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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太傅寿辰到了,张郭里特地让赖有声交待李厚说:“这程太傅最喜欢稀罕玩意,你多带几件,好好的在太傅面前露露脸,好为以后铺好路。”
现在,张郭里、赖有声把李厚拴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他们看中的是李太师虽然还了乡,但朝中还有不少门生的事实。
太傅府,青砖绿瓦,门口蹲两个破石狮,从外看很是寻常。走进门去,映入眼帘的,是从周边湖底捞出来的石头,看起来是低调的奢华。
正厅内,人头攒头。尚书、侍郎、州县官员到了很多。风回雪看着这些忙着拍马屁的官员,感慨万千:“这些家伙平日里一本正经的,没想到是这一幅面孔。”
“王上,平时官员在你面前也是这个样子,只是当局者迷旁观着清而已。”马不韦接他的话茬。
“大胆,奴才,你平日里府里也是这个样子的吗?”风回雪回敲马不韦。
“大胆,奴才,你这笨手笨脚的怎么当差。”程太傅正在训斥下人。
“上梁不正下梁歪。”马不韦逮到了反击的机会。
洪风和爱萍偷偷笑了。
“李厚,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个朋友。”赖有声后面跟着的,竟然是赖有才。
“怎么是他?”爱萍看见那二流子,心里泛起了恶心,态度变得冷淡起来。
赖有才却并不当真,他谨记着堂哥的话:这李厚家底可是真的厚,需要他小心伺候。
爱萍回头欲离开,赖有才不留意间,看到了她耳朵上那艳红的桃花痣。
“这是来自于骠族的老坑种翡,是目前最纯正的翠翡。中间隐隐的黄色是最难雕刻的镂空叶,绿色为叶,黄色为茎,美仑美奂啊。”程太傅手里拿着李厚刚献上的宝物,爱不释手的看着。
这可是从李太师那里弄来压箱底的宝物,老匹夫果然识货,风回雪心里暗骂。
程太傅低头抚摸着那片细细的叶子,眼珠子快镶到上面了,他摇头晃脑的继续感慨:“雕琢复雕琢,片玉万黄金,无价无价啊。美啊美啊。”邱太傅把那片页子放在盒子里,却不再提归还的事。
门人走进来,俯在程太傅耳边低语,程太傅的脸越来越凝重,他说道:“李厚,今天太晚了,你赶紧回府吧,改天我再约你叙旧。”
四人出得门去,风回雪停下脚步,说:“这么晚了,有谁匆匆登门,而程太傅明显脸色不对。”
程太傅离开书房,穿过长长的廊坊,走进后院一座房子里。他搬开烛台,按下面的一个小按钮,一堵墙缓缓打开,他回头警觉的看了看,快步闪身进去。
程太傅一挥手,屋子亮堂起来。就着火把,他看清楚对面有两个异域大汉,其中一个面如重枣,眉长入鬓,丹凤大眼,长须飘飘,威风凛凛,一看非俗流之辈。看见程太傅进来,那人说话了:“鄙人东海,不敢扰了程太傅的好日子,等众宾客走后才敢露脸,多谢太傅给东海面子。”那中年汉子声音如洪钟。
“东海,中瀛厉来和我朝不合,你今日前来,恐怕没安什么好心吧。”程太傅心想:这密室里布满了层层的机关,别说一个法王,就是几百个,也能顷刻间让他在人间消失。
“程太傅是不想给面子喽。”法王一挥手,旁边那个汉子手拿铁锤朝程太傅面门而来,程太傅一挥手,一块石板从天而降,汉子很灵活的躲过,但那石板像长了眼睛一般,眼看就要击中汉子,东海法王只好出招,那石板应声碎成小石块,散落在三人中间。
“哈哈哈......”东海法王笑如同夜空中的猫头鹰,让人毛骨悚然,他说:“听说太傅很识宝,您听说过中瀛的变脸茶碗吧?看能否让鄙人和太傅搭上话。”
一个黑色物体奔面门而来,程太傅接住定眼一看,果然是名震世界的变脸茶碗。在火把映照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角度不同,看到的颜色也变幻多端,他紧抓住那碗,暗叹:东西是好东西,但脖子上的脑袋更重要。
程太傅说:“法王,你出此重礼,肯定不是来喝杯茶那么简单吧。”
“太傅多虑了。这长陵的山上,有样最不值钱的东西,就是山上的破铜烂铁,您出
价,不知太傅是否卖个面子给鄙人?”东海说出了目的。
程太傅并没接话,那些破铜烂铁确实不值变脸茶碗的价钱,但事情可没那么简单,不弄清楚怎敢应允。
东海认为程太傅心动了,他趁热打铁的说;“中瀛要这些东西,您拿着银子好好为百姓造福。何乐而不为呢?”
程太傅神情恍惚的出门,手里紧握着那只闪着光的黑碗。
洪风运功翻过程府高高的围墙,三人在外已侯多时,四个人在角落里交头接耳。
不远处槐树下,一双阴险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们。
“什么,你说那李厚有问题?”程太傅大惊失色。
“太傅,我已经派弟子打听了,净心夫子说是去游学了,但走之前书院来了几个神秘的人,不得不怀疑?”赖有才气喘吁吁的说:“还有另外三个人,需要好好查查底细。”
密室里,东海吓了一跳,才两天没见,那程太傅就蓬头垢面,面如土色。看到了法王,他像得了宝物般的高兴:“法王的条件我答应了,但我有一个要求......”
程太傅附在东海耳边如此如此。
同时,弹筝县衙,四人围坐在桌旁,表情凝重。风回雪站起身来说:“没想以这厮还真敢,马不韦,立刻返回宫中商量对策,要从长计议。洪帮主,你和净心在这里守着,要是有风吹草动,立刻将他们绳之以法。”
“是。”
洪风发现,法王和程太傅的联系越来越密切起来。
“无名,朝廷让我们找机会抓住东海,趁机揭露中瀛的罪行,但那法王功力很强,想抓住他谈何容易?”
爱萍在剥荔枝,洪风有些水土不服,爱萍觉得他应该多吃些水果。
“夫子,你有什么建议?”洪风有些依赖爱萍。
“法王没寻到想要的东西不会离开,你召集帮派的力量,找寻机会围剿,但不要打草惊蛇。”爱萍将剥好的荔枝端到洪风面前。
“是啊,我怎么把那帮兄弟给忘了。”洪风把一颗荔枝扔进嘴里。
洪风将信交给小厮,特地交待他:“快马加鞭,马上送到洛阳城丽帮。”
小厮骑着骏马,出得城门,向北奔驰而去。
“鲁兄,请召集丽帮兵马,和我里应外合,将东海法王捉拿归案。”赖有声一字一句的念着,他的脚翘在桌子上。
地上,小厮五花大绑着,被打得昏死过去。
“夫子,鲁兄带了很多人来,他害怕打草惊蛇,约我们到县外二十里的弹安寺商议对策。”洪风兴奋的告诉爱萍,他想网已撒开,接下来就可以收鱼了。
“无名,会不会有诈。”那小厮送过信后就没再回来,会不会出事了,可净心又想不起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两人找到城外留下的大内高手,告诉他们:“如果晚上我们没回来,就通知风回雪收网。”
弹安寺有百十年的历史,里边供奉的是送子菩萨,这里离城远,又有人说寺里闹鬼,很快没了人气,没了饭吃的和尚也投靠到其它寺庙去了。
洪风和爱萍来到寺里。荒芜的大殿内,送子观音对着正门,满身的蛛网灰尘。
天渐渐暗了下来,这里看起来更是阴森恐怖,洪风看爱萍有些发抖,就把长衫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菩萨身后有动静,洪风将爱萍拉在身后,定眼一看,“东海法王。”两人均大吃一惊的喊。
“洪帮主,久闻大名,幸会幸会。”东海抚须笑起来,手里的银予闪闪发光,他后面十几个头带太阳帽身着宗红服装的中瀛人,将二人层层包围在中间。
“东海,你到我长陵,是何目的?今天又为何设计洪某?”洪风厉声问。
“洪帮主,都说天朝生性多疑,果然不假。如果你没有偷听到我跟程太傅的对话,那今日就不会再此相会。”东海亮出底牌。
洪风拔出长剑,心想:即然已知对方的秘密,那就是你死我活的一场硬仗。
爱萍虽没见过这阵势,但毕竟不是一般的女子,她身上颤抖着,但还保持着冷静,伏洪风耳边说:“无名
,我听说法王的银予是六头钩,可将脏器和骨头给搅碎,破坏力极强,你可要小心.”
“夫子,我掩护你,你赶紧借机逃走。”
洪风对东海有些顾忌。
“逃走?我倒觉得和你在一起更安全。”爱萍轻声说,手轻轻抓住洪风的袖口。
那一刻,两人的心紧紧贴在一起。
银予幻化了无数条银龙,冲二人而来。洪风举剑正面相迎,撞击出刺目的银光,两人均蹬蹬手退的好几步,唯一差别是,东海后面有中瀛武士接着,而洪风手里紧攥住爱萍。
东海定了一下神,银予又聚集成一条巨大银龙,张着血喷大口朝二人扑来。
”小心。”洪风如果躲过,爱萍将会命丧银龙下,他只好推开了爱萍,自己脸被寒气所伤,流下殷红的血。
天快黑透了,东海还是没讨到便宜,他有些着急了,想:洪风今天定然要死在这弹安寺,否则瀛王的计划将无法实施。
他一挥手,十几个大汉围上来。
“无名,东海法王武力超凡,但有个致命缺点,就是转身不太灵活,如果你从后面进击,说不定会有取胜的可能。”爱萍交待说。
洪风回头看着她萍,爱萍的眼神很坚定:“相信我,我去过中瀛的。”
十几个大汉根本不是洪风对手,而爱萍说的也是对的,东海很快陷入被动之中。
“看样是逼老夫出绝招了。”东海将银予转头,另一头的底部有个暗钮,从里面冒出一阵烟来。
“小心,是火枪炮。”爱萍惊呼。
洪风背着爱萍,狼狈的躲着突射而来的炮火。四周火光一片,不一会,墙倒屋塌、残垣断壁。洪风哀呼:“难道今天要命丧这里?
东海得意笑起来。
炮火越来越猛,墙面地上破仓烂洞的。但谁都没想到的是,大殿的地板突然塌陷,一干人等瞬间消失不见。
弹安寺神奇的不见了,高高的山崖中间,夹击着的一个深深的洞,洞内风撞击岩壁发出鬼哭狼嚎声。
程太傅、赖有声出现在弹安寺。不,现在应该叫求子崖。
“一石二鸟,程太傅这计谋玩得巧啊,既除了偷听您秘密的洪风,又将威胁你的东海干掉。”赖有声不是恭维,他实在是佩服程太傅技高一筹。
“哈哈哈,老夫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程太傅心安了了不少。
据前朝史书记载,当初东方冥的祖父有神灵托梦,说求子崖高千丈,是离神最近的地方。所以东方家就在求子崖建起了弹安寺。
程太傅是负责整理前朝书籍的,他将此本书偷偷收藏,没想到真为自己所用。
掉到下面,别说人,就连鸟也插翅难飞,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崖下,拂袖而去。
“什么,洪风和净心夫子在弹筝寺失踪了?”风回雪猛的站起身,大惊失色道:“马不韦,我才回来几天,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马上将那程太傅一干人等捉拿归案。”
消息传到洛阳城,丽帮乱成一锅粥,庆依玲更是急得不知所措。
鲁磊赶紧在议事厅召集众帮派来商议对策。不一会,葛右、白燕颂、紫霞帮主、七星岛岛主均来了。紫凰的肚子已经挻起来了,不知道怎的回事,大的像个大冬瓜一样。
“鲁副帮主,快说怎么回事,别让大家心急。”葛右知道洪风去了潇湘书院,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上也没说明,只说洪帮主掉到求子崖下,让我们速速去营救。”鲁磊急得直搓手。
“求子崖,没听说过啊,多深多高,掉下去还有得救吗?”白燕颂张大嘴巴。庆依玲从后堂转出来,一把抓住葛右的胳膊,哭着说:“葛帮主,当初可是你让洪风去长陵求学的,如今你们不能不管。”
“怎会怎会?洪夫人放心。鲁帮主,别议了,还是先到求子崖再想办法吧。”
“此事当然要算上老妇一起。”从外面进来一个人,身着缀着彩甲的黑衫,手拿金色权杖,步如洪钟。不是金花又是哪个。
而众人乱成一锅粥,谁也没顾得上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