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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缇拉着我往后撤,我知道现在动手发难那就是以卵击石,可很快我俩就退到了悬崖的边缘。
张朴摆了摆手中的拂尘,怪笑道:“嘿嘿!无量天尊,你们几个还挺能惹麻烦,那几个杂碎呢?”
老尕上前低头道:“禀护法大人,他们劫走了孩子逃了,不过应该走不远。”
张朴吩咐长脸道士道:“六合坛主,还愣着干嘛?”
“遵命!”长脸道士吓得直打哆嗦,躬身领命,又吩咐身边的道士:“你们几个跟我来。”说着便要去追。
“都给我站住!”,我从怀中掏出“太素古卷”,大喝:“谁也不许动,否则我就将这东西扔进冰湖,咱们谁也休想得到!”
我也只能出此下策,搏上一搏了,华伯他们走不快,估计这会儿还没踏上冰湖,要是此时长脸道士带人去追,他们定然是逃不掉的,我必须得拖住他们。
张朴脸色大变,他估计是没想到我会有这么一招,眼珠子死死的盯着“太素古卷”,向长脸道士抬了下手,示意先等等,呆立了好半晌,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我手上的经书,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兴奋和渴望,这一招奏效了,我现在的目的就是尽量拖延,让华伯他们顺利的逃脱。
“把古卷拿过来,道爷我就留你们一命,快,快,只要把‘太素’交给我,你们就都能活。”张朴一脸兴奋,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眉毛微微的抽搐着,眼珠子钉在古卷之上,伸出手,好像一个渴求爹娘的小儿,世间的一切仿佛都不重要了。
而就在此刻,一直低着头,谦卑的站在张朴身边的老尕突然暴起,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张朴的脖子上拽下了什么东西,动作太快了,根本看不清楚,他飞身向大丹炉跑去。
这个举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张朴虽然武功极高,可他的一颗心全在我手中的“太素古卷”上,哪里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儿,还没等反应过来,老尕已经到了丹炉跟前。
他堂堂方仙教护法被一个贱民近身抓了一把,张朴哪受的了这种耻辱,他恼羞成怒的大喝:“给我抓住他!”
长脸道士赶紧带着手下追了上去,可此时老尕又作出了一个更加惊人的举动,他居然纵身跳进了石篱笆之中,身上瞬间便燃起了青蓝色的阴火,按说阴火烧身,冷寒透骨,普通人片刻都难以忍受,可老尕只是哆嗦了两下,他咬着牙勉强的站定,竟然慢慢的,爬上了那只大丹炉!
这会儿,传向丹炉的雷电已经停止了,但炉体还是极热的,老尕爬到上面,肉皮触在丹炉之上,“滋滋啦啦”冒起了白烟,一股焦肉的味道让人揪心,老尕咬着牙,忍着剧痛,继续向上攀爬,没人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一众道士见此情形,谁也不敢上前,要是沾上了阴火,就只能被活活烧尽阳气了,再说谁又能忍着皮肉烧焦的痛苦,爬上那火一样灼热
的丹炉呢?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老尕攀上了连在丹炉上的锁链,他踩着锁链朝前走。这会儿他的身子已经完全凌空了,身下便是百丈冰湖,掉下去就得摔成肉饼。这大锁链通向冰湖另一侧的雪峰之上,难不成他想逃到哪儿去?那根本就没可能,因为此时,他身上烧着阴火,满身烫的焦糊,早已经没个人样儿了,不知晓他摇摇晃晃的还能挺多久?
这时,张朴焦急的咆哮道:“杀了他,快杀了他。”
众道士这才反应过来,抽出雕翎,数箭齐发,老尕成了活靶子,顷刻间便身中三箭,其中一支穿胸而过,可他只是晃了两晃,好在那锁链实在是太粗了,他竟没跌下去,继续向前走,天呐!他竟然还能活着,那身体就好像根本就不是他的,是何种力量支撑他活着?难道他不是血肉之躯的人?
长脸道人见状也急了,他抓起一个小道士向空中一抛,提气跃起,半空中,踏着小道士的身子又凭空拔起两三丈高,稳稳的落在了锁链之上,朝老尕追去。
众人的目光都被他二人给吸引住了,我心里着实是捏了一把汗,老尕到底想干个啥?他其貌不扬,搁在哪儿都是一介草民,贱民,可就是这个有点儿懦弱的西北汉子此刻成了所有目光的焦点。
他演杂耍似的走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长脸道人武功高强,眼看就要追上他了,突然,清晨的第一道曙光射来,照在金顶之上,光芒四射。
映在老尕破烂的身上,熠熠生辉,他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冲着我笑了笑,大喊道:“杨子兄弟,夏姑娘,你们都是好人,对不住啦,大恩大德来世再报。”
他的声音沙哑但坚毅,竟充满了正气,指着天怒斥:“张朴,你们这群妖道,为一己私欲,残害天下的孩童,你们可有孩儿,也曾为人父母,可尝过丧子之痛,我忍辱苟活十几年,现在,我要问问天究竟有没有公道。”说完将背上,他儿子的尸体抱在怀里,亲吻了一下,道:“可怜的孩儿,是爹无能,对不起你,爹今生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来世要是不嫌弃,爹一定好好守着你。”
随即,老尕吹响了骨笛,原来他接近张朴,就是为了抢走他的骨笛,可我这儿也有一支啊,是了,他是要报复,这一刻,我终于读懂了老尕,这个古怪而又执着的汉子。
“不!不要,快杀了他!”张朴疯狂的哭喊,但已无济于事。
骨笛声响起,这也许是我今生听到的最为宏伟壮美的笛声,低沉壮美回荡在雪峰之巅,久久不息。
就听“咔嚓!”一声巨响。
一条巨龙破冰而出,说是龙也完全不为过,这只水虺真的快成龙了,它笔直向上冲了出来,直奔云霄,在半空中张开大嘴,一口将老尕咬成了两断,可同时,也牢牢的咬住了那条巨大的锁链。
在空中上到最高点之后,巨龙的身体便
急向下落,这条水虺实在是太大了,长度得有五六十丈,重量则无法估计,而且力量奇大,瞬间便将连在山上的锁链挣断,锁链连在雪峰之上,崩断的一瞬间,天崩地裂“轰隆隆!”脚下都跟着震颤,崩断处百尺冰雪倾泻而下,是大雪崩。而这锁链的另一端连的正是那巨大的丹炉,“咔!咔!”两声巨大的脆响,丹炉摇晃的两下,被拽翻,落下悬崖,“啊!”,在场众人无不失声尖叫。
随即“吽!”的一声巨响,丹炉坠入了冰湖之中,那丹炉的重量少说也有几十万斤,重重的砸在了水虺的身上,冲破冰层,一并沉入了冰湖之中。那长脸道士,也跟着跌入了冰湖,只是他显得太渺小,太不值一提了。
眼前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了,所有人都被惊吓得像个木头人一般,只有张朴跪坐在地上疯魔一样的哭嚎。
如今,老尕已逝,他让我和夏缇身处绝境,但我并不恨他,反而对他的所作所为无比的敬服。十几年寻子路,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爱和责任,他的行动不会考虑到我们的生死,那是因为他的坚强和对报仇的执着,然而,他并没有一心想杀死任何人,即使是偷走他孩子的恶道,他受尽人间极苦,最想的是将那罪魁祸首的丹炉毁掉,的确,丹炉就是断掉害人的根源,至少对于老尕是这样的。我无法想象他看着那些瞎眼的孩子,身上燃着青蓝色的阴火,再想到自己孩子时的心情,那是一种怎样的仁忍。
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呢?想到这儿,我大喝一声,便拉着夏缇向外闯。就在同时,张朴不知什么时候已到了我的面前,我挥舞龙骨刀,一招白鹤亮翅,刺向他的心口,他忙向侧面一躲,闪过这一刀,我横道砍去,他再次低头躲闪。
十几个回合下来,张朴应该知道我这龙骨刀的锋利,也不敢硬接,不过,但他身法极快,一时之间我们竟都奈何不了对方。
我心中清楚,能有此局面全仗我手中的利器,否则跟他交手恐怕自己走不上三招,我心中焦急,怎么才能脱身呢?
这一分心,恰恰犯了对敌大忌,张朴一拳向我面门袭来,我举刀便当,哪知是虚招,只一晃,身形转动,转眼间便绕到了我的身后,伸手扣住夏缇的脖子,喝道:“别动!再动我掐断她的脖子。”
真他娘的不该走神,可悔之晚矣,我只好罢手,喊道:“放开她,不然大不了鱼死网破,你也别想得到‘太素古卷’。”虽说明知这部古卷关系重大,可事关夏缇的生死,我也是拿不定主意。
此时张朴已经完全失态了,道袍不整,发髻散落,长发垂着遮着半张脸,扭着指头变态的笑道:“你们这群贱民,命如草芥,竟毁了我教圣丹之丹炉,嘿嘿嘿,我要让你们万世不得善终,受极刑之苦。”说着,他左手一晃,将一团黑气托在了掌心,一扬手,那团黑气顺着夏缇的口鼻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