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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林路过飘香酒楼时,看四下无人,就拐了进去买了一壶花雕酒,出得门找个没人的小巷,撕下酒壶的底部粘着的一张布条。
“前线吃紧,让沙棘去有凤,阵前揭露瀛王的罪行。”
她心想,沙棘一个孕妇,如何去得了上千里外的有凤?她缩缩脖子转身要走,却被几个彪形大汉拦住去路。杨林控制住内心的恐慌,边后退边打量着来人。这几个汉子衣着虽普通,但看身姿,应该是经过训练的将士。杨林明白她暴露了,她抓住布条,塞进嘴里,大汉去抠,但她已经把咽到肚子里。
大牢里,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店老板交待,天朝为了保护内探的安全,都是他们都是单线联系。他只是和杨林联系,至于有没有其它下线,他一概不知。布条内容他根据指令,从没打开看过。
杨林被一盆冷水浇醒,她睁开眼,薛献笙那张阴魂不散的脸出现在眼前,看见杨林睁眼,他问:“你,为什么做天朝的内探。”
杨林喘息着,说:“我杨林虽是侍女,但从小也看过不少的历史书,谁中豺狼谁是雄鹰,公主被爱蒙蔽了眼睛看不清,可我杨林没有,你以为,杀笔高王、陷害马丞相一家,我杨林真不知,哈哈哈......"
“呵呵呵......"薛献笙也笑了,他说:"杨林,你知道又如何,你公主还不是团团被我蒙在鼓里,你还不是被关在囹圄中。”
“是吗?那瀛王你听好了,杀山雷、烧粮仓,包括朗目怀孕,都是我杨林所为,你想到了吗?"
薛献笙的脸猛得变得阴森起来,他说:”你一个宫里的侍女,能成多大事,说,同伙是谁?你吞掉的字条的内容是什么?你是在保护谁?”
杨林抬眼看薛献笙,那张脸扭曲得没了人形。杨林明白,他害怕听到一个人的名字,原来他活得如此的矛盾又憋屈。
杨林淡淡笑了,说:“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薛献笙伸过头去,手在微微颤抖着。
“就是你。”杨林哈哈大笑起来,薛献笙舒口气,大喝:“马上实施死刑。”他回头看她一眼,竟然有些不忍:“让他痛快的死。”
二更时分,杨林被绞死在监里。
沙棘躺在风调宫里,头顶那高大的房檐仿佛是只只张大翅膀的怪兽,压得人喘息不得。
风回雨携着洪风的手来拜见了凤楚王。听说了有凤宫的情况,洪风顾不得喝水,他建议凤楚在玉珂城里休息一两日,由他和凤回雨前去有凤城里解救那里的百姓。
“师父。”郝节跑进屋子里来,他已经好久没跟师父叙旧了。
洪风用欣赏的眼光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想当初,那个跟着他在丽帮里学武的毛头小子,如今忆长成了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了。
“听说,你在玉珂城一战中立下大功,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将来,你肯定比师父强。”洪风拍着他的肩膀,欣慰的说。
郝节已经二十六岁了,长年的戎马生活让他的五官如同刀刻一般,如今穿着将军战服的他,更是给人王者的压迫感。
“风将军,咱们天朝出了这么个人才,你说咱们怎么不老呢?”风回雨也狠狠拍了郝节的肩膀,说:“郝将军,这洪帮主可是很少夸一个人的。好好干,以后,我的位置就是你的啰。”
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陌焚却攥紧了拳头。
“洪帮主,有位叫爱孤城的,他说一定要见到你。”
“爱孤城”洪风等人
大喜,几个人亲自出门迎接。
“这个人是何许人也,竟让这么多英雄动容。”凤楚王喃喃的说。有个帽沿压得低低的人告诉她:”此人深入过中瀛,并将他们的狼子野心昭告天下,大家都以为他会死在中瀛,谁都没想到能活着回来。”“你是谁,又如何知?"凤楚问,那人已经消失在视线里。
凤楚此生深受奸臣所害,对忠义之士无比敬仰。她决定走到城门外,亲自去迎接这位深入虎穴的英雄。
城外,那辆小小的马车上,一个头带铁镣的汉子,扔下手中的马鞭,朝众人而来。
微风轻轻吹起他的衣袖,他的一只衣衫里空荡荡的。凤楚王看着他,心生怜意。
洪七七躲在士兵里,眼光追随着骑着高头战马、自信满满那个将军。
郝节回过头,七七赶紧低下头,帽沿遮住了小小的脸。郝节有些疑惑,但还是仰起马鞭,策马而去。
来到有凤城外,洪风放眼望去,“瀛”字旗迎风招展。阳光给有凤洒上一层亮亮的银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因有凤城池内有宫殿,自然修建的更为坚固。它背山而建,只有南边一门。联军一字方阵包围着城池,等着半日,里面竟一点动静都没有。
陌焚骑着战马,带着人在阵前叫骂:“好战者,快从有凤城里滚出。”
城门并没有打开,城楼上却推出几个五花大绑的有凤的百姓。一只冷箭从城楼上射出。士兵取下交给风回雨,上面郝然写着:“如果不想让无辜百姓们死,就退后一公里。”
如果强打硬攻,那天朝的声誉肯定受损。
他们只好暂时退后一公里,安营扎寨。
阔逍遥趁大家忙着扎寨的功夫,他到处转悠着,想立大功后再逃到中瀛去。
洪风每日派人去阵前叫阵,骂得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法王刚开始还神情自若,渐渐脸上有些挂不住。他一想,援兵不到粮草坚持不了多久,出门会会洪风也好,想那洪风是英雄人物,料他也不会使诈。
放下吊桥,法王带着马国明出了城。
“法王,许久不见,你的威风不减当年。”洪风朗声说。
“洪帮主,快三十年没见,你的头发胡子都灰了,看样子这些年你过得并不怎么好。”
“被奸人所害,关进监狱许多年,要不是城儿传了血书来,恐怕我还不能站在这里呢。”洪风哈哈大笑起来。
“洪帮主,冤有头债有主,至于谁杀的笔高王,那就等这仗打完后见了朗目王再做定论。”
两人回到阵营,各派一人对垒厮杀。
鲁承他们每天只有少量的稀饭供应,按送饭的说法,打伏不知道到到什么时候,中瀛兵的吃喝都不够,这些人只要能喘气,让城外的大军有顾忌就好。鲁承冷哼一声,原来中瀛兵把他们当成闩门栓、顶门的棍了。
趁吃饭时,鲁承把一个小瓦片握在手里。夜里,他把逃走计划告诉了玉霞,还说他想带着玉霞走,和她踏实过日子。玉霞没等他说完,就斩钉截铁的告诉他,只要他想,她就愿意。
他们俩背靠背坐着,两双被拴着的手紧紧拉在一起。
等着逃跑的夜特别的漫长,鲁承想起了七年前,他在求子崖上受的伤害,现在起起来,沙棘从来没有主动接近他,勾引他,是他在强求得不到的东西,如今看来,感情还是相互
的,才能暖人心。
要不是他的无意,沙棘也不会坠崖,也不会有后来的这么多事,鲁承痛苦的承认,自己是导致沙棘受苦的根源。
天暗下来,对阵了一天的中瀛兵沉沉睡去。
鲁承睁开眼睛,这时候,是争取自己幸福的时候了,只不过,和七年前比,他带走的这个姑娘,是真心爱他的。
他运力用瓦片割开了强索,又解玉霞的绳子,两个人趁着夜色,越过一个又一个人儿,向围墙处跑去。“呀。”玉霞一声喊,原来她踢住了一条腿 。两人弓着腰连动也不敢动,被踢的那个人明显醒了,他僵着半天,装作没事的翻了个身。两人替天行道了口气。
运气翻过围墙,一眼看见巡逻的中瀛兵,两人躲在黑影处,玉霞紧张的把头埋进鲁承怀里不敢去看。
巡逻兵走远,两人也辫不得方向,在城里跌跌撞撞的跑着。
一拐弯,前面巡逻兵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两人心焦如焚,鲁承看身边的一处矮墙,就拉着玉霞跳了进去。
不小心踩着了树枝,看家狗大声叫起来。屋里灯亮了,两人只好进得屋来。一个老翁一个妇人披上衣服,迷糊着看二人。
外面传来猛烈的敲门声,一屋子人的心都提了起来。老翁停顿了一下,拉着鲁承的手,把他带到儿子的房间,掀开被褥床板,下面有个黑黑的洞。
老翁住在这有凤城一辈子,从没见过打仗,以前马国明父子仗着手中的权利,欺压着不善斗的有凤人。如今王珂被洗,马国明父子竟然开城让杀害同胞贼子进城,把凤楚王关在门外,这是百姓们无法容忍的。为了怕像玉珂城的百姓一样遭受惨害,老翁一家偷偷的在儿子屋挖了个洞,以备不时之需。
鲁承在老翁家捱了一天,到天黑,他和玉霞背着干粮,拿着老翁儿子绘制的地图,离开了那栋矮房子。院子里,老翁一家端着油灯相送,看见二人回头,老翁的眼神里满是期望。“快走吧,记得,要回来救我们。”
城西边,是地势险要的青霞山,老翁为了一家人生计,经常来这里采山菌。中瀛兵都以为这里无路,但只有老猎户知道,而他们也只会告诉朋友。
月光很给力,两人很快找到了地图上的出山小径,两人相视一笑。“要得救了。”玉霞说。
鲁承在前,手扒着突兀的石块,脚蹬着凹陷的石壁,玉霞跟在后面,亦步亦趋的向上攀爬。
“啊。”玉霞大喊,原来她的腿 ,被埋伏在这里的中瀛兵抓住了。
鲁承大惊,低头去看,下面火光一片,而玉霞被十几个中瀛兵所包围着,正用凄厉的眼神看他。
一个中瀛兵挑起玉霞的下巴,轻佻的说:“别说,还真是个美人。”他朝着鲁承的背影说:“快下来,否则......”他手一挥,玉霞的上衣领被扯开,露出了雪白的脖子。鲁承眦目欲裂,喊道:“王八糕子们,你们等着,爷这就下去。”
“你快走。”玉霞喊住鲁承,在那一刻里,她脑子里冒出了老翁一家人。“答应过老伯什么?你忘了?”
鲁承愣住了。玉霞明白,鲁承下来,两人都会死,与其两个人死,不如她一人死算了。“鲁承,你以后别忘了我。”玉霞说完,猛的夺过架在脖子上的刀,刺死了刚才羞辱她的士兵。
看玉霞惨死在兵刀下,鲁承悲愤的嚎叫了一声,继续向上攀登。他的手掌渗出血,一朵一朵的,印在青霞山的石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