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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暴发户的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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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刘病已能够进入未央宫,并站在正殿前的广场,一定会被未央宫极尽奢华的外表晃瞎钛金眼。只见正殿台阶与栏杆均为和田玉制,甚至连瓦当当头也为宝石镂刻而成,就连墙壁内都镶嵌有纯金的金带,远观位于龙首塬上之未央宫高耸入云,金碧辉煌。

    刘病已也一定会发出感慨:“怪不得会被人焚毁,就为了那些贴在墙面上,抑或镶嵌在墙里,或者挂在屋顶上的金玉都足矣价值连城。”

    宣室殿,刘彻与几位近臣讨论完国事后,忽然把张贺叫来又是一番训斥。

    “奏折已经不多了,再有两日便不够用了,你多催促一下那个小子,让他赶紧送来一些。”

    张贺赶紧颤颤巍巍地回答一声:“喏!”

    当张贺刚退步到门外时,有小黄门托着一叠书信急匆匆进殿。

    刘彻见到信封上赫然标注着一个朱砂的三角形,便嘟囔一句:“这小子一日干了多少事儿?竟然用掉了这么多纸张?他小子能比朕还要忙?”

    张贺听出这些是对刘病已的密奏专报,赶紧地一缩脖子,退出门去的脚步更加快了。等他站在门外数米的台阶上时,赶紧一猫腰撒开腿便跑。

    他的嘴里还嘟囔着:“这小子千万别干出格的事儿来,惹怒了陛下,让我遭了秧,赶紧溜之大吉!”

    刘彻展开书信,赫然看到了刘病已新作的劝学诗,不由得念叨起来: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

    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

    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有马多如簇。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

    男儿欲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好!能够替朕分忧,真是好孩儿!”刘彻将书信一丢,跟那位小黄门说到:“传朕的旨意下去,誊抄此诗作,明日早朝分发给大臣们。”

    小黄门们快要走时,刘彻又说到:“早朝时宣读出来,明日早朝的议题便是‘读书何用之由’。”

    “喏!”小黄门领了那封信笺躬身退步出去了。

    马车“哒哒哒”地来到一条街道上,刘病已下了马车便令唐壮壮回宝缘斋去,不必等他,更不必前来接他。

    刘病已可不想给许萍儿留下一个暴发户的印象。

    最近,满个长安城都对刘病已风言风语,他可不想把自己的名声就这么交代了。

    “老子还会评书呢,还会作奇诗呢,还会解答历史遗留难题呢,你们怎么不提呢,反而关注于这些脂粉金粉银粉的。”刘病已心中颇有不甘。

    此时的许家大院子热闹非凡。无论是花园里,还是亭廊内,还是过道内,满是年轻的书生。

    所谓赛诗会,倘若被人从大街上请入宅院,便是有些鲜明目的的。像今日的盛会,明面上是庆祝许家瓷器作坊一百周年,而实际上是为许家的大小娘许萍儿择良婿。

    许家商贾在当地排行不是老五,也得是老三。但在瓷器行业却是响当当的老大。宝缘斋当初的香水和胭脂瓷器首选是许家老店瓷器,但程谦碍于主公与许萍儿的关系暧昧已了,也便躲开了许家,去寻找的王家磁窑,用了不输许家的青釉瓷。

    但许家老店之所以屹立百年不倒,就在于他们能制作薄如蝉翼、透明如玉的玉露碗。刘病已没有见过,但想起他这种或许就是后世里的薄瓷碗,只是手工工艺制作起来难度较大了而已。

    许家的这次赛诗会,杜县凡是有头有脸的人家,皆会出席。尤其是那些处于芳龄的郎君和小娘,更是齐聚满堂。大家借着这个机会多认识一下异性,看看是否有能对得上眼缘的。

    郎君满园,大家闺秀们也会簇拥在一起,或赏着芳香四溢的春花,或品茶赏聊天,或鉴赏诗歌,鉴赏谁家的郎君哥俊朗又有才气,谁家的小娘身姿妙曼,面如桃花。

    而更多的小娘们聚到一起,则在玩味宝缘斋新上市的胭脂和香水。有一人托着两样东西出来,便引来不少小娘们如蜜蜂和蝴蝶一般蜂拥前来,抢着要试妆一番。

    郎君们面对这些团花紧簇的小娘们,自然更是卖力地创作诗歌。

    荷尔蒙发挥到了极点,诗歌也就一篇又一篇地被人创作出来。许家新刷的白粉墙面似乎已经不够他们用了。

    许家园内喜乐融融。

    刘病已来到许家门口,见到门口喜庆异常,还以为许萍儿等不及自己,已经招了上门女婿,今日里便是他们的成亲之日了。

    心里略有酸意,便被自己用力暗压下去了。

    刘病已刚到门口,就引起了不少进进出出院门的男男女女的注意。

    刘病已只能微微低头,不去触碰他们的眼神。

    这里毕竟是许萍儿的家园,自己又是没在邀请之列,贸然前来,还是归还许萍儿的择婿良物,倘若弄出什么风流韵事来,着实对自己,还是对许萍儿的的名节都不好。

    “请问,这位郎君,姓甚名谁?我们做个登记。”门口有人将刘病已拦住了。

    刘病已抬头,看到是许家的仆人,忙说到:“吾乃刘病已,前来寻找贵家小娘许萍儿。”

    “找我家小娘?”那人将刘病已上下打量一番,不耐烦地说到。“你这人太过冒失了吧,有请帖没?没有啊,你陡然前来寻找小娘,这不合礼仪吧?”

    刘病已觉得也是唐突了,忙再次说到:“我要面见许家东主,有要事禀告。”

    “哦?你是我家东主的朋友?还是……”

    “就说宝缘斋的东主借此雅兴,给许东主助兴,特前来拜见,便可。”

    “好吧,你在门口等着吧!”那人极不情愿地挠挠头,对着旁边站着的另一仆人说到:“替我照顾着客人,我去禀报东主就来。”

    “有劳了!”刘病已总觉得礼多人不怪。

    那人边往院门里走,便挠头嘀咕道:“宝缘斋?排队都买不到宝盒,还能自动上门推销?这人不会是个骗子吧,假借见主公之名,偷窥我家小娘?”

    此时的深宅内,众人在大厅里围坐四周,人约莫有七八位。

    堂屋上首坐着一位花白胡子的老者,而陪坐在身旁的则是许广汉。

    而坐在许广汉旁侧的则是许萍儿。

    往下坐着的则是一些年轻的郎君。

    从他们的穿着打扮来看,不是富贵人家便是权贵人家。

    “欧侯青阳刚才所说的劝学诗真是奇妙啊,常人都是读书无用论,而你这篇劝学诗真是精妙绝伦,堪称劝告天下书生的金玉良言!”许广汉说这话时,目光朝对面坐在上垂手位置的郎君投去欣羡的目光。

    许萍儿也是羞羞答答,偷眼朝那位俊美的郎君投去目光。

    那名十七八岁的郎君得到了心仪美女的灼灼目光,自然就神情摇曳起来。他摇着折扇,怡然自得地摇着头。

    “不为天下读书人做点儿什么,怎能对得起我的良心。每每想起读书人诉说苦读书百无一用,便心痛如绞。经过苦思冥想,终于想出这一篇诗作来,以作告慰。”他侃侃而谈,占有别人的诗作一点儿也不脸红。

    而坐在旁侧的一位老者却脸色极为难看,满脸的嫌弃和憎恨。

    欧侯青阳还在继续:“我正打算着急天下读书人,写万卷书,上呈朝廷,禀明我等效忠朝廷之孝心,为天下读书人争光!”

    许萍儿听了,眼里射出更加浓烈的钦佩光芒来。

    欧侯青阳受了这优待,身体更加摇摆起来,就差起身跳舞了。

    坐在白发老者身旁的另一人嘴角微仰,双眼上翻,盯着屋梁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