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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臣马化腾、马华为,勾结天朝贼子,弑君犯上罪不可赎,立国威正朝纲,特令将马家满门抄斩,不得有误。
“妙,实在是妙。”
书房里,朗目君在批阅奏章。
“没想到,笔高发展如此之快。”
朗目君起身,推开窗子,室外百花争艳,芬芳满园。
浦和城内,挑担的、唱曲的、杂耍的比比皆是,看起来热闹非凡。
从远处走来几个男子,两位年青人手拿折扇,头带圆顶帽,一位年长者身着绸缎青衫,边走边呼哧呼哧的喘气。
“夫君,我以前从来没想到浦和城里可以如此热闹。”朗目君嘉笑颜开,手中的折扇把手里打得啪啪作响。
“嗯,你叫我什么?”
薛献笙点点她的鼻子,她调皮的吐吐舌头。
“几位,来我们店里看看这些上好的面料,绝对能配上几位的身份。”
莹莹丝绸店的老板亲自在街上揽客。
“老板,听口音,你不是浦和人吧。”
“是啊,公子,我是个多年在浦和城内乞讨的农民,去年中瀛笔高两国结姻,鄙人正好得了中瀛一位师父的真传,开了这家丝绸店,现在生意好的很,不但开了几家的分店,还把老家的老娘、孩子都接来了,“莹莹”两字正是取我女儿的名字。”店老板笑咪咪的说。
“哦,老板,你真的是好幸运啊。”朗目君拍拍他的肩膀。
“哪有哪有,隔壁的松糕店才幸运呢,他因为人太笨,老是掌握不住技巧而出不了师,都几个月了,现在那位中瀛师父还在呢。”
“还有这事?”
“是啊是啊,中瀛的师父们真是好啊,中瀛人真是好啊。”
店老板伸出大拇哥。
品着松软香甜的糕点,朗目君连连点头。
薛献笙亲昵的帮她拭去嘴角的渣屑。
“夫君,哦,不对,大哥,从前,我经常借寺里还愿时,将宫里的食物分给乞讨者,那个时候,觉得乞讨者太多了,带多少食物都不够分,没想到,现在满大街不再有乞讨者,人人都靠自己的双手挣钱,多好。”
“君儿,你开心就好。”
“大哥,认识你真好,能嫁给你更好。”
文太师咳一声,插嘴道:“又说漏了,哎。”
“公子,人家对咱倾其所有,咱们真得拿出诚意好好谢谢人家,虽然瀛王不说什么,难保中瀛上上下下没有怨言,觉得他们王上是陶醉在温柔之乡,才把好东西都拿来送人,我们真得为瀛王想想。”
朗目君心里充满愧疚,她怎么从来没想到这些,她对那些乞讨者都那么好,为什么对她最好的人她却这么冷血。
“是,太,哦师父,您说,我们拿什么去回报。”
”公子,中瀛的军事力量您是看到的,还是请古将军回来吧。另外,真凶找到了,沙下品是不是也该放出来了。
提起沙棘,朗目君心里有隐隐的不快。
“师父,中瀛的军防不行,我也知道,可说这沙下品......”
她抬眼看向薛献笙,薛献笙径直向前走,一点表情都没有。
“她一个小小的七品,难道还会有人因此怪罪我不成。”
“公子,您不要太片面的看这件事,您想,他虽然是个小七品,但却是法王的救命恩人,不看僧面看佛命打狗还得看主人,另外,也别让人觉得我们的王上小气,跟一个小女子置气。”
朗目君没有接话,文太师只好讪讪然离开。
几天后,瀛王
下了谕旨,沙下品释放出狱,官加一级。
沙棘走出监狱,爱孤城站在毒辣的阳光下,她的头一阵晕眩,自从马化腾自缢后,衙役不再对她用刑,但她的身体还是很虚弱。
爱孤城大步过去,搀住她,两个相依偎着,走在浦和城里,身后,几个侍卫远远的跟着。
街上和几个月前的冷清不径相同,这些,都是瀛王的功劳。
走了一会,浦和宫到了,长号声声传来,一队王室打扮着士兵走来,中间,行进着一顶大撵,高高坐在撵上的,正是瀛王薛献笙。他目不斜视着前方,撵队从二人身边擦身而过,没看到朗目君,却看骑在马上病怏怏的古工。
不远处,笔高的大臣们伏身跪在地上,他们后面的高台上,放着祭天的猪头、羊头、牛头,看来,薛献笙是来主持笔高每年一次的祭天大典来了。
“燕,燕,快打桶水来,我快要热死我。”
文太师年龄大了,今天一天的祭天活动,快把他折磨散架了。
“太师爷,小爷刚睡着,别喊了成吗?”
燕的全名叫潘女燕,原来是文太师身边的侍女,文夫人早故,又没有一男半女。潘女燕趁虚而入,文太师爱面子,没有讲此事公开,但潘女燕很争气,文太师都五十好几了,她还是为他生下一男丁文邹,她明白,就按笔高的世袭制,就算她不争,太师也迟早会公开他们母子的事。
“太师,累了吧,邹儿今天特别乖。”潘女燕扭着腰,拉着文太师到小床前。“老爷您看他这大脸盘子,一看就是当官的料,您说是不是,老爷。”潘文燕撒着娇。
“好了,别唱曲了,老爷我的身体不行了,经不起外面的折腾,更经不起你的折腾,有这精力还是把儿子照顾好,静等着享荣华富贵吧。”
“太师,朗目王同意了。”
“她同意,哼,一介女流,唯她夫君的话为天,要她同意,我还不如直接去找她的男人。”
“她男人为什么听你的。”潘女燕撇撇嘴。
“燕,好好锤你的背,你知道你哪点最好吗?”
“老爷,是不是我年青貌美,还是我知道疼人。”
文太师摇摇头,闭着眼睛享受着,半天才张开嘴说:”你聪明就聪明到站对了对。“
安谧山上,山风习习、皓月当空、星星似锦,沙棘坐在樟树下,用手抚着用黑子毛做的官帽,遥望着天空。
最近,她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日子就像是群山一样,山那边还是山,水那边还是水,连绵不绝,又看不到尽头。
陪着薛献笙在浦和城已经一年多了,记忆中美丽的长陵离她很远很远,远得好似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大黑乌死后,自己就像是断线的风筝 ,也不知道爹怎么样了,郝师兄和七七是否已经结婚生子,娘是否还在寻找自己?
“猜你就是到了这里。”
爱孤城身上的味道。
“爱先生,你说我们还有回家的机会吗?”
“沙棘,只有放下执念才能幸福,你才能拥有真正的笑容。”
“幸福,像我们这样提着脑袋,在一个随时可能给你一刀随时可能灭你家园人的面前,你我配谈幸福吗?
“你想,就可以。”
“爱先生,此话怎么说?”
“沙棘,叫我名字,以后我俩相依为命,努力过好每一天拼了命的爱彼此可好?”
她在震惊之中站起身来,那个人和她面对面站着,眼睛里明显的期许。
爱孤城不得不叹时事照人,沙棘离开家的这几年,已经完完出落成
一个自信优雅的大姑娘,爱孤城原来最崇拜的是净心夫子,现在的沙棘身上,有净心的气质。
他的手里多了一个木头簪子。
“沙棘,这不是店里买的,你也知道,我现在根本买不起任何礼物,簪子虽然不好看,但却是我一手一手刻出来的。”
沙棘呆若木鸡。
“簪子上没有珍珠流苏,后面只栓有我的头发,簪子没有香气,却留有我手上的气味,沙棘,你能否接受它接受我。”
爱孤城声音颤颤的,她更手足无措起来,事情太突然了,她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转身欲走,爱孤城却叫住了她。
“沙姑娘,别走。”他绕到她面前,拿起她的手,把簪子放在上面,柔声说:“师妹,生日快乐。”
原来,今天是她农历24岁的生日,在这异国他乡,除了他记得,还会有谁记得。
不远处的树从下,有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们看。
“杨林,这是什么?”
黑乎乎的一大碗摆在朗目君面前,杨林说:“公主,您结婚都一年多了,怎么连点动静都没有,别怪我杨林事多,出去偷偷找郎中开了药,煲了这好孕汤,别嫌苦,趁热喝了吧。”
杨林,家在浦和城内,当年笔高王妃产下朗目,视若珍宝,为了怕女儿孤单,就想给女儿找些玩伴来,又考虑安全问题,就从浦和城里挑身世清白年龄相仿的女孩入宫,杨林就是其中之一。
这丫头进宫后,被安排在浣衣房里,她年龄虽不大,但却心灵手巧人品又好,经过两年的观察,笔高王特地挑选她和其它三位丫头陪伴朗目身边伴读,杨林比笔高大五岁,按说早该到出嫁年龄,年里年里给寻了好人家,想接她出宫,但朗目君知道后,哭得伤心得像个孩子,陪她的这十几年,她哪里还当她是丫头。
杨林也是当着爹娘的面赌咒发誓,今生生是朗目的人死是朗目的鬼,除非死绝不离开,爹才摇娘头叹息着走了。
有时候朗目君也觉得自己太过自私,但她这么多年来,就信任这么一个丫头,她哪里肯放她走。
朗目君端起那大海碗药,皱着眉头闭着气一咬牙“咕嘟咕嘟”的喝下来。
“公主公主,算了,下面都是药渣,扎喉咙的,别喝了。”杨林夺去碗,给他递来手帕拭嘴边的药汁。
朗目君何尝不想要和孩子,他虽然和薛献笙恩爱有嘉,可一个没有个孩子的家,终归不完整。尤其是薛献笙和自己,都有着诺大的王朝要守候,都有传宗接代的重任在肩,没有孩子可如何是好?
“公主,我想请海法师来,做场法事,看看宫里是不是有妖气。”杨林说。
“杨林,你去办吧,但是要小心,不要破坏了王室的声誉。”
“你放心吧,公主,我自会有一套说词。”
“笔高,是个历史如此悠久的国家,但却经历战事最少,和它的地理位置有很大关系,它北边的中瀛隔着大片黄沙和戈壁滩的,南和西都临海,东边的凤楚也是一个世代喜好和平的国家。
按说,这么一个与世无争的国家,经济应该发展得很好,但因为闭门锁国和世袭制,官员治理方式僵化百姓与世无争才会如此落后。
这到底是幸,还是灾。
”砰。“
门被撞开,一盆黑乎乎的东西当头倒进来,倒得满地都是灰,原来是朗目王身边的红人杨林来了。
沙棘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大红人,她不打算惹事,就继续低头看书,门被掩上了。
“沙棘姑娘别害怕,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