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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完这个故事后苗族汉子又放声痛哭。
过了好一会儿,我实在不忍心再揭他的伤疤,可事情总的弄清楚,便问:“你儿子当时是怎么死的?”
苗族汉子捶胸顿足,哭道:“不知道,不知道,当时屋子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他突然痛苦的惨叫,等我们点上灯,就,就已经……呜呜呜……”
我虽然不信鬼魂索命这一说,可这事情也的确太蹊跷了。这苗族汉子当年谋财害命固然是可恨至极,不过如今见他哭得可怜,也确实心有不忍,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几句。
待他稍稍平复了一点,我问他当年回来的那几个人是否还有活着的?
他摇头说早死光了,大部分是被吓死了,这些年因悲伤和恐惧死的人更多得多,所以如今的寨子才变成这样。
我点了点头,又问他自从那以后,你们就再也没去过后山打探究竟吗?
他说寨子里年年死人,前些年倒是有几个壮汉冒死去了后山,可再有没有回来,之后也就没人再敢去了。
临走时,鬼面道师徒已经不知去向了,像他这种高深的修道之人也许根本不想与我们为伍,我也更懒得搭理他们。苗族汉子对我说他泄露了秘密,估计命不久矣了,让我不要将秘密说出去,因为在寨子里,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活不了太久。
我满口应了下来,心里根本不信这份儿邪,出门就与众人说了一遍,大家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青云更是神经兮兮嘟哝个没完。
转天,我们又去找那疯老头,刚到他住的那间破木楼下,就听得里面“呃呃啊啊”的呻吟声,推门一看,就见疯老头正抱着一个陶土坛子吃着什么,见到我们他忙将坛子盖上,抹了一把粘在嘴边的绿汁,嘿嘿笑道:“朵儿,朵儿,我知道你不会不要爹的,快到爹这儿来。”又脸色一变:“滚开,你们这群恶人,离朵儿远远的。”
我看到他就觉得恶心,谁知道他那油黑黑的坛子装的是什么东西,今天我们来就是想从他嘴里套出点儿什么来,可看样子是不太走运,正赶上这疯老头在犯病,脑子估计是不清醒,真想上前给他两耳刮子。
夏缇朝我摆了摆手,使了个眼色,让我别去刺激疯老头,随后她上前扶住疯老头,道:“爹,我好好的在这儿呢,我要去后山的寨子里出诊,过几天就回来。”
疯老头闻听此言,立即哆嗦成一团,表情极为痛苦,哭喊道:“都是活的!都是活的……不要去……朵儿,不要去……”
见疯老头哭叫不止,夏缇急忙指着我们道:“有他们陪着我,您别担心,朵儿很快就回来,爹,你就放心吧。”
疯老头闻言安静了下来,想了好一会儿,道:“好,好,好,爹陪你去,咱们一起去。”说着便起身就要走。
青云哼道:“此行凶险,带个疯老头怎么行?”
我也觉得这个疯老头可是个大麻烦。
崆峒子却道:“让他去好了,他熟悉道路,也许在路上还能想起些什么,就让他陪在‘女儿’身边吧。”
他是我们这群人中的长辈,阅历毕竟深一些,一切都听崆峒子的,准备妥当之后,一众人启程进山。这茫茫的山林本就没有路,如今已有几十年没人走了,偏又赶上这枝繁叶茂的时节,我们只能用刀砍断树枝藤蔓,开辟一条路来,可这样一来,行程十分缓慢。
而且越走越是害怕,三十年前的路,正常人都不可能记住,何况一个痴傻的疯老头,要是走错了路,迷失在这九万大山腹地,就必死无疑了,而且,我总觉得有某人或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在跟着我们,像鬼魅一般,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地方肯定有不少冤魂野鬼。
幸运的是,就在第三天中午,前方果然出现了一座只有十几户人家的破落寨子,其实不该说是破落,而是奇怪。虽然也是普通苗人的吊脚木楼,只是屋舍并不是修建在木桩上,而是建在树上。
这种树是一种龙桑,并不高,却很粗壮,枝桠繁茂,两颗龙桑一左一右托起一间木楼,旁边有竹梯与地面相连。走到近前一看,其实木楼建造的异常精细,苗地的吊脚楼门前都有一条走廊和楼梯相连,走廊的围栏称作“美人靠”,这里的美人靠上都刻着蚕的图案,而且雕工高超,精美传神,说明木楼的建造者十分用心,只不过是在树上,再精美的房子也像个大鸟巢似的。
这会儿,刚好看见一间木屋外,两个十七八岁的苗家姑娘正倚在美人靠上聊天,说的是啥我们自然也听不懂,只是从她二人的表情上看,聊得还挺开心。
“姑娘,请问……”
“咿呀!”,还没等青云问完,那两个姑娘一声尖叫,惊恐的看着我们,好像见了鬼一样,呆立了片刻,便逃进屋内,紧闭房门。
听崆峒子道:“大家小心,切勿莽撞,老人家,这就是下寨吧……”话没说完,便感觉不妙,大伙儿面面相觑,原来哪里还有疯老头的踪影?可是明明刚才还在,怎么转眼间就不见了呢?
莫非是出了什么变故,我突然对疯老头是否真疯产生了怀疑,回想这几天,疯老头乖得很,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一路将我们带到了这儿,却在此时不见了踪影。
众人前前后后的找了两圈,最后在寨门口的一颗龙桑树上发现了一个大蚕蛹,这蚕蛹太大了,足足能裹进一个人去,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扭动挣扎着,难道是疯老头在里面?蚕丝是由十几条手臂大小的白蚕吐出的,这白蚕太大了,蚕丝有小手指粗细,还在不断的缠绕在大蚕蛹上。
这会儿离疯老头失踪已经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了,若蚕蛹里真是他,怕是挺不了多久了。
青云颤声道:“从来没见过,没见过这么大的蚕,唔唔唔……”
数根蚕丝已经缠在他的脖子上,青云叫都没叫一声,就被吊了起来,他脸涨的通红,双脚乱踢,眼看着猩红的舌头已经伸了出来。
崆峒子提气一跃,拔起两丈多高,挥剑斩断绕在青云脖子上的蚕丝,同时在头顶打了个剑花,将攻向他的蚕丝挡回。
我和夏缇也急忙拔出刀剑掩护,青云扯掉脖子上的蚕丝,干呕了好几下,也抄家伙加入战团。不过,抬头一看,这片龙桑树上的白蚕不下数百条,蚕丝乱舞,根本无法招架。
好在崆峒子的剑法精妙,我和青云也不弱,饶是如此,也万难招架得一时半刻了。
不过,却没有蚕丝攻向夏缇,这一点我已经不奇怪了,因为夏缇是奇特的药体,连蛊王张朴的梅花蛊都奈何她不得,何况是几只白蚕。
夏缇挥了几刀,见没有蚕丝攻来,便飞身上树,连砍几刀将树上的大蚕蛹砍下。
突然,一个极低哑的声音道:“当心下面。”
我齐向下看,登时吓得魂不附体,地面上不知从哪里钻出了一条两丈多长的巨蚕,身子比大水缸还粗上好几圈,它笨拙的身躯估计已无法移动,只能靠上百条白蚕在它身底驮着,看样子显然就是这里的蚕王。
不过此时已经来不及了,蚕王口器中喷出数条极粗的蚕丝,像是一张大网,将我和青云罩在当中,崆峒子想来营救,可一分心也被蚕丝缠住,片刻间,身子被裹了个结实,我开始觉得呼吸越发困难,很快就眼前发黑,就要失了知觉。
“快用你的血!”耳畔中那低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迷迷糊糊的听夏缇“嗯”了一声,随后她用刀划破了手掌,一挥手,一股鲜血泼洒过来,就觉得身子一松,蚕丝收了回去,我摇晃了几下才站稳,又看了看崆峒子和青云,他们也都解了蚕丝的绑束。
突然,“嗖嗖!”两道寒光闪过,是两枚带着夏缇血液的银钉钉在了蚕王的身上,就听蚕王转动身躯,发出了“吱吱!”的刺耳的鸣叫,模样极是痛苦,周围的白蚕也立即乱了方寸。
“擒贼擒王!”一个黑影窜出,掠向蚕王,定睛一看,那人正是鬼面道,刚才那低哑的声音就是他的,第一次听他开口,嗓音的确是太难听了。
不过他手段倒是高明,身法也极快,转眼间便到了蚕王的跟前,一剑刺进蚕王的身体,这怪物虽痛,但身躯庞大,想取它性命倒也不易。我见状也急掠过去,举起陆卢剑正要砍。
就听一人大叫:“不要,求求你们,不要害它。”
就见说话的是个三十出头的中年汉子,他冲过来,挡在蚕王的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我和鬼面道都是一愣,中年汉子悲泣道:“神蚕这是我族的神明,求各位高抬贵手,冒犯之处还请诸位多多见谅,一切罪责由小人一力承担,要杀要剐悉随尊便,只求各位大人放过神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