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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乌龟情商极高,心智过人,外带一副钢浇铁铸的宝甲,摇头晃脑,似诵文的教书先生,自然瞩目。当陈锐口中惦记着他的古修之法时,小乌龟眼珠滴溜溜乱转,暗自斟酌。古修之法于它算不得什么,但若是传入现在的修真界,必定会引起一阵腥风血雨。
陈锐观小乌龟迟迟不语,知道对方很在意这古修之法,这也难怪,当初那曹老大说古修之法已经遗失几千年之久,换做是自己,估计也得考虑个半天。既然这小乌龟拥有遗失的修炼之法,其拥有的底蕴估计难以揣测,陈锐压下心中对修炼之法的渴望,毕恭毕敬的道:“不知神龟可否告诉我杀人的对错?”
先前隐约从小乌龟那里听出它对生命的极尽藐视,虽然不敢苟同,但这都是陈锐自己的一家之见,他想听听这活了不知多少年的乌龟的具体看法。
正在为难的小乌龟,见陈锐突然转换话题,到让它有些意外,毕竟古修之法的诱惑不是谁都可以抗拒的。它目光锁定在陈锐脸上,这青年的面容似古井的余波,神色内敛,看不出一丝的心思,只有目光中透露出对答案的渴望。
并没有直接回答陈锐,小乌龟的脑袋晃得更厉害了,有种装傻充愣的意味在里面。晃了老半天,可陈锐还是目光不转的盯着它,久久之后才道:“我只不过活得久点罢了,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的确不懂,即使知道一二那也是从别处听来的。”
陈锐看着小乌龟像一只拨浪鼓,忽然笑了:“神龟何必隐瞒,当初你仅凭意念就让我师夏尺赋忘了地火台上的事情,虽说他还没达到金丹期,但你能在无声无息之中隔绝他的记忆,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你来历的不凡了...”
小乌龟性格恶劣,常常对着陈锐吐口水,可也看出陈锐对待此问题上的态度真切。
陈锐的态度如此坚决,是因为他像彻底根出心魔问题。那暖玉的功效确实惊人,可惜是从外部强行拔出陈锐的心念,若日后再陷入心魔之中,陈锐可不敢赌小乌龟一定会再次出现帮助他,这种可能影响日后道心竖立的隐患还是趁早消除为妙。
“你是怎么知道你的问题出现在杀敌之上的?”小乌龟很有深意的看了陈锐一眼。
陈锐见小乌龟打算帮自己解惑,于是慢慢道来:“神龟你可能不知道,我居住二十多年的家乡,讲究的是人人平等,生命的权利...大于一切。我认为自己没有剥夺那几个人生命的权力,即使他们罪不可赦...”
“多说无益!”小乌龟突然打断陈锐的诉说,显得有点不耐烦。它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既有点不可思议,又有点怒气冲冲。“‘橘生淮南则为橘 生于淮北则为枳’,这句话你不会没听过吧!”陈锐摇摇头,表示听过。“那你还纠结个屁,你的那一套在你的故乡可能是最适合不过的,可拿到这个世界一点用都没有。当初那鸣鹤就和你说过了,‘弱肉强食’是这个世界的至理,你若是胡思乱想,只能沦为他人刀俎上的鱼肉!该杀还是不该杀,那都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既然你认为他们是坏人,那就该杀。若认为是好人,那就不该杀。但是按大众的看法,你若认为他们
是好人,那你就是个该杀之人,因为你不能明辨是非。掌握他人生死大权的人,若是不能明辨是非,那与持刀抢劫的山贼又有何异?只不过是变着法来蹂躏生命罢了。”小乌龟说到最后有点气急败坏,不知是因为陈锐的执迷不悟而失望,还是为陈锐这一愚蠢的问题而生气。
“道有千种,‘杀’可能位于其中,但‘戮’绝对不在。‘杀’,为真理,为真情,有理可据,则可。‘戮’,以生命流逝为乐,以苍生哀嚎为趣,则是魔。你既然想作为一个人而活下去,那么你每一次的挥剑,就应该把握分寸,否则就会堕入魔道,终究为人所不齿。”小乌龟像书本上的老学究,说的全是道理,却难让人理解。
陈锐低着头,没有言语,他的脑袋里突然蹦出一句歌词,“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道理既可以是书本上难以理解的长句,也可以是日常中的一举一动,就连日升月落都蕴涵大道理,道理深究的话,只不过是人类心中的总结罢了。随着本心而行,沿着本性做事,想必不会成为异类魔头吧。陈锐心中有了定数,便不再迷茫,他咧嘴一笑,道:“神龟,那古修之法能不能...”
陈锐话还没说完,那小乌龟便化作一道光华钻入陈锐的额头消失不见了。
大步流星,陈锐迈着轻快的步子一路东行,他心中高兴异常,今天根除了滋生的心魔。
黑色劲装武服,认准道路的异界青年,在崎岖的山路上坚定前行,在一棵苍翠的松树下,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沉思闭眼,青年的心中显现出数页功法,古修士的修炼法门,小乌龟大方的在此时交给了陈锐。
老陈的乌龟,意气的青年;
义气的乌龟,老成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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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弑剑门天阵峰,陈锐灭杀周晓东的那间石室内,夏尺赋看着有点散乱的书柜笑了,他知道,自己的爱徒极有可能没死,所谓被周晓东夺舍的传言定是虚言。
“好了,我们回去吧。”夏尺赋转过身,神色如常的对眼前的青年吩咐道。
“是,师父。”陈锐的师兄雷炎满脸不解的跟在夏尺赋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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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悠悠的野兽怒吼之声自前方的山中传来,震耳欲聋,寻常人家若是听见了会马上掉头就跑。黑衣青年却不以为然,他脚下用力,步履连点,眨眼之间就钻到了前方的山内。
青年站在一根粗壮的树杈上,看着不远处的一头猛兽和一名年迈的老者厮杀在一起,他没有出手相助的打算,只是平息静声远远的观望。老者身穿虎皮制作的衣服,倘开胸膛,不过没有青年想象中隆起的肌肉,反而和老者同龄人一样,是那种平淡无奇的,路边下棋的老大爷的身板。而且相比于寻常的猎人,老者的手里没有握着什么钢叉利刃,他赤手空拳,拳拳到肉,每一击都结结实实的落在猛兽的身上。
在青年打量着老者之时,老者的余光也早已发现了树杈上的青年,黑色衣衫在山风里猎猎作响,面带喜色,
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的拳头。
黑衣青年没有主动出手,空手老者也没有主动求助,两者一动一静,只有那嘶吼的野兽的叫声渐渐变的低迷。
一刻钟后,老者麻利的将打死的野兽抽筋扒皮,待野兽的血液放完,他才冲树杈上的青年叫道:“小伙子,来,帮我将这畜牲的毛皮扛着。我这老骨头有点散架了,你不会见死不救吧。”老者边说边哼哼,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
非常怪异,相较于皮的重量,那拳击猛兽的活儿要更累的多吧。但那树杈上的青年却点点头,飞身下树,腾挪之间就来到了老者身边。
“弟子陈锐,拜见师父!”青年拱手一礼,礼貌地说道。
“啪”,老者视若无睹,只是将野兽的毛皮堆积在青年的肩上,“做我的弟子?可以!你应该知道我收徒的规矩吧?”老者说完便扛着足有三百斤的野兽头前走着,完全不管身后的青年。
青年早知老者的脾性,即使被问也不回答,扛着那野兽的毛皮紧紧跟在老者身后五步处。
左绕右绕,七拐八拐,即使是青年也觉得疲惫了,可他不敢放慢步子,强咬着牙齿紧紧跟进老者的身影。因为他知道,此处山脉,早已经不在刚刚老者打猎的那方天地。若是跟丢了老者,他就会彻底迷失在这茫茫树海之中。即使身体疲惫不堪,青年的脸上还是笑开了花,他知道自己没找错人。
虽然青年累的够呛,可老者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行走着。山路也越来越陡峭,到最后青年只能躬下腰,抓着地上的藤曼艰难前行。呼吸沉重异常,耳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青年张着嘴,他已经筋疲力尽了。此山有奇妙的阵势,会增幅人的疲劳值,即使他练过多年的武也在难以寸进分豪。
瘫倒在地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青年的耳边甚至出现了幻觉,他似乎听到有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叽叽喳喳,有人声,在不断的嘲笑。
“老爷子,你又带进来一个傻子啊?”
“这傻子是今年第二个,就叫他二傻子吧,嘻嘻。”
......
再有动静,青年倒是不知道了,因为刚刚那几句话是他昏迷前所听到的。
山中的清晨很美丽,朝阳映照着草叶间的露珠,甚为可爱。一只色彩斑斓的鹦鹉在低空中盘旋,它瞅了瞅脚下的一间破旧茅屋,然后振翅俯冲而下。
“二傻子,起床了,太阳都晒到屁股了!”
一道不耐烦的声音传入耳朵,青年才被从梦中拉起来。他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任何人,只有一只漂亮的鹦鹉站在床头。
“是你在叫我吗?”
“废话,这个屋子里除了我还有别的什么人吗?难道是你自己说梦话吵醒了你自己?”
“我叫陈锐,不知鹦鹉兄你叫什么?”青年并不因为这是一只鸟儿,而对它有如何的不敬之意,因为他早就被一只乌龟给预先提醒过了。