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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女儿,这几日听瀛王的事,父王的耳朵都起茧子啦”
“父王,您不许拿女儿开玩笑,以后我不说了。”
伴随着笔高王爽朗的笑声,是朗目君娇俏的声音。
“女儿,别说,这瀛城的美食还真不少,你看,父王的脸是不是大了一圈。”笔高王摸着脸,不知道是中瀛的镜子是不是太小,他的脸都盛不下了。
“父王天天的吃肉喝酒,边吃还赞说瀛城不像自己想的那么不堪,您说,是不是被美酒美食给收买了,真是那样的话,女儿还得再考虑考虑呢.”
“好啊,反正父王也吃烦了,咱今天就打道回府。”
“父王,我不理您了。”
“哈哈哈.......”
笔高王很欣慰,能看出,薛献笙这小子很爱自己的女儿,对自己也是爱屋及乌,将来,两夫妻伉俪情深,笔高和中瀛抱团取暖,也算是桩美事。
“笔高王,瀛王为公主准备的冷玉珠到了,请二位贵客移步到莲花池。”
沙棘是唯一的女官,被主事委派,这些日子一直都留在宫里。
朗目君每日起来,先去莲花池,边喝茶赏花边等心上人的到来。
瀛王说,莲花是菩萨的化身,会保佑她和父王平安,朗目君很喜欢这里。
沙棘边走边想,听说道尔王上想娶朗目为妃,想他都可以做她爹了,朗目貌美如花,温顺又乖巧,薛献笙要能被温柔之乡牵绊,也是件两全齐美的好事。
那样,自己就可以回到家中,郝师兄也不用往中瀛跑,爹可以洗冤出狱,娘也可以不当再土匪了。
想到这,她不自觉叹口气。
“沙下品心烦什么呢?”
沙棘吓了一跳,朗目君正盯着她,眼睛里满是防备。
“......”
“我一直不太明白,你为什么不回自己家去,难道,是因为喜欢瀛王?”
朗目君终于说出心里话。
一个女子,背井离乡好几年,除了爱上这个男人,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沙棘不知道瀛王怎么评价的自己,但知道话多必失,她紧紧闭上了嘴巴。
莲花池到了,沙棘拉开棉布帘,朗目君先行走了进去。
待沙棘进去时,看负了那两个人拉着手,眼睛里尝满柔情。
沙棘欲退出。
“等等,沙下品,你去验验冷玉珠,看看到底是真是假。”
薛献笙仿佛长了后眼般。
出得莲花池,沙棘不犹得打了个寒颤。
春天到了,但天还是异常的冷。
侍者带她转过几条长长的走廊,来到芳额斋,听说,这是瀛王母亲当年吃斋敬佛的地方。
跨进门去,一个男子正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看见有人来,抱拳道:“小人郝武,是董明珠门下的,今日特来送冷玉珠。”
那声音,那声音.......
怎么如此熟悉,难道.......
听不见来人的回答,那个男子不由得抬起头来,那一刻,天地粘合在了一起般的混沌,周边的景物也看不见了。
“.......”
那男子嘴唇颤抖,轻声说:“这冷玉珠,是从千里之外的郑国运来的,是货直价实的,姑娘,您需要验验吗?”
她掐着手心,手掌的血,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你要吃饱了再上路吗?烤熟的兔肉吃吗?”
六年前,万花山,孤苦无依的她,和义无反顾的他。
“我说黄毛,你连去哪都不知道,要是我找不着落脚的地方,跟着你喝西北风活吗?”
两个人,四目相对。
“沙棘,跟着我,我把你藏在车里。”他一把抓住她的手。
沙棘的眼里尝满了欢喜。
这一天,终于让她等来了。
两双紧紧握在一起的手,两颗砰砰乱跳的心。
快速跑出门,两人惊呆了。
院子里,黑压压站着侍卫,手里拿着亮闪闪的刀,中间站的,
红衣似血的,是薛献笙。
“这位大叔,玉没有问题,你快走吧。”
沙棘浑身颤栗,她反手一推,郝节踉跄了两步,他拔出了佩刀,喊:“小子,放了我的女人,我饶你不死。”
薛献笙清冷的笑了,一袭红衣,带着萧杀的冷气,如血一般。
“小贼,露出脸来,我可不想杀个孬种。”
沙棘紧紧拽住郝节的手,用祈求的眼睛看着薛献笙,又看着法王。
郝节甩开她的手,撕掉了脸上粘的人皮。
“此事跟她没有关系,是我喜欢她,追着来娶她,他可以作证,我可是为了她跳过崖的。”
郝节指着东海,心想,愿苍天保佑,能保住沙棘的命。
“薛献笙,你只要敢动手,我就把你那不可告人的事告诉朗目公主,你怕吗?”
沙棘豁出去了。
薛献的眼,比这天气阴上一百倍,他对面,沙棘的眼神也很冷,四只冰冷的眸子,能把这院子冻起来。
法王一摆手:“捉活的。”
芳额斋里,兵器相接,厮杀声不绝与耳。
莲花池,丝珠声声如耳,地下的温泉正“咕嘟咕嘟”欢快的唱着。
一刻钟了,薛献笙没有回来,沙下品也不在,朗目隐隐不安起来。
走出莲花池,向后院一路寻去,路上碰到的侍卫宫女,对二人的踪迹,也是一问三不知。
走过几条长廊,看到一个院落,门口题着“芳额斋”。
这里也有吃素念佛之人?
朗目君拍拍脑袋,正准备离开时,听到了里面打斗的声音。
刺倒最后一个侍卫,郝节混身是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啪啪啪”,几声清脆的掌声,薛献笙笑道:“高手高手,没想到沙下品的心上人,也是个英雄人物。”
他带着法王退到一角。
房顶上、围墙上站满了弓箭手,手里均拿着三色箭弩。
“小贼,我瀛王府,岂是你想来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侍卫来拉沙棘,被她一掌打晕。
“敬酒不吃吃罚酒.”
薛献笙脸扭曲的可怕,大喝:“射腿。”
沙棘看着郝节,笑道:“神灵不保佑人的,我再也不求他们了。看来,要拖累你陪我一起死了。”
他笑了,点点头,她闷哼了一声,倒在他怀里。
“对不起,师妹,你要好好保护自己。”
把她抱到屋子里,贪婪的看了一眼她。小心关上了门,室外,是张开的一张大网。
“嗖嗖嗖......”
冷箭如密集的雨点般砸来,他用剑护身。
“啊。”一声低吼,腿中了一箭,一分神必死无疑,他没敢去看。
箭停了,郝节的腿上,插着好几只箭。
“小子,再来。”他猛的拔去腿上的箭,怒吼道。
薛献笙下意识的往围墙下的阴影里挪了挪,他竟然,心生怯意。
“小子别狂,接老夫一招。”
法王的银予应声而出。
狂风骤起,落叶横飞,鲜血点缀在灰色的水泥地上,如盛开的暗红色的花朵。
“法王,什么时候换了您的夫人?”
郝节指的是银予,它的里面不仅镂空了,还增加了很多的机关,缕空处,不但能发射火枪炮/小驽箭还可以发射暗器。
“哈哈哈......夫人没换,只是改良了几次,小子,受不了了吧”
法王得意的大笑起来。
跟换一个其实差不多了。
可能是失血过多,郝节的步伐越来越乱,法王抓住他一个破绽,银予暗转,一根银色的弩箭正中他的胳膊。
不一会,他的脸又被予的寒气扫中,用手一抹,满脸的血,看起来狼狈不堪,。
“啊”他被柄击中腿部,跌倒在地上,那根予又向他面部刺去。
看样今天要命丧这瀛王府。
“啊—”
是朗目君的叫声,薛献笙使了个眼色,法王收了予,站到薛献笙的身后。
郝节被五花大绑,向门口而去。
到薛献笙面前,郝节停住不走。
侍卫推搡着,他纹丝不动。
“如果你伤害她,我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的眼睛圆睁,头发零乱,混身是血,薛献下意识向后缩了缩。
他瞪了朗目君一眼,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郝节”一声尖利的叫声,沙棘冲出门来,地上的斑斑血迹,说明刚才自己没有在做噩梦。
薛献笙搂着朗目君的肩膀,她一声不吭,眼神里有隐隐的担忧。
“他是沙下品的情郎,专门从中瀛来,想要刺杀我。”
“放了他”
“什么?
“放他走,放他们走。”
薛献笙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该说什么?
朗目君一直盯着薛献笙,脸上有了明显的不快。
“砰”门猛的推开,沙棘冲进去,薛献笙正坐在那里发呆。
“我师兄呢,他怎样了?”剑指住他的脸,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你放心,他已经被我......”
沙棘满脸的生无可恋,薛献笙感觉很不爽,他故意做了个砍头的动作。
“你骗我,你骗我......”沙棘倒在地上,剑也随之落地。
他站起来,高高在上。
“放心,他还有用,暂时还很安全。”他出了气,心里好受多了。
“放了他,快放他回去,求您,放他回去。”
她拽住他的腿,满面的祈求。
“哼。”薛献笙蹲下来,抬起她的下巴:“沙姑娘,我也有难处,我帮了你,谁帮我。”
“我帮,我帮。”沙棘满口应承的,但心还是有些虚。
他的手向下,碰着她起伏的胸脯,沙棘紧张起来。
他手停了一会,恋恋不舍的向上移动,放在她的脸上,说:“你需要去跟朗目公主解释一件事情?”
“解释什么,您吩咐”
沙棘松口气。
“你喜欢中瀛,喜欢我,想永远留在我身边,不求名份的,你能说得出口吗?”
薛献笙玩味的看着她。
“能,我能。”
“哐当。”狱门打开,郝节瘸着腿走出来,血和着头发,粘在脸上。
朗目君躲在薛献笙的身后,攥住他的手。
沙棘想冲过去,亲吻他的脸庞,想帮他擦干血迹。
“咳咳咳......”
薛献笙轻咳几声,沙棘收回脚,眼光转冷。
那个衣衫褴褛、混身是伤的男人站住,眼睛在她脸上贪婪的停留了一会,看向薛献笙。
这个地方,岂容两个人卿卿我我。
“我菩萨般心肠的王妃求我放了你们,那就请你们快远走高飞,永远不要再回来。”薛献笙说。
朗目君紧紧拉着他的手,满脸幸福。
郝节满脸的不可置信,他呆呆的看了眼薛献笙,把目光停留在沙棘身上,面带狂喜。
沙棘,我们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可以回家了。
“你走吧,郝师兄,我不会走的。”
沙棘的脸冷得就像这鬼天气一样。
郝节的心冷了,他看着薛献笙得意的样子,明白了。
“瀛王,谢谢你,下次,咱们还会再见的。”
他叫着瀛王,眼睛却看着沙棘,仿佛四年前,在游船上他被带走,沙棘躲在人群里,他就是这样对她说。
沙棘有些许安慰,他懂她,就像她懂他。
两人眼光交织,薛献笙的心却像是被马蜂蜇了一下。
“咳咳咳,沙姑娘,你还是随你的郝师兄回家去吧,省得家人挂念。”
“家人”这两个字,薛献笙咬得很重,沙棘打了个寒战。
“你死了这份心吧,郝师兄,我是不会离开的。”
背完台词,沙棘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透过薛献笙的肩膀,能看见朗目君鄙夷的眼神。
保命要紧,顾不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