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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驶进城,他们乘坐的车子,淹没在舟子车海洋里。
这是一个有地理优势的国家,物产丰富,交通便利,发展时间又久,子民也很富足。
道尔王和别朝交往的方式非常简单,有用的好好处,没用的不理,妨碍的打,实在没有能力打击的,就利用别朝牵制,而中瀛,对道尔来说,是有用的那种。
他们先去了坐落在首府的总票号,这里出入着各种肤色的商人,他们有拿着别国的钱来兑本国的货币,也有拿着本国货币兑其它国货币的,也有拿着闲钱来存放的。
票号里的伙计们,说着各国的语言,介绍着各地好的产品和当地的新技术,让客人心里有底。
熙熙攘攘,如同长陵城的大街上一样热闹。
刚站大堂里不久,总票号老板就匆匆赶到,他叫马云,眼睛狡黠的像狐狸一样,当然,他也是中瀛人。
他把众人带到书房里,这里陈列着各种玻璃瓶,里面装满着各色的琼浆。
沙棘第一次喝到了水果做的酒水,听马云说特别受这里女人们的喜欢 。
沙棘想到了景元师父,想到了长陵城的游船,心想,要是在游船上,这酒肯定会大卖的。
薛献笙问起了票号的情况,马云答:“王上,我们现在控制票号55%的股份,另外45%干股送给了道尔王室,瀛王别怪马云大方,您不知道,只要给的利益不够多,我们很快就会被撵走,还好现在我们的优势还很明显。”
“哦?”
“我们的票在各朝都能用,道尔王就是想控制,也得付出很大的代价。”
“马云,你背井离乡到这里,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你的苦本王怎会不知?算了,财散人聚。”
薛献笙拍拍马云的肩。
舟子车离开繁华的道尔城,经过一天一夜的颠簸,来到一个不起眼的渔村。
映入众人眼睑的是一个庞大的农业体链。
道尔的土地是开放的,中瀛在这里租用了这里大量的土地。
第一道,他们利用到了良好的管理,把钱花到刀刃上,带的钱大都买了土地。
第二道,他们有良好的技术,成功的把麦子和谷子杂交,把桃子和李子杂交。
第三道,他们建立了能力小组,专门研究新品种。
第四道,把不耐放的食物加工成能放的,稍微远一点的地方,他们就出售种子出租能人巧匠。
总之一句话,只要能卖,他们都敢卖,什么能赚钱,他们都敢干,但只有一样不卖,就是技术。
别人做的,只是出卖劳力,而他们做的,是控制技术。
离开渔村,薛献笙又带他们去了成衣坊、造船造车坊、造房坊。
在这里,薛献笙仿佛就是一个普通的商人般,但有一样怎么也藏不住,就是站在脚落里也会发光。
沙棘对这位年轻的王没有敬意。却有几分忌意。
道不同不相为谋怎可敬,但必须得忌,尤其是知道他们计划里有你的时候,你更得忌。
棋往哪里走,摆往哪里,执棋人的那只手说了算?
那只手会是他吗?沙棘暗暗猜测。
最后一站是乐器厂,摆得琳琅满目,有本地的、中瀛的、还有其它朝的。
沙棘惊喜的发现竖在角落里的弦子和笛子。
潇湘书院的后山上,那对少年少女,琴瑟和鸣。
她闭上眼,仿佛至身于无人的
山谷,身边依偎着黑乌,身边的少年,手里拿着羌笛:
昨日萋萋,烟雨菲菲,明朝遥遥,人分两地,相聚无常,断情殇。
爱孤城说过,这是为那对分隔异地的情侣而作的,而没想到的是,这个被她唏嘘多次的故事,不幸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睁开眼,薛献笙奇怪的看着她,手里正拿着那个笛子。
”这个,你想要吧。”
听说瀛王来到道尔,道尔王派人邀请,几个人又回到道尔城。
道尔王亲自到宫门口迎接,而盛装出席的,还有他最宠爱的妹妹。
风回雪的手敲着桌子,马不韦明白,他的思绪已经混乱了。
书桌上,摆着中瀛内探飞鸽传来的信,里面装着爱孤城亲笔书信,信上说:“中瀛人牢记着多年前血洗环湖岛之仇,正伺机而动,趁现在中瀛贫瘠,天朝要先下手为强,将敌人斩草除根,否则等敌人强大得像净心花园里的竹子,深深扎入土里就难以清除。”
书信上还说他们已经跟内探接应上,就待天朝出兵接他们回家。”
风回雪的头又疼了起来,他一边揉一边敲着桌子。
“马不韦,你怎么看?”
“王上,此事有两种可能,一是两人被威胁,内探反水,这是假消息,另一种是两人成了双面间谍。”
到底哪种是真,风回雪不敢断定,他想,两人会苟且偷生,置百万将士的性命于不顾吗?
洪风突然一惊,大声道:“王上,你记得吗?净心书房后的院子里但并没有这种竹子。”
屋里的几个人,都去过净心的书房。
“竹子没有长在地下,而是装饰在墙壁上,我记得竹墙上挂有中瀛的图腾。”
风回雪也想起来了,他大呼:“难道想告诉我们,中瀛就是竹子上的鹰狐,狡猾多端,要我们小心不成?”
马不韦接着说:“对对对,当时竹墙上有开关,还吓了我了跳,爱孤城常去书房,怎么会记错竹子的事。”
正说话期间,净心走进来,说:“我家城儿一向主张以和为贵,怎么会鼓励王上去将一个弱小的国家斩草除根,这绝不是我儿的行事风格。“
知子莫若母,众人坚定了自己的看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都黑透了,风回雪站起来,高声说:”别想了,赶紧联系郑国,尽快送郝节出去,探听虚实。”
“是。”
法王站在薛献笙的身边,说:“王上,你猜的果真没错,这里果真有那老狐狸安插来的探子。”
“啪啪啪。”
薛献笙边鼓掌边说:“法王,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您老也没闲着。”
薛献笙看向门外,大声说:”今年的雪下的特别大,看来明年将是个丰收年。”
郝节从洪风房里冲出来,现在王上已下命令,就等他收拾好行囊去郑国。
他跑到枫叶山,跪道在地,面朝北方:“爹,别怪孩儿不孝,你等我带回您儿媳妇,一起好好孝敬您。”
郝节提着剑,拿着包裹,走出房门,门外,站着一个不速之客。
她凌乱的头发,冻得红扑扑的脸庞。
“郝师兄,你陪我去见见娘好吗?”
原来是七七。
洛阳城,老郝呆坐在床上,他又开始抽戒了很久的汗烟了。
城里人不习惯闻汗烟的味道,老郝
强迫自己戒了,他不想让人家因为自己瞧不起儿子。
如今儿子去了京都,洪七七也去了,这个耳房也不再有人来,抽抽也无妨。
老郝正沉思着,前院传来打斗声。
他忍住腿疼,挪到前院,只见一位身穿黑衣的丑陋妇人,站在院子中央,手里的金杖杵得地轰轰做响:”洪风,你给我出来,我女儿到底什么时候救回来?”
原来这个妇人就是洪风原先的妻子,老郝心想:“洪帮主的眼光也实在太差了,这女人连我都不会要,他怎么......”
老郝退回到房里,继续想儿子,知子莫若父,他猜想郝节这么久都没回来,肯定去救那个女孩子了。
老郝自言自语道:“儿啊,你如果真喜欢那个女孩子,爹不反对,但如果她叛了国,你可一定想清楚该怎么办.”
洪七七被恩准去宫里。
洪风看打扮得齐齐整整的女儿,很是满意:“丫头,爹虽然没给管过你,你也长得水灵灵,爹没教过你,你也乖巧懂事。你娘见到肯定会喜欢的。”
七七忍不住扑到洪风怀里撒娇:“爹,瞧你说的,我永远是你女儿,我去宫里看一眼马上回来。”
“回来后就能陪爹了吗?”洪风打趣七七。
他猜想,洪七七这次来京都,不只看郭妃那么简单。
洪七七嘴巴撅得老高,她知道瞒不过爹。
“丫头,多注意安全。”
洪风拍拍她的肩膀,鼻子一阵酸,女儿长大了,该飞了。
“爹,我知道。”
冬天寒风刺骨,路人行人稀少,街道很是空旷。
“师兄,你说我见了娘先说些什么呢?”
“你说,我要不要带些好玩的送她......”
“你说,我长得会不会有些像她......”
洪七七心里忐忑不安,嘴巴在不停的碎碎念。
不见回应,她回头,正好看见那小子拐进一家乐器店。
洪七七跟进去,见他正呆呆的看着竖在角落里的笛子。
她有些醋意,喝道:“喂,你不是马上要去找她了吗?为什么还要想呢,我就让你陪一天.....”
郝节并有搭腔,他指着弦子,说:“老板,帮我拿这个。“
他回过头来冲七七笑道:“师妹,,这次是为你?”
“为我。”
“给你讲个故事,有一对生下来就被送人的双生子,因见不到娘亲而哇哇大哭,孩子在墙里哭,他们的娘亲在墙外哭。我刚在路上突然想起了这首曲子,想献给你还有你娘。”
“师兄,谢谢你啦。”洪七七扭捏的说。
紫檀木门上雕刻着一龙一凤,看起来很威仪。洪七七提了一口气,下意识的回过头,郝节鼓励的朝他举举弦子。
门吱呀打开,出来几个侍女,将二人引上马车,走进那高高的围墙。
洪七七探出头去看,围墙高得只有高昂着头才能看到顶。
他们遂着净心抱着孩子离开的路,一直前行,凄美的秋雨诀别伴着他们,来到来凤宫。
很大的院落里,腊梅和松柏傲然挻立,小径上满是青苔,寒沁如骨,向前行,能看清泛着旧气的窗纱,和有些油垢的棉布帘。
乐曲穿过厚厚的墙壁,就像当年孩子的哭声穿过高高的围墙一样。
郭妃猛的掀起门帘,站在门边,呆症症的看着那个亭亭玉立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