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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容面色苍白,大夫刚刚为她号了脉,断定是食物中毒。弓无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着,他说:“一家人一起吃的晚饭,大家都没事,怎么只有她食物中毒了呢?”
他的目光钉在一个地方,小茶桌上一盒糕点。庆依玲的脸唰的白了,她模糊记得这是她送的,心想:不会那么倒霉吧?
经过银针测试,糕点里确实有老鼠药.看着众人怀疑的目光,庆依玲瘫坐在椅子上,喃喃的说:“昨天我喝高了,只是胡乱买的,怎么会有毒呢?”
弓无峰冷笑一声道:“平时也没见你如此殷勤,到底是不是有心让官府断定吧。”
晚上,庆依玲守着雍容的床边,喃喃说着:“雍容姐,我没投毒,我真的不会投毒的。”抚着肩膀安慰她的是洪风。他轻声说:“依玲,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庆依玲拉着肩头上那只温暖的手,心里安定了许多。
府衙内,卖糕点的老板连声喊冤,庆依玲也咬定不是自己投的毒。太守很为难,卖老鼠药的满大街都是,查不出在哪买的谁买的,官府也拿这种死无对证的事毫无办法。
事情草草结束,可弓无峰心里,又挽了个大大疙瘩,他想:有作案动机的除了庆依玲,还会有谁?看来她不是狐,还是一头凶狠的草原狼,他弓无峰不得不反击。
庆以玲不知原由的消瘦,洪风觉得她是闷坏了,特地抽出半天的时间陪她去山里玩。在山中腰,庆以玲玩性大发,和洪风玩起了失踪。
“野丫头,你去哪里了?再不出来我走了。”
洪风不得不承认,他和庆依玲在一起在是轻松愉快的。
他沿着脚印一边寻找,一边想象着她佻皮的模样,两人像孩子一样在山里兜兜转转。
在树林占地面积,两人听见野兽咆哮声,夹杂着的还有人微弱的呼救声。两人停下打闹细细倾听,方向是来自密林深处。向前走了有半刻钟的时间,看到了两只恶虎正轮流撞一棵树,那树眼看就要被撞断了,树叉上一个老翁,正吓得瑟瑟发抖。
老翁从树上下来,跪地感谢救命之恩。二人赶紧扶起,摆手称受不起。老翁看天气已晚,担心二人在山上迷路,就邀请他们到家里做客。
老翁为恩人准备了可口的饭菜。二人确实饿了,客套过后,埋头吃的很香。庆依玲偶然抬头,看见老翁正盯着自己的脸,表情很古怪。庆依玲摸摸脸,以为粘了什么?
老翁犹豫一下,开口道:“夫人,老朽能否为您把把脉?”得到允许后,老翁给依玲把起脉,他的神色越来越凝重,说:“你是不是在服用人参和五灵脂?”
庆依玲摇摇头,但她又记起弓老爷让伙计每天送一剂药,说是补身体的,至于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这些药对身体是有好处,但放在一起就是丧命的药。夫人,我本是野医,医术并不高明,建议你去洛阳城内的好药铺给看看。”老翁很是谨慎。
庆依玲和洪风面面相觑。
洪庆二人来到城南新开的药铺,这家的掌柜不认识洪风,他看过药渣后断定:“这药里确实含有大量的人参和五灵脂,千万不可再吃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两人步履沉重。庆依玲想起前段日子,弓无峰笑着说:“依玲啊,弓家和洪家都是独苗,小容最近身体不好,就指着你让我抱外孙了。”
庆依玲还激动得不得了,以为弓无峰接受了自己,没想到......
洪风也满腹心思的说:“常言道,人人心里都有魔鬼,被誉为济世活佛的弓无峰也不例外。还有上次雍容中毒事件,难保不是有人陷害。以后你要小心行事。”
晚上,在外忙活一天的弓无峰回到家里。四个人各怀鬼胎,饭菜没滋没味的。
吃完饭,洪风来到二楼,打开雍容的梳妆台,里边俨然摆着一本书—攻心计。
青丘山顶,弓无峰和洪风站在悬崖边上,山风强劲吹着,将两人的长衫下摆高高卷起。弓无峰猜到了几分洪风的来意,他捻着胡须,等着洪风发问。
“爹”洪风在身后叫。
“洪帮主,请您别这么叫,我真高攀不起。”弓无峰的声音里有明显的气愤。
“爹。”洪风不知道如何解开他们之间的疙瘩。
“洪帮主,现在您是凤凰,已经忘了是谁把你从雒河的小屋带到这繁华的洛阳城?你也忘了雍容对你的情义了吧?”马无峰已经完全不客气了。
“爹,这些我都记得,可依玲是无辜的......”
“她无辜,好好好,那是我儿子活该,是我夫人活该是吗?”弓无峰流下两行热泪来:“你想让我连女儿也失去吗?”
“爹,这事只是巧合,不能怪依玲的?”
“依玲依玲,叫的真亲切。哼哼哼......”弓无峰冷笑着:“别给我说雍容是自己投的毒,我的女儿我了解,她连只蚂蚁都不忍心杀死的。
话不投机,两人不欢而归。
弓无峰和洪风上青丘山的事,雍容很快知道了。她弄清楚了丈夫的立场,拿着还没完成的绣品,用剪头戳了个稀巴烂,心想:狐狸精,看本小姐怎么洙了你。
到该收息的时候了,庆以玲和阔逍遥兴高采烈的来到苏帮菜馆,却目瞪口呆,苏帮菜馆改成茶楼了?
茶楼老板甩开阔逍遥铁钳一样的手,拿出了转让契书,说:“二位,这事可不怪我,是那老板家里出事急用钱,才把房子低价转给我的,我这有官府办理的契书。夫人,我这有法有依,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契书。”庆依玲一拍额头,当时她也想到过拿契书做抵押,可那程远东说契书还在官府办理,只怪自己太贪婪。
二人来到州府告了状,知府大人面上虽应承得好,但因庆依玲在洛阳城的名声,他也不想帮她真的查案。
看官府没有动静,庆以玲只好委托弟子们帮忙查。没多久,阔逍遥那边就有了消息;程远东出现在二百里
外的定远县,得赶紧去,否则他可能就走了。庆以玲来不得告诉洪风,她和阔逍遥骑马一路狂奔,心里想象着抓住了程远东,要回了本金和利息。
正想得入神,她的身体像离弦的箭一样,在天空划了个弧线,重重落在地上,那马也仰面朝天,四只蹄子乱蹬着,嘴里发出嘶嘶声。
庆以玲感觉自己像沙滩上晒了很久的鱼,天旋地转的。头顶上阔逍遥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阔逍遥拦住过往的马车载庆依玲回洛阳城。回家后才发现,庆以玲腿间的血,正顺着白色绸裤向下滴,看起来很吓人。大夫忙活了半天,叹口气说:“大人已经保住了,可她肚子里两个多月的孩子却......”
庆以玲哽咽一声,她转过头向里,任泪水疯狂的流下来。
她满心的悔恨,这是她跟洪风的第一个孩子,因为自己大意而失去了。
洪风给她掖了掖被角,什么也没说,只是握紧了她露在外面的手。
程远东被扔在议事厅的地上,瑟瑟发抖。一只大脚出现在眼前,他抬起头,看见冰冷的脸上,一双嗜血的眼睛。
弓无峰坐在太师椅上,茶杯盖发出清脆的声音。他的手边,是程远东的供词。
“贤婿,我的好贤婿,你是打算去官府举报吗?”弓无峰的声音有些颤抖。昨天阔逍遥来找他,说此事是雍容指示,他想让弓无峰顶罪,说程远东这边早就交待过了。
洪风还没说什么,雍容冲进来,骂道:“你为那个女人,竟这么陷害你的恩人,你还要不要脸,告诉你,此事是我所为,是我......”
洪风抬头看着那个女人;头发蓬松,脸色蜡黄,眼睛里闪着毒蛇一样的光,嘴唇因愤怒而扭曲着.这和两年前一说话就害羞女孩是一个人吗?”
洪风厌恶极了,他伏案写了一张休书,递到她面前说:“以前的恩也好怨也好,全是我洪风不对,你就放过我,放过你自己吧。”
弓无峰看到爱女受辱,颤微微走上前,想给洪风讲道理,却什么都讲不出来。
雍容将那张休书撕了个粉碎,扔得满地都是。
洪风无语的摇摇头,转头要走,弓无峰叫住了他.洪风回头,看见那脸苍老无比,他说:“贤婿,你岳父在洛阳城里,治病救人一辈子,除了个好名声,什么都没有。你念在以的份上,不计较了成吗?”
洪风停了半天,冲他点点头,弓无峰心里轻松了些。
洪风带着庆依玲住进了丽帮后,从此没踏进弓家一步。
弓家如坟墓一样的静,弓无峰嫌上了街,又觉得街上的人在指指点点,猜想是议论洪风抛弃女儿的事,也可能是知道他和女儿害人的事。
他相信以洪风的性格,不会到处宣扬,但审判程远东的时候,丽派弟子不会没人知道,还有那庆依玲,也保不齐不说。
弓无峰觉得弓家的名声已经全毁了,他把自己关在祠堂里,不久就灯枯油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