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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我叫林小强 三十八、敲黑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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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强赶忙过去,杨大爷坐在地上,脸色看起来好了不少,可是精神比起以前还是委顿许多,更要命的是,以前杨大爷就是花白的头发,这一觉起来,头上的头发差不多全白了。看上去杨大爷比以前那是忽然就来了二十岁。

    伺候杨大爷起来活动,弄吃的,收拾屋子,各人洗漱,补觉休息这都不用细表。杨大爷起来之后,吃的很少,半碗稀饭都吃不完,每天还是坐在椅子上,这下连晚上都不回屋,就是在椅子上用功。

    又过了两三天,杨大爷这才下地。一下地走动,那真是身形佝偻,步履蹒跚,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看着大爷变成这个样子,林小强李兵也是暗暗伤心。本来还想着等大爷醒来了,追着问问这修炼啊,法术啊什么的,现在一看大爷这样,那哪还有脸开口。

    能下地了,杨大爷就回屋里睡了。睡了几个晚上,这一天,林小强李兵发现,大爷一早起来就特别严肃,话也不说,前几天多少还有点笑模样的,今天那是全程板着脸。大爷这是怎么了?小心做事就是,别去招惹他。

    到了晚上,简单吃过晚饭,杨大爷趁着李兵收拾碗筷的时候,回屋拿了几样东西,然后关上了观门,在门上又贴了一道符,在后门上也贴了一道符。林小强进来的时候,看到这门又关了,符又贴了,和李兵商量,这是不是大爷又要闭关?这时,杨大爷说话了:“你过来,我有话说。”

    林小强过去,规规矩矩站在杨大爷面前,杨大爷坐在椅子上,叫林小强坐到他面前。林小强摸不着头脑,这坐有面对面坐这么近的?满腹狐疑,坐到了杨大爷面前。

    杨大爷突然就伸手一拍,一巴掌拍在林小强额头上。林小强那是反应最快的,这下也没躲过。就听“啪”的一声,拍的结结实实。

    林小强就感觉眼前金光乱舞,天旋地转,等再睁开眼来,这是什么地方?

    之间四周,仿佛云雾缭绕,向上也没有天空,四面全是白云一样。前面不远,正坐着杨大爷,往旁边一看,还有一个人,仔细一看,有点面熟,这是谁来?细细想了想,我的天,这不是李兵嘛?他怎么从我的身体里出去了嘛?

    旁边李兵也正在狐疑。就听得杨大爷说:“不用惊奇,你们第一次来时,我就知道这一副皮囊里有你们两个了。”

    两人对望一眼,得,人家什么都知道,这一年还辛辛苦苦的演戏。两人也不敢说话,看杨大爷说什么,接着往下听吧。

    “这是你们自己的灵台之境。我不过进来让你们见识见识罢了。此地不宜久留,先出去再说。”

    说罢,杨大爷双手击掌,啪啪两声,林小强好像身体被巨大力量吸引一样,凭空飞起,一愣,又回到了观里的环境。李兵则仿佛又重温了一遍依附到林小强身体的感觉,一阵眼花缭乱,又是两人同在的情况了。

    眼前杨大爷满脸严肃,对着林小强李兵说到:“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们。我也不是什么道士,我是本地土地。”

    土地?什么东西?种地那土地?不对,本地土地,哎呀,大爷说的是土地公公吧?啊?大爷是土地公公?我的天,杨大爷是神仙呢!

    林小强李兵惊讶的张着嘴,话都说不出来。虽然看西游记看各种小说各种电视剧,土地公那是最窝囊的神仙,可是那毕竟是神仙啊,眼前杨大爷就是神仙?真的假的,这太不可思议了吧?

    “你不必惊讶,我确是本地土地尊者。此间种种缘由,以后再细细讲给你知。眼下,先说说你的事情吧。”

    见林小强清醒过来,连连点头,杨大爷这才缓缓到来。

    原来杨大爷,名字叫杨大桥,还真就是本地的土地公公。他这土地公和我们想象的不一样,不是什么人死了之后,被封在某地,当个山神土地那种意思,他是活人,按杨大爷的说法,这叫肉身成尊,据说这在土地里是常见的情况。林小强第一次到观里的时候,杨大爷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个灵体,两个人的魂魄都在一个身体里面,更奇怪的是,这人还被怨气缠身,已经有症状了。按照他的经验,这种状况下,灵体极易魔变,所以这才出手,化解了两人身上的怨气。知道这样会惊着两人,可是放任不管的话,本地冒出来一个魔物,那就头痛了。这一出手,林小强李兵还真就被惊着了,屁颠屁颠的就要跟着大爷学法术。大爷一想,这种灵体最易变化,放在身边倒也放心一点,所以也就任由林小强赖在观里。法术那是肯定不传的。不想林小强李兵都是一根筋,真在观里一本正经当起道士来,还勇于舍身救人。杨大爷见二人不是说着玩的,还颇有恒心毅力,心里也暗暗有个想法。

    这土地也不是可以无穷无尽的

    当下去的。杨大爷自己清楚,自己无非也就还有二三十年的活头,继任者这个问题一直是杨大爷的心病。现在这世界,单是能修炼出法术的那都是少之又少,何况要练到仙家的水平,还要照管一方?后来二先生过来,带来了若通小老道。按二先生的意思,这孩子天资极佳,以后定是成就非凡。本来二先生想要带在身边多观察两年,不想某地突然出了一个炎魔,当地没有收伏住,一路往北逃去。这出在二先生辖区,必须要负责到底啊,二先生只得亲自追杀过去。这真要动手了,带着若通反而成了麻烦。思虑再三,才决定先放在这里让杨大爷好好管教管教,合适的话,以后就可以接任土地之职。看着这小老道还不错,杨大爷就答应了。又说到林小强李兵,杨大爷就问了,是留是除,这两人怎么办才好呢?二先生就问杨大爷的意思,杨大爷说,先放在身边,等以后机缘到了,也传一些法术,给若通当个帮手,也是助力。二先生也深以为是。所以杨大爷才任由得两个小孩亲近,也不管他们救人啊,捉耗子啊这些小小的胡闹。单等机缘到来,就要正式的教导二人。没想到,小若通信心急剧膨胀,一知半解就敢乱开法器捉妖,差点闯出大祸来了。

    这银瓶里的妖怪,说起来和若通还有点渊源。那还是百十年前,不知何处冒出来的一对妖物,法力了得,为非作歹,有魔化的趋势。当时若通的师祖也正是盛年,发现之后,亡命的一路追杀。最后到了此地,把妖物逼急了,使出两败俱伤的招式来,差点先把他给灭了。杨大爷查知有人和妖物动手,连忙赶去,一看这人处于下风,赶忙出手相助,废了大劲,这才把两个妖物收拾住了。这两只妖物修为颇高,又是想要魔化的,当时本想立即斩草除根,可是两人大战之后,都是力竭神损,有心无力。只好在银瓶外遍布符文,将其封印在内。为掩人耳目,顺手藏在了道观附近刚刚下葬的一个棺材里。杨大爷本想等身体恢复之后,布下阵法,逐一剪除,怎料想还没来得及消灭他们,仙魔大战就突然开打。这一战,虽然几个强横的魔王最终被除,但是西南诸仙也是伤亡惨重,百十年恢复不了元气。若通的师祖也是死于这一战。杨大爷自身也是损伤不轻,这些年一直靠着道观养伤,无力打开银瓶法器,剪除二妖。本来自己一算,再撑个二三十年不成问题,正好好好教导教导小老道,到时候自己帮着若通,把这两个妖怪拿来练手。没成想工地开挖过深,东西居然现世了。现世也无大碍,没有点功力,瓶上的封印法阵也打不开。万没想到,若通林小强李兵居然把这妖物又放出来了。仇人见面,那是分外眼红。杨大爷拼了老命,一把把它弄得魂飞魄散,可是自己也差点交代了。这一通修养下来,虽然暂时不至于羽化湮灭,可是暗暗盘算,怕撑不过三五年了。这才联系了二先生,说,若通性子太轻浮,学法术是好的,但是三岁看老,要主持一方,接任土地那不合适,所以让他先行回山。这继承人一事,眼下也再难寻找,不过林小强李兵二人,本是灵体,又都淳善,不妨让他们试试。二先生说,你当地情况,你最了解。要是觉得二人合适,若有机缘,那接任倒也不妨。杨大爷这才跟林小强李兵挑明。

    林小强李兵听的云里雾里。不过两人都立马问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杨大爷你不是土地公公嘛?土地公公不是神仙嘛?既然是神仙,那怎么又会只有几年的活头了?

    杨大爷哈哈一笑,略略思考,从头讲起。

    这天地是什么?从哪里来?没人知道。但是既然有这天地,那必有原因。所以称之为造化。造化之力无形,可是造化之力无匹,天地在它面前,不过介子尘埃。那么,在天地出现之前,肯定有什么东西,最后这些东西变成了天地,这些东西是我们无法了解的,所以称之为“无”,有人也称之为“无极”。

    后来,造化运行,天地出现了。科学家们说叫宇宙大爆炸,我们称之为“生”,天地生出来了。所以“无中生有”,有,就是天地,就是我们可以感知的这个无比广阔的时空。有了“有”之后,这就是“一”,“一”就是一切的基础,就是天地最初的源头,所以有人也称之为“太极”。

    有了“有”之后,造化之力继续显现,就出现了构成万物的最基本的单位,我们称之为“炁”,炁分阴阳,所以相互吸引,不断变化,阳炁转阴,阴炁转阳,循环不息。通过阳炁阴炁无穷无尽运动,最后形成了无数的组合方式,这才可以组成了天地间的万物。所以“一”生出了“二”,“二”就是阴炁和阳炁。阴炁阳炁运行变幻,才有了时间的推移,这就是“三”。所以,“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有了阴炁阳炁不断进行的排列组合,才有了空间和时间,这时天地才叫做天地。

    造化之力无穷。阳炁阴炁就这么变化,那终究都是死物。按照科学家的说法

    ,从一堆无机物里凭空变出有机物来,那就等于抛一堆零件上天,落地的时候自己组装成了一辆汽车。可是造化之力就是这么巨大。从死寂的万物中,把炁气组合出有生命的东西来,那就叫魂魄。

    最初,阳炁生出了阳魂,阴炁变化出阴魂,两者本是没有生命力的。造化硬生生把二者融合,化出了生魂,于是,生命就出现了。阴魂、阳魂、生魂,这就是三魂。所有有生命的生物,都有三魂。当然,名字可以随便叫,叫什么胎光爽灵也可以,叫什么一魂二魂也可以,就像苹果,你叫苹果,人家叫apple,不过换个叫法,东西还是指的一个。

    生魂是依托阴魂和阳魂而存在的。阴魂和阳魂也依托生魂而凝聚。生魂好比土壤,通过汲取阴魂和阳魂这两种养分,孕育出了生命最为关键的东西,那就是魄。魄就是直接决定生命的形态、模样各种外在的关键。造化如同小儿涂鸦,从一魄到数魄创造了无穷生命。有的存活下来,有的则消亡了。

    魄的存在必须依托生魂,消耗生魂。生魂则消耗阴魂阳魂。阴魂阳魂则各自从天地中汲取补充。白日阳盛,则阳魂得以补充,夜晚阴盛,则阴魂借此滋养。(老北在此好心提醒,诸位看官,少要熬夜,熬夜多了,阴魂不得补充修养,损耗阴魂,那是要短命滴。切切!)但是,通过一些方法,魄也可以反哺生魂,最简单的例子就是进食。不过生魂自生命诞生时就是最大值,一生都在消耗。生魂壮大,则诸魄强健,生魂衰弱,则诸魄微弱。这就是小儿受伤,往往愈合快于成人,老者受伤,久久难以痊愈的道理。因此,生魂有人也称之为生命力。不管如何反哺,最后生魂耗尽,生命也就结束了,这就是死亡。死亡之后,无论阴魂阳魂还是魄,都慢慢分解成最原始的阴炁阳炁,回归于天地之中。

    生命玄妙,全赖造化。生魂从何处来?靠什么产生?终究无从得知。不过,自有生魂之后,万物繁衍,方式各各不同,生魂生,则生命生,生魂灭则生命灭。生灭之间,天地繁茂。自一魄起,那就是所谓的单细胞动物,魄气越多,则物种越复杂。到各种乔木,俱有四魄,猫狗牛羊,已是五魄。灵长一科,最为聪慧,原因在于,六魄在体。

    但是再聪明的猴子那也比不上人。造化弄人,给了人第七魄,那叫灵识魄。人这才能学习,才能继续进化,最终繁衍壮大,为万物领袖。

    天地无人,是为混沌。自人诞生之初,其中有极有机缘的,朦胧感觉到三魂七魄之间的关系,就试图通过种种办法,实现对于生魂的无限延长,其中有极少数机缘巧合,形成了八魄甚至九魄的状况,可以让生魂极大的壮大,这些人,拥有八魄的就被称为仙,而达到了九魄的个别人物,那就是所谓开天地的盘古,创世界的上帝,这样一些人,就是神。

    进入九魄之后,他们看到了人看不见的东西,听见了人听不见的声音。科学家叫它们红外紫外的光,超声次生的波。从此,这些神进入了另一个维度的空间,在那里,他们继续探寻让生魂永久不灭的方法,但是,虽然他们的生魂可以支持他们存在上千年之久,可是终究还是会死亡。为了探究造化的真谛,在那个维度,他们只有继续繁衍,这才有了历代的神坻。

    在不断探索中,他们发现,去到那个维度之后,他们再也不能回到我们所处的这个维度来。可以说,神是存在于另一个世界的生物。可是,他们发现,他们最为需要的,就是我们这个世界的稳定,这样,天地间的炁才能为他们所用,保证他们支撑他们庞大的生魂。而通过天地间一些偶然的巨大能量释放的时刻,维度间有扭曲和裂隙,他们趁此可以和这个世界一部分拥有八魄的人产生联系。他们把他们的研究成果传授给这些人,换取的是这些人为他们维护这个维度天地的稳定。因此,这些人成为了他们的代言人,这些人就是仙。

    仙的生魂没有神壮大,因此仙的寿命不过二三百年。不过仙比一般人多了一魄,因此可以有比一般人更多的能力。不过和神不同,仙的繁衍并不能成功,无论是仙与仙结合,还是仙与普通人结合,生产下来的,也是普通人。仙多的这一魄,只能通过修炼或者各种意外才能得到。这修炼的方法,由于与仙产生沟通的神不同,教给的方法也各不相同。经过数千年变化之后,就有了各种的流派。仙也是凡人变的,有流派,就有利益,为了维护各自的利益,这才编造不同的神的故事,圈占起各自的地盘,设置出各种机构,虽然都是为了维护这个维度总体的稳定,各派之间不是明争,可是也是暗斗。

    说到这里,杨大爷叹了口气。李兵着急的问道:“按这样说,无论人、神、仙,都是靠生魂而活。那鬼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