷静!”孔家杰及时发现错误,弯腰去扶柔佛某州副州长,一下子矮了副转运使好几头。
“都是我们的错,请主教给工作人员一个改正的机会。”副转运使连忙伸手去拉普罗米修斯。
“把他们喝爬下!”普罗米修斯回头看了看柔佛某州副州长,后者像是打了鸡血似的蹦起来,拉着副转运使自说自话。
普
罗米修斯挥退随从,谢绝陪同,大摇大摆走出宾馆,拦了辆出租车,隐入万千霓虹。
孔家杰擦去额头冷汗,给方静兰发了条短信,请其无论如何也要稳住普罗米修斯。
程伟领着夏妭、骊山等在赐福楼外,九千年前的故人是友非敌,谁不高兴?
普罗米修斯半只脚踏出车外时,那张憨厚的脸上仿佛沧海决堤,出租车像是刚从江里捞起来一样。
司机连忙把那刚刚到手的百元大钞扔了回去,待普罗米修斯双脚落地,出租车带着巨大的轰鸣声远去,车载电台瞬间沸腾开来:“又是赐福楼,刚才下去一个外国大和尚,泪流成河啊,真TMD是泪流成河,不到五秒的功夫,跟TMD洗了车一样。”
普罗米修斯微微一滞,酝酿了一路的悲伤气氛顿时无影无踪。
“行了,人来了比什么都强。”程伟笑着迎了上去,拍着普罗米修斯的肩膀打趣道,“难不成你要说,这几千年来,每年你都去祭拜过我?”
“十年!”普罗米修斯信誓旦旦道,“十年一次,从未间断过。天高路远、海阔浪险哪能挡住我祭拜帝君的步伐?好几次都差点被道祖抓了现形。”
“认识她俩吗?”程伟笑问。
“骊山娘娘、夏妭娘娘。”普罗米修斯感慨万千,“听说夏妭娘娘义举后,我真的去终南山找过,见骊山娘娘含辛茹苦,没敢打扰。”
“别娘娘来娘娘去的,都什么年代了。”程伟笑道,“我家可比不能跟富可敌国比。”
“那不是家,勉强算是寄身之所。帝君这里,才是家。”普罗米修斯道。
“哇,这个叔叔好胖,比弥勒叔叔还胖。”同程定疯闹的张烨烨停下脚步,恨不得把手伸过去摸摸。
“陛下……”普罗米修斯又开始飚演技,一声陛下,饱含委屈、遗憾、眷念,还没干涸的眼角又一次湿润,“从大中祥符元年起,我就一直追随陛下的脚步,次次失之交臂……”
“真看不出来,老牛这些年不是柔佛父神吗?这些话从哪学来的。”骊山笑道,“以前只觉得你闷坏,没想到还有一肚子花言巧语,男女老少都不放过啊。”
“姐姐怎么如此见外,自家人还不许真情流露?”普罗米修斯自来熟,不由分说的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赞不绝口,“真不愧是帝君血脉,小小年纪已见龙凤之姿。”
“呵呵,老牛真会说话。”夏妭把程伟笑的面红耳赤。
“看见小夏妹妹的第一眼时,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和帝君白头偕老。”普罗米修斯一个都不放过。
“我呢?”困居赐福楼的程定探出了头。
“贵不可言。”言简意赅没能掩饰普罗米修斯的瞬间慌乱。
“我呢?”程红抱着程美美施施然出。
“天作之合,夫妻相。”普罗米修斯拍错了地方。
“她是我妈!”张烨烨一脸嫌弃,“胖叔叔脑袋这么大,里面都是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