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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秋菊看见刘天德神秘地拿出一张白纸,就好奇地走近细细的打量着这样白纸,她看见这是一张稍带淡黄色的白纸,上面带有浓重的檀香气息,不知道是因为跟香烛摆放在一起时间久了就沾染了檀香的气味,还是这张纸本来就是用檀木制成的。
不过,张秋菊的重点也不并在这上面,所以这种淡淡的檀香味她也并不关心,她关心的是这张纸到底是什么东西,当她看到白纸的正上方赫然写着“冥地契”三个大字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这张纸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张秋菊心中不免失望的对着刘天德说道:“刘师傅啊,您说的方法就是这个冥地契?不瞒您说,我也知道冥地契是个什么东西?这冥地契就相当于我们阳间的房产证,是证明这个阴间房子归属的一个证明。但是这个方法我早就试过了,当初那个风水道人也曾推测说可能是忘写冥地契了,于是也写了一张冥地契,我们还特意到我娘亲的村上土地庙中上香焚烧,但依然没有效果。”
刘天德听到张秋菊的话并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一笑。
此时,李顺应也从里屋拿出了一瓶“一得阁”墨汁,连带着手中的一支毛笔递给了刘天德。墨汁散发出重重的墨水的幽香,闻得人心旷神怡,那是一支狼毫毛笔,墨绿色的笔杆上雕刻着一些花纹,看不清到底是个什么图案。
刘天德接过李顺应递过来的毛笔,用那细细的笔尖轻轻地沾了沾墨水,便冲张秋菊问道:“张女士,请问您母亲的生辰、名讳以及你们五姐妹的夫家家住何村?”
张秋菊虽然对刘天德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但还是出于礼貌的一一回答了。
刘天德听完后,就用狼毫毛笔在“冥地契”上快速的书写着,刘天德写得很快,以至于张秋菊都没看得清他在上面写了些什么。
只见,刘天德在白纸上龙飞凤舞的写完后,快速地从自己腰间拿出一个红色印章在“冥地契”的右下角重重的盖了一个章。他做完这一切之后对着白纸上未干的墨迹长长的吹了一口气,然后递给张秋菊说道:“我写的冥地契与别人的不同,我写的绝对能解决你的问题,你仔细看看这张冥地契!”
张秋菊半信半疑的接过刘天德手中的“冥地契”仔细地查看着,她发现这张冥地契跟以前请的风水道人写的并没有太大差别,只是这张纸的材质有点特别,不像普通纸那么光滑,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出的。
张秋菊心里想到:“不就是纸张不同么?这就能解决问题?”她心里是一百个不相信的,于是她皱着眉头疑惑的看着刘天德。
刘天德看到张秋菊的眉毛都拧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便淡淡一笑说道:“张女士,你再仔细瞧瞧纸上的内容。”
张秋菊无奈,只能再看看纸上的内容。关于“冥地契”,张秋菊还是很熟悉的,因为当初那个风水道人跟她们五姐妹解释过,
那个道人说:“冥地契通地契,即是房屋之产权之书,不过阴间与阳间之分罢了。地契不容马虎,名讳、生辰、地址,都需记载清楚,缺一不可。”
张秋菊认认真真地看着这张“冥地契”上面的每一个字,她看到娘亲的名字,生辰八字都对上了。突然,她发现上面的地址变了,写成了自己五姐妹夫家的土地庙,她不解的问道:“刘师傅,这……这……这里不对!”说着,她用手指着纸上那地址一栏给刘天德看。
刘天德知道张秋菊发现了,他并不看张秋菊递过来的“冥地契”,淡淡的说道:“不错,问题就出在这里!”
刘天德坐回了自己那张太师椅上,慢慢的品了一口龙井说道:“刘女士,您父亲早逝,母亲新逝,正所谓“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是一个轮回。
您父亲在您年幼时便已仙逝,早已过了三十年,他也进入了下一个轮回,已不在地府之中,您父亲与您母亲已断了尘缘。夫妻虽是同林鸟,但并无血脉关系,所以您母亲跟您父亲也断了羁绊,而他们膝下却无子,只有你们五姐妹。
但你们五姐妹却都已嫁人,并且都未嫁在本村,古人云“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所以你们五姐妹的根也到了夫家。阴通阳,阳通阴,血脉是至亲,这是斩不断的,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写你们五姐妹夫家的土地庙的原因,土地司掌管一方土地,你们五姐妹的根在夫家,这就相当于落户,根在哪,户就在哪,土地司因根寻人,因根落户。
此前,您母亲的冥地契已无根,名不正言不顺,土地司自然不会承认!这就是为什么您母亲有房住不了了!”
刘天德一下子说了好多话,嗓子都有点干,他看见张秋菊站在原地发愣,便喝了口龙井接着解释说:“之前,你们五姐妹梦到的黑影正是阴司,阴司相当于阳间的官吏,阴司斩断阴阳,阴与阳本就是两个世界,两个世界虽然相通但并不相融,活人的魂魄进入阴间损阳寿,越是进入的时间长,损耗的阳寿越多,反之亦然,所以阴司才会敲醒你们!
你们看见房子变成黑色,这代表那个房屋是被封印了,因无地契,当属无主之物,自然被阴间查封,所以你们母亲便无法进入其中!”
张秋菊虽然不是全部听明白了,但听刘天德讲的有板有眼,心里不由得相信了大半,当她正要开口说话时。
一旁的李顺应却插嘴道:“张女士,你就放心吧!我师父从不瞎说,你可以方圆百里去打听打听,就知道没有我师父解决不了的事,你就放宽心吧!你就照着我师傅的法子,去你们当地土地庙之中,点上三柱长香,给那土地老爷摆上点贡品,磕上三个响头,恭恭敬敬的把这张“冥地契”烧上即可!”
张秋菊急急忙忙地连声说着感谢,并且小心翼翼的把那张“冥地契”放进自己贴身的衣服口袋中,心中不住的默念着“希望这次能行
!”
然后,张秋菊便开始询问起价格来。
刘天德不住地摆手:“一张纸而已,不止几个钱,算了,不用给钱啦!帮人就是帮己!”
张秋菊连连说道:“那不行!那怎么好意思呢!”硬是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坚持着要塞钱给刘天德。
百元大钞在八十年代可值钱啦,当时那个年代老师一个月的工资可才三四百块钱呢!刘天德也是摆手说不用给钱,不停的拒绝着!
正在尴尬的时候,李顺应又插嘴道:“不如这样吧,张女士,您看这回,您母亲也将住上大房子了,那么大的房子打扫起来可费不少功夫呢,不如您买个丫鬟纸偶,给您母亲烧个过去吧,这样在阴间就有丫鬟伺候您母亲了,您母亲就可以享清福了!”说着,李顺应就抱着一个丫鬟打扮的纸偶走了过来。
张秋菊看都没看李顺应手中的纸偶就连声说好,等李顺应接过她手中的百元大钞后,她才仔细的看了看摆在她面前的纸偶。
这时,她才发现这个纸偶如真人般大小,身材苗条,上身穿着一件淡绿色纸衫,下身穿着一条墨青色长纸裤,头上挽起一个高高的发髻,五官精致,唇红齿白,肤色白皙……可奇怪的是,纸偶有眼却没有画眼珠,近看有点让人瘆得慌。
此时,刘天德用那支狼毫毛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了几个张秋菊看不懂的字走了过来,只见,刘天德用那支毛笔飞快地在纸偶眼睛的正中间画了两点,然后把手中的白纸夹在了纸偶上身淡绿色衣服的领口内。
说来也奇怪,从刘天德给纸偶眼睛画上这两点后,这纸偶给人感觉完成变了,纸偶变得柔和了,刚刚瘆人的感觉完全消失了,给人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刘天德说道:“纸偶无主时,不能点睛,否则会勾人魂魄,只有当有人确定购买的时候我才能点睛,我夹在纸偶领口的纸是“卖身契”,作用跟“冥地契”差不多!同样的方法,您去你们村的土地庙中,给您母亲烧去即可!您一个女士,搬运纸偶不太方便,我要我徒弟给你搬到去对岸的船上,您到对岸后,就让您家人来接就是!”
张秋菊正为如何搬运这个跟自己差不多大小的纸偶而发愁的时候,听到刘天德说要徒弟给自己送上船,心中充满着感激,连声说着谢谢!
刘天德忙说不用客气,一转身,看见李顺应此时正贪婪的看着那张百元大钞,双手不停的抚摸着,立马一把抢过李顺应手中的钱,狠狠地说道:“你这个兔崽子,还楞在这干嘛,还不赶紧给张女士把这个纸偶给搬到船上去!”
李顺应看到自己手中的钱突然被人抢走了,正准备破口大骂的时候,才看见师傅刘天德正恶狠狠的瞪着他,吓得他抱着那个纸偶就往河边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